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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S+番外_第26章

    他。挨着纳奥西卡坐下,三人显得心事重重。

    坐立不安中,狄俄尼索忽然对珀尔开口,

    “你从没告诉过我,你为什么想要进到这里。”

    珀尔还在试图捋顺出条思路,听到狄俄尼索这么问,他迟疑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被人强迫?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多少人能强迫他们继续走下去了。剩下唯一比较合理的理由只有——

    “我只是想把世界交给一个我能信赖的人。”

    这句话不算假话。珀尔开口,狄俄尼索也看不出端倪。

    而纳奥西卡在听到这句话后,第一次在进入这个房间后将视线投向了珀尔,那双眼里有着意义不明的光。

    “这句话听上去,就像你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死。”纳奥西卡说。

    狄俄尼索闻言立刻紧张地盯着珀尔的脸。似乎如果珀尔说是,他就会马上跳起来阻止珀尔。

    但珀尔只是轻笑出声,“我怎么可能会死。”

    他只是会离开而已。

    “既然不会死,那么为什么要把世界交给别人?”纳奥西卡盯着珀尔,眼神锐利“现在的你简直就像在说‘我很有实力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拱手让人而已。”

    这样的追问,颇有些咄咄逼人,然而就在珀尔犹疑着该怎么回答时,纳奥西卡却移开了视线,“算了,你想干什么都好,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叫做都已经无所谓了?

    珀尔有些不明白,似乎自从进入这个房间后,眼前两人的情绪就变得令人难以理解。先是狄俄尼索那个热情得有些过火的拥抱,再是纳奥西卡这番话。珀尔起身,缓缓后退两步,仔细审视对面两人的表情。

    “你们在担心什么?”珀尔不着痕迹地问。

    狄俄尼索和纳奥西卡均不说话,珀尔又朝后退了一步。他望向狄俄尼索,“你似乎对纳奥西卡说我会死并不太惊讶。”

    狄俄尼索想要开口却被纳奥西卡一把按住,珀尔看了他们一眼,“狄俄尼索从来不喜欢纳奥西卡,更不喜欢与他接触,你们两个究竟是谁?”

    纳奥西卡看了珀尔许久,两人的对峙,让时间都变得缓慢,沉重的呼吸声带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最终还是纳奥西卡先打破了沉默。

    “时间是不允许存在悖论的。”

    “对不起,你说什么?”这话停下来,珀尔完全是莫名其妙。他忍不住反问。

    纳奥西卡看了珀尔一眼继续说到,“现在看来,时间是一条线,既定的未来不允许被改变的。”

    纳奥西卡的话听起来仍旧叫人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说,看来对于未来的人,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即使回到过去,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增加相应的事件不能减少相应的事件。”

    狄俄尼索说着,朝珀尔亮出他的双手,刚还结实存在的双手,此刻变成了一种雾气般的透明状,“而且就算要改变,也不可能一次就很成功。”

    他朝珀尔笑了笑。那笑容却是苦涩到了极点。“我们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两次,所以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你。”

    狄俄尼索朝珀尔走去。他似乎想要伸手揽住珀尔,却在那之前,像抵挡住诱惑般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他说“现在我害怕,如果我们不断地回到过去的时间点,却仍旧无法改变什么,那么到时我们该怎么做?只是让未来成为未来吗?”

    珀尔沉默半晌,“……我真的死了吗?在未来?”

    狄俄尼索不回答。对于他来说是事实的情况,对于珀尔来说却是未知。既定的未来不允许被改变,那么未知的未来是否能有无知的人去改变?狄俄尼索不想等把时间穿成个筛子后再去为自己的无能为力默默后悔。他拼命地寻找着时间与空间的漏洞,为未来埋下一个又一个变数和可能性。

    “不求同一于一……原来是这个意思。”面对几乎是自己的死讯的消息,珀尔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就好像一直担心着自己会死,真到这天来临,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所以你们来是为了阻止我的死亡,却发现如果你们阻止就会影响的你们的未来。”

    如果珀尔不死,狄俄尼索和纳奥西卡就不会从未来回到过去阻止珀尔的死亡。这是个时间上的悖论,对于未来来说是不允许的。即使他们是神。

    狄俄尼索和纳奥西卡都没有说话。珀尔想要试着开玩笑说‘成为神是怎样的感觉?’又或者‘回到过去的感觉如何?’

