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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册 战火延烧

    第一章悲叹无奈

    战争血染边牛平原走在沾上血腥味的绿色大地偶尔会不小心踢到会战双方的失落物也许是一把长枪、一具头盔……

    这些是仓皇逃命的招乌士兵遗留下来的装备。

    运气差点的还可能会踏到一只半腐的手臂甚至是带着一对翻白混浊眼珠的头颅这些则是惨死的士兵带不走的遗物。

    战场的尸体需要处理不只基于人道考量更是为了避免大量尸体**带来病疫只是这种不算愉快的工作难免会有所遗漏。

    这些就算是大地为战争所留下的见证吧。

    这片广大的平原在两国的冲突之后甚少有寻常人在上面走动。当地的居民为免遭到波及自然乖乖躲在村落之中不然也是仓皇的逃命商旅在地区安定之前也暂时消踪匿迹。

    不过却有两个人依旧在平原上旅行。

    东方寻彩与苍华日两人在这儿流连多日看尽这会战后的大地。

    这位决心要成为脱离过去加入苍家成为天人一分子的女孩现在被忧郁所掳获心沉甸甸的喉中有股无法吐出的不痛快。

    原本治安就不算好的地方在会战过后那些原本由招乌所控制的盗匪像是脱缰的野马开始掠夺所有看得见、抢得到的东西。

    法天的部队虽然极力想要维持此地的秩序可是初来乍到就要完全掌握这广大的土地让这失序的状况归纳到法天的律法统治还要耗费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况且法天真正掌握的地区只限于扶南要塞以东的地区要塞以西则是两国尚在不停交战的战区。

    两人走在平原上曾看过几次小股部队的遭遇战。

    法天以区队为单位在巡逻、探查若碰上人数多出数倍的招乌部队战斗结果竟都是一面倒──招乌败退逃亡。

    草原上的双方对两位旅人都非常有兴趣。

    法天将他们当成可疑人物来盘查遇上了总会花费不少口舌幸好东方寻彩待在安郡时深受依附东方家的包家家主所喜爱懂得不少密探间的用语东方寻彩就用这些行话摆脱法天部队的纠缠。

    如果是碰到招乌的部队就只有开打的分因为东方寻彩与苍华日的长相怎么看也不像是招乌的人民招乌的部队见到两人就把他们当成落单的入侵者自然展开一场难以避免的战斗。

    不过招乌的部队很显然是找错对象这些尝到败绩的残兵败将哪里是苍华日的对手?还好东方寻彩不希望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苍华日也没有欺负弱小的兴趣所以战斗总是没有结果。

    以他们两人的身手要离开一般招乌士兵的围攻就像吃饭睡觉那样简单的事情。

    在扶南要塞西面徘徊数天之后他们的补给──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不过东方寻彩并没有离开此地的意思。

    她并不喜欢战场上的血腥味也不是为了阻止战争更不可能想要帮助招乌帝国对抗法天可是她就是继续在此地走动虽然缓慢却渐渐往东移动。

    苍华日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他看东方寻彩明明很想回安郡一趟可是又表示不需要回去。

    苍华日猜想她会接近战场恐怕是希望能够再次巧遇过往的熟人在巧遇之下打探安郡东方家的情况。

    以他的立场当然是希望东方寻彩能够完全抛开过去的一切那些事情只会给她带来负担让她无法用然的态度看待世上所生的一切。

    不过要东方寻彩马上达到这种境界无非是强人所难所以苍华日就任由她行动任由她挣扎、取舍。

    关于东方寻彩心中的苦闷苍华日不闻不问如果这个女孩不主动提起的话他也不打算多说苍华日打算由她最根本的心情来作决定。可是这不代表苍华日就无话可说待在这种地方他可是会提出许多抱怨。

    这回苍华日又在抱怨了。

    “啧招乌帝国不是自称大6南方数一数二的强国怎么在国土境内会有如此荒凉的平原?走个数十里还不见半个村庄。”

    东方寻彩道:“这里是招乌帝国的牧场没什么村庄是很正常的事情。”

    苍华日不满地说:“这怎么行?我要找家上好的旅馆狠狠的吃他一顿我要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喝着美酒听着美妙的音乐最好还有身材曼妙的女郎表演。”

    东方寻彩道:“你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再往东边走上二十里就有一处市集在那应该能够好好的休息。”

    “奇怪我怎么不知道这一带有那么一个市集?”

    “也许是那座村落是近年才兴起。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苍华日道:“喂你该不会是还在记仇吧?那次是个失误我怎么会知道一个好好的村庄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过是……嗯三、四十年没去而已谁知道一个好好村子会被洪水给摧毁?我们只不过是再多走一小段路不就又找到重建之后的新村落。”

    “没有的事我也想快点找个地方换下这身衣服。虽然我很喜欢这件衣服不过身着法天风味浓厚的衣物在这一带会带来颇多的麻烦。”

    苍华日接着说:“说麻烦麻烦又来了。”他指着前方渐渐靠近的人影。

    距离虽远不过骑马奔驰扬起的烟雾在这平坦的草原上让他们变得显眼。

    东方寻彩很有经验的说:“就避一避吧。”

    他们两人低下身子向旁边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伏在地上让灰绿色的披风盖住身体。

    过没多久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区一大队人马奔驰而过。这些人穿的是招乌的军服他们的队形相当凌乱叫骂呼啸的声音也掺杂在马蹄声中。队伍的人数约略有百余人队伍拉得颇长。

    这些招乌士兵并没有注意到两位旅行者只是很单纯的由他们前面经过。

    部队远去之后两人重新站起。

    “这披风还真好用。早点想起这个法子之前的几次麻烦就可以省去。哈怎样我做的披风不错吧。”

    东方寻彩目送那些招乌的士兵离开没有注意苍华日的话。

    “嗯我们走吧。早进村子也好早点休息。”

    原本想着早点找个地方享受文明生活的苍华日这时却说:“我看你也该醒醒了反正又不打算到法天何必继续往东走?不如我们全奔驰向北移动先到托罗王国离开战区再看要往哪走远离法天军事活动的范围。”

    东方寻彩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没必要继续待在这种地方……”她在忧郁的表情上绽放出微笑说道:“不过这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就先在村子休息半天再离开这边。”

    “……”苍华日耸耸肩然后说道:“随你高兴。”

    两人渐渐靠近草原中的村落。在这一路上苍华日很难得的没说半句话只是默默跟在东方寻彩身后。

    随着轻盈的脚步草原中由市集形成的村落渐渐映入眼帘。

    他们先是看到村外飘扬的红色大旗在蓝色与绿色上下交会的色彩中红色的旗帜显得特别显眼。

    当他们走到村落外围时又看到缓缓上升的烟雾不过这个村落并没有像其它的市集传出热闹的喧哗除了萧萧的风声外就只有出几声嘎嘎的乌呜通往广场的大道上也不见半个人影。

    看到一个应该是热闹非凡的牲畜交易市场变得如此落寞孤寂东方寻彩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里也受到战争的影响。华日先生想要的享受恐怕要大打折扣不过想找张床休息买几斤酒应该不成问题。”

    苍华日小声的嘀咕道:“希望啦……”

    他们继续向前走村落外围的房屋多有破损有的甚至门板都躺在一旁应该是热闹繁华的地方现在却变得如此残破。

    东方寻彩猜测里头的居民恐怕是害站长手机号码13815o12546,请有飞信的都加一下。紧急情况联系我!怕兵祸而逃离家园。

    当他们继续往前还看到几头羊在路上逛街。

    东方寻彩走过去想要抚摸毛茸茸的羊怜惜的说:“你们被主人抛弃了吗?”

    但这羊却咩咩地叫着在东方寻彩靠近时像见了猫的老鼠那样害怕地跑开。

    “像鬼镇似的……真叫人不愉快。小彩我看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与其期待落空不如干脆离开。”

    苍华日再度提出抱怨。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就算没有好酒可买、好店可住至少也能找个地方暂且安歇无论如何也比餐风露宿强上一些。由这再往北走没有进到托罗王国《电脑访问》就碰不到象样的村子现在不在这里将就买点东西又要走上数日才有机会。”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苍华日双手一摊做出随你便的样子于是两人继续向村子的中心移动。

    走着走着东方寻彩渐渐感到不对劲──这个村子太安静了。

    就算这里因为两国交战的关系致使散居在各地的牧羊人不再前来贩售牲口商人们不过来摆摊有钱人离开村子逃避兵难可是也不至于整个村子的人全部都逃走。

    东方寻彩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心里头好像也有了答案可是却保持寻找旅店投宿的态度向村庄的中央前进。

    越往村落的中心移动两旁的房子建得越加密集。

    在房子的前方还搭有不少简单的棚帐这些棚子大概就是挤不进村落中心广场的商人为了能够做买卖而搭建的棚子。可惜大半的棚子已经倒塌那些倒下的支架也多半是折断的。

    看到这个情况东方寻彩的心觉得冷了。她的双眼只朝向道路前方似乎故意不往被撞开的门内瞧去。

    空气中飘来一股让人感到难受的味道。

    终于他们走到村落的广场。在那有许许多多的摊位还有各式各样招揽客人的旗帜

    映入眼帘可是却没有半点叫卖的声音。

    不少木架像是受到冲撞而倒在地上破碎散裂有的旗帜躺在地上有的则随风飘逸这个情景反而更显出凄凉之情。

    没有人这里一个活人也没有。是的没半个活着的人可是却有少数几具尸体或躺或卧趴在地上靠在架上。村落当然不可能因为战争的开始就马上迁村变得如此安静孤寂的原因只一个那就是被攻击惨遭屠村。想到苍华日之前不自然的态度东方寻彩惨然道:“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苍华日应道:“战争嘛这种事多多少少都会生。”

    “是啊……这就是战争……不对法天的部队不可能做这种事法天绝不可能会做出如此残忍的行径!”东方寻彩不情愿地大声叫唤。

    “我又没说什么……”

    接下来东方寻彩开始在村中搜寻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集中到广场。将这些无辜受害的民众放到木柴之下准备火葬。

    幸好这里就是一个市集广场上多的是摆设货物的木架不用东方寻彩多费心去搜集木材。

    村子虽大不过因为这是由市集形成的村落所以真正住在村里的人口并不多杀戮似乎由东方开始在村庄东面的道路上可以看到许多来不及逃跑的人倒在路上。东方寻彩他们正好由南面进入所以在路上恰巧没有碰到尸体不过那些被破坏的大门里头就有不少一家数口全遭杀害的惨案。

    村民中也有奋力抵抗的壮丁打斗的痕迹留在广场上、道路上还有他们的住家里。

    其中在一家餐馆还有一具尸体是在大锅中被找到的那是一位小孩的尸体是被煮熟的尸体。

    屠村的人还不至于做这种事这位小孩可以说是被慌张的父母给弄死。心急的父母想要把孩子藏匿起来一时之间找不到好地方便将他放入正准备蒸煮食物的大锅中结果逃过恶徒的兵刃却依然躲不过死神的召唤。

    花了不少功夫她终于将村子里的人全都集中到广场上。看着百余具的尸体东方寻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在心中默默念着法天为英勇战士送入英灵殿的祈祷文手向前挥动真气化出深炎摒出一道火焰燃起火葬的仪式。这时苍华日走到东方寻彩旁边递过一瓶酒这是他在帮忙集中尸体时顺便找到的战利品。东方寻彩将酒瓶推开。“喝吧。不要将郁闷压在心中。喝吧用酒将尸气洗净。喝吧!”犹豫了一下东方寻彩接过酒瓶用力的灌了一口又一大口。

    酒气呛人口舌一阵辛辣。感受到这份刺激东方寻彩才问:“为什么?”

    “这就是战争。”苍华日淡然回答。

    “不!我不是指这个为什么屠村的人是招乌的军队!这根本毫无道理!”东方寻彩气愤悲叹的喊着。

    苍华日回答:“这也是战争的效应之一没什么道理。”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招乌的部队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人民下手就算是焦土政策也不该做到这种地步。这太没道理了!”

    在清理村落的时候东方寻彩看到除了村民的尸体外也现穿着招乌军服的死尸。

    原本以为那是驻守在村中的士兵是为了保护老百姓而丧命的士兵可是在接近之后才现那个士兵是死于村民的顽强抵抗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与士兵同归于尽。

    这很明显的表示屠村的人不是法天的部队这让东方寻彩松了口气──法天果然

    不会做如此残酷的恶行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无名的怒气。军队应该是为了保家护民而存在不论何种理由屠杀该保护的对象都不值得原谅。

    东方寻彩先想到的是“焦土政策”把土地上所有的物质都给带走让法天的部队无法就地补给增加后勤的负担。

    也许村民就在抵抗这种不人道的战略才惹怒招乌的部队而惨遭屠杀。

    可是仔细一想这又不合理。

    招乌的部队败得太过突然指挥系统早已《》崩溃在中央还没派出增援之前残存的部队只能各自为政哪有能力执行这种策略?

    “凶手我们有碰到。你应该会察觉的如果是之前的你……”

    苍华日的话让东方寻彩想到进入村庄之前碰上的部队那是支毫无纪律的部队。现在回想起来当他们通过时空气中飘来的淡淡血腥味许多士兵的马上也载有不少由村落中掠夺而来的“战利品”与其说他们是招乌的残兵败将不如说是穿着军服的强盗。

    “就是他们?可恶!怎么会有那种人!”火光灼灼红色的焰光照在东方寻彩脸上令她的表情更显得愤怒。

    带着责难的语气东方寻彩说道:“你那时为何不出手?”

    苍华日反问道:“我为何要动手?”

    东方寻彩指着火焰中的可怜人气愤地喊道:“他们是连自己的同胞都会残害的恶人难道我们不该为这些无辜的村民讨回公道吗!”

    苍华日的响应相当冷淡甚至带有嘲笑的味道:“是啊我们还真的该为这些村民严惩凶手所以这就到扶南要塞去把入侵的法天大军全部杀光。”

    东方寻彩怒道:“你对法天存有反感可是也不能把什么事都推到法天头上。这行凶之人不是方才离开不久的那股招乌军队吗?别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到法天身上!”

    “嗯不是法天的错反正他们只是依照自己的私欲入侵招乌将招乌原有的秩序给打乱。不过你如果想要追缉强盗干脆成为警务人员算了。强盗杀人越货又不只生在这里走到哪都可看到这类的事只是规模的不同罢了。”

    东方寻彩道:“强盗他们明明就是招乌的军人这些毫无荣誉心的军人更不可原谅。”苍华日回答:“拜托那些人又不一定是自愿参军的别把军人所谓的大义强加在他们头上。”

    “非自愿的?”

    “嗯他们本来的职业很可能就是强盗、小偷、杀人犯、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苍华日的话让东方寻彩难以接受。在法天参军的要条件就是本身的清白在记录上没有犯罪事实的人才能加入军队。在法天军人是项高尚的职业非但薪资优厚而且走出军营也受人称赞与尊敬。大半的议士都曾从军甚至有不少立志成为议士的家族成员会先加入军队等到成为准将、锋将后才退役转战议会。

    而苍华日却说穿着招乌军服的人原本是罪犯这种事对在法天长大的东方寻彩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苍华日道:“你不知道招乌有奴兵、罪兵的制度吗?不然这个国家怎么养得起百万大军。”

    东方寻彩半呻吟地喃喃道:“奴兵、罪兵……”

    “嗯应该不会错。这种制度应该还没改过来……”接着苍华日就他所知略微解说所谓的奴兵、罪兵的制度。所谓的奴兵就是指拉奴隶上战场不过招乌帝国的奴兵并不只是真的奴隶而是泛指不用付给薪资的士兵。

    这些士兵多半是穷苦人家付不起赋税、犯了过错赔不起罚款用兵役来抵债。当然也真的有奴隶出身的士兵只是数量不多因为以当前招乌的社会状况会出现真正的

    奴隶只有在战争中抓到的俘虏。

    至于罪兵自然就是指罪犯在招乌中只要是关上八年以上的罪责都可以用兵役来代替。除了极少数的罪责外多数的罪状可以用兵期来抵而且役期还可以打折。

    至于终生刑、死刑之类的也可以用终生役来抵罪虽然死刑犯没机会离开军中不过至少比绞砍头来得好。

    至于无期徒刑只要立了够多的军功还有机会得到自由。不过有机会在一场又一场的战役中一直活下去的低层士兵并不多尤其是罪兵又是最执行危险任务的不二人选真正能服完役期的重罪之兵可说是少之又少。

    不论是奴兵亦或是罪兵招乌帝国都只需供给他们生活基本所需虽然也会给点钱让他们花费但养一位罪兵的花费却不到一般士兵的十分之一。

    在这制度之下招乌帝国才能拥有所谓的“百万大军”不然土地、人口都远胜招乌的法天也养不起如此庞大的部队。

    “……所以说法天军事上的胜利同时也打垮招乌最大的监狱把压抑多年的罪犯给解放出来。这惨案可以算在招乌罪兵制度的头上可以归罪于法天的军事行动当然也可以只怪罪那些犯人。

    “那么你打算找谁帮这些牺牲者讨公道?是实行罪兵制度却无法有效管制罪犯的招乌还是导致罪兵有机会挣脱笼牢的法天或者只向那些被战争吓坏用杀戮、抢夺来麻醉、解放自己的罪兵们?

    “不过也不是所有参与这次杀戮的罪兵都是自愿的他们只是顺从部分恶徒的歹意不跟着杀人越货就无法继续待在流亡的部队中。那些人没成群聚在一起大概只有迷失在这异乡之中最后就走上跟这些村民一样的道路他们为了活下去也很拚命呢。”

    “这……”东方寻彩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苍华日的话让她陷入迷惘之中对的事情好像不再是对的错的事也不得完全是错的。她觉得苍华日的说法是种推卸的错误说法可是又觉得好像就是这样。

    苍华日接着又厌恶的说道:“所以我才讨厌靠近这种是非难明的地方总是有许多无奈的事情与毫无人性义理的事情会生。”

    “不那些恶徒的杀戮绝不可原谅。无论如何残害无辜都是错误的!”

    “拜托我的大小姐世上又有谁是真正的无辜?法天部队出征被他们杀的招乌士兵只是很单纯地服从长官上级的命令就被杀死真是无辜;残败的士兵为了活下去只有去抢东西被抢的人有够无辜;害怕罪行被告所以杀人灭口被杀的人很无辜;那些被杀的人平日为了生活杀羊宰牛烹煮入肚被宰杀的牛羊还真是无辜;牛羊为了存活嚼食草木那些与世无争单纯的草木实在有够无辜!

    “你说牛羊为生存吃下草木是天经地义之事何罪之有?人们为了成长生存宰杀牛羊也是天经地义何罪之有?那强盗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才杀人越货又何罪之有?如果你要提到什么仁义道德那法天大军入侵其行为与强盗有何差异?一样是杀人强占他国的土地这跟强盗好像也没两样。你觉得那些逃亡的罪兵罪无可赦那法天的部队不也一样?”

    “不……这不一样!”

    苍华日道:“没错是不一样不过是因为你的看法、想法与立场才导致不一样因为是人所以有好恶之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过我可不想插手地上的纷争用我的力量改变事情的展。不论我帮哪边对另一边都不公平。至于你想怎么做我不会插手可是我也不会为了帮你而让天平倾斜……我由衷的希望如此啦……所以你就别插手这里的事了。”

    东方寻彩再度沉默了。火焰向上窜升飞烟袅袅……“喂该走了。要做的事已经做了再待下去这火这烟就要引来麻烦。”

    “……嗯。”东方寻彩又看了一眼不停燃烧的烈焰火焰舞着好似惨死村民在挣扎他们的痛苦也似黑烟飞向天际飘散无踪。

    离开村落之后东方寻彩与苍华日两人缓慢地向北移动。

    在这一路上他们又碰上几起残兵救助了几起被罪兵攻击的人民。苍华日虽然在口头上说不插手这些纷争但是当东方寻彩出手后却又暗中帮忙当有不长眼的人拿他当目标时也不会留情。

    不过救人助人的行为只让东方寻彩的心情变得更差被救的人并没有感谢他们反而要求更多的帮助像是沾上黏手的东西不然就是痛声指责他们不是至于为什么救人反遭怒骂自然是因为东方寻彩看起来就像是法天人。

    虽然如此看到了那些人东方寻彩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出手只是改变作风不与被害人多做交谈把强盗赶跑后就迅离开。

    而苍华日更干脆一现前方有“问题”就故意避开来个眼不见为净。东方寻彩也现这个状况一开始还不愿意逃避可是到后来也默许苍华日这种行径。

    两人缓行北上已经到达接近边境的地方。

    在招乌监视哨南方刻意种有窄长的树林而原本在边境之处的森林则被清除。他们正来到窄林的南方。

    “嗯这林子真碍眼我们绕过去好了。”

    苍华日当然不是指树林真的碍眼而是林子中可能会有碍眼的事情生。

    东方寻彩管的事多了心中充满无力感。当她真气流出在前方不远的树林中并没感觉得到多少人的气息更别提有什么高手的存在。

    “有这必要吗?”

    苍华日撇了撇嘴才故意说反话:“是没什么必要里头可能藏有几个专门打劫的逃兵就当作点好事为想要逃离战祸的难民清除路上的障碍。”

    东方寻彩明白苍华日是故意说反话不过她却点头称道:“那就直接穿过这片树林。你不是最讨厌无聊做点善事就当为旅途增加一点趣味。”

    “……随你高兴。”

    树林纯粹是为了军事因素而裁种以树林阻挡对方的视线让托罗王国无法轻易地观察招乌帝国在边境的军事活动。

    而为了方便观察对方的活动招乌帝国也把观察哨前方的障碍物全部清除甚至包括原本长在托罗王国边境的树林都被他们偷偷砍光。

    由于只是为了阻挡视线而存在必要时还要能够迅清出通道所以树林只是数排横列的树木单纯是为了有效阻挡对方的窥视不过就因为这样躲入树林就能够隐藏行踪进出树林亦是方便迅。

    东方寻彩在安郡也学过一点军略战术的理论。

    林中如果有盗贼恐怕就如她真气感应的一样应该没几个人。

    因为这树林虽然能够阻挡视线可是也只局限于视线较差的时刻如果人一多在这种土质的土地上就容易扬起尘雾。

    况且由树林阴影的变化也该看得出后方可能藏人。

    东方寻彩才想里头的人大概是数量不多、对自己的功夫又没信心只好利用树林作为掩护要是看到人数较多或是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旅人八成就继续躲着。当碰到落单的人才会出手犯案。

    对这种专门挑弱小无助的人下手东方寻彩最为痛恶所以她才会故意选择直接穿越

    树林故意要诱出那些恶徒。

    渐渐走近树林之后东方寻彩闲聊地问道:“华日先生怎么会知道这里头躲有残兵呢?”

