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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师徒

    “老祖宗,他为什么叫娘为师姐呀。”高心虽然聪明但心思纯洁,还一时半会想不到别处去。

    “他叫你娘师姐,你就得叫他叔!”高老太君呵呵一笑,这无关神鬼之道,无非就是楚越表示完全无意与高家有任何瓜葛,“这娃子不错,面对高家百万家财,亦无半点动心之处,端得是不错,老身很中意,你们呢?”

    “娘,我觉得这人杀气太重,而且脾性不好,不过他法力高深,倒是可以借助。”大夫人沉呤了一下,冷静的把她的看法说了出来。

    “大姐说得对,娘,正因为如此,我看还是不要了,此人性格刚硬,受不得半分委屈,他刚进门时,我只是略表示一点讽刺之意,没想才一会,他就借机十倍还我,如此之人,我高家百年大族,不可托付。”三夫人同样也表了意见,高门大族生存之道,一在为人圆润,二在低调生存,这两点,楚越好像都不具备。

    “呵呵。”高老太君直接略过了二夫人,呵呵的笑道:“大媳三媳的话虽有道理,但却看得不够远,好了,我们家心儿脸都快红掉了,不谈这些了,管家。”

    “老祖宗有何吩咐。”高家急忙走上前来,恭声说道。

    “你连夜去操办件寿衣,还有做两个灵牌,一是我那苦命的被冤枉的孙儿,二是我那冤屈而死的肾孙媳。”高老太君面色一整,阴冷得可以杀人:“他是受薛大人之托,负责审案的,本身并无官职,我高家冤了十几年,薛慕华那老狐狸必然不敢重查此案,明天,心儿你穿麻戴孝手捧牌位,我们高府全府去县衙申冤去!”

    “还有,现在,全府下人全都给我出去,敲锣打鼓,能弄多大声就弄多大声,把仙长做法,我孙儿孙媳申冤的事说出去。”高老太君把手一挥,双眼猛的一瞪:“就算薛老狐狸是头懒猪,老身也要让他蹦蹦跳跳的像头春的公驴!”

    “老祖宗,你看现在已经是戌时了(晚上七点到九点),,,。”高管家指了指完全昏暗的天空,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管了,改日里,我高府开流水席向乡亲们陪罪,一天不够,就开三天。”高老太君恶狠狠的哼道:“都给我去操办,越大声越好,别怕吵着了乡亲们,乡亲们现在还在坑上搂着婆娘,还没睡呢!”

    楚越很平静的回到了县衙,时进和马耳朵还没有回来,楚越也没有去问也不去管,把捡回来的破蛋壳和烧了一半的灯蕊处理掉,就回到了住所。

    “父亲。”昏暗的灯光下,门口倚着昏昏欲睡的楚老爹,听到楚越的声音,楚越老呵呵的醒了过来,揉了揉麻的肩膀,向楚越招手说道:“三郎,你回来了啦。”

    “父亲,这天气寒冷,您老待在外面做什么。”急忙拉住楚老爹的手,推开房门把楚老爹拉进屋里,脸色变得极为冰冷:“父亲,是不是那薛业又来过了?”

    “没有。”楚老爹急急摇头,下午见到楚越那能杀人的脸色的楚老爹,别说没有,就是有,楚老爹也不敢说呀,他当狱卒近五十年,在这迎来送往的凶狠地方早就练就一幅好眼色,楚越心里的涛天杀意又怎么能瞒得过他。

    “父亲,孩儿服侍您老安稍。”楚越同样也有一幅好眼色,在确认楚老爹没有骗他后,他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

    总之不管如何,薛业的好日子也没有几天了!薛业敢威胁楚老爹,绝对犯了他的逆鳞,等李一案一过,薛业就将接受他最为可怕的报复打击!

    人老嗜睡,在楚越的安慰下,楚老爹很快就重新进入了梦乡,楚越挑了挑桌子上的灯蕊,却不是调亮,反而是把它弄得更暗一些,以免影响楚老爹睡觉,他转头看了会楚老爹安详的脸,确认没有被他吵醒后,拿起桌上的论语,慢慢的看了起来,那书正好遮住了所有照向床边的灯光。

    “三郎,外面是什么声音。”楚老爹略带着睡意的声音惊醒了入迷的楚越,他放下书,侧耳听聆听,随既微微一笑,事情与他所意料的相差不大,高府果然会借机造势,逼迫薛慕华。

    这势只要造了起来,薛慕华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来阻止自已插手这个案子了,而薛慕华一旦允许了自已复查此案,那么,以自已的名声之盛,薛业必死无疑!