    但是短暂的轻松过后,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死亡于谁都不是轻描淡写的事情。

    “你们想要怎么做?”珀尔开口,问出了关键性的一句。

    “我们要回到过去,把你带到一个不相干的,可以反复试验的空间,直到我们找出一条可以让你活下去,也不会改变未来的路。”狄俄尼索用前所未有的坚定的声音对珀尔说,“等着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活着再见的。”

    珀尔大吃了一惊,一直以来的谜团到今日终于解开。他恍然大悟之下,却又有点哭笑不得。正当他准备说话时,就像是为了阻止他开口般,周围又闪耀其了那熟悉的光芒,只不过这次的光芒并不是冲着珀尔去的。

    珀尔大声叫喊着什么,但狄俄尼索和纳奥西卡却已经是听不见了。时间将他的话语留在了现在。珀尔一拳捶在地上,满心懊悔地嗷嗷叫,敢情那个游戏居然是这两人开发的。

    现在苦逼得不知未来是死是活是成功的他,只想吼一句,

    坑爹啊,早知如此,他就会叫这俩混蛋把试玩玩家的工资给高点啊,当初他可是靠着三餐泡面熬过的游戏试玩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是疲软了,觉得这还不如全灭结局。

    这里的时间理论是时间是一条线,你可以把它加宽,但不能对它做出方向性的改变。

    对于未来的人来说,他们的过去是铸就了未来的东西,未来是这基础上的既定事实,如果轻易改变,便会使自身也毁灭。但对于存在于过去的珀尔来说,未来是不确定的,他仍然有着选择和改变未来能力,这里的改变并不是水平上方向性质的改变,而是一种上升。

    就像在俯视了足够久的因果圆之后,终于从时间的某一点开始,整段命运开始得到升华,成螺旋状进入下一次循环。

    b

    珀尔并没有死,时间线是一种很坑爹的东西。

    第五十七章

    碎裂的缝隙沿着脚下不断扩大,碎屑般的岩石不断从头顶落下。珀尔仰头望已经剥裂的天花板。在那破裂的天窗之后没有预想的天空,浓如墨黑出现在视野里。脚底大地正在不断松动下陷,让人产生一种世界在崩坏的晃动感。

    珀尔笑着看那白光消亡。头顶,天花板的背后,既不是天空也不是另一个房间。无边的深沉的黑暗,浓得化不开,却不是夜空,只是没有前路的未来。

    嘴角刚还存在的调笑消失,珀尔站在原地仰望着未来,无声地苦笑了一下,颇为平静地看着那片风景在下坠最难过远去。有风从裂开的缝隙中传来,卷起黑色的头发,舞乱了视线。

    “我会死啊……”

    这样的念头随着呢喃的细语自心中溢出,却不见得有多大的惊讶。

    微微屈膝,轻巧地落在碎石上,珀尔身后的衣角随风上扬。灰尘散尽,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狭长宽敞的房间。墙上涌下的瀑布厚重莹润,美丽剔透得如同上好丝绸织成的幕布,有风吹开,在上面掀起起起伏伏的波纹。琉璃色的玻璃被其虚掩着,走马灯的画面在水帘后若影若现,即使看不清楚,却也足够让人明了这里是何处。

    明明只是游戏,如果要在这里付出生命,那么之前以来一直在这里又算什么。珀尔心中有疑问,却没有不甘心。这只是放开了生死执念后的疑问,却也是不少人努力活了一辈子仍旧想要问的问题。

    突然的降落并没有给原本在这房间里的人带来太多不便。这里的胜败早已明了。珀尔眼神平静地扫过因为震惊而停下来的人。垂死的男人困顿在走马灯和执念中,却在珀尔看向他时,本能般凶狠地瞪向珀尔。那酒红色的头发纠缠着血块凝结成一束一束。他执着地迈着脚步走向房间中央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东西,却总会被走马灯带回他的。

