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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殿下,半夜爬窗

    四周环绕着七彩灯笼,宏大如巨伞的树冠上,丝带映着光,仿佛是每一个心愿,都会发出夺目的光芒。

    莹白如玉的鹅蛋脸仰朝树冠,因第一次亲见这么多人,因乐得生死不离,为爱情无怨无悔,而身受震撼。

    她扬起唇角,肌肤似偷取了月华般,光氲温柔,眉眼的希冀神色,却又被难言的伤感蒙着,显得异常复杂孵。

    “姣儿,你到底想不想?”他凝视着她,宝石的眼眸里,也染了淡淡有些失落和痛苦。

    但是,从小到大,他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否则,他便会执着地一直计较着。

    今晚这事儿,他必须办成了,否则,一辈子遗憾。

    于是,他直接道,“等着,我去买木牌。”

    “无殇……”

    她慌地叫住他,怕一旦许下,便是永生永世蹇。

    万一,她活不了那么久呢?万一,她真的嫁成了百里燿……

    “你忘了,我们早就许过愿了,若把许愿牌丢上去,恐怕老天爷是不会接受的。”

    他不愿在这样美好的境况下,以强势逼迫她。

    怕与她争吵,他没有说,他已收回那再过五百年不娶她的愚蠢誓言。怕她抵触腻烦,他也没有给她任何美好的诺言。

    “我们不许一辈子,就许最简单的。”

    他不由分说,这就孩子般急迫地提着购买的大包小包的礼物,跑了去买木牌。

    她视线追随着他,心里难过,却又忍不住为他的率直莞尔。这样的他,总让她忍不住陪着他胡闹。

    一个红色丝带,写了龚姣儿,一个紫色丝带,写了御无殇。

    年幼时,两人的母亲在一起刺绣聊天,他们并排摆在一起写字,两人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曾经是两家人最有趣的笑话。

    但是,现在,他把她的名字写得龙飞凤舞,雅致而俊逸,似比御无殇三个字更好看。

    她鼻子酸涩,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泪花才没有滚下来。

    眼见着两个木牌系在一处,被他打了死结,她脑子里又嗡嗡敲起警钟。

    怕自己上了当,她忍不住道,“可……无殇,什么愿望最简单?”

    他不羁地邪笑,很大声地对着许愿树说,“我们许愿,下次再来一起吃冰糖葫芦。”

    “色胚!”她忍不住打他。

    四周围的男女都忍不住侧目,看容颜绝美如仙的一对璧人,正似打情骂俏。

    咻——所有人都为他们仰起头,两个木牌转瞬飞上了枝头,在最健壮的树枝间,打了个漩,结结实实地挂住了。

    龚姣儿视线盯在上面,心忽然莫名的安宁。

    眼前陡然昏暗,双颊一暖,她脸儿被捧住,一个凝重的吻,印在了唇瓣上。

    她知道,他在心底许了别的愿望,为此要打个印章,深深记下这一刻。

    她也在心底许下了别的愿望,希望他永生永世幸福快乐,似乎,也需要……打个印章。

    她尝到,他嘴里还有酸甜的味道,冰糖葫芦的味道——三百年来,她第一次吃。

    许愿树的不远处,白石大道上,容颜如冰的蓝袍男子,双眸血艳如两丸诡艳的红玛瑙。

    他幽冷望着树下拥吻的那对儿璧人,于立在川流不息人群中,似一抹幽冷无声、死难瞑目的厉鬼,脸色苍白骇人。

    从皑城的冰天雪地,到大齐的春夏暖风里,他以为,那冷艳而时常怅然独处的女子,会爱上他。

    原来,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百里公子,借一步说话。”

    百里燿狐疑转身,看到身侧是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长发飘逸,钗簪雅致,绿眸妩媚,异常精妙的美人儿。却莫名地,就是叫人忍不住厌恶。

    “冷姑娘今晚可真忙,刚刚摆脱了十恶不赦的死罪,处理掉碍事的子嗣,这就又开始打别的主意了?!”

    冷梦舞开门见山,“喜欢龚姣儿?”