    “这也没什么难的树林的气息与人的气息大不相同而那些残兵的气息与寻常又不大一样不论如何他们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军人。在战败的情况下身心状况都不大稳定的逃兵由那种人身上出的气息又与一般的军人不同。”

    东方寻彩讶道:“由一个人的真气竟能看到如此的差异。”

    “也不纯然是真气那些士兵只练些拳脚功夫哪有什么真气。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毕竟你还不能领会到那种层次的东西不过等你完成成年礼后就能够学会。”

    东方寻彩又问:“不过是个成年礼为何会有如同分水岭般的巨大差异?”

    “那当然成年礼就是成为真正天人的必要条件就等于是重生一样整个人对自然运行的气息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度。不过这些能力在这种未开化的地方也满麻烦的如果没必要我往往会将大部分的能力抑制住免得减少许多生活上的乐趣。”

    “会这样吗?”

    “当然!要是有地人的朋友要给我一个惊喜而我却早就预知的话那惊喜欢乐不就少了大半。而且原本能碰上的‘意外事故’也会因而消失没必要的话我才不会随时观察旅途前方生的事情。”

    苍华日说着说着又警告道:“这回可是你自己要往麻烦里钻别再指望我会帮忙。如果碰上太麻烦、牵扯太大的事情我绝对会置身事外一概不理。地上的纷争我有义务不干涉、不理会的!”

    东方寻彩笑道:“我明白。”

    走入林树后突然听闻女性的喊叫不多说东方寻彩立即奔向事地点。

    “唉呀呀果然有麻烦事。嗯也许这回可以演出英雄救美的佳事。”苍华日念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树林里三名招乌的士兵正围住棉葵。

    这位离开家园的夜俱人身上多处受伤、体态消瘦唯一不变的是脸上依然展现不屈不挠的神色。她的脸蛋因逃亡无暇清理显得相当污秽头亦是纠结杂乱不过即使如此也掩不住她的姿色。

    况且夜俱人的衣物原本就相当“简单”用的布料稀少加上逃难的磨损棉葵几乎是衣不蔽体。

    招乌的罪兵当然没什么机会碰女人现在出现一位穿着暴露的妙龄女子就算长相可议他们也不会在意。

    历经多日逃亡生涯棉葵不论是体力抑或是精神的状况都相当不乐观。

    她原以为闯进森林伤害同胞的是法天人所以在被长老送出森林之后就努力逃离法天人。

    岂知招乌帝国却是一个非常不友善的地方在法天尚未打下扶南要塞的那几天情况还好点当招乌帝国兵败之后一位单独行走的女孩就成为逃亡士兵们觊觎的对象。

    连日来的逃亡她已经遭遇到很多次的攻击所幸身为守林之长身手亦属不凡纵然离开调和的地土靠着矫健的身手她还是躲过多次不友善的逃兵。

    不过在招乌境内也得不到任何的协助当地的居民并不欢迎一位未开化的夜俱人没有施舍救助棉葵也就算了还会动手伤人甚至意图将她抓至妓馆。在这种情况之下棉葵只好在草原上流浪像个惊弓之鸟不敢靠近任何“城市人”。

    睡不安稳吃有一顿没一顿她靠着毅力朝着同胞的聚落前进。当她想到树林

    这种她较为熟悉的地方寻求庇护的时候却又不幸碰上了三位逃亡的罪兵。

    可怜的女孩体力早已达到极限背着树才没倒下。

    精神早已无法集中无力使用手上的真物更别说要与渐渐逼近的歹徒对抗。

    三个罪兵相同的嘴脸都是一副急色的馋相。

    “等会我要先上老子已经好几年没碰过女人了。”

    “什么话这个好货是我先现的我自然要第一个玩!”

    三名罪兵已将棉葵当成囊中之物开始讨论该怎么“分赃”。

    听到这些话夜俱人不由得悲从中来为自己坎坷的命运流下数滴清泪。她并不只是感叹自身的命运更是为无法将同胞的丧讯带出而感到哀凄。

    “吵什么吵老子先上了!”

    一名这位魁梧的罪兵欺上前棉葵将手中的石刀递出但这软弱无力的攻击哪能造成什么效果罪兵随手一挥就将石刀打落同时伸手拉人就将棉葵放倒巨大的躯体也跟着压了上去。

    “不!”棉葵痛声叫着。

    严重破损的树皮上衣被粗鲁的撕开她双手不停敲打但是软弱无力的拳头却只是激男人的兽欲。她无力的哭喊多日来的逃亡三餐不继、精神紧绷的日子早将她的体力磨耗殆尽。

    罪兵动作粗鲁另外两位罪兵也在一旁叫嚣助兴。

    罪兵又扯下兽皮裤裙然后兴奋的开始解开自己的裤带。就在他将裤子向下一拉准备突进的时候人突然像头死猪压在棉葵身上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喂你……啊!”罪兵惊声尖叫两道人影又在瞬间躺下。然后压在棉葵身上的庞大身躯被推开出现在惊魂未

    定的女孩眼前的是清秀和善的面孔。“他”温柔体贴的解开自己的外衣披在女孩身上。

    “你没事吧……”一句简单的问候让棉葵感受久违的温暖她想回话不过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那张清秀的脸孔不放然后就晕了过去。

    “可怜的女孩。法天真是作孽害得这么一个可爱小野猫遭到这种事情。”苍华日隔空为棉葵顺气疗伤的时候还不忘损法天几句。

    “华日先生你这句话有失公道。她分明就是遭到招乌人伤害怎么可以把这笔帐也算到法天头上!”

    东方寻彩用湿毛巾擦拭棉葵的脸孔还不忘为法天辩解。

    “都一样啦。要不是法天对招乌出兵就不会出现逃亡的罪兵没有逃亡的罪兵她自然不会遭遇到那些可怕的事情。所以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法天的错。”

    “你的说法像是在推卸罪责好似犯罪的人可以把罪过都推到别人身上。就好比法庭上杀人犯的辩解他会杀人都是因为父母把他宠坏都是因为师长没把他教好更因为他的朋友没有劝阻所以真正的有过错的人是杀人犯的父母、师长还有他的朋友。”

    苍华日笑道:“要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对。一个人行为的好坏有大半是奠定幼年期教养者身上然后是成长时期师长的影响最后则是受到同侪团体的潜移默化。一个人会犯下滔天大罪他的父母恐怕也难辞其咎。”

    “你这是……啊你醒了。别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苍华日突然出现在棉葵身侧将他最帅气的一面表现出来酷酷的说:“小女孩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有任何苦处都可以尽量对我倾诉。”

    东方寻彩摇头轻笑不理会苍华日的作秀小心轻柔地扶起虚弱的女孩将羊皮水袋送到她的唇边。棉葵啜饮一小口流入喉中的液体温度恰到好处温和的羊奶极为顺口让棉葵又多吸了两口。苍华日又想说话东方寻彩却先轻言说道:“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

    “啧什么嘛好像我很聒噪的样子……”苍华日抱怨了一句便赌气地坐到一旁。棉葵吃了几口羊奶又休息了一会在吸收了羊奶的养分体力略微恢复后东方寻彩与苍华日才开始与她谈话。

    “这位阿哥您的大恩棉葵没齿难忘不知阿哥怎么称呼。”

    苍华日代为回答:“我叫苍华日这家伙叫东方寻彩。你是棉葵?不是夜俱人吗?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四处跑?”

    棉葵意外地望着苍华日然后露出讶然的神情感激地说道:“原来是真知大人!感谢东阿哥与真知大人的救助。”

    “夜俱人?夜俱人出现在这很奇怪吗?”

    苍华日道:“当然不寻常夜俱人很少会离开自己生活的土地。除了偶尔移居到别族的土地进行交流才会成群地离开共存的地土不然就是犯过被流放的夜俱人才会单独在外。可是这位可爱的小姐身上还保有真物所以不会是遭流放的人嗯那么便是有特别的原因了。”

    东方寻彩道:“那就是有特别的原因了。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不嫌弃的话请让我护送你回到族人身边。”

    棉葵神色一暗语气空洞的说:“我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

    东方寻彩闻言温柔地搂住她在耳边轻声安慰:“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你可以放声哭出来……”

    “嗯呜……”东方寻彩的话语似乎带有温暖安定人心的魔力棉葵在她的温情对待之下放声呜咽哭泣。棉葵哭了好一会才收声。她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对、对不起我失态了。”

    东方寻彩淡淡的说道:“没关系。你真的很坚强也很努力是需要放松一下。”说

    完话东方寻彩取出手帕为棉葵拭去眼泪。

    苍华日见状也跟着说道:“对一点都没错我的胸膛也随时可以借你用。”

    “啊真知大人真是爱开玩笑。”

    “这也没什么不就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吗?”

    “谢谢你东阿哥可是我不能再麻烦你。这是我族的事情不该牵涉到无关的人更何况阿哥还有真知大人作陪我不能让真知大人涉入其中。”

    明明是苍华日表态要提供协助棉葵却针对东方寻彩来回话而且她的目光一直留在东方寻彩身上好似世界是绕着东方寻彩在旋转。

    东方寻彩道:“你不用理会华日先生。该怎么做他自有定见如果不该涉入其中他就不会涉入。我的事情由我自己做主他不会干涉也不会阻止虽然有时候还多说两句但只是纯粹提供意见嗯、就像对待你们夜俱人一样只会提供一点引导性的建议至于遇到什么事他只会成为旁观者。你不用顾虑到他。”

    苍华日这才尴尬的说:“对她说得没错必要时就把我当成透。明。人。你们想。干。什。么。就。去。干我。绝。对。不。会。介。入。”接着他又传音给东方寻彩抱怨道:“人明明就是我出手救的怎么功劳好像都是你的。”

    东方寻彩传音回应道:“原来你会在意这种事?可是你不是一直说不该随便出手救人的吗?必须让地上的事物自然展?不介入其中、不偏袒任何一方的吗?”

    “这……规矩是规矩我是我要知道要是苍家的人要真的都不理会地上的一切事物那南郡怎么会有狼祸这种事情生……呃也不对。象原也没做什么只是加狼群的自然进化嗯反正规矩就是拿来打破的只要别太过分就好了。”听完东方寻彩莞尔一笑。“我、我真的可以麻烦你吗?东阿哥……”

    “不会麻烦反正我只是毫无目的的四处旅游。往哪走都是一样路上多一个人作陪高兴都来不及。”

    “谢谢你东阿哥。”两人之间充满着温暖的色彩苍华日却突然大剌剌的插入说道:“你先等会。这家伙可不姓东而且你也不该叫她东阿哥姑且不论这家伙自称复姓东方这回事你也不该叫她阿哥。”

    棉葵道:“原来恩人是东方公子。我会注意的在外面是该表现的像城市人。我会注意的尽量不将我们说话的习惯表现出来引起城市人的注意。”

    东方寻彩愕然道:“不没关系的而且问题也不在那……”

    苍华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咧嘴大笑:“哈……小丫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就叫她东方公子好了这样比较方便也比较有趣嗯就这么说定了。”

    东方寻彩露出为难的神情道:“不这……”棉葵涩然道:“这会给您带来困扰吗?”

    “啊……不、不会……就照华日先生的办法吧……”棉葵欣然道:“请多指教。东方公子往后还需要您多加照顾。”

    第二章寻人

    为了寻找由宁静森林中逃出来的夜俱人季行云一行人前往该处寻找线索。由于宁静森林与南郡接邻由南城出前往该处是一段很轻松的旅程。曾在大6各地旅行过的季行云再度回到法天之后更觉得这块土地的交通建设远胜各国。不但交通网络达而且所有郡所设制的官道都能够让两匹最大型的黑甲兽交会。在官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都设有译站除了解译、分送公文之外也兼做平民百姓书信递送的生意同时也是往来商旅休息补给的地点。

    本来李行云并不打算走官道这是考虑到走官道似乎太过张扬可是干圆想要享受一

    趟舒适的旅程而且她还这么说──“你偷偷摸摸的行事反而会让人起疑心反正南郡是大6各国商旅来来往往的地方几个外国人走在官道上再寻常也不过了。况且我这里还有法天联邦所的租车券这个东西可是能跟官方经营的运输站借只上好的巨蝓兽来坐不用白不用何必走得这么这么辛苦。”

    “可是……”

    “喂!你有什么好顾虑的难道要让两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在外面餐风露宿吗?”

    于是在干圆的要求之下由季行云与干圆出面向南城的译站借了一头巨蝓兽。而苍眠月因为带白银还有青木身为夜俱人都相当显眼所以他们两个先到城外藉夜色的掩护才乘上巨蝓兽。

    乘坐巨蝓兽之后季行云才现坐这巨兽是个正确的抉择。因为这是官方的巨蝓兽所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待在里头也不用担心白银会引起法天人的恐慌。

    苍眠月还有青木在几乎没有跟南郡城民接触的情况下持续他们的行程然后在舒适的旅程中抵达南郡西部。

    原本驻扎在南郡东境的部队都已经开拔进入招乌帝国及其它的军事目标。

    由于已经控制住宁静森林外围的区域所以在法天境内的森林边缘驻军就显得浪费兵力因此季行云等人毫无困难的进入森林之中。

    他们进到宁静森林并不是为了确认青木的同胞是否真的遇害而是那里是找人的起点。虽然事隔多日有人由森林中逃出来恐怕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可是没有到宁静森林却连一个头绪也没有。

    这片坐落于高低起伏丘陵地带的森林与南郡东境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风貌。

    这里的树木显得较有朝气平均树龄很明显的低于青木所守护的森林在这里树木的长相较为活泼虽然不像青木那边多是高耸入天的神木可是一株株在左右四方伸展的树木也展现出各式各样的姿态。

    树木较矮密度也较为疏松待在森林中较能感受到阳光抚照如果青木那边是偏属阴性的柔和森林那么宁静森林就是偏向阳性的活泼森林。

    青木虽然也是第一次前往宁静森林不过他凭靠直觉就带领着众人直抵夜俱人的聚落。聚落位在森林的深处却不是正中央的位置。基本上宁静森林原本就不是几何对称的形状根本没个中心位置可言。如果要在这么广阔的地区内逐步搜寻恐怕要花上好几天的时日才能找到夜俱人的聚落。

    当他们来到聚落时季行云并没有察觉到这儿已经是夜俱人的聚落。因为这个地方跟森林的其它地方并没有两样。

    要不是青木跟他说已经到了季行云恐怕还会问青木还有多远甚至会怀疑他是盲人带路──没个准。

    当青木告知已经到达聚落时季行云仔细地观察才现实际上这里确实与森林的其它地方不一样。最吸引季行云注意的是聚落中心有一处是八棵树木合围而成的小广场。

    这虽然是八棵树可是长上两影之后树干渐渐向内靠拢枝叶交横形成一个圆顶的帷幕。

    每棵树的树枝都互相连接不分你我好似是一棵树却分成八个根似的。

    这八棵树之间又种满了藤蔓形成天然的围壁。当然还是留有两处缺口而且这不知名的藤蔓缠绕高约影余使得树木上方交会错综的部分与藤蔓之间有着高约一至半影不等的天然窗口。

    走入树围之中可以感受到一股非常特殊的气息。

    青木走入之后闭目仰颈。

    森林的灵气流入流出风吹入树围之中在树枝的孔缝之间响起嘶嘶沙沙的声音有如天然的乐曲宁静而沉重的氛氲浓郁弥漫。

    良久青木方张眼。

    季行云关心地问道:“有何现?”

    青木露出悲伤而沉重的神情叹了口气才说:“没有现生还者的讯息。”

    “是吗?”

    季行云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青木疲惫的说道:“我再试试这里不是我生活的地方想要清晰的读到森林的记忆并不容易更何况是要找到特定的影像更是困难。”

    在树围之内地上还有树干及里头的简易家具都有沾上黑褐色的痕迹尤其是一种铺着柔软兽皮的坐席更是整片被染色。

    这里想必生惨烈的事件在这读取同胞死前留下的讯息肯定是件痛苦的事情。季行云点点头就走出树围用他自己的方式寻找线索。

    季行云以树围为中心向外四处搜查。

    就如事先预料这儿已经很难找到线索不过也没人为的破坏再加上事至今虽历时多日却不曾刮过大风、下过大雨现场倒是保持得满完整的只是所有的东西都已变得模糊难辨。

    季行云看到的几乎都是法天官兵的足印。

    夜俱人果然是夜俱人在自己的地方走动即使是惊慌之际也不会破坏土地他们的动作就是如此的轻柔使得地上都没有他们的足迹。

    偶尔现的足印差不多都是宣告一条生命的结束。

    季行云越是搜寻心情越冷地上拖曳的痕迹全都集中到某处全都集中到法天人埋藏夜俱人的场所。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一处足迹断断续续的渐渐远离聚落。季行云追迹而行走了几步心情又冷了下去因为他闻到了腐臭的味道然后他在草丛中现一具尸体那是逃跑到最后力竭而亡的勇士。

    最后带着悲叹的心情季行云回到聚落中心。

    他看到苍眠月神色不变只是潜藏在眼角的惆怅变得较浓或许是依照他自己的心情来解读不过他觉得苍眠月的心情深深受到影响无言的哀伤、感叹生命的逝去都藏在她的眼眸深处。

    至于干圆一来到这就找了个干净的位置一言不的作画以黑白的素描记录这里的情景。

    刻画在青木脸孔上的哀伤变得更加浓厚当季行云回到树围的时候他坐在中心低头不语整个人显得落寞寡欢。

    解读同胞留下的讯息成为沉重的负担让这位夜俱人非常难受。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现。也许……这儿没有生还者。”

    青木抬起头来这个动作用了好几秒的时间他的脖子仿佛生锈似的好似费尽力气才让她抬起头来。

    “……不一定有。我休息一会再继续寻找……”

    季行云不忍的说:“你别勉强自己。”

    “一定有的。我一定要将人找出来就算只有一个生还者我也要将人安全地带回去。”

    这时苍眠月问道:“你怎么能够确定有生还者?”

    青木固执的说:“一定有的。”然后他拿出一个真物。木笛又道:“一定有的。数日前聚落里的风之部族曾收到幸存者的讯息。那是在这里的长老讯后的第二道讯息是由这里的风之部族所出的所以一定有位风之部族的同胞生还。”

    季行云道:“那么可以由这个真物反寻那位幸存者的位置吗?”

    青木苦涩的说:“如果我是风之部族的人也许可以但是依我的能力只有办法等待对方再送出风来。如果那位幸存者还能送出讯息我就能由这个真物判断出讯概略方位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第二道讯息。”

    “这样啊……真可惜……”季行云口中不说心里却认为那位幸存者现在恐怕不在人世否则时过多日怎会音讯全无?

    干圆这时却突然冒出了一句话:“青木你办不到的事小云可以代劳喔。”

    “咦!我?”

    干圆高深莫测的说道:“没错你现在也可以充当风之部族的读风人。只要你领悟到一点诀窍。”

    “我充当风之部族的人?”季行云将问题又重复了一次。

    “是的这是没有办法下的办法。”干圆道。

    “真知大人这可能吗?”青木提出了质疑。

    干圆瞄了青木一眼道:“你在质疑我啊?如果让我来找人很快就会结果不过嗯我不该插手这些事。我人待在这里只是为了看好眠月为了让眠月早点回到安定的生活我才能重拾画笔所以小云寻人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我真的可以吗?”

    干圆又道:“当然可以没问题的!本来这些该由你的监护人来教导不过你的情况较特殊。说你已经成年却又不具备成年人该有的能力要说你尚未成年却又已经完成年礼像你这样不上不下、定位暧昧浑沌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季行云傻笑应道:“这还真是抱歉啊……”

    干圆狡狯地笑道:“没关系就是这样才好由你来干的话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时青木也恳求道:“小云希望你能出手相助。那位风之部族的同胞离开了调和的土地处境一定很危险。不论如何我希望能早一天找到他。”

    “那么我该怎么做?”