    是选择就这么死去,还是去取得那样东西活下去。

    珀尔望向那在祭坛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水晶。

    六瓣棱体悬浮在金色的枝桠中,除了缓慢转动外不见有任何动静。黑色与白色的水晶嵌合在一起,它释放着光芒,那光亮照亮了整个房间。水帘在它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轻轻泛动。

    不论黑色,还是白色都有那么柔和的光。

    简直像是黄昏又或者清晨的那一刹的那一抹微醺。黑暗与光芒间柔和出的温和的色彩,带着有着夜的清凉,以及还未升起的日光的温暖。

    万籁初醒前的寂静和按捺不住的骚动全在那如浪潮般的光芒中。

    珀尔看着那水晶呆住了。他知道他的目光被摄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大脑无法思考,就这么摇晃着迈出一步。

    珀尔看到自己伸出了手。

    水晶的距离很遥远,但那不断蔓延开来的光芒却让他觉得能够抓住。

    珀尔觉得那光芒很温暖,很熟悉。他怔愣地望着那缓缓转动的水晶。

    是不是只要抓住了那光芒就好了。就像被蛊惑了般,珀尔忍不住盯着那散发这万丈光芒的物体,又朝前走了一步。

    “水晶是我的!”受伤的男人嘶吼着,用浸在鲜血下的眼睛瞪着珀尔,踉跄挥刀奔来。

    弯刀从眼前劈过,珀尔在最后一刻回过神来,眼中恢复了神采。

    不是他回神的及时,而是对方的力量似乎已经没有太多余裕。刀没了力量速度也就降了下来,握着那把刀的手正在随着喘息颤抖。刀上未干的血,绢布般裹着刀身,红色的液体沿着幽冷的刀锋滑落,滴在了地上的血泊中。

    珀尔低头,一室内的血池,从房间的这头到那头,一直流满了整个大殿。

    血流在涌到墙角时,缓缓凝固下来,与洁白的池壁墙壁形成泾渭分明的一条线。红光映在墙上。

    就像黄昏时的大地与天空般。

    男人疯了般地将弯刀劈来,却连步子都走不稳,“水晶是我的!”

    珀尔只一侧步,刀锋便落在了脚旁。刀砸在地上,溅起一道血线。半干涸的血液洒在那张狼狈的脸上,和那一头凌乱的红发糊在一起。刀柄撑着地,他用野兽一样的瞳孔盯着珀尔,

    “水晶是我的。”

    那人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一句了。

    纳奥西卡和狄俄尼索站在血泊里,他们站得不远不近,却没有上前帮忙。那两人的眼睛似乎在看着珀尔,又好像透过了珀尔,在看着过去,或是将来。这就是那见过一次的走马灯的魔力。

    珀尔朝狄俄尼索他们走去,狄俄尼索看到他靠近,脸上竟然露出类似害怕的复杂表情。退后了一步,他试图拉开同珀尔的距离,却被纳奥西卡阻止了。纳奥西卡自仰望中回头,那双眼睛很冷静,似乎还有理智尚存。

    但珀尔还是在距离他们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上前去?”珀尔问纳奥西卡。他看到纳奥西卡与那块石头的距离,只需再走几步踏上台阶,一切便结束了。

    “我在等你。”纳奥西卡语气平缓地回答。

    “等我?”珀尔动了动嘴角,纠结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眉宇间难掩困惑。就像不明白他有什么被等的价值。

    “没错,等你。”纳奥西卡点点头,“我想明白了。”他回过头,金色的头发随着这个动作从他肩上滑落。水晶的白色的光在那上面闪耀。金色仿佛天生就适合沐浴在如此圣洁的光芒中。纳奥西卡对着那由两部分嵌合而成的水晶开口,

    “不论是黑暗还是光明,不论正义还是邪恶,这个世界是不会有救赎的,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出口和救赎。”