    “这和你无关。”

    “除掉御无殇,她就是你的。”

    除掉御无殇,他当然也想,但是……他摇头冷笑,为一个女子,他没有必要赔尽一家上下。

    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女子,值得他如此做。

    龚姣儿得了他的心,不过容貌,身份,才智,还有那倔强,刚刚只合了他的心意而已。

    他若想要女人,只需在街上撒一把银子,便会有人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

    “冷姑娘应该知道,我是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刺杀皇子,抄家重罪,我百里家担不起。”

    冷梦舞与他并肩而立,莞尔扬起唇角,“所以,还有另一个更好的法子,让龚姣儿死心塌地的属于你。”

    百里燿并不急迫听取她的法子,做生意,他有大把大把的耐心。

    “就我所知,你爱的是大皇子御

    g谨。”

    “可惜,他已经成婚,而且,很爱他的皇子妃。”

    “哼哼……你想让他痛?”

    “若他真的会为我痛就好了。”

    冷梦舞沉重地深吸一口气,眸光幽幽望着属下的御无殇和龚姣儿。

    “将来有朝一日,我希望我和御谨在这树下许下永生永世。”

    “女人总喜欢虚无缥缈的誓言,那东西,是最不值钱的。”

    “难怪,龚姣儿不喜欢你。多学学御无殇吧!”

    天未大亮,苍穹暗蓝,西边挂着几颗稀稀落落的星子,东边则苍白惨淡。

    无殇不喜欢这种暗昧不名的天色,更不喜欢早就候在江边的人。

    他下马,便走到御谨面前,鹰眸幽冷地盯着百里燿,“真没想到,我们起个大早,竟还是没甩开他。”

    “哼哼,恐怕他是子时就开始在这儿等着了。”

    江面上,晨风潮sh清冷,从车窗外打进来,龚姣儿忍不住摸了摸额角。

    奇怪,头没有痛,浑身也舒畅了许多。

    似乎真的被皑城那位奇怪的郎中说对了。

    “公主这病不难治,只需一整晚把双腿双脚放在心爱男子的肚子上暖一暖,便可缓解了。”

    昨晚,她是够暖的,却一整晚没得机会安睡多久,尽是被那恶魔癫狂地痴缠着……

    更衣之前,虽匆匆沐浴过,她还是担心,会沾染他一身甜蜜的气息,挥之不去。

    与他在一起久了,对温暖过于依赖,对气息也格外挑剔,然而,鼻子却似失了灵敏,她快要嗅不出,一身甜蜜到底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下来马车,她打定主意好好吹一会儿冷风,把馥郁的甜蜜吹散,背后却一股风呼啸而来。

    肩背上,多了一条黑锦披风,她侧首就看到御谨和无殇正在说话……给她披了披风的男子,是百里燿。

    她不着痕迹地忙侧身与他拉开距离,“早!”

    百里燿温柔微笑,“你不是一向怕冷的么?怎也不穿披风?”

    “我的东西都放在你家了。”

    “哦……”百里燿尴尬地浅扬唇角,“总归是要回去那里的,暂在那儿搁着吧。”

    “嗯。”她点了头,默默在心底提醒自己。是呀,总归是要回去那里的。

    入了莫黎城,不知又要面对些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一位身穿湖水绿袍服的女子,带着一群护卫,抬着一个大箱子急匆匆地赶到江边来。

    “少主,老爷和夫人让奴婢跟随少主,沿途伺候,并让奴婢把姣儿公主的衣物首饰,收拾好带了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龚姣儿,御谨,无殇都不约而同看向那女子——是冷梦舞。

    她脂粉不施,穿戴亦是简单,态度那么恭顺谦卑,让同时望向她的三人愕然微怔,完全无法把她当成她。

    无殇忍不住问御谨,“哥,她真的是……冷梦舞?她怎当了百里家的丫鬟?”