    “父亲,没事,孩儿刚刚在高府那边做了一场法事,得悉高氏遇鬼案的真相,现在高府在大肆宣扬罢了,没事的,父亲,您先安睡,孩子在读会诗书。”楚越放下手里的书,度步到床前,轻轻的向楚老爹说道。

    “三郎,那高氏案,你真的能查清楚,他可是被厉鬼所捉呀。”楚老爹语气中略带着迟疑与担扰,他一方面相信自已的宝贝儿子,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鬼神之事太过玄幻,儿子末必有那个能力去抓鬼擒妖。

    “父亲放心,那高氏并非厉鬼所捉,而是被人所杀,孩子已有确凿证据,只待明天开堂大审。”楚越呵呵一笑,轻拍楚老爹的大手,柔声安慰。

    “竟有这事,三郎向为父细细道来。”上了年纪的人,越老越爱听这些奇闻逸事,听楚越这么一说,不由的蹦的一声跳了起来。

    “好,要是父亲不想睡的话,孩儿就说说?”楚越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房外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楚老爷,楚少爷,可曾休息?老爷有请楚少爷到后堂议事。”

    薛慕华觉得自已应该好好的找楚越谈谈了,他内心里有些烦燥,他不知道楚越是怎么说服高家人的,但是高家人搞出了那么大的声势,已经逼迫得他毫无退路了。

    他斜衣坐在后堂上,心里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已把楚越带到商丘是不是正确了,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平民对他这样一个官老爷没有半点的畏惧,反而缕缕顶撞于他。

    在牢里楚越就敢威胁于他,在路上更是敢当着众人的面当场诉责,而现在,自已才刚刚给他那么一点点权力,他就能弄出如此大的声势来,弄得他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你安稳些会死呀,你温和些会死呀!难得你就不知道过刚易折,树大招风的道理吗!还有那个该死的高老粗妇!薛慕华恨恨的骂出声来,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像这种全城扰民的法子也只有高家那个老不死的粗妇才会想得出来。

    薛慕华恨恨的在后堂等着楚越的到来,可是却左等不到右等不到,直到薛夫人在睡房里等得不耐烦前来找他,他才知道这都快过几刻钟了,那楚越竟还没有来。

    “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薛慕华气得浑身抖,脸色铁青,重重的拍打着桌面:“好,好,你大,你大,老子去找你!”

    “老爷,你这个到底是什么学生呀,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难道他不知道尊师重道的道理吗?”薛夫人也很是气愤,怒喝出声。

    那本来满脸铁青,双眼放火的薛慕华听到薛夫人这句话,却平静了下来,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夫人,他哪里是我的学生,夫人见过天底下这么奇怪的师徒吗,夫人,这小子如此无理,无非就是告诉为夫,他心里也知道,我跟他与其说是师徒还不如说是盟友!”

    凭心而论,薛慕华教过楚越什么呢,难道就那一句“胸有凶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吗,这相比楚越救他出牢,官复原职来说,他这一句末免显得太少了。

    至于身份,薛慕华相信,以楚越的这种折腾劲,想要一个好的身份太简单了。

    薛慕华第一次正视了自已与楚越的所有交锋,他之前有控制住楚越的力量,所以,他不需要给楚越什么,就能牢牢的控制他,虽然这个时间并不长,仅仅是二三天罢了。

    而此时的楚越,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把高氏拉上了贼船,但现在高氏需要楚越,而有高氏做后盾的楚越,已经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控制住的了。

    说白一点,如果薛慕华还想保持住这份师生关系,进而保存住楚越的这份政治利益的话,他要付出的无疑要比之前多得多。

    在厢房里,楚越和楚老爹正在进行着同样的对话:“父亲你放心,薛县公与其说是孩儿的先生,还不如说是孩儿的盟友,只不过,在之前,孩儿无力反抗,而现在,孩儿已经有了向他谈条件的实力了!”

    不管薛慕华再怎么正视自已的行为,名义上他还是楚越的老师的,让一个先生来拜访学生,薛慕华心胸再宽大,也不免火气上涌,他也不敲门,劲直推开厢门,对着正与与楚老爹低声讲话的楚越淡淡的说道:“哦,楚老丈还没睡呀,正好,我找越儿有些事。”

    薛慕华在越儿这两个字狠狠的咬了重口,楚越对这种示威的行为视而不见,抬头微眯眼晴打量着薛慕华,良久才说道:“薛县公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薛慕华恶狠狠的盯着楚越,楚越同样用看死人的眼神望着他,两人对视良久,气氛颇为沉重,县衙里报时更夫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这是二更天了。

    “天色已晚,大人若是无事,不如明天再来?”楚越淡淡的说道,无视薛慕华越来越愤怒的眼神。

    “好了,你也是个聪明人,说吧,你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