    纳奥西卡的话让珀尔的身子猛地一震,抬头用震惊及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去。

    纳奥西卡像是没有感受到那目光般继续,

    “也许会有一时的幸福,但人注定是不知足的,因为不知足所以会产生欲望,会有邪念,因为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两面性的。光明下,只要有物体必有影子。”纳奥西卡低头看着脚下,地上浓重的血色因为他的影子变得更加深沉。他凝视着那片颜色,

    “如果要把影子抹去,那就要把自己也抹杀了。”纳奥西卡轻声哼笑,像是在否定自己般一边轻轻摇头一边无奈地叹到,“让我抹杀掉自己我做不到。既然如此,那么就活下去。”

    “但如果活下去就一定要有阴影,一定要有黑暗的话,我在想……如果是你的话,也不错。”

    纳奥西卡侧脸回头,水帘上斑驳的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却并没有给他镀上一层该有的温度。

    “如果那黑暗是像你一样的话,我想我也能接受。”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正义。珀尔听到这句话仿觉隔世,他第一次玩的游戏便是有着这样设定的大型rpg。初看时觉得耳目一新,仿佛世界都豁然开朗般地醒悟。但随着玩游戏的时间在变长,他开始不再认同这样的设定。

    这不过是游戏常被用来忽悠玩家,让大家暂时忘记正确的世界观,尽情展示欲望和发泄欲望的理由。

    在游戏里,杀人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这不需要挣扎,不需要考虑。被骤然释放的欲望以最直白的方式展露。

    在现实所受到的压抑与苦闷,在游戏里拼命厮杀的那一刻,以一种激烈的方式随着血肉崩裂,随着肉体的撕裂溢出体表。

    那些存在于现实生活的欲念,那些让人挣扎,让人痛苦的压抑,那些无法也没有勇气用死作为解脱的愁苦。

    在这个理由下都得到了解放。

    在游戏里,从他人或自己的死亡获得来的那种解脱般的满足感会令人上瘾。

    但这样幸福吗?

    这世上没有完全纯白的世界,没有完全干净的信仰……你相信吗?

    你愿意相信吗?

    既然觉得这样是唯一的出路,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向那光芒,走向那水晶。珀尔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纳奥西卡,他想这么问。

    有刀风从背后袭来,珀尔脚尖轻挑,勾起一把断掉的短刀反手一挡,挡住了砍向背后的短刀。旋手用刀背一拍,将那人扫到了一旁的墙壁。水流被打断,然后稀疏淋在了落在池中的人身上。血在池中变成了缭绕的红烟,在流动的水中如同飘絮化开。

    “啊——”那惨叫自近到远,珀尔却没有回头。

    那是来自过去的嘶嚎。

    昨日万物,生就今日乾坤。

    昔日苦楚,造就今日英雄。

    是我们一直相信的信念,让我们忍受着一切走到如今。虽然会怀疑它,却没有一刻想要放弃他。因为作为理想,它是那么完美,如此让人憧憬。

    绝对正义与绝对的邪恶。纯粹干净的如同皓日与夜空。

    珀尔朝前走近一步,站在了纳奥西卡旁边,扶住了想要逃开却有摔在了地上的狄俄尼索。狄俄尼索慌乱的眼神对上珀尔的视线,他停了一下,忽然抓住了珀尔的袖子,他哭到

    “我并不是想要你死的,我并不想要你死啊——”

    “我知道,我知道。”珀尔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他轻拍着狄俄尼索的背,低声安慰到。

    不管他是不是珀尔·莫提斯。他所经历的便是他的人生,因为这不只是游戏,这是活生生的经历。他怀里的人是真实的,他掌心的温度是真实的。就连他指尖因为恐惧生出的害怕的轻颤,也是真实的。

    连死亡都是真实的,还有什么不是真实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其实都是借口。

    “你们是真实的,我从一开始就这么认为的。”抱着狄俄尼索,珀尔半托半就地走向那祭坛上闪耀着的水晶。纳奥西卡在他旁边,默默地一起走着。“正因为是真实的,才不能像游戏那样轻率地去接受,不能像游戏那样任意妄为。”