    干圆将青木与苍眠月请出树围仅留季行云在夜俱人聚落的心中。

    用来寻人的道具──真物。木笛则放在季行云前面。

    干圆不似夜俱人能够调和天地的灵气不过她却放出真气将木围中各式各样的灵气推出木围。其中包括之前夜俱人留下的调和灵气、法天士兵在这留下的杂乱真气、还有青木、苍眠月及白银待在这所放出的真气。

    在干圆的蓄意作为之下树围之中种种的杂气都被排开。

    然后干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自身的真气与宁静森林的灵气进行连结将存于宁静森林的自然力量引导进树围之中。

    本来以干圆的能力要做这种事要耗费相当大的精力不过这个地方原本就是宁静森林灵气汇集的地方干圆只是起了个头森林的灵气就很自然地流过来。

    当灵气自然流动之后干圆也收纳本身的真气将她的真气完全收纳一空不存于外界顿时树围之内成了一个非常洁净的空间。

    沐浴在森林的灵气之中让季行云好似全身的毛孔都无比舒畅就像春天充满生命力的微风在轻拂着。

    如同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耳边好似传来悦耳的歌声呼吸的是最洁净的空气。季行云觉得暖暖的好像浸泡在无私的关爱之海中。

    “现在把你的知感转换到幽异之境之中。”干圆的声音打破季行云心中的宁静就像在安静的图书馆中突然出的尖叫。

    她的声音让季行云由懒洋洋的舒适感中回神依照干圆的指示他封闭五感让知觉集中在真气与能量的感应之中。

    这时季行云看到的世界变了。

    这是一个充满柔和绿光的世界。

    有活泼的浅绿光芒在空气中跳跃飞舞;有稳重的墨绿光流缓缓移动;有充满朝气的青绿光点依附在树木形成的天幕上如同星光般不停闪烁;翠绿色的风在围绕在他身旁带来柔和与舒适。

    这些并不是今天才存在于季行云身旁过去进入幽异之境也曾看到、感受到这一切可是没有像这会如此的鲜明好像过去都是透过毛玻璃看着灵气与能量的世界现在却真的走入其中。

    灵光与灵光之间也互相交流形成树围的八棵大树出特别的生命的光芒。

    季行云几乎看到树木正在成长树木正在活动不像动物那样的活泼乱跳却也充满生命力。这一切都让季行云感到非常的感动与新鲜。

    “注意你身前的真物。”感叹之余干圆又传来另一个指示。这回季行云并不是用耳朵听到她的声音而是由灵气的波动感受到一种接近音波的韵动。藉由对声音的认识而将这种灵气的波动解释为声音化为能够理解的话语。

    季行云先是望向干圆应该存在的地方可是他却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没有感受到她所

    该有的能量不过在她所处的地方却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一样是绿光点点可是在那里的灵气却不活泼也不立体好像是刻意在那放了一个人造的绿灯又像是天然的景象与一幅画那样的区别干圆应该还在那里很难察觉却大致可以感受到她所在的地方有种不协调的违和感。

    这种极为细微的差别是季行云在重生之前无法分辨出来的这与一个人的能力与修行毫无关系纯粹是先天上能力的差别。

    就像一个瞎子永远没有办法用眼睛来看东西即使用手去摸、用耳朵去听还是没办法看到一个物体的全貌。

    就算摸遍一件物体知道它的形状大小与触感可是再怎样也无法理解这个东西的颜色现在季行云就像瞎子开了眼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清楚。

    现在季行云身前的真物不再只是一支木笛。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笛子里面存在另一个能量的世界充满生命力的绿光让它变得特别显眼。

    而真物里头的光芒又与在空气中流动的绿芒树围身上的生命能量所出的生命之光不一样。

    那里头集中了许多同调灵气是经过人为调和筛选的生命力是混合夜俱人与天地自然的生命力。

    比起外在的灵气真物后的生命之光虽然耀眼却不活泼它的耀眼是因为集合了大量的灵光但这沉稳的力量却好像是睡着的生命灵气。

    将注意力集中在真物之中仿佛可以进入另一个世界。季行云在这生命与能量的异境之中感叹不已为这一切如痴如醉。

    最后干圆又传来一道指示:“找到那道连接真物的灵气那就是寻人的线索。”

    “咦!”

    干圆说得非常简单可是季行云却看到有无数道灵气与身前的真气进行交流好像每一道都是与真物连结的灵气可是大部分却都只是暂时性的交流断断续续就像是存在森林中的灵气过来与这个真物打声招呼串个门子那样。

    即使如此要在众多的灵气流中找到一道与真物连接的灵气谈何容易。

    季行云愁问道:“这……要怎么确定是与真物连接的灵气?”

    然而干圆却只抛下一句话:“我已经帮你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接下来的自己想办法。我可没义务指导你也没权力教你任何东西。”

    然后干圆安静无声的走出树围留下季行云一个人在那儿愁寻找。

    “干圆这样做好吗?”

    干圆一走出树围苍眠月就抛出一个问题。

    “青木那小子呢?”

    “他去处理回归大地的同胞。”

    “喔他一定很难过。”

    苍眠月点点头再次问道:“你指导小云适当吗?”

    干圆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唉呀我哪有教他什么。那些只是些本能只是本能啦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有这些本能。

    “我不过是提供那个小麻烦一个适当的环境让他领悟那具躯体原有的基本能力具体的运用、技巧什么的我都没教他不然你希望他空有成年人的躯体却连成年人最基本的能力都不会用吗?”

    “可是……”

    干圆的双眼突然乌溜溜地乱转说道:“没事的啦还是你担心他成长而你却还在原地踏步他就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用你的协助然后就会离开你?”

    苍眠月很肯定的说道:“绝没这回事。”

    “是吗?”干圆露出失望的表情小声的说道:“真是不可爱至少也稍微害羞一下嘛。”过了一会青木带着凝重的神情回到聚落中心。一见干圆便恭敬地问道:“真知大人季行云真的能够像风之部族的读风人一样由风的光景与声音找到人吗?”干圆笑道:“他当然不可能像风之部族的人那样。”

    “那!这……”苍眠月帮忙解释道:“虽然不能像风之部族的人那样读风可是能够达到一样的效果。”

    干圆亦道:“没错他又不是你的同胞当然不能像风之部族的人那样把意识融入风中不过却可以抓住风的尾巴追寻风的源头虽然是完全不同的方式能够找到人的效果倒是一样的。”

    青木闻言才松了口气接着又关心道:“那季行云要花多久才能学会呢?”

    干圆率性的说:“不知道。”

    “呃这……”

    苍眠月亦道:“无法估计吗?”

    “拜托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要到哪个时候才要领会那种能力。”

    苍眠月问道:“那你呢?”

    “我?”

    “干圆当初花了多久的时间学会?”

    干圆哈哈笑道:“那不用花时间学啦。如果那小子是循序渐进的学习在完成成年礼的同时就能够运用本身天生具备的能力哪要花时间重新领悟?不过我想如果那小子聪明一点不消几个小时就可以学会笨一点可能花上几天甚至要个把月也不一定。”

    青木为难的说:“可是我的同胞能等上这么久吗?”

    干圆开朗的说:“放心啦运气不会这么差的。”

    苍眠月又问:“即使是三两天以小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撑这么久吗?”

    干圆贼贼的说:“嘿你也太为他操心了吧?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况且他又是在那么接近止息的状态之下就算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也无所谓。”

    “如果是寻常的身体状况自然无所谓但是他身体还没完全调适过来真的能够忍受长期的静坐安息吗?”

    干圆想了想才道:“这倒也是营养与水分的补给反倒不成问题反正有你在必要时再由你这多吃点东西传送身体所需的养分过去给他。哈正是所谓一人吃两人补。

    “另一个问题就比较麻烦以他的躯体长期静坐不活动倒是伤身。既然有这层顾虑那么就不要让他在里头待太久。每天把人叫出来活动一下好了虽然中途打断将事倍功半为了安全起见也只有这样了。”

    青木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们很有可能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就让我到附近走走顺便采些果子回来。路程上这几天吃的东西总觉得怪怪的城市人吃的东西味道都这么重吗?”

    苍眠月也点头说道:“这就麻烦你了。白银也想动一动牠连吃数天腌肉非常不习惯。青木你不用采太多东西就让牠也为我们带点肉品回来。”

    苍眠月蹲下来拍拍白银的背部在牠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白银就高啸一声高兴地跑跳离开。

    “那我也离开一下。”

    青木向干圆行礼之后也打算要到森林中采集果物。

    就在这个时候季行云却由树围中走出了。

    他的样子应该算是平静的脸色却非常难以形容。平静的脸蛋上好像带着一股哀伤但是在哀伤之中却还洋溢着淡淡的喜悦本来悲伤与欢喜是两种不同的心情可是在他脸上却同时出现。

    苍眠月道:“你出来了。”

    季行云回答:“我出来了。”

    正打算离开的青木也因而止步他关心的问道:“你找到了?”

    “应该是找到了。只是……”

    “只是?”

    季行云表现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道:“我想是能够依循那道气息追寻下去。只是事隔多日想追上恐怕要花上一段时间。而且我也没把握那股气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果找错了又得重来这一来一往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这……”青木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然后他将目光移向干圆希望能够获得真知大人的建议。

    很可惜这一次干圆却装作没看见青木的求助。

    苍眠月便道:“一定是的。我相信小云。”

    青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吧!与其毫无目标的搜寻不如信任小云。”

    季行云道:“青木阿哥不如我们再等几天如果那位风之部族的朋友再次传来讯息我就有绝对的把握能确定方位。”

    青木将手放到季行云的肩膀上回答他:“不我们休息一会儿就出。如果他能送讯过来这几天来早该有讯号传来现在没有时间可以空等这真物就请你保管如果木笛又收到风中传来的讯息就能知道找的方向对不对到时要改也还来得及。”

    “对嘛小伙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就算弄错气息找错方向也不会有人怪你。”

    干圆鼓励季行云然后又说:“好了、好了我现在饿了你们还不快去准备。吃饱了这才好上路。”

    季行云一行人往西离开宁静森林追寻幸存者的脚步移动。原属于招乌帝国扶南要塞以东的土地已经落入法天联邦的控制。

    在法天井然有序的治理下这些区域都还算安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一带人口本来就不多想要控管这个区域并不难。

    况且边牛平原上多半是游牧民族在这个地方的人民原本就对招乌帝国没多大的认同感换由法天来治理只要法天不干涉他们原有的信仰此区的人民很快就能接受统治者换成法天。

    甚至在法天的情治将官还召集部落的长老向他们说明法天将阶段性的将统治权下放交由各个部落中的有识之士选出议士组成议会来组织行政体系就更让本地人民感到喜欢。

    因为这种方式与过往他们由各个部落的长老共组长老会推派某族族长为名义上共主的方式相当接近。

    当招乌帝国将边牛平原纳入大6版图之后本地游牧民族的各种权利都被削减现在法天的做为自然受到他们的欢迎。

    在扶南要塞以东行走可算饱览草原风光。

    在这段旅途上苍眠月的心情感觉上特别好也许一样是草原让苍眠月又回到家的感觉不过说是草原却又是完全不同风貌的草原。

    披地的草物不同草原上活动的生物也大不相同。由海上吹来的风带来更多的盐分让土地更为贫瘠加上大量畜牧的关系草原上凶猛的生物相当少见……至少比起绿海少得太多。

    在这路上有四名旅客活动倒是醒目。

    法天联邦的新兵团大多已经派到前线但是后续的增援部队也递补上来。

    除了军队以外调查土地、人口还有协助、指导当地人民的事务性官员也都派遣出来另外还有想要插手此地的商贾、想要及早建立势力范围的家族也一起派出了先遣人员。

    这片草原出现前所未有的生命力看到这一幕季行云不免怀疑这里由法天来统治也许真的比较好。

    旅途算是安全不过麻烦也是有被巡查的部队碰上就免不了一番询问与盘查。

    本来该出来与法天官兵应对的人是季行云可是这个不善说谎的老实人见到法天的士兵就感到心虚。

    被法天通缉追杀的阴影深深影响他的思绪他表现让本来不起疑心的人也感到这行人非常可疑。

    青木这名只曾随着一大群同胞拜访其它部族的夜俱人连大6的强势语言法天话都说的怪腔怪调的根本不适合出来与巡逻队说话。

    苍眠月则是一副高高在上不爱理人的样子况且为了避免她的容颜引起过多的注意这位姑娘戴上面纱更添她的神秘感。她的存在就好像是这个队伍中受了保护的大小姐至于白银就更不用说了。

    本来不该插手俗事的干圆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当交涉员。平常看她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凡事要人侍奉的样子想不到与法天的巡逻部队交谈竟然还颇有一个样子。

    她将带队的长官拉到一旁说话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些文件过没多久那名部队长就下令放行在临走之际部队长甚至还向干圆行礼。

    又回到同伴身边季行云好奇的问道:“你是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好厉害竟然一下子就没事了。”季行云想到上一次由他交涉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口舌法天巡逻部队才半信半疑的放行。这一次由干圆出马竟然才说两三句话就把事情解决。干圆得意的回说:“你说话抓不住要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我出马当然不一样。”

    “真不愧是真知大人。”青木露出佩服的神情。

    “那当然。由我来自然不一样。”季行云又问:“那你是拿什么给他们看?”

    “喔你说这个?”干圆将那张公文纸再次拿出来。“这是什么?”青木还在努力的法天的公文当过武议团小队长的季行云对这类的文书相当熟悉脸色随之大变。

    “这是……特派令?联邦议会的国土调查员?还有联邦议会的大印!”季行云大惊的说:“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干圆还是一派轻松的回答:“我自己写的。”

    “可是这个大印还有钢印……”干圆依旧轻松的回答:“大印是我仿造上一批部队身上的公文依样画葫芦画上去的。至于钢印还不简单我刻了薄片的木印然后用点技巧自己压的。”季行云睁大眼睛的说:“你这不是伪造文书?”干圆笑道:“好像就是这回事。”

    “这……呃……”

    苍眠月听了他们的谈话称赞道:“原来干圆不只是会写生、素描还会刻印嗯这些功夫原来还是有用的。”

    “哈哈哈小意思不过是一些没有灵魂的东西想制造多少就能做多少我准备好几种不同的状况的派令。与其跟那些小兵们解释一大堆不如在身分上压过他们像法天这种重视法律的国家部队最懂事听话了让他们认为我们是授命于联邦高层还有什么人为难我们?”

    “不愧是真知大人。”青木又佩服的说着。

    在一片赞美声中只有季行云呐呐的说:“这。不。是。犯。罪。吗?”

    “哈、哈、哈……”干圆放声大笑。“哈……小云真会开玩笑真知大人怎么可能……”

    青木也跟着笑。干圆在笑完之后说:“是犯罪……”

    “啊!”青木的笑容马上僵住。“那可怎么办?”季行云也忧烦的问着。

    “……以法天联邦的立场来讲是犯罪不过……反正我又不是法天人管他的。”

    季行云觉得不妥可是这一路上过关斩将通行无碍每当干圆拿出伪造的文书他就怦、怦、怦的心跳担心东窗事。

    但是他的忧虑好像是多余的。

    途中没有一个巡逻队对他们存有质疑相反的还有好心的部队对主动提供粮食、饮水甚至还毕恭毕敬的护送他们一段路程带他们到附近的帐篷休息接受游牧民族的热情招待。

    总之在干圆的协助下他们通过扶南要塞进入战区同时也进入真正的招乌帝国虽然一样是边牛平原可是却有完全不同的民风还有截然不同的情势。

    通过扶南要塞来到边牛平原的另一边之后季行云感到完全不同的气氛。

    在这边巡逻士兵的盘查变得更加严谨态度也较为谨慎。在这里法天的士兵个个拉紧神经。

    在还没有确定季行云一行人不是招乌帝国派出的人员之前巡逻队的士兵们全都握着

    兵器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所幸干圆态度依然轻松自在、应对得体每每让法天的士兵相信他们是法天派出来的特别调查员。

    不过越往西走法天的军官脸上的神情就越加严肃谨慎质疑的程度也一分一分的增加。

    这不能怪干圆的交际能力不好而是这一行人真的越来越可疑。

    一位带着巨形宠物面覆柔纱的女孩、一位好似不经世事的年轻人还有一位面容不似法天人的背弓男子再加上一个娃娃脸的女子。

    这样的组合在和平的法天境内有可能是某个家族出来历练的重要成员及其保护者或许会以联邦的命令为理由让家族中的大少爷、大小姐有个学习的目标可是将这样的成员派到危险的战区可就不寻常。

    这也难怪法天的军官会起疑心。

    不过干圆伪造文书的功夫实在高明在有正式的派令之下法天的军官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这行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大体上就是认为他们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既然想来这种地方冒险就让不经世事的大少爷、大小姐吃些苦头吧。

    幸好越往西走法天的巡逻部队就变得越少不过却也出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食物的补给渐渐让季行云感到头痛。

    要吃很饱在季行云与青木丰富的野地求生能力下不成问题。

    就算野菜吃腻了想来点肉品有白银在场在平原上想弄点野味亦是易如反掌问题就出在干圆身上。

    即使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她还是要求要吃得优雅、盘中的餐点一样要“美”味。

    在材料有限、料理的工具只有最基本的平底锅及一个小汤锅而且没办法补给各式调味料的情况下能让东西好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提要把食物装饰得很好看。

    当然他们也可以绕路到游牧人的帐篷或是前往河边、小湖泊旁的小村购买所需的物品。

    可是因为战争的影响已经没什么商人会来到这里他们想要村民也没有更糟的是部分的村落根本拒绝接受法天的货币较为激烈的则是在季行云用法天的腔调语法开口之后就遭到村民的追打。

    村人的攻击当然不可能对季行云造成伤害要把他们放倒对季行云而言也是小事一桩。

    可是他却无法对这些不谙武功的人下手他们的行为站在招乌帝国的立场来看是值得赞赏的义民是爱国的表现。

    遭到追打的季行云能够体会他们的心情只好落荒而逃。

    最后弄得他们不再敢随便接近村庄聚落。

    “喂!今天的午餐吃什么?”

    “野果加上昨天白银抓到的那头大角羊。”

    “啧没别的了吗?竟然要我这个淑女像个野人大口大口的啃着烤肉!”干圆毫不客气的抱怨。

    季行云为难的说:“可是我们正在赶路没办法花太多时间准备餐点。”

    干圆指着季行云的鼻子说:“你难道不知道美好的艺术起于美好的生活。要让我留下旷世巨作就要让我的心灵飞向美好的境界连吃饭都不能拥有好心情连这最基本的生活必需都用马虎的态度对待我的艺术细胞都被你抹杀光了!”

    “可是……”

    季行云才想说伟大的艺术家都是历经许多挣扎与痛苦的历练才创造出永世不朽的作品。

    在浮华的生活中好像也只有虚华的创作美好的生活不是起自于物质上的而是起于心灵……

    季行云脑中翻出关于许多艺术家的故事才想要对干圆诉说这些道理这位“成年人”就气呼呼的骂道:“所以我讨厌准备不周的旅行!没带象样的餐具也没有象样的寝具没准备适当的厨具甚至连烹调手艺都是三流的……早知道就该力劝眠月撤回绿海。”

    苍眠月看干圆不高兴样子就说:“不如今天的午餐由我来负责。”

    若是平常季行云会非常高兴能够与苍眠月一起洗手做羹汤。

    可是这女孩虽然细心在装盘上也有巧思不过他们现在是在追人赶路没有时间让苍眠月慢慢来。

    干圆倒是高兴的说:“好啊我比较喜欢眠月做的东西。”

    才说完干圆又突然改口道:“啊不算了我们今天上馆子吃好了前方不远有个村子咱们进村买点东西顺道用餐。”

    季行云为难的说:“要进村吗?这不大好吧?”

    干圆气呼呼的说:“有什么不好!就是你这小子连个话也不会说等会进村一切由我来买东西、点东西都由我来你负责掏钱就行了。”

    “这……”

    季行云感到非常为难这趟旅行不应该是这样怎么许多生活琐事全变成干圆在做主她不是应该什么都不管只是默默的看着吗?

    “也好就进村一趟吧。”苍眠月的一句话让季行云投降无条件同意干圆的意见。

    在他们往村庄前进没多久后白银突然竖起耳朵出

    一声吼叫。苍眠月望向后方淡淡的说:“有人一大群人。”由于昨天才下过雨地面还算潮湿即使有大队人马在移动也不会扬起尘雾季行云将耳朵贴到地面感受地面的震动。“不是法天的部队是招乌的金乌骑兵。”

    “那怎么办呢?”青木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苍眠月简单的说明她的立场。这回干圆却又没有意见双手一摊任由季行云他们自己做决定。

    季行云道:“我们还是避一避比较好。我们现在的装扮虽然不属法天的风格可也不是招乌帝国当地的传统服饰。以招乌人的性格很可能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在战场上招乌向来是抱持不是同伴就一定是敌人宁可多杀一人的态度。”

    “何必?不过是……百骑。”苍眠月完全不把招乌的士兵放在眼里即使那是招乌帝国最最出名的兵种──金乌骑兵。

    季行云道:“不是这样的。虽然不怕这点数量的金乌骑兵可是一旦出手就不能留活口否则我们会成为招乌帝国的目标。

    “这对寻找进入招乌帝国的那位夜俱人会形成相当大的麻烦况且没有必要我不想多做无谓的杀戮。”苍眠月点头说道:“嗯好吧我不喜欢见血。”青木亦表示:“我也是。没绝对的必要就不要伤害生命。”于是他们退到半人高的草丛后方蹲坐在地上等待骑兵的通过。

    这些金乌骑兵呼啸而过并没有排出完好阵形。

    等到骑兵离去一段距离之后他们才走出来。

    季行云看着变成小点的招乌骑兵说道:“看来这些人的目标与我们一样。进村之后第一件事最好向当地人购买服装换上招乌牧民的传统服饰避免与军队起冲突。”

    干圆这时却道:“还是干脆不要进村了?”

    季行云应道:“不反正为了往后的旅程还是进去换上适当的服装吧。”

    干圆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季行云一眼道:“随你高兴反正我只是为了看着苍眠月才在这里除了给小丫头适当的建议还有教她她该知道的事情之外其它的我都不多加干涉。”

    进到村中季行云就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这只是一种很不寻常的感觉好像有种令人不舒服的氛氲弥漫在村中。

    季行云还没理解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干圆就说:“你们自己逛逛我先去采买。别用你的法天腔乱说话。”说完话干圆就伸出手来像是在要东西的样子。“这是?”

    “钱包拿来啊!”

    “咦!可是……”干圆指责道:“难到你要高尚的女仕抢劫行窃?没钱怎么买东西。”季行云很不甘愿地将钱包掏出来打算要取出几枚金印给干圆。依据过去的经验这位“艺术家”完全没有金钱概念没适当阻止她的话再多的钱也会在瞬间被她花光。季行云并不小气可是他也知道在旅程中身上带着足够的金钱能带来许多方便。况且这是他当武议团小队长时存下来的几年下来没花多少可是只出不进钱袋也变得越来越轻。

    尤其是近来钱包更是以前所未有的度在消瘦如果把钱包整个交给干圆那往后的旅程可能就要想办法弄钱了。

    干圆倒好看到季行云掏钱的动作就直接将钱包拿走。

    季行云手上只剩下他取出来的几枚金印。

    “啊!这干圆!”