    “这女人只要活着,总也不消停。”御谨说完,转身便上了船。

    龚姣儿也忍不住狐疑,仔细打量已然到了面前的女子。

    百里燿忙说道,“姣儿,这位是叫冷梦舞,是母亲给我指派的掌事丫鬟,以后,我们成婚,就由她来照顾我们的起居。”

    龚姣儿本就抵触考虑婚事,听他如此说,更有些厌烦。

    “冷姐姐,我们在血族皇宫里见过的,怎么?天竺亡国,你不当达尔瓦迪的太子妃了吗?”

    冷梦舞俯首道,“姣儿公主误会了,你所说的那位女子,不是我,是达尔瓦迪找人易容的。”

    “既如此,那段时间,冷姐姐是在什么地方?”

    龚姣儿随口一问,让无殇不由挑眉,鹰眸冷锐看过来,盯住了冷梦舞。

    冷梦舞内敛地低着头,“我一直被达尔瓦迪,囚禁在断情崖之上的小木楼里。”

    “你是他的转变者,怎反而被他囚了?”

    “他身边有位很厉害的巫师,可逆转乾坤,我斗不过他。达尔瓦迪在血族逗留一段时间,得知吸血鬼的心,有奇异的力量,便让巫师做法,凝聚那些心只血,妄想颠覆天下。后来,他担心伏瀛国师会发现巫师的踪迹,就让巫师先除掉伏瀛国师,趁着巫师不在,我才趁机逃出来的。”

    “为何他没杀你,而是把你囚禁了?”

    “他说,将来,要让我当他的皇后。”

    龚姣儿挑眉笑了笑,“冷姐姐受委屈了。不过,达尔瓦迪似乎是真心爱你的。”

    冷梦舞心头惊颤,不禁抬眸看她,“姣儿公主情窦初开,恐怕不懂何谓真爱。”

    龚姣儿冷声道,“我懂。”

    “哦?”冷梦舞抬起绿眸,“难道姣儿公主爱上过别人?”

    龚姣儿无声冷笑,“我没有爱上过别人,但

    是,我看过谨皇兄深爱着皇嫂,所以,我知道,若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肯去为她做任何事,哪怕为她去挖人心。”

    冷梦舞低眉敛目,“姣儿公主不知内情,便如此妄加揣测,实在有失公允。”

    龚姣儿不再理会她,“燿,你若让她当你的丫鬟,我们的婚事,还是另作考虑吧。”

    御谨已经走上了船梯,远远地唤道,“无殇,姣儿,上船了。”

    一行人上了船,风波怪异地启程,离了岸。

    船舱里,每人单独一个房间。

    龚姣儿借口身体不适,心情不好,担心无殇又和百里燿为自己争吵,入了舱内,就把披风还给百里燿,把自己反锁在房内,开始补眠。

    无殇身体未痊愈,也懒得出门。

    他听着姣儿在隔壁没有了动静,御谨的房里却传来轰然一声爆响,忙出了房门,循声而去。

    原来,冷梦舞闯进了御谨房内。

    她手上端着刚备好的两个果盘,僵站在室内,似呆了已有片刻。

    地上是摔碎的一只茶盅,正随在她的鞋尖前,阻止她继续靠近。

    御谨房间宽大,左右三间,一间小亭,左边为书房,右边是卧房。

    此刻他正坐在书房内,一身银白衣袍,映得脸色苍白似患了病,不愿理会在那边僵站的女子。

    他背后一面墙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白皙的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本律法典籍,强硬盯着上面的字,纵然一个字看不进脑子里,也在逼迫自己往下看。

    冷梦舞收回凝在他身上的视线,看到无殇,忙跪下行礼。

    “梦舞参见二皇子!”

    无殇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伸手便接过她手上的托盘。

    “起来吧,大哥不爱吃水果,我爱吃,你不介意把这些给我吧?”

    冷梦舞迟疑,勉为其难地皱起细长的眉,“当然不介意。”

    “既如此,就退下吧。”

    “是!”

    冷梦舞又看了眼御谨,才转身出去。

    无殇端着果盘,搁在了御谨的桌沿上。

    水晶盘里,鲜润剔透的水果,切的大小均匀,摆得像极盛开的荷花,煞是好看。

    “哥,她人不讨喜,水果还不错,你不吃,我可都吃了?”