    抱紧了随时会从他身上滑落的狄俄尼索,珀尔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供奉着水晶的高台,“让你们活下来,让你们幸福的过程,简直比现实中遇到的挑战还要让人憋屈苦闷。但我不后悔。”

    “现实的生活压抑、痛苦,但那是因为我们在做着正确的选择。正确的事必将经历磨难,但因为是正确的,所以我们能忍受,而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压抑的同时,我们也在希望。”

    “我就是为了推翻bad end来的!”珀尔咬牙大声说到。

    走马灯的光华在眼前闪过,不断阻拦着前进的脚步,珀尔不得不低头,去面对脚下那一地的鲜血。皮靴在血水里挪动,拨起一圈圈弧形纹,缓缓地向四周扩开。

    “你比任何人都相信正义!”他走过纳奥西卡身边,对他大声说到。

    即使不去看,走马灯的光华还是对珀尔产生了影响。珀尔晃晃脑袋,不去听不去看。水晶的光在靠近后变得灼热炽烈。珀尔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口鼻中流出。

    “既然如此就不要委屈求全地说什么理应有黑暗。人应该有更高的愿望!”珀尔扶着狄俄尼索踏在石阶上,纳奥西卡落在了后面。

    拾级而上,珀尔已经能听到火光剥裂的声音。他的眼睛却已经看不到光芒,“比天地更崇高,比阳光更灿烂,比黑暗更幽深的,近乎无法实现的愿望,近乎奇迹的存在。因为神就是要创造奇迹的人啊!”

    珀尔用尽最后的声音将想要讲的话大声喊出。一双手从身后扶住了珀尔的身体。纳奥西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靠着纳奥西卡的胸口,珀尔有种尘埃落定的平和感。他听纳奥西卡在耳边说,

    “明明是最不会相信这些的人……”纳奥西卡用力撑着珀尔的后背,要扶他走向水晶的光中,却被珀尔轻轻推开。纳奥西卡站在原地不动,他的身体同珀尔一样正在融化,但他却停了下来。他摩挲地拉住了珀尔的手,紧紧地握上。被炙烤得嘶哑的声音描述着他所认识的这个人,“像是全世界最无法理解的恶人,诠释着世间所有的恶,不相信正义,也不喜欢正义。”

    “但是却是你救了我。”

    拉着珀尔的手,纳奥西卡执拗地牵动他,“一个人无法做到,两个人却能坚持下来,所以,请和我抬头挺胸地一起走到终点吧。”自燃烧的光中传来的声音,坚定地说,“你对我来说,就是正义的伙伴。”

    纳奥西卡拉着他,斩钉截铁地朝前走,“我始终是这么相信的!”

    珀尔笑了,停顿一下,本还在犹豫的他,忽然笑出了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拼上命也要陪你们这群人疯了……”

    在这里,他看到比现实中更强烈的感情,那些压抑在理性后的情绪,强烈地刺激着麻木的神经。

    他也很想看一下,如果只是为追求纯粹会有怎样的结局。想看一下,却不想再为任何理想前进。因为,那不是他的理想。

    随着珀尔话音落下,突然间,便仿佛被阳光烧灼后,所有的畏惧都随着疼痛离去了。就好像洗礼般,沐浴完圣光,珀尔忽然觉得腿脚又有力气了。但他却知道这是在回光返照。

    将狄俄尼索斯扶好,扯开他还在不停抓着的手,珀尔拍了拍他的背部,用狄俄尼索最喜欢的一种方式,像兄弟般在拥抱,在轻拍,在告别。狄俄尼索忽然回过神来,清醒地抓住珀尔的手,他清楚地从干涸的嘴唇中吐出一句请求,“……不要走。”

    珀尔只是拍着,不说话。

    这不是他的道路。前方是未来也好,成为神明也好,都不是他的道路,他从一开始便没有创造极端的正义和极端的邪恶的念头。纳奥西卡的宏愿他能理解,却不能承受。而狄俄尼索,他不过是不相信所有的人都有着崇高的愿望,都能将一条道路贯彻到底。狄俄尼索认为他所希冀的世界,是唯有绝对统治,残忍高压的法制才能创造的世界。