    “反正在这里法天的金印还不能通行你留着也没用。”

    话虽如此法天的货币在大6多数的国家都可以使用。

    毕竟法天是大6南方最强盛、政经最安定的国家所行的货币也最有公信力。

    甚至有些不安定的国家只有官方才使用自己的货币至于民间则全都流通法天的钱币。

    干圆接下来的动作更让季行云叫出来:“你在干什么啊!”她将金印倒出只见一堆黄澄澄的金色钱币在她手上开始融化化为一小块一小块的金子。

    金印的原料虽然是黄金可是就其价值而言一金印融化而成的小金块只值半金印。干圆的动作等于是在瞬间将季行云的财产花掉一半。

    “别像个小孩子在这大呼小叫的。你不知在这里金印很不受欢迎不把它们变成金块我怎么买东西?”季行云愣了一愣才道:“可是也没必要全化光吧?”

    “哈这点小事就别在意了。”

    “……算了。反正只是钱不过你可别乱花往后的行程不知还用不用得到钱。”季行云无奈之下只有接受不过还是叮咛了一句。干圆离开后季行云向苍眠月问道:“要不要到村中四处走走?”

    “也好。”三人一狼走入村子。这小村有一半的房子是土块堆砌而成的矮屋另一半则是用羊皮搭建而成的圆帐。部分的游放民族定居于此可是他们并没有改变传统还是住在帐棚里。

    不过也许是移居村庄时直接将帐棚搭起住习惯了也没另外再盖土屋来住。也有的是暂时性的居民等到买了小牲口就又会回到草原中继续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

    季行云走在村落中格外小心因为他们的服装还没换成当地居民的服饰所以要避免碰上军队的士兵。

    他们三人走在路上感觉满不自在的因为感受到许多视线。

    由土屋的窗户、帐棚的布幔下总有许多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居民都躲在家中路上没什么行人可是这注视的目光又不寻常。

    村民们差不多是在偷窥他们。

    季行云若是寻着目光走近村民门就会关上窗户的布幔也会放下窥视的目光就会收回村民也会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那样的避开、退开。

    村民的反应实在奇怪叫季行云摸不着头绪。想找个人来问问路上没半个人而躲在家中的则如饱受惊吓般无法靠近。

    季行云早就习惯被人注目了。

    早在南郡当武议团小队长的时候早就被人“看惯”了只是南郡的城民是光明正大的看他而这里却把他当成某种异端在看待感觉非常不好受要是村人直接用厌恶、愤恨的眼神盯着他们也比现在的感觉还好过些。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间酒店旁。这家酒馆规模还不小是由一间土块房子连接两顶圆形的帐棚结合而成。由外表来猜酒客活动的地方是在那两顶帐棚而土屋则是厨房。这间土屋还冒着炊烟想必有在营业。不论到哪个地方酒店总是人们闲聊嗑牙天南地北的聊天场所。想要知道这里的状况再也没有比酒馆更适当的地点。“你们先在这坐一下我到里头探探。”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季行云决定自己一个人进到里头打探消息。苍眠月没有回话只是带着白银到旁边土墙的阴影下以行动表示她的意向。一人一狼就坐下休息。“嗯小心点。”青木叮咛了一声。

    进到酒馆之中季行云就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这里实在不像一般的酒馆──太安静了。

    所谓安静并不是指没有人在大声喧哗而是偌大的酒馆中只有一组人马在笑骂吵闹。

    酒馆内的客人不只有那穿着招乌军服的吵闹士兵也还有几位当地人。不过村民们全都避在酒馆的角落低着头盯着已经见底的酒杯不敢出声也不敢离开。

    他们的态度像是害怕引起士兵的注意而不敢乱动看他们的神情像是想要快点回家却又不敢擅自离开座位而表现出极其倒霉又为难的样子。

    季行云收纳气息像鬼魂一样溜到酒店内不明显的角落也装成是之前就进来店里的客人。因为酒店里头就只有那几位士兵在说话不用刻意拉长耳朵也能够听得清楚他们的对话。季行云听着他们的谈话除了想由士兵的交谈中获取信息也想顺道偷学招乌的腔调。只是听了这几句话季行云就后悔了。这些士兵没谈什么国家大事也不说些英勇战斗的事迹不是有在吹嘘英勇的事迹但不是在法天与招乌的战场所生的事迹而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肉搏激战。

    低俗不堪的言语让季行云眉头深皱。

    突然一位士兵粗鲁的喊道:“喂老板还不再拿酒过来没看到我们的酒瓶已经空了吗?啐真不机灵是怎么做生意的。”

    “算了我过去拿比较快。”另一位士兵又这么说。

    他走到柜台之后就拉住在柜台后那位肥胖的中年男子粗声粗气的叫道:“喂死老头我们弟兄来这喝酒是你的荣幸这样怠慢不觉得失礼吗?你是不是还要有些表现好慰劳我们在战场上拚死拚活的保卫你们的勇士!”

    老板颤抖地应道:“是、是我们村子不是有交捐款了吗?”

    “嗟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当然不一样。”士兵露出凶恶的眼神瞪着老板。

    “啊……大爷小的明白。还(手机.net)请您先放手。”

    老板在说话的同时打开柜台的抽屉要由里头拿些钱塞给士兵。

    哪知那位士兵用力的将老板推到蛮横的把抽屉拉出来直接将里头所有的金钱倒进自己的裤袋之中。

    季行云看到这个情景怒不可抑正要作却听闻白银的吼声心头一凛直接弄破帐棚钻到外面他一出来就看到苍眠月被十几位士兵团团围住。

    这些士兵口中说着淫秽粗鲁的话语慢慢的向苍眠月逼近。

    第三章冲突

    长久以来季行云还没有看过苍眠月真的生气现在他觉得心爱的女孩动怒了没有特殊的原由他就是知道。季行云的眼睛虽然敏锐却也看不透薄纱不可能透过薄纱看到苍眠月现在的表情。

    由女孩放出的真气当然也不尽然就能代表她目前的心情虽然有些人在生气怒的时候真气的波动会显示他的愤怒不过那是先知道一个人真的在生气再由他释放出来的气息来突显他生气的样子。

    苍眠月的真气没有特别的波动依然持稳内敛不过在面对这种情况真气依然像一滩死水一样毫无波动越突显其可怕之处。

    被包围的两个人外加一头狼中唯一表现出紧张模样的是夜俱人──青木。

    被人包围加上这些士兵表现出明显的敌意青木感到非常的为难如果是在深林──那处他巡守的森林不过十几位这种程度的士兵青木还看不在眼里问题是这也不是他的家园所处的环境并无与他调和的灵气。

    青木站在苍眠月年的前面手握真物。猎弓搭弓拉弦自制的箭矢并没有特别瞄准某个人只是做好随时可以射箭的准备要招乌帝国的士兵别轻举妄动。

    苍眠月还是坐在地上靠着白银。

    她的态度好像这一些人与她毫无相干士兵粗鲁的言语有如过耳之风但是白银却尽到忠犬的责任。

    牠出不满的声音锐利的双眼在招乌士兵之间转来转去偶尔出一声不满的吼叫张牙咧齿地警戒着。

    不过牠的样子有点滑稽因为苍眠月还一派轻松地靠在白银身上这头壮硕的巨狼不想打扰主人休息所以没有移动身躯还是趴在地上可是为了警戒却又将脖子拉长左右巡视。

    季行云一跑出来看到这个场面就觉得不妙。

    他不希望苍眠月受点滴的伤害可是也不希望跟招乌的士兵起冲突况且是在村落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招乌帝国做对。

    想继续寻找夜俱人的幸存者就要再深入招乌帝国的领土移动越往西走法天部队的影响力就越小相对的招乌帝国保有的势力就越大。

    在别人的地头上找人惹上地主总不是件明智的作为不过……要是这些士兵不知好歹敢动苍眠月一根汗毛季行云也不管那么多了。

    弄破帐棚闯出来的季行云看到情况还没变成最糟的状况先是松了口气。

    不过耳边传来招乌士兵不正经的话语就让他升起无名火对女孩无礼比对他无礼还教他无法忍受。

    在南郡当武议团小队长的时候季行云曾被许多人批评过也曾经在饭馆用餐的时候听到邻座客人恶意的批评及不实在的指控那个时候季行云都一笑置之。

    现在他却完全笑不出来拳头握紧只要再有一点刺激这些士兵恐怕就要承受季行云愤怒的铁拳。终于女孩动了。她优雅站了起来。

    摸摸白银头部软的白毛。“白银好孩子别出手你出手就会见血这些人一定承受不住的我也不希望你吃这种生物的肉所以别做无意义的杀生。”

    女孩讲话很温柔很优雅可是说出来的话仔细分析却让人觉得很恐怖。招乌的士兵不是白痴他们泰半在法天、招乌的地界当过差法天话就算不会说大致上也还听得懂。女孩的话简直不把他们当人在看待。

    “小娘们不知好歹!”

    “是法天人对法天狗没必要客气!大伙把她抓起扒光再奸、奸到她死!”

    入耳的是粗俗无比的招乌话季行云终于忍不住气正要动手不过有人比他快一步作。

    一袭白衣的女孩在瞬间同时出现在所有的招乌士兵之前。

    苍眠月不会分身术只是她的动作太快让那些武功低微的招乌士兵误以为女孩分裂成许多个。

    只是一瞬间女孩又变回一个回到她原来的地方。然后哀号声四起所有的招乌士兵都倒下大声痛喊出杀猪般的声音。

    季行云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种身法他也办得到可是绝不会用来对付这种武功低微的人。

    真正让季行云感到可怕的是她的真气没有半点的波动坐着的时候也好、站起来的时候也好、动手的时候也好还有现在她放出的真气都没什么改变出手毫无预兆动手打人好像就跟吃饭、散步是相同等级的事情。

    一个人的情绪产生波动会影响到真气的流动苍眠月也不例外。

    在这之前遇到了让她高兴的事情还有不高兴的事情季行云不是由她脸上的表情来捕捉女孩心中的想法而是由真气的波动来猜测女孩情绪的变化。

    过往无论生了什么事情女孩的表情都只有细微的变化只有真气的波动还有

    眼眸会泄漏她的真情。结果遭人言语侮辱然后愤而动手(理论上是愤而动手至少季行云如此猜测)真气却毫无变化。地上的招乌士兵不停的打滚表现出极为痛苦的样子。女孩眼中没有丝毫同情的神色季行云与青木反而为这些不知死活的招乌士兵默哀了一会。女孩出手没要人命也没造成任何外伤可是不见血的攻击却比刀进刀出血流汩汩所造成的伤害还大。他们的筋脉俱碎内腑受损虽然没死可是往后的日子会很痛苦。力气变得跟小孩子差不多受冷会得风寒、受热容易昏倒运动关节肌肉很容易酸痛腑脏的器官都受到了伤害日后的运作效能恐怕比不上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他们的人生算是就此完蛋。哀号的声音将酒店里头的人引出来。他们看到在地上打滚的同伴又看到还站着的三个外人不用猜就知道是季行云他们搞的鬼。虽然跑出来的人还不到在地上打滚的一半可是他们还是将武器抽出来恶声叫骂。苍眠月依旧是那副德性真气还是没有任何的波动不过季行云觉得她要能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还好一点。这一次他不敢再让苍眠月动手她下手实在太重季行云宁可将人杀死也不会将人打成废人痛苦残生。

    当女孩向前轻轻地跨了一步好像又打算动手季行云马上反应以不下于苍眠月之前的度将闻声而来的招乌士兵一一打倒。

    同样也是倒在地上打滚痛声喊叫被季行云打伤的人虽然伤重可是还有痊愈的机会。然后女孩瞄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人只对白银说声:“好吵。”就信步走开。

    青木与季行云对看一眼好像重新认识女孩的样子这才赶紧赶上。两个人一头狼默默地跟在苍眠月身后。呻吟喊叫的声音越来越远。青木还有季行云都像是有话想说可是又不敢说的模样。苍眠月的举动把他们都吓着了。她不像是狠毒的人。她不像是会出重手伤人的人。

    青木是这么想的……至少在几分钟之前他在心中深信这个女孩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捏死的人。

    一个能够受到森林爱护的人;一个走在森林中能够亲近种种动物;她是连树木都会为她静悄悄的移动树枝为她遮阳挡光;是连大地的灵气都会自动移向她表示亲近的女孩。

    这样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会出重手伤人!青木甚至怀疑自己看到幻影不然苍眠月怎么可能出手伤人。季行云有着不同的想法。

    他认为她绝对不会毫无道理的伤害别人她也不是嗜血好杀之人他喜欢的女孩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她一定是生气了所以出手才没有分寸只是那些招乌士兵是哪些话触摸到她的逆鳞没能从头看到尾实在是个错误。

    季行云学到一个教训。

    她不多话凡事甚少让她的情绪产生激烈的波动不过不论是何种理由最好不要惹她生气因为她是行动派的人不以言语作为沟通的方式而是以实际的行动来表达她的心情。

    季行云知道她喜欢夜俱人不然也不会出手帮助他们。

    季行云知道她对干圆颇有好感虽然这位“成年人”不好伺候不但生活习惯差、无理的要求多、脾气也不算好可是她还是很有耐心地为干圆准备三餐、时而问候、主动料理生活杂事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那些不长眼的招乌士兵一定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她不悦所以苍眠月也用行动来表示心中的不满只是手段有点过于激烈这实在太危险了。

    季行云默默记取这次的教训──千万不要触动她的逆

    鳞就算让她生气也不要让她动手。他们安静地走了一会突然又听到凄惨的叫声。

    这一次绝对不是那些被打趴下的招乌士兵所出来的方向不对而且这声音如此的凄厉绝非受到寻常的伤害所能出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苍眠月停下脚步好像在考虑要不要变更方向前往事地点一探究竟。

    她不是好奇的人可是这个声音代表着──有人正受着极大的苦难。

    “我去看看你们稍安勿躁。”季行云说了一声就打算过去看看。“等会。”干圆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冒出。她不是突然出现而是坐在路边靠着土墙身旁带了一包衣物好像早在这里等着。

    季行云早知道所谓的“成年人”好像很能够跟环境融为一体让人一不小心就会忘了他们的存在不过这样突然出声“现形”还是让季行云不大习惯。

    “怎么?救人如救火你为什么阻我?”干圆回答:“你真的要过去蹚浑水?”

    “不一定先看看情况再说。”季行云很老实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不一定像表面那样如果只是两边仇家在相杀帮哪一边都不见得是对的。干圆又说:“要去就一起过去。我怕你一个人会无法冷静的看待事情。”

    “这……”季行云还在犹豫的时候苍眠月已经跨步向前移动。

    她又用行动来支持干圆的意思。

    在村子的另一边惨剧正在进行。加害者是招乌的官兵被害者是招乌的人民。

    对村民进行迫害的人是原本该保护他们的人士兵伤害的人则是他们应该保护的对象现在所谓的常理伦纲都乱了。

    地上有具尸体是位十来岁的小男孩。在他旁边有一位悲痛欲绝的母亲。

    在场的人不少。

    村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集中在这里可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有的人低下头握紧拳头。有的人撇过头装成没看见的样子。

    出现在这里的村人数量不多可是并不比士兵们还少只是村人手上没有武器也没有金乌兽可以骑。

    现在一位白苍苍的长者正努力地与一个军官打扮的人交涉。

    “大爷有话好说请您高抬贵手先将小孩放下来再说。”

    那骑在金乌兽上面的军官并不答话先是用轻视的目光看着努力乞求的老先生然后回过头对一位士兵喊道:“怎么办?这老头要你把小鬼放下来?”

    那名士兵用长枪勾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高高举着长枪。

    他只要用力顶枪头很可能就会刺过粗布羊皮包覆的小婴儿如果他用力甩动长枪那个小婴儿也会自高处掉下。

    另外有一个中年人没站在人群之中他也没很靠近那些士兵不过一对眼睛没离开过长枪上的孩子双手向前好像随时准备要接住那名婴儿似的。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那士兵玩笑般的回答。

    军官道:“我是很想让小孩子下来可是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明明说好要拿出一百索理可是现在咱们却连一半也没拿到还想用几十头又瘦又小的笨羊来顶替真是伤脑筋。”

    “这真是太过分当咱们弟兄是好欺负的吗?我们可是拼死拼活的在跟法天打仗这些人竟然一点都不懂得感激。”后方的一位士兵理直气壮的大声叫骂。

    军官笑道:“别这样说他们的生活也很困难。有这么小的小孩子要养。算了算了就帮他一把把小鬼放下来。”

    士兵应道:“没问题。就照头子的意思。”说完士兵慢慢的将长枪放下那中年男子

    急忙跑过去高举双手准备要接住婴儿。

    士兵突然问道:“养孩子很辛苦吧让你们花了不少钱吧?”男子不知道士兵为什么会问这话只有焦急的应着:“啊是、是的……”

    “让我帮你一点忙为你们省点钱。”

    “啊?”士兵骤然将长枪略微提高然后用力挥甩!小婴儿飞了出去!村民们无不闭上双眼。“啊!啊……”

    男子追了过去全力扑去想要接住小孩但是哪里来得及。

    “叫什么叫我们可是在做好事减轻你们的负担这样你们才会有办法把钱凑出来你们……”军官还大言不惭的说着。

    “哇、哇、哇……”婴儿哭喊打断军官的话。小婴儿哭是很正常的可是那个婴儿不是应该撞墙而亡了吗?

    “啊……这……”男子呆呆地看着一头壮硕的银狼走向他牠的口中还叼着一个襁褓。

    婴儿的哭声就是源自于此。

    银狼走向男子。本来他应该接过小孩但是他吓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就僵在那一动也不动。于是银狼将小婴儿放下然后走开走向两男两女。“你们是什么人!”军官大声叫问。“看不过去的人。”季行云向前站出来无畏无惧地应着。“法天人?***法天狗弟兄们不用跟法天狗说太多把他们宰了!”

    季行云一说话就由口音露馅让招乌人马上兴起杀戮之意。招乌的士兵想动手正合季行云的意思一名骑着金乌兽的士兵举枪驾骑奔来大喝一声以长枪刺击。枪似是刺过季行云的身躯招乌士兵跟着大笑。“法天狗我呸!喂、把他串起来挂在村口让人知道法天人进入咱们地盘的下场。”那名士兵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喂你是聋了吗?

    还不照我说的话做!“那名士兵还是没反应。”***还不……啊!“军官策骑接近至季行云身侧方才现他们弄错了。士兵根本没伤及季行云半根汗毛长枪只是夹在他腋下至于那名士兵已经七孔流血看来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活不成了。季行云挪动臂膀士兵就摔下金乌在地上抽搐。”可恶!“军官震怒之下将腰间的号角取下用力吹响。

    号角响亮悠长招乌骑士们个个取出武器同时散在村中各个角落的成员也跟着集中过来。“很好!你们这些没天良的东西尽管过来。”

    “宰了他!”

    “杀!”嘶吼之后就是正面冲突。招乌士兵人数众多长枪井然有序地攻击。季行云手无寸铁但是真气放出以气御形以手当剑手起手落如剑挥舞。就见他跃起攻击就有招乌的骑士由金乌上摔落。苍眠月也跟着加入战局。

    她不似季行云那样灵巧飞跃却也是一击一杀经过她旁边的金乌骑士没有一个幸免连人带金乌全都躺平金乌兽天生的极佳防御力在女孩面前像是纸扎似的在她手下没有一合之将。

    青木见两人动手拉弓瞄准也要出手。哪知干圆却一把将他拉住不让他涉入其中。

    “真知大人您这是……”

    “我说笨木头你想干嘛?”

    青木回答:“自然是助小云还有眠月小姐一臂之力。”

    干圆不以为然的说:“有他们就够了别多事。”

    “这怎么行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人围攻而袖手旁观。”

    干圆不以为然的说:“你只会碍事让他们分心这种小场面还轮不到你出手还是说你打算解放猎弓中蕴藏的力量。”

    “这……当然不行那么做!”

    “那你就给我乖乖地躲在一旁看着。”

    “但是……”青木还是觉得不妥虽然夜俱人对使用暴力存有一定程度的反感可是青木也不是苟且偷安之人。

    “有我跟着要是没能把你活生生的带回去那我的面子要往哪摆?我说不准插手就是不准。”

    “我不动手但这种情况真知大人您待在这岂又能够偷安?”青木说完这句话才感觉到奇怪。

    那些士兵攻击季行云、攻击苍眠月也没放过白银但是却没有半个人把干圆、还有待在她旁边的青木当作目标。

    那两人一狼纵然强悍无比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所人。

    招乌的士兵人数众多分一两个人出来找干圆麻烦对整体的状况没多大的影响可是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干圆没有刻意的躲藏就靠在土墙边称不上什么隐密的地方也不算显眼的位置他们一行四人是同伙的这件事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可是干圆随性站在那就这么被忽略更连带使得在她身旁的青木也一同被遗忘。

    青木感觉非常奇怪怎么会这样毫无道理。

    干圆只是站在那里却像是变色龙那样融入环境之中不一样的是变色龙还会改变体色让身体的色彩与所处的环境合而为一令人难以辨识。

    干圆却只是站在那感觉上什么都没做。

    不过青木还是现大地的灵气包围着两人只是大地的灵气无色无味就只是这样哪里能让人对他们两人视而不见?

    “真知大人果然是真知大人。”

    青木这么想着能够成为真知大人的人果然有其不寻常的地方。青木因而自我反省之前因为干圆种种任性的举动而对她心存质疑实在不该。

    两人一狼与招乌的骑兵混战似乎占了上风。只见季行云他们毫无伤骑在金乌上的人却越来越少不过被众人围攻难保不会有意外。

    青木自知离开与土地调和的家园就等于是去掉八成的力量贸然出手或许真的就像干圆所言只会让季行云他们还要分心保护他可是干圆呢?身为真知大人这种场面应该不算什么吧?

    “真知大人您不帮眠月小姐吗?”

    “不要。”不要干圆的回答不是“不用”而是“不要”不是不需要她的帮助而是根本不想出手帮忙。这个答案让青木颇为意外。

    “您不是明月小姐的监护人吗?”

