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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离别

    四人朝夕相处十余日,前行虽甚是迟缓,却也终于快到芜湖城。

    晴朗已久的天空中,乌云“及时”赶到,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连绵不绝。

    四人的欢声笑语少了许多,搭上这不良天色,气氛着实有些悲凉,马车行进的速度更慢了。

    董白变得欲欲寡欢,总爱把脑袋搭在查非的肩上,默默无语,不时虚叹。

    这会,董白又轻声道:“非哥,你去过苏州吗?”

    “去……”查非没多想,差点就说去过,不过马上改口:“没去过。”现代苏州和古代苏州能一样么?

    董白像是自语道:“那里的风景很不错,闲的时候便可到太湖上乘船游览一番,浩荡湖面,百鸟纷飞,哎……”

    “有所耳闻,可惜了!”查非强装笑道,轻轻拍了一下董白的玉背,以示安慰。

    董白忽然偏过小脑袋,盯着查非,很认真道:“非哥有空的时候可以过来玩的啊,我会非常欢迎你的!”

    “哎!”查非叹了一声。

    “不能来吗?”董白幽幽道。

    查非忍不住摸了摸那颗特粘人,而又特让人心疼的小脑袋。

    “小宛,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次能够意外邂逅小宛,便是非哥莫大的荣幸,开心几日就够,不敢再想太多。古今离别多愁恨,如此罢了。”既是安慰,也表明了自己的明确态度。

    董白闻声伏了下来,哽咽道:“非哥,我会想你的。”

    “小宛,我也会想你的。不过,我不能再来看你了,得回那个家乡……”

    “我也不能去看你吗?”

    查非摇了摇头,继续徒叹。

    “我会一生一世记得非哥的!”真情告白。

    “我会很内疚的!”狗血回答。

    “不用的,是我自愿。”董白喃喃道。

    “小宛,你好傻。”查非抱紧了几分。

    “呜呜……”董白轻声抽泣起来,查非拍了又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无声胜有声!

    芜湖客运码头,几艘六七十尺长的大型客船,正停在长江边上。这些客船都有四五层楼高,饶是壮观无比(依古代的情况来说),以大型人力遥控桨和风帆双重驱动。

    雨暂停了,不过空中仍是灰蒙蒙一片,江面上亦有较大雾气,难得见到千尺之外。

    码头边上站满了送行的人们,不时挥着手,向沿着狭窄“码桥”走上客船的亲人或朋友们告别,诸多感伤,不言而喻,甚少有开心的。

    查非和董白仍抱在一起,默默无声,李颜冰和小月则站在几尺以外,故意看向另一侧,坚决不当讨嫌的电灯泡。

    去苏州的那艘大客船,很快便要到开船的时间,而相应的“码桥”上,此时已经几乎没有行走的旅客。

    客船上一个大概是“卖票”的男人,见这边几人拖拖拉拉,已经大声催促了好几次,不过均被小月的泼辣大嗓门给顶了回去,继续耐心等待着。

    又过一会,李颜冰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董白的背,叹道:“小宛,我们上船吧。”瞪了查非一眼,个中意味无数,不满肯定不少。

    “哦!”董白挣开那个温暖的将永远成为回忆的怀抱,哽咽道:“非哥,要记得小宛哦。”

    查非摸了摸她的脑袋,脸上坚毅无比。

    “非哥一定会记得小宛的,去吧!”

    董白一边抽泣,一边从手腕上迅速摘下那支翡翠玉镯,往查非手里一塞,“非哥,拿着!”转身掩面小跑而去。

    查非愣了一下,马上追了上去。

    “小宛,等一下。”

    “非哥?”董白闻声迅速定住脚步,回过头来,似有几分惊喜,亦有几分不解。

    查非跑到她的身边,果断从腰间拔出手枪,并从包袱里抓出刚“买”没多久的一大把子弹,全往董白包袱里塞去。

    “小宛,你的玉镯非哥收下了。这支枪送给你,留做纪念吧,记得可要节约子弹哦!”又摸了摸那颗脑袋。

    “我不要!”董白把手伸进包袱,猛摇头道:“非哥自己留着防身吧,我一个薄命女子,用不着的。”

    “小宛!”查非果断按住了她的小手,认真道:“拿着,听话,要不非哥会生气的。”

    “嗯!”董白又扑进查非怀里哽咽一番,喃喃道:“我一定会节约子弹的,要是哪天子弹打光了,我还想打枪的话,非哥一定会出现在我面前的。”

    三人终于离去,站在大客船的舷侧,董白当中,在李颜冰和小月的搀扶下,仍是站立不稳。

    查非站在岸边,默默看着,手一直轻轻挥个不停。

    客船终于启动了,没有熟悉的汽笛声,只有熟悉的无尽伤感。

    船开出百余尺时,董白擦了一把眼泪,顿时坚毅不少,双手放成喇叭状,对着查非方向大声喊道:“非哥,小宛会等你一生一世!”

    渐行远去。

    查非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挥着手,喃喃不止。

    “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尽期。”

    大客船终于消失在了东方的江雾之中。

    天还是那般阴沉。

    小心地把那支玉镯戴在手上,查非毅然登上了另一艘西进武昌的大客船。

    屹立在船尾,扶栏继续眺望那艘早已不知在何方的客船,感慨万千。

    “小宛,永别了!”

    继续沉浸在伤感中。

    良久,一名英武不凡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靠在查非一侧,扶在栏杆上,一样望着远方。

    好一会后,青年男子终于友好地拍了拍查非的背,安慰道:“这位公子,人既已去,何必再生感慨?”

    查非转过头来,但见一双殷切的眼睛,连带脸上的淡淡友好笑容,不由回笑一下,摇了摇头,叹道:“世间万物皆有理,惟独一个情字,无理可寻。”

    青年男子不解道:“有此等贤淑且才艺皆通的绝色女子钟情于你,为何还要弃她而去?”显然他先前见到了岸边那段感人的离别之情,并且还认出了董白。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怎样,便能怎样的。”查非感慨道:“如果有两位妻子,同时掉进水中,而你又只能救其中一位,你当如何去做?”

    青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沉思,最后拍了拍查非的肩膀,煞有介事叹出一声。

    “哎!”

    查非定了定神,终于恢复一些,可一想起董白最后的那句坚定告白,仍很是不舒服。丫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要不就不回现代社会了……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青年男子忽然作了一揖,自我介绍道:“我姓荆,单名一个轲字。”

    (S:本章带点言**彩,个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