    但这不代表他不相信这世界不能变得更美好。

    他们两个才是愿意为承受理想与生的磨难而活下去的人

    而他,不管这光芒过后是死亡也好,是回去也罢,哪怕消失了也没有关系。这才是一个人的终点。一段人生的终点。能够完结的人生才是幸福,而拯救了所有bed end,怀揣着所有的幸福一起到达终点大概也算是一种圆满。

    “从现在开始,我有我要去的地方,s所以,再见……如果可能——”珀尔截住话头,将狄俄尼索往纳奥西卡的方向一推,“再说吧,去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吧,然后再来骄傲地告诉我世界一切美好皆有可能。”

    “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真正地做一回伙伴。”

    松开手,如释重负。该说的说完,珀尔放松了身体,不再硬抗那灼热的光芒,倒在了祭台前的台阶上。血从皮肤渗出来,流入血泊,然后又漫上来。珀尔听着水流的缱绻流声,水纹因脚步远离在震动,一圈圈轻抚在脸庞上。最终那一直烧灼着身体的光芒消失了,像陷入了真正的黑暗,珀尔真正地睡着了。

    不知道等再次睁开眼,人生是不是会回到那苦逼的现实。珀尔迷迷糊糊地想。

    黑暗中,失去温度后,身体的寒冷自内而发,包裹了珀尔全身。珀尔在黑暗中颤抖,颤栗,害怕,忍受着死的痛苦,与生的绝望。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未来是如何,完全就在一念选择之间。

    活下去,还是死去,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按选择箭头的过程。

    会因为一个小小选择的不同,而走向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珀尔突然想,要是他坚持一会,只是一会,又会怎样?

    神说,能坚持着去面对死的痛苦,与生的绝望,便是创造奇迹的力量。活着便是痛苦,而能活过痛苦的人,必定是有着方向与目标的人。

    他们终将看到曙光。

    黑暗中,有点点光芒落在残败的躯体上,星星点点如春日探询的暖意。它们落在那副身体上,融入那具躯体。自心脏的温暖,暖至四肢躯干。

    盛大的光辉在光点黯淡后像是接受到讯号般,纷纷扬扬的落下,照亮了整个世界。

    有人在温暖中,颤动眼皮,勉力睁眼。

    目光所及景色,便是又一个旅程的开始。

    “这是……?”

    全文end

    第八字母番上

    咳咳,首先先听作者唠叨一下。

    第一人称h作者写得巨雷无比,代入感太强了,于是羞羞羞~所以作者托下巴思考半天,然后一拍脑袋顿悟,啊哈。

    为嘛我要代入自己,写给你们看的,当然是要让你们看得羞羞羞~

    最好是纠结到瞄一眼,关掉,然后再打开,再羞,最后兔斯基揉脸纠结无比。

    综上,第八字母番用第二人称,嗯,点头,第二人称。

    以下正文~

    今天是除夕,地上冬雪覆盖,地下热闹非凡。吉原里到处张灯结彩,鼓声隆隆。冬天的热被炉捂得人头脑昏昏沉沉,屋外的鼓声隔着层层纸门变得模糊不清,你披着厚外套趴在被炉上打瞌睡,忽然就被人拎着脖子抓了起来。

    盖在脸上的jup掉下,书脊刚好砸在你胸口,疼得你立刻清醒了过来。

    你瞪着罪魁祸首,

    “今天是除夕诶,除夕啊!剧组都放假了,你们不呆在宇宙中过你们的日子跑到吉原来做什么?”