    干圆回道:“没错!不过我是她的监护人可不是她的保护者。”

    “这……”难道所谓的监护人不包括要保护被监护的人吗?

    干圆继续说道:“我可是拿笔的艺术家我的手是用来画图描绘这个世界的美妙用来打人、与人厮杀这等野蛮情事哪里是我这粉嫩的小手该做的事。”

    “可是……您不担心小云还有眠月小姐吗?”青木不知道干圆担不担心他们至少青木无法放心。

    “放心啦。这种货色再来一、两百个也没什么况且我不适合出手你曾看过比赛里的裁判也加入对立竞争的某一方吗?无论如何我帮助哪一边对另一方都不公平况且小孩子在打群架大人插手只会落人口舌我才不要为这种事沾上一身腥。”

    “哪有这种说法……”青木对干圆的回答显然相当不满意。

    干圆于是又道:“你别忘了我可是给你们称为真知大人的人还要我插手凡俗的纠纷?”

    青木不服气的回说:“但是您之前不是代替小云与法天的部队交涉省去了许多麻烦?”

    干圆回答:“这不一样。那时不论我动不动口他们都不打算跟法天的军人起冲突就算季行云那个傻小子说错话不过是带着你努力逃逸罢了就结果而言那不会造成实质上的影响与改变。

    “可是现在事关生死又是他们自己找的麻烦我就不该插手管事……喔你看这不就要有结果了……”在干圆与青木交谈的同时混乱的战斗也大致到底。对这场混战的结束贡献最大的不是季行云也不是苍眠月而是白银当然没有白银张口动爪光靠两人也可以把这近百名的招乌士兵打得落花流水不过因为有牠的存在让战斗更快有结果。

    白银也没真的去伤害人还是攻击金乌兽他不过是张大嘴巴出几声狼嚎雄壮威武的声音引动金乌的动物本能让那些骑兽对白银的存在感到畏惧。

    第一道狼嚎让金乌兽心生胆怯、动作迟缓。第二道狼嚎让金乌兽心生畏惧、不听控制。

    第三道狼嚎让金乌兽心神俱裂、狂奔乱驰。就这三道叫声让招乌的金乌骑兵溃败。幸运的就还骑在陷入恐惧及歇斯底里的金乌兽上奔驰而逃运气较差的就被甩下金乌没被慌乱的金乌兽踩死也成为村民乱石轰击的目标。不过比起被金乌甩下去的士兵误以为苍眠月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而挑她当攻击对象的士兵可就更惨了。原本季行云不希望她加入战局不过在混战之中也没办法阻止她加入战斗。在战斗中分心注意苍眠月安危的季行云变成可怜找她麻烦的那些士兵。不能说苍眠月出手太狠而是她没有跟这么弱的人动手的经验。

    虽然说这个女孩已经手下留情可是信手出掌就是强悍的真气以她那身后的内息作为后盾一出手气劲涵盖的范围就是连人带骑任何士兵与坐骑对上她就是一掌了结没有转圜的空间。

    季行云现苍眠月在攻击中慢慢调整自己的掌力好像还有点怀疑为什么这些人如此的不耐打。

    可是她再怎么调整劲力还是消耗大量真气的全范围攻击好像她的内息用不尽的样子不过事实上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消耗就是。

    然后混乱的战斗在招乌士兵的惨叫中结束。

    季行云走到苍眠月身旁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在确认苍眠月真的没事后季行云走到抱着小婴儿的父亲旁边想要问候一下哪知那位男子竟然像是见鬼般大叫一声就抱着他的孩子逃入人群之中。

    这个时候季行云目光随着那人移动看着他没入群然后才现众多村民正以异样的眼光盯着他们。

    这目光绝对与感激的眼神毫无相干。若说是对他们展现出来的力量感到畏惧这眼神又过于锐利。气氛凝重让人不安。“咳。”季行云轻咳一声想要化解这种怪异的气氛可是村民却没有任何反应盯着他们的神色越加冷漠与无情。

    是哪里出问题了?季行云在心中思考着。他与苍眠月应该是赶跑欺压人民的凶恶士兵的恩人才对村民的反应未免太过奇怪。

    虽然打从开始就不求招乌人民的感谢纯粹只是看不过那些士兵的恶行恶状。可是再

    怎么说也是救了人把凶恶的士兵给赶跑村民就算没有感谢之意也不该如冷漠。这种不寻常的安静实在叫人很难忍受于是季行云开口说话。“……呃各位请问有人受伤需要治疗吗?”在没有多加思考的情况之下季行云用他最熟悉的语言以法天腔好心地询问这一处的村民。“法天人!”

    “是法天狗!”

    “真的是可恶的法天狗!”村民终于有了响应可是不论就说话的语调、还是说出的话语都不具友善的意味。“呃我、我不是法天人啦……”这回季行云改用不大熟悉的招乌腔说话但是却引起反效果。“可恶的法天狗!竟然侮辱我们的语言!”季行云先是一愣暗道:“我哪时候侮辱他们的语言了?不会是方才那句话说得不得体吧?可是才这么一句短短的话会犯下何种严重的错误?”啪!一颗石头由人群中抛出打在白银旁边。一声怒吼随之而来。“滚出去!”然后像是起了连锁效应第二颗石头跟着飞出来然后第三颗、第四颗接着是雨点般飞落的石子。“滚回去!死法天狗!”

    “可恶的法天狗去死!”

    伴随石头的是一句接着一句的怒骂。季行云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种状况。“等等请住手!”他大声喊叫着但是他的声音在如潮水般的怒骂中显得微不足道。当然也没有人理会他的请求。一开始季行云还努力的闪躲想办法要跟村民们沟通。但是如雨滴般掉下的石头让他躲无可躲最后只好运起真气布下一道气壁防御村民的怒火。想要跟失去理智、呈暴动状态的人群沟通基本上就是一个愚蠢的想法。季行云不明白他们为何失去理智也就无策可施事实上他的脑袋也是一片混乱。为什么会这样?

    这完全不合道理哪有救人反遭唾弃!他越想解释村民的怒气就越加旺盛。正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慢慢的被激出来。

    季行云转头一望现苍眠月站在那她不像季行云那样祭起一道真气的护壁阻挡村民扔过来的石头不过也不是任由村民攻击。没有任何一颗石头打到她所有的石头都被她运以真气相击弹开。

    不过季行云对这种状况感到不安。

    因为飞向苍眠月的石头由弹开改为被击裂然后变成被打成粉末。怎么看都觉得这些村人的作为让女孩动了肝火。

    这可不妙。

    “我们快离开别跟他们计较了。”季行云急忙传音。

    于是两人一狼狼狈的逃出村落村人追赶了一会在欢呼声中放弃追击感觉上好像是成功把入侵者赶出家园。

    这实在是一个差到极点的经验。

    在逃离之后季行云带着歉意对苍眠月说:“很抱歉让你遇到这种不愉快的事情……”

    女孩冷淡的说:“这不是你的错没必要道歉。”她一定还在生气。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宽宏大量一笑置之可是这个时候季行云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来博君欢喜基本上季行云的心情也不比苍眠月好到哪去。

    “……对了不知干圆跟青木阿哥有逃出来吧?”没办法之下季行云只好转移话题化解这种不愉快

    的气氛。哪知他的问题马上得到响应。“放心我们才不像你这么笨。”干圆的声音由他们停留的树下传出只不过是苍眠月与季行云待的另一边。季行云不满的问道:“我又怎么了?”干圆教训道:“我不是要你别说话一开口就没好事活该不听我的忠告。”

    “真知大人……”青木想帮季行云说话干圆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即住口。“只是说句话有这么严重吗?”干圆道:“当然有谁叫你说的是法天话。”

    “法天话有什么不好……”

    “没办法谁叫法天是侵略者那些村人因为法天的入侵吃尽苦头不恨法天要恨谁?”季行云辩道:“可是欺压他们的又不是法天部队。”干圆以不负责任的态度说:“是啊那你去跟那些人解释看看说招乌的部队太烂所以打不过法天才会节节败退;商人不来不是因为战争的关系;招乌的士兵向他们征收东西不是因为战争的需要;流寇盗匪的出现不是因为招乌战败而失序的关系。”

    季行云抗议道:“这、这不能全怪法天啊!也不能因为我说了几句法天话就把我当成法天人!”

    “喔那你再回去跟那些人解释啊。”

    干圆一句话让季行云无话可说一股难喻的心情扬上心头。

    第四章兵燹延烧

    东方寻彩一行人来到“山嵘”。

    山嵘这个地方不能算是个国家最多只能称为“山民”聚居的地区。

    东方寻彩带着棉葵来到这山嵘并非源自于她的本意。

    事实上她希望将她送回夜俱人的聚落可是东方寻彩不知道要将她送至哪个夜俱人

    的聚落本来是打算将她送到距离最近的夜俱人聚落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古怪明明知道在大6的各地都有夜俱人的存在可是当刻意要寻找夜俱人的时候却又正好碰不到。

    东方寻彩知道几处山头、森林有夜俱人在出没可是非常不巧她所知道的地方都是在法天境内而她现在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法天。

    棉葵如果接近同胞自然有办法知道可是她也是有选择性的不是所有的聚落她都愿意前往。在她离开宁静森林的时候收到长老的指示希望她前往某些部族避开特定的部族所在。很不巧在旅途中所经过的多半都是那些要避开的部族所以她还是跟着东方寻彩旅行。

    不过就个人意愿而言她似乎不想太早回到同胞身旁。

    东方寻彩会来到山嵘可谓没办法之下的选择。

    依照原本的计划他们由招乌帝国向北移动打算离开战区先是进入托罗王国然后再做打算。

    哪里知道托罗王国也已经被法天所控制在略加打听之后现托罗王国西边的邦文王朝正与法天的部队交战状况似乎僵持不下。

    不过有另外一种说法是邦文王朝与法天已达成某种共识南半部暂借由法天大军进出而北半部则不容法天逾越雷池至于北方的莲山自治区好像已经变成法天的第二十七个郡──莲山郡。

    几经考量东方寻彩决定继续北上。

    虽然莲山自治区在名义上似乎已经成为法天的一个郡不过这应该属于政治上、外交上的宣示至于实际上的统治权应该还属于莲山自治区原有的统治者。到莲山自治区会碰上法天军的盘查或者遇到安郡、东方家旧识的机会应该会少一点。

    到了莲山自治区东方寻彩才现在那里充斥着大量的法天人。甚至碰到了许多曾经

    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毕竟东方寻彩出身的安郡是法天境内商贸最达的地方不论是东方家还是其它的家族都非常重视通有运无的生意。

    在莲山自治区这个贸易天堂成为法天的附属国之后前来卡位的、前来收购军需物资、打算囤积居奇待日后高价贩售的人自然不会少。

    于是东方寻彩继续北上进入劭阳。

    来到劭阳之后才现这里也变成法天军队控制的地区而且在这里的情况特别复杂。

    由于劭阳是个阶级分明的国家法天打着解放平民的大旗来到劭阳虽然受到平民与贱民的欢迎但是在打退皇军之后劭阳本身也有了不同的声音。

    平民大都希望能够就此脱离皇家的统治达到全民平等的理想可是在建立统治实体的基本立场却有两种不同的声音:一个是希望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另外一派当然就是干脆依附法天成为法天的一个郡加入法天的联邦政体。

    其中想要加入法天的那一部分势力较小而想要建立新政体的又区分为许多不同的流派。较为保守的是希望采君主立宪的方式保留皇家、巫者、上民的称号但在实质上并不给这些人特权。

    无论如何劭阳的社会菁英还是集中在那些上位者身上失去那些人的领导一时之间许多平民、贱民根本就不晓得要如何过生活况且采用这个方式还能有机会与顽守一方的皇家军谈判如果想要建立全新的政体就得面对法天与劭阳皇家军的两面攻击。而且许多上民在平民与贱民之间有着很高的声望这些人等于是地方的领导者他们也许同意劭阳要改革但绝不容许将劭阳给消灭。

    再加上皇家军派出许多说客在巫者与部分上民的鼓吹之下也有不少的平民认为

    与法天勾结的人是大逆不道的万恶罪魁。

    这样的地方当然不平静纷纷扰扰的地方自然不是东方寻彩想要逗留的于是他们再北上进入土蕃然后再往西北走最后来到山嵘希望能够避开法天的军事行动。

    现在东方寻彩正站在山头上眺望着远方。

    眼前所见是高低起伏的山峦奇山异石尽入眼底有像是天外巨石那样插在地上的山峰或垂直耸立的大青石犹如画般壮丽的山景。

    山嵘不愧为山嵘被喻为大6奇山美景之最果真当之无愧在这里群山有如撒在地上的积木不规则又带着某种自然秩序的山峰群立其中。

    有陡峭的山有连接而起的山头也有孤立自赏的山峰。

    站在山头自然的美景让东方寻彩忘了前日种种的不快好像担忧法天、安郡与东方家的状况是很俗凡无智的事情。

    “东方公子……”棉葵的声音打断东方寻彩沉浸在这自然美景的思绪。

    “你怎不在下面休息?这里风大小心别着凉了。”东方寻彩说完话就体贴的将自己身上的狐裘长挂披到棉葵身上。

    棉葵欢喜地在脸上浮起红晕说道:“真知大人要我来叫您该上路了。”

    “嗯我们一同下去吧。”

    两人爬下山头就见到一脸不高兴苍华日在他身边还有两包大大的行李。

    苍华日在不高兴些什么东方寻彩虽然知道不过还是任由他在不高兴。因为他不高兴的原因是要背负重重的行李原本他们是以马代步东西也交由马匹乘载不过在进入山嵘之后东方寻彩就将马匹卖掉改为步行。

    在这之前他们的旅行一向是轻装便捷不过由于战争的关系东方寻彩决定尽量避开法天的势力再加上多了棉葵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日行千里于是在旅程中变得很容易

    碰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所以一些生活必需品就不得不准备一下。

    带着炊具、帐篷在外面开火一开始还满有趣的失去了新鲜感后就不再好玩然后又要背些笨重的东西多层束缚就更加难受。

    卖掉马匹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在山嵘这种地方马匹根本派不上用这种高低落差极大的地形用吊索来去两座山头的旅行方式马匹根本就只是负担而已不把三匹马卖了难道还要改由人背马继续旅程吗?

    旅行变得越来越不惬意。苍华日只将他的不满表现在脸上抱怨的话倒是没说过甚至连话也变得很少。而且也不再主动给予东方寻彩任何意见甚至有时候东方寻彩在向他寻求解答的时候也不给明确的答案只用模棱两可不算回答的方式回答她。

    东方寻彩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她还在摇摆不定她还带着棉葵也还在挂念法天的事情。如果她有涉入地上纷争的倾向苍华日就会跳脱出来虽然他的样子像是憋着想管又认知到不该管。现在苍华日正等待她的领悟做出决定。

    东方寻彩觉得有点对不起苍华日不过要她马上割舍下过往的一切并不容易。

    在心中叹了口气后东方寻彩把行李背上往附近的村落移动。

    花了两个多小时东方寻彩他们总算来到一个小村子虽然只是短短十里路不过却耗时良久会花这么久主要是考量到棉葵身体才复原不想让她过于劳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段路实在过于难走。

    费了好大的劲来到小村落。苍华日站在到村头一眼望尽这小村子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

    他们站在村子的下方往上看这所谓的村子不过是十多户石穴屋。这里的人沿着山势建村上处的人家大致上就在下处人家上方三、四影处。

    每一阶或者一、两户人家或者三、四户人家每家之间总间隔十来影以上的距离。

    上下之间可以沿着坡道左右回旋也可由山民搭设的绳梯往来交通。

    苍华日叹了口气像是在抱怨费了好大的劲结果却只是来到这种贫瘠的乡下小地方。

    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路。

    在山道上见着了几位小孩围在地上不知在玩些什么。在他们旁边还有几只大角山羚栓在树边啃着披地的植物。小孩子们不时出吵闹与欢笑的声音。

    来到这里好似与法天动的战争完全隔绝虽然距离战区还不到百里之遥但是这里的安宁与平静却如世外桃园一般。

    突然一名小孩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东方寻彩他们后头就没再放下淡蓝色的眼珠定在东方寻彩身上其它的小孩叫他没反应接着也跟着抬起头望向东方寻彩然后所有的小朋友都停止游戏全盯着这群旅客。就这样七、八对眼睛与三对眼睛互相看着。东方寻彩露出和善的微笑打破沉静向小朋友们问候道:“感谢山君天气真好。”所有的小朋友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更是紧盯着东方寻彩。一名小孩突然大惊小怪的喊道:“哇!说话了他会说话耶!”

    “真的耶他说的话好奇怪不过还满好听的。”另一位小孩附和道。

    在这些小朋友的眼中东方寻彩他们好像成了珍禽异兽小朋友的这种态度让东方寻彩莞尔一笑让她感受到山民的纯朴与自然。

    不过当东方彩寻向前走要再接近这群小孩子的时候哇的一声一名小朋友像是看到怪物那样的跑开然后小孩子们就一溜烟的散开各个动作敏捷四散而去只留下一位十来岁的小朋友慌张地跑到山道旁的矮树那像是想要跟着其它人跑开又不敢丢下那几只大角山羚。

    其实跑开的小朋友们并没有真的跑远他们只是离开山道。有的跑到攀到上一层的山

    道躲在大石头后面露出半张脸好奇地望着;有的闪到前方不远处藏在老松旁睁开大大的双眼由枝干开岔的地方偷偷地盯着东方寻彩。

    小朋友们都跑光只剩下一位顾着大角山羚的男孩东方寻彩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拿他当攀谈目标。

    “请问……”

    话才一说那位小男孩就慌张又激动的说道:“你好欢迎你们!”

    这名男生像是鼓足勇气才说出这句话脸颊因为害羞而红了起来。然后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才双掌合十连续拍掌再低头、抬头。

    东方寻彩大致知道这是山民之间正式的打招呼方式不过在她的印象之中应该是先行礼再说欢迎的语词。大概是这位男孩太过紧张先说完了欢迎的话才想到忘了对客人致敬。

    东方寻彩忍住笑意以同样的礼节回应。

    小男孩接下来呐呐的问道:“你们是路过的旅行者吗?”

    “是的。”

    “旅途辛苦了……呃嗯请问诸位那个、呃……各位有地方住宿、还、还是休憩吗的地方?”

    “应该没有吧。”

    接下来小男孩的话说得比较顺畅:“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离开这里也就没地方安身只能请求山君收容如果不嫌弃的话务必前往寒舍让我们欢迎远到的客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男孩的目光并不是看着东方寻彩也不是放在苍华日或棉葵身上。他的双瞳的焦距定在空中以呆板的方式说话就像在背书一样。

    这个时候太阳高挂当空东方寻彩掩着嘴努力忍着笑意尽量以最认真的态度响应道:“感谢山君的慈悲谢谢您的好意。”

    “啊!”然后小男孩也现不对劲脸变得更红不过话已经说出口没办法吞回去只好装成没事的样子刻意用正经的态度说道:“请跟我来。”

    这大概是这位小男孩第一次接待外来的客人紧张的心情让他手忙脚乱想要快点将拴在矮树上的绳索解开却一直不顺畅。好不容易解开绳子要将三头大角山羚拉回家这三头畜生却还没吃饱不愿意离开。

    紧张的小男孩变得更加紧张平常对付这几头大角山羚的诀窍全飞离脑袋只知道用蛮力拉扯可是这一位小男孩却拉不动三头大角山羚急得他满头大汗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棉葵走到大角山羚旁边像是在牠们耳边说了几句话这几头大角山羚才乖乖的跟着男孩移动。

    小男孩拉着大角山羚走在前头他抬头挺胸、跨大步、手臂前后高挥好不神气的样子让人觉得好像是为国王开路的礼兵。

    他们开始向前走后其它的小朋友也跟着回到山道上跟在他们后面。后方传来吱吱喳喳的声音大体上就是那群好奇的小朋友对这几位罕见的客人指指点点说着悄悄话。

    也有一两个小孩直接爬到上层在上面等着东方寻彩绕上来要由正面偷瞧客人。

    这小村不大算算只有十来户人家不过在小男孩的带领之下却也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他家。如果是在平常的话小男孩会直接拉着大角山羚攀爬而上而不是沿着蜿蜒的坡道回旋而上。

    早在他们抵达小男孩的家之前那户人家的大人早就出来迎接。还有不少小朋友站在这户人家门外探头探脑。村子小这些好动的小孩马上就将有外来访客的大新闻传遍全村。

    山民热烈的欢迎东方寻彩等人。

    由于东方寻彩成长于法天6上贸易中心的安郡又是安郡最大家医东方家的重要成员打小的教育就为她灌输许多法天周遭各国的人文民俗与特产。

    虽然这些教育并没有让东方家多一位对外经贸、接待各国商旅贵宾的人才不过却让东方寻彩在旅行中受惠良多可惜这些训练在山嵘的用处并不大因为这个地方相当封闭山嵘的封闭并非人文、宗教、政治上的关系纯粹是地形恶劣交通不利让这个地方与外界少有交流所以东方寻彩对这里也只有粗浅的认识。

    现在她才感受到山民的好客与热情。

    也许是在山中生存环境严苛让山民们有着坚忍不拔的特质而表现在外的是对生命的珍惜与热情也许是在往来不便的绮丽群山中让他们特别珍惜有外来的访客。

    不过在热情之余也带有好奇成分毕竟外地人会来到山嵘又正巧找到这个小村子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情即使是年长的山民恐怕也没见过几次外人。

    根据收容东方寻彩他们的鲁山所言要到最近的另一个小村子也要走上整整一天。

    如果想要有市集的“大村落”没有三、五天的时间是没办法抵达。

    当然这是以山民他们的脚程在算。只是依东方寻彩的观察这些人在自然环境的磨炼下个个身体强健、动作灵活纵然不习武艺他们的度也不会比训练精实的士兵还慢。

    在这种情况之下也难怪这个地方虽然与法天相距不远却依然呈现如此和平的景象。

    在东方寻彩他们被请入凿开山壁的穴居没多久又被请出来因为鲁山家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以山民的标准鲁山的房子已经算是相当宽敞不过凿开坚硬山岩的房子又能建得多大差不多全村的人都过来“看”外来的客人鲁山的房子当然挤不下那么多人。

    村人们来关心东方寻彩等人都不是空手过来。他们将家中的食物带过来招待罕见的客人于是东方寻彩就与山民们在鲁山家外面举行野餐。

    鲁山将家中的木桌拿出来还有邻居也将家中的桌子取出来。三张桌子摆得满满各家带来的美食在桌上互争苗头。

    “尽量多吃一点山野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些野菜、山味这些粗俗的东西。”

    “你太客气了。”

    东方寻彩与棉葵的胃口都不算大满三大桌食物就算每种都只是浅尝一口也够饱了倒是苍华日毫不客气的大吃特吃好像有个无底洞的胃。

    鲁山这位中年大叔高兴的说:“前两天东村才报讯说他们那来了客人南村也早在好几天前就招待过两、三批客人这回可要换我们向他们炫耀。”

    听到这话东方寻彩颇为意外因为鲁山指的东村虽然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村落可是也得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至于所谓的南村一定更远。

    住在东村的山民不会因为有访客的来到高兴得特别派人花上一天的时间将这个消息传来这里吧?

    “哈小别子等一下去把劈好的木柴搬到顶上晚点好升起耀火。”

    听到鲁山说这句话东方寻彩才想到进到山嵘的晚上偶尔可以看到山头耀有火光她也是看到夜里的火光才推测这里有人家。

    于是东方寻彩便问道:“耀火是的山顶处升起的篝火吗?”

    “篝火?喔没错算是篝火的一种吧。”

    鲁山笑着解释道:“那是引导我们的明火是山君传下来的方法。到外面打猎往往要四处寻找野兽有时为了追踪雪鹿、山羚什么的花上十几天都有可能。最后抓到山羚的地方会在哪里都不知道没有个引路的方式就连经验最老道的人都可能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我们在晚上点起耀火好让出门在外的人能够找到家。”

    另一位山民也也热心的解说:“耀火的用途当然不只是这样这也是我们跟别的村庄传讯的方式。”东方寻彩露出好奇的神色。鲁山接着得意的说:“别小看这火焰我们可以利用染黑的粗羚皮把火光遮住用明暗交替的方式就可以跟远方的朋友聊天呢!”东方寻彩问道:“这火光能传那么远吗?”鲁山斩钉截铁的说:“当然可以。”东方芳寻彩想了一下便能理解。这里地形虽然复杂但村子都建在某个山头在山巅与山巅之间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除了偶一处突然窜升的山头外实在找不到可以遮挡火光的东西而且这个地区的树木并不多长得也不高只要避开矗立山头或者往高处一站要看到另一处高峰并不困难。

    山嵘这里气候较为干燥风虽然大一点却不会扬起沙尘再加上没什么人家到了夜晚只有星光与月光会与山民升起的耀火争辉她自己也是看到山民点起的耀火才能找到这里。

    不过火升得再大跑出数里的路程也不可能还能看得到村子点起的火焰吧?

    东方寻彩又将她的疑问提出来。

    鲁山便说明道:“当然不可能不过会点起耀火的又不只我们这里只要有人燃起需要引路的耀火其它山头的人看到了也会跟着升起耀火出去狩猎的队伍也会想办法找个地方升起临时的耀火让人帮他们引路。”

    “原来如此你们这儿真有人情味。虽然村头与村头之间相距遥远但是在彼此之间心的距离却是如此贴近。”

    鲁山腼腆的笑一笑然后说:“虽然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好像是在称赞我们那只是山君还有老祖宗留下来的习惯没什么啦。”

    这场露天的欢迎会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在这里水并不是随手可得的资源不过鲁山还是特别为东方寻彩他们准备了一桶水烧开之后加入不少的干草与花草以药浴来招待他们。

    到了晚上苍华日不知跑到哪里溜达而东方寻彩对他们的耀光十分有兴趣便请鲁山让她一同到村子的顶处参观。

    当棉葵跟着东方寻彩上到村顶的时候太阳虽然已经见不着不过却还隐隐含光。这个地方四处是山傍晚的时候太阳很容易会被遮住距离真正的黑夜恐怕还要满久。

    本来东方寻彩想帮鲁山他们准备生火所需的燃料不过鲁山怎么也不肯让客人动手于是东方寻彩与棉葵只好在旁看着他们劳动。

    傍晚时刻落日的余晖照在群山之上这让各个山头反射着粉红色的阳光与本身的姿色相映带出绮丽的各种山色:青色的、绿色的、白玉色、米黄色的、铁红色的样式众多映入眼帘的都是梦幻般的美景。

    东方寻彩与棉葵在欣赏这美丽壮观的自然而鲁山一家还有几位勤奋的村人则不惜辛劳的将燃料送到村顶准备在晚上升起耀火。

    一般而言住在高山又是这种风大无比的地方生存条件远比住在低处还要来得严苛。不过山民就是喜欢住在山上即使是这山上有着猛烈的季风也不惜要凿开坚硬的岩壁做为栖身之所好留在山上。

    山民果然是喜欢山的民族不但喜欢山而且还是越高越好。要升起耀火的地方是在小村的最高处那是立在山巅的巨大青岩至少有十人合抱那么大。

    这个巨岩一半向下削去好是架着村子所在山头的断崖。往下看青色的岩壁又延续了十余影才被米黄色的坚岩所取代。大体上柔软的砂石早就被这里特有的季风给带

    走越是高处风力越大能存留下来的都是这种坚硬无比的岩石。

    这青石几乎垂直的向上立升近十影的高度要到上头靠的是两道绳梯至于想把燃料送到上面则是用绳子来垂钓。这绝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不过鲁山一家却流着汗在闲话家常中将一堆堆的燃料送到上头似乎一点也不会觉得辛苦。

    这算是大工程不过山民的生活步调相当缓慢即使每天耗力费时也不辞辛劳。

    依照他们搬运那兽骨混合角羚粪便燃料的度想把青岩底下那一堆待燃物全送到上头没有一、两个小时是办不到的等到他们把燃料全送上去天幕也会换上镶着点点银光的黑布。

    等待的同时东方寻彩突然对棉葵说道:“你是不是该跟你的同胞联络了?”

    棉葵的脸色因而变得僵直的说:“东方先生觉得我给您带来麻烦了吗?”

    东方寻彩柔声说道:“当然不是。只是你之前不是说要将宁静森林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知同胞?

    “之前的旅程为了躲避法天的部队没能好好探查哪里有你的同胞来到这里应该已经远离法天的势力不必再赶路而且你的身体已经恢复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有可以寻找同胞的方法。无论如何是该将你还安好的讯息传出去也该找到你的同胞至于后续的动作自然看你的意愿。

    “如果你想继续像风一样地飘泊我也很欢迎你跟着我们流浪可是据我所知夜俱人不是与土地共存的民族吗?我不知道旅行的生活到底适不适合你。”

    棉葵在心中暗中叹气。东方寻彩的话没有错即使是风之部族的人也不会像风一样的飘泊。棉葵最希望的还是回到宁静森林不过在这之前要先找到其它的同胞寻求自愿前往宁静森林的同胞。

    虽然棉葵很希望继续待在东方寻彩身旁但是两人的生活方式相差太远一个是无根的浮萍另一个却是紧紧抓着土地的树木。

    是东方寻彩的温柔让她由失去同胞的绝望中重新燃起希望;在难以成眠的噩梦中是东方寻彩的温暖让她得到安全感;也是东方寻彩将她由死亡边缘带离彼岸。

    虽然东方寻彩一直很体贴的照顾她却严守着男女分际的礼节这让棉葵在宁静的夜晚会感到一丝丝的失望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用身体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而她也知道分离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东方寻彩婉转却又不觉遗憾的提出这件事棉葵心里还是感到莫名的空虚。

    “嗯我是该想办法与同胞取得联系了……”说完话棉葵脸上出现淡淡的惆怅。

    于是东方寻彩没再说什么。

    棉葵说完话见东方寻彩不打算说些挽留的话咬了下唇便开始动作。

    她右手高举左手撑着右腕上的真物。草环闭上眼睛体内的真气由丹田流出环绕着她渐渐上升至胸部、抚摸过脸颊之后再绕着双臂向上窜升直到腕处流入真物之中。

    棉葵体内的真气并不充裕这里也不是已经与她调和的土地但是她的真气却是源源不绝地流出。

    事实上在棉葵身上流动的真气几乎都不是源自于她本身除了最开始流出真气唤醒腕上的真物外后来在流转的真气都是由真物中注入手中在她身体转了一圈又由丹田部位放出。

    东方寻彩在一旁看着并不太了解这力量的运作只觉得夜俱人果然有其神奇的地方尤其是手上那只草编的手环更充满神秘的色彩。

    这个动作进行了十几分钟后东方寻彩现棉(手机16k.net)葵身旁好像存在着某种奇特的力量与

    真气相当接近但又是完全不同的力量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存在好像是呼应棉葵的召唤才聚集起来。

    然后东方寻彩又现那似有若无的力量并不是单纯的聚集过来。棉葵的身体就像海绵一样将那些力量吸入体中然后又将那些力量混着她的真气由丹田流出再送往高举的手掌。

    有的就送入草环之中有的则累积在手腕上然后随着吹来的风那些力量如同蒲公英的种子般随风飘去。

    这就是风之部族传递讯息的方式吗?不过这种方法不是只能单向传讯?因为风的流动总是有一定的方向除非随着季节更换才会让风转向那么将讯息传递出去不是要等上好几个月才会有回讯?

    东方寻彩想一想这似乎不大有可能。

    仔细观察之后她现她之前看得太过肤浅也许是跟着苍华日学习不论是功力或是眼界都提升不少才让她察觉那极为细微的能量变化。

    在棉葵手掌上的力量并不只是像风信子那样随风而行只是在风的带动之下较多的力量分散出去实际上那股力量是导向四面八方。

    要察觉这点滴的力量已经让东方寻彩感到相当吃力若不是在棉葵身上聚集了许多的这种力量她根本无法现除了真气之外的能量流动。

    棉葵持续进行了好一会才收功休息。

    太阳也余晖也完全消失天色换转成黑天空的星星清晰地闪烁。

    “东方先生还有棉葵小姐你们可以上来了我这就准备要点火了。”鲁山终于在村顶上向下喊告知耀火即将点燃。

    登上青岩之顶鲁山一家人已经把兽骨混合山羚粪便与某种树脂的熟料堆栈成塔形。即使现在不是风强的季节在这高处风势依然惊人鲁山就不准那名为东方寻彩带路的小孩上来以免生意外。

    这顶处约有五乘五影见方那么大顶处是下凹的在边缘处有人工凿砌的痕迹像是这里的凹槽是人为钻挖出来的。

    整个地面不是岩石原有的青色而是暗黑色的这不是因为天暗才把地面看成黑色而是长年焚烧耀火的结果。

    村顶这天然的岩石高台扣除堆积耀火的地方余下可以活动的空间并不大不过上头加上东方寻彩等人有着六个人。

    鲁山见两名客人上来便道:“来来这儿风大请站里头一点小心别被吹下去了。年初的混峰就摔断了腿还好不是跌到另一头不然那一摔连尸体都很难找回来。”

    “嗯谢谢我们会小心的。”说完东方寻彩把棉葵拉向前让她站在里面并以自己的身体为她挡风。鲁山接着说道:“你们在这先安静的看看。”

    “还没要生火吗?”

    “再等会。点起耀火前要先向山君请安呢。”向山君请安大概是山民的宗教仪式就见一名年长的山民手上拿着一个羚羊皮带绕着兽骨堆以两小步一大步的方式走着。口中念念有词由于声音不大加上风声萧萧长者的口音又重很难听出他的祷文。

    还好鲁山在一旁小声的解说:“现在正向山君报告今天生火的原因然后就要进行引魂的工作让登山的祖先回来与我们同在也让在外迷失的家人能看到耀火而回来。”

    长者绕了几圈同时还将袋中不知名的粉末撒入兽骨堆中。

    当长者又大声念出一个怪异的词后鲁山还有另外两位山民马上将手上的火把弄熄。

    月光下一切迷茫朦胧只有长者的低吟在风声中带来让人安心的感觉。

    突然长者高啸一声由手中撤出一大把米粒大小的东西。那东西落在兽骨堆中出

    咑咑的声音。

    然后他又将事先准备好放在骨堆前的、一个巴掌大的沉木盆举起恭敬地高举过头。

    最后才戒慎恐惧地将那木盆中的液体向前泼洒顿时火光升起!连同鲁山在内的三位山民即刻出赞颂山君翁的颂词点燃耀火的典礼到这里算是完美的结束。

    熊熊燃烧的烈火将夜晚的寒冷驱走美中不足的却是火焰燃烧也带来一股异味。混合着树脂、羚粪及兽骨做成的熟料虽然相当耐烧可是在燃烧的同时也冒着黑烟与异味。

    鲁山等人闻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东方寻彩与棉葵的鼻子却得忍受这种近乎恶臭的味道。还好在跳动火光的掩护之下她们这难受的表情没被鲁山现。否则这些好客的山民又要大惊小怪了。耀火点燃之后他们又开始进行另一项工程。他们将原本摆在边缘的东西抬起开始组合。那些东西是又黑又厚的山羚皮与架子把这些东西组合起来就成了一个布幕。

    经过特殊处理的山羚皮遮挡光线的效果非常好鲁山指着南方说道:“东方先生你看那点耀火就是南村了。”

    山色在黑暗之中也是黑暗像是融入黑色的背景一样只有那顶峰处的一点火光感觉上就如同飘在半空中的火焰。

    突然光点变暗了。也不是火焰熄灭而是有东西挡着火光不过焰火还是绕过那遮挡的东西形成晕开来的朦胧光色。

    鲁山笑道:“他们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果如鲁山所言那远远的焰光又亮起、又变暗。在明暗之间总隔了好几秒过了约略三、四分钟后那焰火才停止变化。

    长者又等了快半分钟在确认对方的讯息已经传达完毕之后才说:“该我们了。”

    于是剩余三位山民就将那黑皮布幕抬过来挡住耀火。

    “先告知南村我们这一切平安。再跟他们说我们这来了贵宾。”

    “好的。”

    于是鲁山就开始动作。

    他先将布幕拉起。这布幕不算小有着两影宽、一影半高的光是将布幕拉起释放耀火向南射的光线就耗了十几秒而且撑着这布幕的两位山民也显得相当吃力东方寻彩不禁想到在这种时候吹来的阵风都让这个工作如此吃力那季风狂吹的时候山民又要用什么方法来传讯?

    将布幔拉起之后鲁山默默的数秒后又将布幕放下。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十几次放光的时间有时长些有时短些但是不论长短总有十秒以上。

    简单的一个讯息就耗费了快十分钟这种传讯方式似乎不尽方便当然对生活步调缓慢的山民花上十几分钟就能跟远方的同胞交谈算是很迅有效率的方法了。

    东方寻彩看了一会儿兴趣渐失便转头四处张望看着夜色的众多奇山。

    当她把头转向东方的时候也看到了点点的火光。

    不过那里的火光与南方显露出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如果依照鲁山的解释山民在村子升起耀火的地方一定是村子的最高峰耀火台的形式虽有所变化但只有以山巅为生火地点的这个规矩是不容改变的。

    可是东方寻彩看到的火光却不是在山顶而且是稀稀疏疏像是米粒撒了一地那样。众多小点的光亮忽明忽暗甚至还闪烁飘移。

    “鲁山先生东村那边今天是有什么庆典吗?不然怎么会那么热闹?”

    “庆典这个时候?没有吧?”东方寻彩又指着东方说:“你瞧那不是挺热闹的?”

    “我看看……”鲁山睁大眼睛眼睛吃力地猛瞧。

    “……真、真的。怎么会呢?这没道理。咱们这里柴火难求到了晚上除了引路通讯用的耀火外差不多是不点火的。他们怎么会在外头燃起那么多火苗?”鲁山心里没个准的就唤着长者:“合老、合老您看看。”

    “怎?没看到我正忙着!”正忙着用布幕跟南村交谈的长者不大高兴的说。

    “合老东村那边怪怪的。请您快看看!”

    “等会我这先应完话。”

    “合老……东村那边真的不对劲。请您快看看!”

    “啧小伙子就是毛毛躁躁来你接下去。”长者不高兴的把拉绳交给扶着架子的村人才走到鲁山那向东张望。

    “没怎样啊?他们又没点起耀火……”

    东方寻彩解释道:“不是的请您看那不是山顶的地方是下面一点的地方。”

    长者吃力的看了又看才疑惑的说:“嗯那里怎会有亮光?”

    “是啊很怪吧?”

    鲁山与长者讨论了好一会没个定论。最后决定用耀火向东村的人传讯再等一晚看看东村那有什么回应。

    不过这时棉葵却紧紧抓着东方寻彩的手掌好像显得很不安的样子。

    到了深夜东方寻彩一行人借住鲁山家。山民虽然将房子盖在壁穴山因为地方干燥在山穴中湿气并不重倒是在这高处风势很大房子内并不保暖。

    山民往往是全家一起睡在大铺上然后在石床下闷有在白天晒热又烧过的黑石。

    鲁山家不算小但是也只有两个大铺。平常是鲁山夫妇与四个小孩分别睡一个大铺上今晚就全家挤在一起把另一个大铺分给东方寻彩他们。

    当东方寻彩由村顶回到鲁山家的时候苍华日也已经回来。

    在山嵘晚上是几乎不点灯的所以鲁山家的小孩差不多都已经睡了。苍华日大剌剌的先行独享那张大铺。

    是夜棉葵难以成眠。

    她躺在东方寻彩旁边虽然“东方公子”待她很好可是却没有进一步的亲密表现只是简单的拥抱与接触这让棉葵认为“东方公子”只把她当“朋友”而不是女性在对待。可是在许多小地方却又比以往遇过的任何人都还要体贴身为女性的棉葵。

    过去棉葵身为守林员之长其它的守林员虽然与她交好却一直把她当成“大姊”、指导者在对待从来没有享受过身为女性那种被呵护的感觉。

    在“东方公子”身上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被保护的甜蜜感可是这位“东方公子”

    却又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有时候还真叫棉葵失望。

    她躺在石床上一动也不动。床板虽硬却相当温暖厚重的毛皮压得她有点难受而且又不敢翻覆身体怕会打扰到旁边的东方寻彩。

    于是她一直没有入睡不过心中还有其它的事也让她睡不着。

    也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棉葵的眼睛一直睁得斗大实在无法入睡便起身摸索着粗糙的岩壁往外走先穿过毛编的门帘再推开厚重的木门走到外面。

    再一次她将真气送入真物之中让储存在翠缘手环中的真气流出来。

    顿时淡淡的光晕沾上全身让她像是亮的小仙子。只可惜这位小仙子满面愁容没有风中精灵那种愉悦的不拘。

    风带来的讯息存在真物?草环之中。在村顶时她就已经大略读过同胞传回来的消息现在她不死心地再次细细详读可是同胞带来的消息并不美好让她的心情越加复杂与沉重。

    深夜的山嵘相当寒冷站在外面吹风受冻让棉葵打起哆嗦。

    就在这时候后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不用回头棉葵也知道那是谁温暖的手臂带来暖和的心意一张长挂披到身上。

    “睡不着?不习惯吗?”

    “不、不是的。”

    东方寻彩站在棉葵后方轻柔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这里这边的环境与你的森林相差太大你一定很难适应。”

    “不是这样的……”

    东方寻彩体贴地问道:“怎么有心事吗?打从在村顶那你就一直显得忧心忡忡生了什么让你在意的事情吗?”

    棉葵以为她隐藏得很好。

    过去在森林中有什么事情很多都是她一个人扛下没让其它的守林员知道其它的守林员也不曾现她身上的重担。

    东方寻彩却不一样虽然两人才一同行动两个多月可是这位“公子”总能体贴地现她的需要、察觉她的心事。

    “把话说出来心里也许会舒坦些。如果不方便讲也无所谓我会待在这里。”东方寻彩又道。“……我该告诉你的。打从我知道之后就想要跟你说只是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

    “嗯。”东方寻彩只是应了一声然后又以体贴包容的心态等着棉葵把话说出来。“我收到同胞送过来的讯息。”

    “然后呢……”

    “不是好消息。”

    “怎么了?”

    棉葵叹了口气沉重说道:“在东边某处还是在山嵘地方的一个部族正在大规模的迁移。”

    “这样啊……所以那个部族暂时无法收容你这也无所谓我们再找其它的部族就可以。可是你们不是一向与土地共存怎么会突然迁徙?”

    棉葵解释道:“那个是火之部族。虽然说是大规模的迁移却也只是由火山的一边移到另一头。所调和的地土并没有改变都是那座火山只是活动的地方进行大规模的调整。”

    棉葵顿了顿才又说道:“让我忧烦的是他们移动的原因……我很害怕生在宁静森林的事情会在那个部族重演。”

    棉葵的话让东方寻彩大为惊讶。

    这是代表法天的势力往这里拓展了吗?连这种地方也不放过?山嵘地区有什么好争的?这里可是高山峻谷、土地贫瘠、往来不便的地方除了山就是石头里头虽有些珍奇的动植物可是考量到交通的险峻就完全没有开的价值。由山民的村落的规模来看就知道在这里能养活的人口有多么的少。

    东方寻彩想了一下这附近的地理环境。

    就算想要通过山嵘对其他国家进行突袭恐怕也是不敷成本。光是要穿过这个地方就要耗时良久补给成本、时间成本的考量加上无法通行大量人员的道路部队肯定会拉得很长要以此地作为进攻其它地方的跳板实在是太过荒谬至于占据此地好得到经济利益恐怕也是个笑话。

    怎么看法天都没有理由对此地用兵况且法天已经连挑招乌、邦文、莲山、劭阳、托罗、土蕃这些国家竟然还有余力对这种不重要的地方用兵难道法天的野心已经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棉葵接着又说出更让东方寻彩惊讶的事情。

    “那些法天的城市人不只影响到东边的火之部族连山嵘上下的许多部族都受到影响而要求守林员、巡山员们退回聚落避免生冲突。还有那个火之部族的读风人还告诉我有一批法天来的城市人已经逼近我们现在的位置由东方渐渐靠过来我在想……”

    东方寻彩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东村的那些火光其实就是法天的军队?!”