    人贩子大叔挠着脑袋嘿嘿地干笑着,

    “团长--不,是提督说,过年一定要热闹,而且除夕夜前一定要做好扫除,所以我们就来了。”

    华佗跟在人贩子大叔后一脸不自在。你看了眼他们手上提着的东西,表情瞬间就裂了。人贩子大叔的手中,是扫除用的抹布,筒子吸尘器,和花边围裙。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吉原百华楼,是有侍女打扫的,所以根本没有扫除这回事。”你恢复淡定后,打算窝会被炉里。

    人贩子大叔认同地点头,但他随后说,“所以,团--提督把你们住的这一层的扫除工作全省下来了,专门用来做扫除。”

    你被你哥诡异的思维囧到了,你站起,衣领上的饼干渣随之抖落,你忍不住问

    “我哥呢?”

    “提督去买江户新年要用的必需品。”

    这又是个诡异的回答,你已经不明白你大哥究竟想干什么了。你觉得,人贩子大叔的答案如果是神威出去干架了,你会更加容易理解。恍惚中,人贩子大叔把围裙和抹布塞到你怀里,

    “提督说,扫除工作必须在中午前做完。”

    你拿着抹布,觉得你这个在吉原中央的家跟你哥的春雨部队似的,惬意日子还没过上一天,先得一切行动听指挥。

    于是,你怒了,抹布一甩,揪着人贩子大叔大叔的衣领疯魔地吼道,

    “我们是夜兔啊,就算披着人类的皮,但我们也是夜兔。学什么地球人搞神马扫除啊?!”

    人贩子大叔似乎早料到你会发懒劲暴走,捏着鼻子,眯起眼笑,学者神威的样子对你说,

    “神乐不想扫除吗?那新年大餐应该也可以省了吧。”

    你先是一愣,再是一怒,捡起抹布,愤愤道,

    “我干!”

    恶狠狠地扔下这句具有双重意义的话,你跪趴在地上,开始捡起扔了一地的垃圾食品包装袋。此时已是清晨十点,离正午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你收拾完起居室,站在连廊上,看着整一层楼,忽然觉得,太有钱也是种活受罪。

    人贩子大叔还是很体贴,只把你和神威的卧房还有楼梯分配给你,余下的地方。都被他和华佗包揽了。

    你看着孔雀姬老大不情愿的表情,忽然觉得又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人苦不如众人苦。

    站在你哥房间门前,等着推开房间的那层门,你手放在凹槽上,突然有点好奇,大龄处男的房间会有什么呢?

    你有点兴奋,又有点心虚,小心翼翼地推开那层绣着金鱼的门,然而,眼前所见令你顿感无趣。

    一览无遗的宽大和室,仅有一张矮桌,一个书柜,一个屏风。屏风的后面,便是张大棉铺盖。

    你提着桶子进去,先给桌子扫灰,打理,然后很自然的整理到书柜。书脊上印着诸如xx军事论,xx兵法的词汇,让你完全没有取下来一睹为快的欲望。一层层地用尘扑扫下,你在标有‘最近在读’标签的一栏看到了一个色彩稍稍鲜艳的书本。你停下扫除,放下尘扑,好奇地抽出那本很厚的书。你看了百~万\小!说名,发现是上辈子看烂的生活小窍门之类的书。它叫做,《如何营造家的感觉》

    你囧了个囧,随手翻了翻,书页随着翻动,翻到夹着书签的一页。上面的黑体字标题写着--呼吁你的伴侣参加到家庭活动中来的好处。

    标题下面用红心详细列着一系列小贴士。你发现这一页被神威特别认真地做了标记,并作了批注。你眼睛扫到那一行字。

    ‘诸如打扫,合作准备一项活动等,可以给你和你的伴侣创造良好的沟通气氛,增加彼此的默契,消除相处时的隔阂,如果你是个笨拙的人,不知该如何讨对方喜欢,又或者不知道样的话题才不会令对方无聊,那么,不如一起行动吧!’

    完了句子后面还跟着个爱爱爱的红心。

    后面还有很多爱爱爱的小建议,以及各种小情趣。当你看到共浴的字眼时,你啪的一声合上了书本,满脸羞羞羞的表情。

    你承认你被这洋溢着粉红色彩的句子和贴士给雷倒了。你越想越觉得不正常,翻过去看了看作者的署名,结果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