    “……我不知道我无法确定。也许是也许不是……”

    东方寻彩安慰道:“没关系没事的。明晚就会知道了……”

    这些话东方寻彩说得有点颤抖。

    这只是纯粹安慰人的谎话如果等到明天晚上那可能就要换这个地方生悲剧。东方寻彩当然不希望有这种事情生可是她能这么做?为了这个村子的山民与过去的同胞起冲突吗?

    希望法天的部队没现这个村子?东方寻彩苦笑一下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晚上点起的耀火不就等于是引导法天军来到指定的灯塔?

    东方寻彩陷入两难她无法反背过去却也无法眼睁睁的看鲁山这纯朴的一家遭到劫难更不希望平和的山嵘也卷入人类权力利益的纷争。

    这一夜是无法成眠了。

    第五章再三退让

    黑暗山脉向来罕绝人迹高险的山势、凶恶的野兽、危险的异兽令人望之却步。除此之外夜俱人的经营亦是造成黑暗山脉抗拒人类的因素之一。

    黑暗山脉是夜俱人最后的净土。

    没有任何“城市人”的势力妄想涉入没有任何“城市人”的商贾企图开只有这里夜俱人才能真正放心不必担心城市人的破坏。为了保有这块净土他们苦心经营。

    在山脉外围森林的眷属用心植林形成让人难辨东西的天然迷宫群山的眷属营

    造地气阻人入山风之部族与水之部族合力制造迷乱人心的雾气兽之部族则驱使猛兽进行威吓。

    各个部族都竭尽所能增加入山的困难好让山脉成为城市人心中的禁地。即使这也让他们自己的生存考验变得更加艰巨夜俱人亦是在所不惜。

    在群山深处、黑暗山脉的高峰被夜俱人称为“灵山”的地方。这里是夜俱人各部族商讨事宜的地点也是一个天地灵气汇集的地方。

    长老玄樟带着部族里的一位读风人洛叶来到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并没有哪个部族起要召开长老会议玄樟来到这里是为了能够快一步与其它部族的同胞取得联系。

    这里是灵气汇流的中心由世界各地吹出的风都会来这里转一下就连地脉的灵气也都以此为中心向外扩展至世界各地。

    玄樟可以利用这里的神木读取大地的记忆也可以透过树木传播简单的讯息给其它地方的森林眷属。

    风之部族的洛叶在这边可以快读取到世界各地的读风人所放出来的消息当然也更方便将消息传递出去玄樟带着读风人来到这里就是希望能够早点与各地的部族取得联系并交换意见。

    法天的作为影响甚巨不只是南郡那边黑暗山脉的外围受到影响坐落于法天境内大大小小的森林也都有被开的可能。而且在战争的需要下消灭一两座森林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时至今日已经不只一处森林受到打扰虽然真正被消灭的部族只有宁静森林的那群森林的眷属但这不就代表处于“危险”地带的同胞随时都有被灭族的危机?

    玄樟在与深林的几位长老商讨之后决定通知大6各地的森林眷属要他们小心尽量别与法天的军队起冲突。

    而且带洛叶来到灵山还有个用意就是希望能够拦截部分的消息别让宁静森林的惨剧在各个部族之间过分渲染。

    基本上夜俱人都是爱好和平不喜杀戮可是也有心情较为激动行事较为极端的分子。比方海之部族的作风就非常强悍他们绝不容许外地人入侵他们的土地半步这与他们所处的环境也许有关。在寸土寸金的小岛上在没有退路的海边他们得以生存的空间特别狭隘没有退让的余地。

    就海之部族的观念来看玄樟要银杏退回聚落根本就是极为荒唐的举动。

    放弃家园──不可能!入侵?只有对抗到底。

    不过还好海之部族位于南方的海上。平日在海上漂泊偶尔才回到聚落所在的海岛、岸边对大6的消息并不是那么的关心只是这件事还是别让他们知道的好不然引起海之部族的气愤要对法天进行制裁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难办。

    他们能引动海灵、水天将带来大海的盐水路经的土地都有可能会被盐化就算最后制裁了法天土地也会受到严重的伤害而这种伤害不是三年五年就能够治愈。

    森林被烧了只要春天的到来芽苗就会由土中钻出用心经营几十年的光景土地就会再出现绿意;可是被盐化的土地恐怕要花上百年才能重新净化。

    玄樟透过神木与散落在法天境内、还有周遭的许多森林眷属进行多方交谈好不容易才有了共识。

    他们最后决定再给法天一段时间若是法天只是开采森林资源就暂且隐忍。他们愿意相信法天的作为只是一时等到军事的行动过去之后一切就会恢复平静。

    部族的人也可以想办法让森林恢复旧貌以暴制暴的代价毕竟太大森林的眷属也不喜欢因为他们的伤害而动员所有的部族。要是起全面性的报复天地的灵气会因而失调。这对夜俱人本身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玄樟透过神木利用地脉谈完话之后显得相当疲惫。他直接靠在古老的樟树之下闭着眼睛稍作休息。

    这里虽然不是他所调和的土地不过地脉的灵气与深林那边倒是相通的。况且这古老的樟树散着淡淡的樟香树木的灵气在玄樟身旁环绕好似在为他加油打气。

    灵气中传来一阵波动玄樟好不容易才变得安宁的心情也因而起了波纹。不过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在这里他不必担心如果有什么事情树木与自然会保护他。

    来到玄樟身边的是与他一同前来灵山的读风人。

    “玄樟长老我方才又收到新的消息了。是火之部族之间的对话。”

    “嗯。”劳累的玄樟出轻轻的声音表示他是醒着有在听。

    洛叶恭敬的说道:“是山嵘东区的火之部族内部的对话。因为这是他们内部的传话所以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大体上的意思说家园的东南方遭到武装城市人的入侵要族人退离那个地方。”

    “山嵘?那里不是跟大山(意指黑暗山脉)差不多险峻的区域向来没什么城市人进出的吗?”

    洛叶道:“我还不能确定他们指的城市人是不是跟危害到我们那边的一样都是法天人。不过那边的城市人好像是要开采矿脉的样子。”

    玄樟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多事之秋。还好城市人找到的地方是火之部族的领域。要是碰到了山之部族让他们知道城市人要破坏山脉那就完全没有退让的余地。”

    洛叶笑道:“火之部族反而懂得退让反倒是属水的海之部族不好商量。”

    玄樟摇头说道:“这当然。要是火之部族的人动不动就脾气那天下还有太平的日子吗?世上万物不早被他们烧尽了。就是知道火焰的威力才会更加小心谨慎不会妄动。”

    “也是。”

    玄樟又说:“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对了有宁静森林那位幸存者的消息吗?”

    洛叶脸色一暗怅然说道:“还没有……我没收到她放出来的风青木那里也没有传回消息。不过我相信棉葵她一定没有事。不管怎么说总是个守林员之长既然逃出来了就该有办法活下去我想她只是藏在某个地方吧。”

    玄樟愧然的安慰道:“难为你这位做阿哥的。不能让你亲自去寻找她真是对不起。”

    “不长老您别这么说我只是尽到读风人的责任我想棉葵一定没事的……”

    待在深林的夜俱人并不好过尤其是深林中的长老们。

    这个位于南郡东方森林眷属的重要聚落正是许多木之部族的根源。

    宁静森林的那些夜俱人就是由这里分出长老们做出退让的决定引起许多年轻的夜俱人不满很多的前守林员亦不谅解这种退缩的行径。

    当然还有来自其它部族的关心也让几位(电脑net)长老伤透脑筋。

    属于同一脉的木之部族自然好说话由灵山那里与他们讨论后法天境内与周遭的部族都传回消息表示愿意在避免伤亡的前题下暂时放弃守护的森林。而不属同一脉的木之部族除了表达对宁静森林惨剧的痛心之外也同意避免与法天的军队生冲突。

    其它部族像是大多数的火之部族都表示愿意避免冲突愿意对法天的军事行动暂时避一避。也有的还在观望还没有决定最后的作法不过暂时放宽守护土地的大方针倒是大多数部族都还勉强接受的。

    不过不是所有部族都那么好说话像是山之部族、水之部族还有石之部族就不愿意开放守护的土地。

    长老绣楸才听完一位读风人收到的讯息另一位读风人又前来报告新的消息。

    深林内的三位读风人大概还没这么忙碌过。

    留守的两人有收不完的讯息两人几乎是轮流报告各部族传来的讯息然后就又开始读风。至于另一位陪着长老玄樟前往灵山的洛叶也是无时不在注意着各个部族之间的通话。

    “枫讯拜见两位长老。”少女脸上带着疲倦的颜色因为过度劳累而显得有点惨白可是双眼却又黑了一圈正好是黑白相应。

    年轻的长老绣楸道:“你就别多礼了。又有哪个部族传来什么话直接说了吧还有这话传完就先下去睡会。”

    枫讯道:“我不累这时候怎么能够休息呢。”

    另一位长老老松说道:“没关系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反正大多数风传来的讯息都不是挺重要的只是某个部族的关心。倒也不用急着响应他们你要在这节骨眼上累倒那岂不更糟。”

    “谢谢长老的关心枫讯还撑得住。”

    “算了你就说吧!我也不命令你去休息了只是女孩子还是要有充足的睡眠才行。”绣楸疼惜地说着。

    “我知道谢谢长老关心石之部族的长老盘石又一次问到宁静森林的状况他想知道那里的族人是不是真的全部遭到杀害了。”

    老松皱起了眉头对绣楸说:“石之部族的人还真跟他们的部族一样像极了石头又臭又硬!真是难搞。难道石之部族的人会比我们还要难过吗?一问再问烦不烦呐!”

    “您老真是老来多忘事。盘石带领的那个聚落不正好是三年前派人到宁静森林的那个部族吗?在宁静森林折损的人员可不只我们的人石之部族的成员也占了四、五十位。”

    “啧我就说不要向石之部族的人求助现在可好真是难交代好好的几十位壮丁就这么消逝了真难交代啊……”

    绣楸苦笑道:“那也没办法在那边就是需要石之部族的人帮忙难道你希望找山之部族的人吗?”

    “唉、唉、唉算了算了我再想办法跟盘石解释好了好好跟他说应该能够取得谅解。不过他也太死心眼那里也有两百多位草之部族的人就没听到草之部族的抱怨。”

    绣楸先对枫讯道:“你先退下记得去休息一会。”

    等到枫讯退下之后绣楸才对老松说:“您老也别抱怨了。你想我们是不是要到大树那里寻求真知大人的帮助。”

    老松道:“我看也好……嗯不、不需要不用浪费心力了这已经不是我们内部的小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大6是夜俱人与法天的纷争。真知大人他们不会插手这种事如果是玄樟过去请求解答可能还会得到一些建议至于我们……恐怕得吃闭门羹了。”

    绣楸想了想才说:“也是。玄樟会自动请缨前往灵山恐怕就是认为部族里有人会请他向真知大人寻求建议。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生他才会故意离开这边。如果是我们去求真知大人就没有交情上的顾虑真知大人才方便断然拒绝回答任何他们不该涉及的事情。”

    老松忧心忡忡的说:“唉其实这都还好我比较担心法天的动作会失控。我听玄樟传回的消息他们连山嵘那边都不放过。要是又有哪个部族又遭到伤害的话恐怕就不是我们能压得住的了。”

    绣楸叹道:“只能尽人事一切尽看天意。”

    在两位长老感叹之际一脸倦容的读风人枫讯又回到长老休息的树围之内。

    “长老……”

    “你怎么了不去休息?是还有什么事忘了说吗?”

    “不、不是的。长老有访客……”

    “访客?”

    没等枫讯回话一位顶上无毛、只留一对白色鬓须的老者自行走入。

    绣楸热情的说道:“原来是苦苗长老好久不见不知是什风把你吹来几年不见却见您须更白了。”

    秃头的老先生应道:“绣楸阿妹你倒是没什么变看起来还是这么的年轻有空也教我两招。”

    “这也没什么凡事宽心而已。”

    “喔你倒还真能宽心。家里的小孩被杀还能不动于衷真不愧是拥有大树般肚量的大人物啊!”老松不满的说:“喂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岂敢?阿哥别误会了。”苦苗瞅瞅他那故意留长的鬓角找了个位置坐下才又说:“虽然十几年前派过去支持的百位同胞无一幸免不过这不是我今天特别来这的用意。”

    听到这话老松才想到十几年前宁静森林那边生了瘟疫深林中的夜俱人好心地收容、照顾病的城市人想不到却将疾病传入聚落之中那时也差点惨遭灭村之祸还好及时派过去许多药草知识丰富的草之部族的成员才将疫病控制住。不过木之部族的人员也减少了大半那些过去支持的草之部族也就留在那没回到自己的聚落之中。

    老松不乐意的说:“算我对不起你没把人顾好。”

    绣楸道:“苦苗长老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对于逝去的人当然会心存挂念但也只存于心不会光顾着仇恨与过去。是吧苦苗长老?”

    “唉呀被你这么一说我要是再什么脾气不就显得我的小气了?没错对于同胞的逝去我当然感到遗憾与伤心但是更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那你今天过来做什么?”

    存在深林的木之部族的聚落与苦苗所在的草之部族聚落相去不远都是在黑暗山脉的外围只是草之部族是在更东边的地方并没有跟法天接触倒是和绿海接邻。不过两个聚落虽然快靠在一起可是身为一族的长老没有重大的事情是绝不会离开自己的聚落。

    长老苦苗这才说道:“在我那边有一种植物晒干后火烧的熏烟能够迟钝人的知觉尤其是对城市人练有真气知感者的影响最大。这草本来不是为了做这用途才储备下来可是今天却要把它们拿来烧我就觉得非常可惜。”

    老松不满地道:“你在说什么?那烧那草生那烟有什么用?这种时刻你难道要咱们的同胞麻痹自己吗?”

    苦苗没回答他的话却对绣楸说道:“咱们这老阿哥年纪大了头脑也不灵活了再加上诸事操劳烦心也变得不沉稳了你也真是辛苦了。”

    “不我只是辅助阿哥而已还成不了气候重要的是那东西对我们的影响大吗?”

    “当然没啥影响不然怎么可以拿来用。”

    老松有点生气的说:“你们在说些什么可别嚼我舌根。”

    绣楸笑道:“老松长老您误会了苦苗长老今天过来是为了众多部族的安全保障。法天他们在武功上有些能耐他们要把咱们的同胞清除好占据土地我们的人一定是会吃亏不论抵抗或退避都不容易;要是有苦苗长老提供的东西就能迟缓法天那些城市人的动作也可以让他们难以使用真气搜寻。如此一来各个部族在自个儿的地盘上就算无法与法天周旋难道还怕逃不了吗?”

    老松喜道:“啊你这好家伙有这东西也不早点拿出来。”

    苦苗脸色一沉道:“谁知道会有这种状况?不然我那亲手送出去的百余名子弟也不会这么被杀害了……”

    “……对不起我失言了。”老松歉然。

    “哪的话。我已经先叫几个小伙子带着部分的回迭草过来老阿哥参看哪里比较危急就把人差过去吧。”

    “没问题我这就看看!”

    经过两个多月的追踪季行云等人来到劭阳。

    本来以季行云、苍眠月他们的行动度由招乌跑到劭阳北部不过需要十来天的光景要是全赶路两、三天也赶到了。不过一群人在行动决定移动效率的不是众人的平均度而是队伍中最慢的那个人。

    离开调和土地的青木没办法乘着灵气而行度就变得比寻常人快些而已不过这还是慢了。

    会花这么多时间主要是因为走走停停走的时候也不敢太过赶路的原故。没办法他们是在追人而负责寻找目标的季行云对于感应那微弱气息的能力尚不熟悉在避免走错路弄错方位的前提下自然不敢走太快每走一段路还要停下来进行确认。

    不过打从离开莲山进入劭阳之后停顿的次数就明显减少了。

    现在他们正在劭阳北方的一处森林度夜。

    生了火火光摇曳照得树影重重苍明月坐在白银身旁一人一狼依偎在一起。

    那白银身体略微弯曲正好为苍眠月遮挡寒风像是天然的热炉兼暖被。至于女孩的监护人找了两棵树就在上头绑了绳子弄了张吊床舒服惬意的休息。

    不过干圆在树叶的遮挡下像是完全消失似的。这一路上干圆如同半消失似的除了吃饭的时候可以看到人平常在赶路时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要是又生什么冲突她大概还是能像没事的人一般径自离开。

    季行云与青木两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人追了这么久还找不到时间越久找到人的机会就越小虽然青木在心中有点存疑宁静森林的幸存者怎么可能会远离家园?由宁静森林到这个地方就经过了几个聚落那幸存者为何会避开不进去寻求庇护?或者那人已被抓走由宁静森林被一路带过来了呢?

    在生被招乌村民攻击的事件之后季行云就尽量避开城镇他不想再生类似的事情。他知道苍眠月嘴巴上没说可是心里头却大是不快。

    在这一路上又见了好几起冲突与战事有的是难民与难民间的争执有的是强盗趁机作乱最多的是在劭阳生的皇家军、法天军、平民军之间的争斗尤其是劭阳的政事最为纷乱随便一打听就让季行云头晕脑胀。

    皇家军自然不容于法天而平民军有的支持皇家有的支持法天有的则是中立更有的同时与法天、皇家军敌对而亲皇家军的平民军又分成很多派反正只有一个字“乱”可以形容。所以在劭阳法天只控制了一部分土地不过在法天控管的地方倒是生活最平和安定的区域。

    可是季行云却又不想待在法天的控制区下在法天的控管区内是不能任意迁徙的为了确保地区安定避免立场不同的人混入颠覆人来人往都要进行严格的监控所以季行云他们不得不在混乱的地区行走。

    来到这片森林是青木的建议。

    他希望能寻求这里的读风人协助想问看看有没有同胞的消息。青木以为宁静森林的幸存者也许曾放出风来只是季行云无法读风未能得到消息但来到这却没见到夜俱人。

    森林是经过调和的森林林中并无战斗留下的灵气。所以这里的夜俱人并非遇害只是不见了。找人未果又无法得到同胞的奥援青木自然显得相当沮丧。

    这时的季行云偷偷地看着女孩的脸庞。打从被招乌村人攻击后那张脸蛋就越显冷漠。季行云实在不想让她涉入人世权霸的纷争而她也对这杀戮之事相当反感血腥的气味让女孩感到不适与厌恶对于人世的纷争女孩完全无法理解。

    大6是广大的生存的空间是充足的没有向外拓展并不会阻碍到种族的生存与展即使想要与更广大的世界接触战争与杀戮是最差劲的方式就连绿海中的狼群也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任何生物况且是具有更高知性的人类。

    难道要彰显一个民族非得要用武力吗?苍眠月无法同意这种不合理的“怪异”作法。

    不过女孩也没兴趣阻止法天人的作为只是因为夜俱人与季行云被牵扯进去才会置身其中而她对当前的状况没有表示不满意的样子只是由她那冷淡的神情已经可以读出女孩心中的不满。

    季行云与青木各有心事两人相对而坐面对面目光却没有交会各自飘在心海之中。

    突然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目光交会立即警戒。

    这声音极为微弱而且在来人靠近之后声响反而消失。对方似乎有所警觉而消声匿迹。

    “你的同胞?”季行云传音问了青木后者露出疑惑的神色然后摇摇头。

    季行云心想也是要是来人是住在这里的夜俱人手法应该更为巧妙。如果是夜俱人

    的话他由真气去探知应该更难现。

    季行云望了一眼白银牠依然安详地打盹这代表接近的人没有恶意吗?还是白银根本不把那些人当成威胁懒得在意无法构成威胁的人物?

    即使如此季行云还是小心谨慎毕竟对方刻意放轻脚步的潜行令人不得不质疑他们的用意。

    青木将猎弓低举、搭上箭双耳凝神准备应变。季行云也现他们被包围了人数虽然不多但来人有一定的身手当然还不足以构成威胁就是。

    凝重的气氛突然放松。一个人由树下跃下青木立即举弓瞄准。

    火光照清来人却是与青木在深林中的打扮类似之人。

    “夜俱人?”

    “是的但是……”

    青木这才将猎弓放下。那人也是面带疑惑当他走近火光后仔细观看季行云等人目光移动到苍眠月身上就移不开了。

    “青木深林西区的守林员。阿哥怎么称呼?”

    听到青木的自我介绍那人才回神的说:“白辛火耀森林东区的守林员之长。”季行云的脑中转了转劭阳的地图然后问道:“火耀森林?那不是更西方的森林吗?”白辛把目光移回季行云身上没应话脸上露出更多疑惑“真知大人?”

    “不小云不是真知大人。”青木代为回答。“是吗?可是感觉很像……”白辛喃喃地说着。青木道:“这位是季行云朋友那儿的贵客是眠月小姐还有她的好友白银这位阿哥怎么不在自己的土地上反带人来这儿?”白辛才要回答另一位夜俱人又走出来那人高大壮硕不过动作倒相当灵活他走到白辛旁边低言几句。白辛则以季行云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回道:“都是朋友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跟上。”

    那人又说句话白辛笑着摇头道:“不行没这时间天亮前要回聚落的你们得先走一步我会抄近路追上。”

    听了白辛的话那人才不甘愿地离开然后又是窸窣轻声一下子包围季行云等人的夜俱人就走*光了。白辛与青木两人都有一肚子的疑惑想问对方。火耀森林是劭阳境内最古老的聚落也是处于险峻山形的向下延伸的森林。白辛身为守林员之长怎么会到这里而原本在这的夜俱人又怎么不见了。青木不由得往坏的方向想难道又生与宁静森林类似的惨剧白辛则是带人来查探的?

    深林是木之部族最大最有地位的聚落那里的守林员不好好固守土地却大老远跑到这无甚相干的森林甚至带着两位奇特的朋友所为何事呢?白辛对这行人非常好奇一位很像真知大人的朋友一位受到自然与动物爱护、如仙子般的朋友还有一位远离土地的同胞实在极度的不寻常。

    白辛虽然想跟季行云等人结识──尤其是苍眠月但是职责所在只好先问道:“青木阿哥怎么会远离家园?”

    “为了找人宁静森林的遗孤。”

    简单的一句话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不过白辛脸上的疑惑并未消失又用眼神指向季行云与苍眠月。“他们是协助我的朋友。城市人的地方复杂又麻烦有他们的协助方便许多。”白辛语重心长地说:“说的也是……”

    “那么白辛阿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季行云问。

    “我们是来这里巡逻的。”

    青木更是露出担忧的神色问道:“怎么会?这不是此地的守林员的工作。我与小云等人原本想来这请求读风人的协助哪知进到森林却不见半人。原本待在这的同胞呢?为何是阿哥来这里巡逻。”

    白辛道:“没事的。原本在这的人都没事只是暂时离开罢了。”

    “暂时离开?”

    “是的因为外面的城市人非常的乱。在收到玄樟长老的建议后我们的长老下达指示要大伙尽量退让要是现异常情况就要暂时撤离躲到邻近的聚落。原本在这的人都到火耀森林去避难了我是带人来这查看原本逃进这里的城市人离开了没。”

    青木讶道:“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白辛沉重的说:“有的而且长老的这个指示还救了好几百人。”

    “这……不会吧!”

    “在这之前嗯约是月前在更东方原有一个青郁森林虽然不大可也是个美丽的地方那里被烧尽了……”

    “啊!”青木露出震惊的神色好似自己的家人惨遭伤害一般的痛苦。

    白辛感叹的说:“原本只是有百余位城市人似是逃避追捕似的进到青郁森林。因为森林不大为了避免与城市人起冲突青郁的长老就指示同胞们移至我们那里等待事过境迁平静后再回到家园岂知过没几天这里的守林员就现那片森林已被烧毁。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事。到现在我们还不敢跟他们说家园已经消失再也回不去了。”

    青木黯然道:“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长老跟守林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森林的悲鸣呢……”

    “只是为什么会把森林烧毁?太过分了!是谁会这么做?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说着说着青木又气愤起来。

    季行云沉重地说:“是为了把原本逃到那里的人逼出或杀死吧八成是那些追杀者干的。”

    “就这样?!他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做!”青木怒口骂着。

    白辛叹道:“长老好像也是这么说的我那时还无法相信有人会为了这种事烧毁一整片森林。不是为了木材而砍树而是彻底把森林烧尽。不过连这位朋友都这么说那就不会错了吧……城市人的行事真是可怕。”

    关于森林被毁一事让三人脸色都很(电脑net)难看尤其在摇曳的火光下更显得凄惨。

    季行云算是半个城市人听到“城市人的行事真是可怕”这话心里更不舒服便改问道:“不过怎么不是原来住这的朋友来查探而是派白辛阿哥过来?”

    白辛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这里也有个万一回到这守林员不抓狂才怪所以才由我们代劳避免生事。”

    “辛苦你们了。”

    白辛惨笑道:“这还事小。倒是火耀森林住进太多人才麻烦。还好我们那混居了兽之部族的同胞有那些打猎高手在才没把人饿着。像我们这一趟过来除了看看这里安全了没还要负责采收大量的果物与肉品。哈聚落里除了不懂事的小孩高兴天天有肉吃外每个人都是绷着脸的。”

    “时局真的有这么糟吗?”听到这话季行云不免叹息。

    “其实还好。如果各个部族的同胞真的要与城市人对抗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这种事……能免则免啊……”

    青木也说:“是啊我也不希望全面抗争。大地会受伤的……”

    两位夜俱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好像在谈论可怕的禁忌似的。

    季行云不大了解他们为何会有这种神情不过他倒知道夜俱人要真的想与法天做对是有那个实力的。守林员在驻守的土地上所能挥的能力就相当可怕法天能够如此妄为

    只因夜俱人生性和平又因他们再三退让法天才能由夜俱人守护的森林进出。

    虽然季行云不知道夜俱人离开调和的土地后还能挥多少力量可是历史的记载中有不少行事过分伤害夜俱人的国家被消灭。

    正史的记载没把那些国家的灭亡与夜俱人的作为画上等号不过也有少数的野史将那些国家的灭亡归因于夜俱人的怒火报复。

    白辛转个话题说:“别提这事了。倒是你们人找得怎么样有个方向吗?”

    “有的。由这木笛可以追寻那位应该是风之部族的幸存者。”季行云说话的同时也将木笛取出。

    “哈真物怎么是由你在保管?难不成是你在使用?”白辛半开玩笑的说着。

    季行云认真的说:“我虽然无法运用这真物全部的力量但是还是可以藉由木笛与风之部族之人的联系来找人。”

    白辛看了看季行云好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要季行云所言为实那这个人就太神奇了。就是夜俱人也只有风之部族的人才有办法做到的事这人竟然也有办法能做到。说他不是真知大人不过还真有点神奇的地方。

    白辛不免对青木有这等朋友而暗中赞羡。就在这时木笛微微震了一下出蚊呜般的声响季行云一惊马上手握真物进入幽异之境加以探寻。“怎了?”青木打了手势要白辛安静。有经验的青木知道季行云正在利用木笛上留存的灵气追寻目标。这木笛无人吹奏而自响必有原因。好一会之后在两位夜俱人的关心凝视之下季行云的神识才回到现实。“有什么现吗?”青木急忙追问。

    季行云缓缓说道:“嗯那位幸存者终于放出风了。”

    “恭喜。”

    “那人呢?”

    “……在西北方依我估算是在山嵘那一带。”

    青木疑道:“山嵘?怎么会跑这么远?”

    “是啊怎么会?”

    第六章决裂

    山嵘原本是个平静的地方。近期之间在法天联邦的作为之下让这块安和乐利的土地蒙上一层阴影。

    因缘际会之下东方寻彩来到此地、法天的军队亦前来进驻还有季行云等人在收到棉葵放出的“风”后也正往这里前进然而真正影响法天与大6局势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到来──安郡古家离家家主离我炎的到来也是暗部现任总长的到来。

    年逾百岁的离我炎外表看来还如龙似虎般的活跳不过在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却知道家主大人近来的身体状况并不似外表所显现的那么好。

    要说离我炎看起来身体依然壮朗健康不如说是他要让别人看到他依然身体强健的模样可惜只要是人就逃不过时间的摧残即使是一方的霸主、掌握权力的高峰、呼风唤雨之人。

    前往山嵘的路程并不轻松在法天境内还可以乘坐舒适的巨蝓兽离开法天没有平坦的大道也可以改乘马车不过到了山嵘就连马匹也派不上用场。

    随行的部下建议离我炎可以坐轿不过这个建言被他一口回绝所以离我炎跟着其它人一同走到山嵘。当他到达法天部队驻扎的地方时已经接近傍晚。

    这位百岁老人并没有露出疲倦的神态倒是随行的人员都表现出一副快累坏的模样。

    他一到来就马上召见当地的负责人与重要官员。

    统筹此地一切事务的是蓝家的蓝世英是蓝家家主的堂弟称得上蓝家在暗部里的重要人物之一。另外还有仙家的仙巧是位活泼好动的女孩主司侦察与警戒在军务系统上则是位准将以及两位任职武风士的暗部派员。

    不过还有一个人的出现让离我炎感到意外山嵘的工程虽然重要不过也没必要让一位神武士来到这里裴骏出现在这并不寻常。

    然而裴骏表示他也只比离我炎早到几步是武议团团长特请他来到这里以保离我炎的安全。听到这话离我炎表面上是笑笑的表示谢意心里头却知道蓝家在小心地防他连到这种地方都不忘派个监视者。

    原本蓝世英要请离我炎到军帐中不过山嵘的夜风远他们的估算那个军帐被吹垮后一直没多费心思再重新搭建因此他们是待在山民建的穴屋之中。

    地方小了点太阳还没下山却也要点起灯烟雾缭绕飞不出倒是让这个会晤添加了一点神秘的气氛。

    “大人这段时间就请您暂时屈就在这间屋子。不知您是否要先休息一下?待会即可用膳。”蓝世英大致介绍完此地的状况之后向离我炎如此询问。

    “这么早就用餐了?不了我先到工地看看。回来再与你们进行晚餐会报届时还请你召集各部的负责人员。”

    蓝世英挂着笑脸赞道:“真不愧是离大人忧国忧民尽心公务。那么还烦请仙巧为大人引路。”仙巧眨了眨小猫那样灵活巧动的眼睛回话道:“这是我的荣幸。”于是在仙巧、裴骏还有离家的贴身护卫离炽的陪同下离我炎前往正在开的矿脉巡视。法天联邦派军来到这种几乎可以跟不毛之地画上等号的地方自然有原因。

    如果为了金、银、铜、铁这寻常的矿石大老远的来到这种行动困难的险峻荒地开矿实在不敷成本。而且为了这些东西也没必要惊动离我炎这种处于最高位之人。

    能让法天联邦不辞辛劳、不畏艰苦、不计成本的来这里开矿为的只有一种东西──法印的重要原料光练石。在这边开矿并不容易除了生存的环境恶劣之外这里的山石是

    个难缠的敌手。坚硬的石头让开矿的作业相当迟缓。所幸派来这的人不是暗部的成员就是新兵团的士兵哪位都有相当的身手。

    而新兵团的士兵则充当矿工用法印利爪、爆裂来开山裂石。

    只是基层的士兵功力有限用法印的时间倒还远比不上拿钢镐挖山开石的时间。

    离我炎简略的巡视之后也就明白为何这里会较早开饭实在是士兵们的劳动量太大再加上入夜之后时常刮起强风体力已然不济的人员在这种险峻的地方作业容易增加意外。

    晚上用餐的地方当然不是那间狭小的穴屋而是一个中型的军帐。

    列席人员除了之前已经与离我炎会晤过的人员之外校尉级以上的军官几乎全部列席而少数职位较重要校骑也身在席中。

    前方横列主桌坐在主位的当然就是离我炎左右则是蓝世英、仙巧再侧边则是那位准将部队长还有与离我炎一同前来的离家长老。

    至于离炽、裴骏还有两位武风士则在下列与军队的各级干部同席。

    上列坐了离我炎等五人下列则是两排长桌除了部队的干部之外还有前来支持的技术人员代表。

    这先列席的人员倒也沾了离我炎的光晚餐得以加菜。

    不过离我炎吃了几口看到自己的餐点与下列军官的菜色大不一样心里头就觉得不痛快。肉品也许差不多反正用看的离我炎分不出什么差别可是很明显的离我炎的餐桌上多了青色的蔬菜还有鲜红的水果。而军官干部则是纯一肉品还有像是松果、胡桃这类的坚果。

    食物相当合离我炎的胃口好似事先打探过他的口味这让他不喜欢起蓝世英这个人不过这事当然只暗记在心中。

    年纪大的离我炎食量已小虽然他吃的不多但他特别等席下劳动量大的军官们吃得七七八八之后才开始开会。

    他先是嘉勉众人然后才向诸位军官及技术人员询问有无难处。

    几位带队的高位军官都光说好听话没有半句怨言更别说提出任何要求。

    离我炎不免叹息这些军官大半是这个家族不成气候的子弟。在家族中得不到重用于是加入新兵团虽然才干有限不过倒多是各大家族要人的子弟。把他们派到这里倒也算是人尽其才反正以他们的能力也不适合上战场。

    只是这些纨绔子弟多半不够体恤下属也不够关心最前线的人员所以才会不觉得有问题。

    倒是技术人员把他们的需求一一提出离我炎全部承应这里的开矿工程能快的话就尽量加进行。

    若是依照官僚体系提出需求所要的东西可能会被打折扣而且时间上也略有拖延也有不明了此地特殊环境的技术官员会分拨不适用的东西过来。因此与离我炎同行的人还有几位探矿师与工程人员这些人并没有要留在这里只是要与山嵘的工程的人员进行交流了解此地的需要。

    部队长们没有提出需求于是离我炎主动问:“我看过矿场的士兵了。他们的健康与体能状况似乎比不上其它的部队。是还未能够适应此地的水土气候吗?或者是哪里有问题?可知何处还需改进?”

    一位部队长说道:“这应该是在矿坑工作的关系。在矿脉中作业原本就是伤身、耗用劳力的工作士兵们应该只是过于劳累如果能经常调派轮替这种情形就能改善。”

    离我炎暗想八成是这位军官自己耐不住此地的乏味辛苦想要早日调离才会这么说。

    不过离我炎还是温和的说道:“你的想法不错只是开矿不只是劳动性的工作也是技术性的作业。来到此地更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环境好不容易熟悉开矿的作业就要换人岂不失去提高效率的本意?况且这工程是机密性的特别作业参与的人数不宜过多。我可以加派人手但是不容许经常替换人员增加此事传出的机会。”

    那名军官像是挨了一记闷棍心情不佳却还要装出很荣幸参与这重要工程的样子。

    离我炎为了提高士气又说:“各位的辛苦联邦的军部能够理解。除了来到此地工作的所有人员都将派优厚的工作奖金另外也特别记上功劳。等到我军掌握山嵘外围地区就是各位可以轮调升级的时机。”

    蓝世英代诸位军官谢道:“离大人体恤下属下官代所有官兵向大人致谢。”

    “这没什么是各位的辛劳与付出所该得到的。”顿了顿离我炎又说:“倒是士兵的健康状况真的有变差的迹象是不是吃的不好?”

    蓝世英道:“怎会?每餐都提供美味质佳的肉品。不论在量、在质上都相当充裕。”

    离我炎反问道:“那蔬果方面呢?”

    补给官代为答道:“回大人的话。由于交通往来不便耗时又久只能提供坚果及耐存的果实要为弟兄们准备新鲜的蔬果实在有所困难。”

    “嗯那么让我指示部里调派炎郡的农耕队前来屯垦如何?”

    一位军阶较低的部队长校骑言回道:“禀告大人这恐怕无用。在下官队上就有来自炎郡农家的士兵我虽曾指示他想办法为队上栽种蔬果但此地的气候特殊、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东西。”

    离我炎沉吟一会便道:“这倒也是不过要士兵出力非要让他们能吃得健康才行。嗯就由炎郡送来那个什么银蜗纷还是什么汁的过来另外农耕的技术人员就由北荒郡召集那边的气候与此地相近。这事急不可缓就请裴骏带我手谕跑这一趟。”

    “这个……”裴骏当场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有困难吗?”

    “不相当乐意。”

    离我炎小计一施就将裴骏调走同时对前来山嵘的官士兵们带来福泽。

    翌日离我炎起得大早而且精神饱满。并不是他真的体力无限只因来到山嵘这个地方入境随俗也与当地的士兵一样早早就寝。

    前一天的晚餐会报结束时天色尚未全暗夕阳的余晖还让大地披着迷茫的红晕又与几位部队长会谈抽了几名基层的士兵谈话。

    一切都结束之后时间还是很早当然月亮已经当空如果在法天各郡当地的官员肯定要招待他喝酒听歌看戏享受各式娱乐。

    山嵘这地方什么都没有离我炎正好乐得轻松可以宁静地休息。

    只可惜这难得的享受没能长久离我炎才走出穴屋在这山间小道散步欣赏山嵘的奇山异景醉心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离我炎的心神受到洗涤得到少有的放松。可惜凡尘俗事却不放过这位年纪过百的老人家。与他一同前来的家老──离炅在这美好的清晨时刻就前来打扰。

    “老大哥您起得真早。”

    “你不也是?用过早膳了没?炽儿你叫随侍送两份早餐来这好了。”

    “是的。”离炽应声之后并没有离开离我炎的身边。

    当然家主大人的指示还是要要办不过他只消动口真气集音成束将离我炎的指示送到穴屋那里的随侍耳中。

    离炅道:“老大哥真是好雅致。不过还是省下来我这么早过来是想邀请您到村顶走走。”

    “怎么你不也才到就要带我欣赏风景啊?”

    “老大真爱开玩笑这当然不是。我只是代蓝世英过来请您过去。他怕您还在休息会打扰到老大哥所以才要我过来看看。”

    离我炎问道:“到山顶去?他找的会谈地点还真雅致这高山之顶倒不比我们几位老家主的密会地点逊色。不知是要谈正事还只是私下的邀请?”

    离炅回答的模棱两可:“算是私下邀请不过应该也是要谈正事。”

    “嗯请带路。”

    离炅带着离我炎往山顶上走。

    经过曲折的小道到了一处半天然半人工凿建的半边亭离炅停下来跟在后面忠实守护家主的离炽说道:“你就待在这儿别再跟上去了。”

    离炅道:“怒难从命。”离我炎因而问道:“怎么?不过是跟蓝世英那娃儿会面有什么事要如此保密?”

    “嗯……请求会面的不只是蓝世英还有位部里的特别贵宾。”离我炎好奇的说道:“喔是哪位先生?”离炅看了一眼离炽故意说道:“这我不大清楚贵宾是谁只有蓝世英才知晓只是看到的人、听见的人是越少越好。当然老大哥认为离炽该多知晓一点事情不会有影响的话让他一同过来也无所谓。”

    离我炎便道:“炽儿你就先留在这。”

    “大人!”

    “放心有什么事还有你十四弟叔在。”

    “可是……”离炽依然无法放心。

    离我炎笑道:“哈我老归老身手可不会比你们年轻人还差。你要现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不寻常的地方就自己上来。要是上头的客人只是在自抬身价我也会唤你过来的。”

    于是离炽留下来离我炎与离炅随着这唯一的山路盘旋而上又走了几分钟才到山顶。这山顶也不算最高的地方因为还有个巨大的黑耀石立在这里。

    在黑耀石旁边搭了个简易的亭子蓝世英就在这亭下。

    离我炎左右观视只见蓝世英一人何来神秘佳宾?

    再看石桌之上摆的是精致的水果蛋糕还有一壶高山良茶。

    离我炎毫不客气的走过去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

    “蓝兄弟倒是雅致连在这种地方都能如此享受真不简单、真不简单。”

    以当地的物资做出新鲜的水果蛋糕恐怕代价比等重的黄金还高离我炎说这话讽刺的意味很重。

    这蓝世英微笑回答:“离大人误会了。这东西我是沾客人的光才能享用。东西是客人带过来的伴手小弟哪有办法弄出这美味。”

    离我炎半信半疑的说:“那客人呢?”

    蓝世英笑道:“那位客人昨日深夜抵达。他人好兴致见这里风景绝美便要找个地方看日出约了我在此吃早点。小弟嘴馋没等客人回来就先吃起来了。这蛋糕好来到这里几个月还没吃过如此精致的东西。这可是方郡名店的精品要不是将大人也请来我恐怕会忍不住把这大块蛋糕给吃光了。”

    离我炎想了想觉得也是。若不是有高手带这精致的点心过来以此地的环境哪有办法做出如此精致美味。蓝世英又说:“大人也尝一口吧。”离我炎道:“这可是仙家要人带过来的?”原本离炅的话意带出来的客人可能是季流风

    不过以一位男人怎会买这种东西?所以离我炎才猜是仙家的要人毕竟仙家的重要成员大半是女性而且也只有仙家的度才有办法快的来往两地。

    “大人真会猜是有仙家的要员过来不过约在这会面的并不是仙华那个小妮子一到这就又去探路了可没停在这里。”

    “喔……”

    蓝世英又道:“大人还没用早膳吧不如就利用在这等人的时间顺便吃点蛋糕。还是大人吃不惯这种甜点?”

    没等离我炎回答蓝世英就主动切块蛋糕递到离我炎前面然后又说:“小弟可不完全抱着要和大人分享美味的心态。而是有罪同担啊要是只有我一人就把这块蛋糕吃了大半那实在说不过去可要是加上大人那人恐怕也不敢说什么。”

    离我炎看到蓝世英嘴角还沾有鲜奶的痕迹便暗骂蓝世英滑头。

    他这借花献佛功夫用得巧妙让人一点也不觉得他是在谄媚而是不着痕迹的把好东西分享给上官。看来他能处高位办事能力怎样尚未能够知晓做人的功夫倒显见一流。

    “炅弟要不要也吃一块?”

    “不了老大哥这东西是年轻人在吃的我就算了倒是可以喝杯茶。”

    于是三人便在这高山上的亭子中喝茶聊天看风景配蛋糕倒也惬意。没多久离我炎就感受到一股实而不散、内敛不华的气息快接近。先是上了高顶的黑耀石然后由高处跳下。那人落地举重若轻不扬尘雾光是这身法就不亚于仙家好手。

    “季先生你过来啦。”

    离我炎道:“季老弟安郡一别风采依旧。闻君在兵火院鼎力相助让我法天能够突破过往的技术瓶颈生产法印虽是万分感谢却未有机会与君一叙。”

    季流风潇洒说道:“在下亦是挂念您老所以今天出游特来拜访。”

    离我炎当然不会相信季流风是来此地光观游览以他的身分与作为想必受到暗部的秘密监控武议团也绝不会容许他离开法天的控制。只是这位武艺高的神秘贵宾是否是真的受到暗部的箝制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你倒是好性情特别来这旅游。”

    季流风露出微妙的笑容摇摇头半是惋惜的说:“没办法再不来这恐怕就没机会再次目睹你老人家的丰采也没机会与你讨教一番。”

    离我炎脸色一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喂年轻人说话有分寸可不要胡乱说话。”离炅像是生气的站了起来哪知却突来一掌打在离我炎胸膛!

    意外!冷不防的一掌!

    离我炎不及闪躲硬吃这掌但也没让离炅好过他那百年功力可不是练假的真气同时反抗灼热的气息反由离炅手掌传回让他无法再攻也吓得他疾退三步。

    季流风又是感叹又是可惜的说:“上回就想向你讨教可惜身上有伤这回却换你中毒又受伤。虽然想跟年少又健康的你一决雌雄但是左等右等却只有这种机会真是可叹、可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