    他捏起一块儿就要吃,御谨挥手打在他的手腕上,那水果就落在果盘上。

    “哥,你这是干什么?”

    御谨起身,把托盘,连同水果,全部丢到了窗外的江里。

    大船疾驰,卷起的雪白浪花,转瞬把果盘吞没。

    御谨坐回桌案,提笔便在桌案上写下一行字。

    “她和百里燿在一起,恐怕另有预谋。”

    无殇直接以牵引传音说道,“青药昨晚就发现他们在一起了。”

    御谨看着桌上的书,静了片刻,绝然以牵引传音说道……

    “顺水推舟,派人查冷梦舞的父母在何处,是否还有其他转变的子嗣,务求一网打尽,百里家的生意,也该派人查一查了。”

    “百里家的事,我昨晚就让青药派人去查了。至于狼族冷氏,这些年,他们隐姓埋名,恐怕不好找。”

    “不好找,也得全部找出来清除干净,否则,今日这个寻仇,明日那个寻仇,闹来闹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结束。”

    “哥,你先别气,大嫂有孕,若感觉你情绪不稳,定会担心的。”他手按在御谨的肩上,“你放心,我会想法子把他们全部抓出来的。”

    无殇出来,正见百里燿站在不远处,似正准备敲龚姣儿的门板。

    “二皇子!”他滴水不漏,颔首行礼。

    “免了。”无殇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门板,轻易判断出姣儿与他刚才经过时一样,仍躺在榻上,才从他身侧经过。

    无殇冷扬唇角,摇头失笑,进入自己的房内。想偷听,他的耳力还需得修炼万年。

    百里燿继续敲门,“姣儿,我刚才不过就吻了你一下,你至于这样生气吗?”

    无殇在门里脚步微顿。

    百里燿愈加大声地说道,“姣儿,开门呀,我们是要订婚的……不要这样害羞。”

    龚姣儿在上翻了个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门板,这百里燿吃错药了?

    她何时让他进来了?他怎胡言乱语呐?

    她气恼地下打开门,门外却又没了人。

    她走到走廊上,担心地看了眼无殇的房门,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走过去。

    烦躁地关上房门,重又反锁了,躺回上,却翻来复起,无法成眠。

    干脆掀了被子,走到冷梦舞派人抬进的大箱子前,她紧张地深吸一口……

    但愿,这箱子里面没有毒蛇猛兽。

    为防万

    一,她站得远了些。

    抬手一挥,以真气打开了箱子盖。

    里面摆的整整齐齐,都是她的东西,还有她的医书,乐谱。

    她走过去,打开首饰盒,竟连细小精致的珍珠耳环,也好好的,一个没少。

    她试探嗅了嗅,也没有嗅到什么怪异的气息,却还是不放心,又拿了银针,一点一点验毒……

    这一天晚膳,大家各自在自己的房里用,谁也没有打扰谁。

    晚膳之后,只有冷梦舞在甲板上散步,她……谁也没遇到。

    龚姣儿正坐在窗前的桌案前看医书,忽听到窗外有啪嗒啪嗒匀速的敲打声。

    她忙把桌子轻轻地移开,打开窗子向外瞧,果然……是那只恶魔。

    无殇身体贴趴在船身上,夜风鼓噪着他融入夜的黑色丝袍,健硕的身躯,像极了一只霸气四射的大蝙蝠……

    龚姣儿忙奔到门口听了听动静,又迅速奔回来,压低声音嗔怒斥道,“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却全无姿势那般霸气,可怜兮兮地道,“我翅膀的骨头疼,帮我上药。”

    “皇兄也可以帮忙。”

    “皇兄正在和他儿子牵引传音聊天呢,我怎好去打扰?”

    “……”她望着他,左右为难。

    “你到底要不要我进?这样贴在船身上,我会掉下去的。”

    鬼才信他会掉下去,就算没有翅膀,他还有轻功!

    然而,却还是怕他坚持太久会牵引重伤,她忙把两面窗子全部打开,无奈地让到一旁,“进来吧。”

    他双脚落了地,呼出一口气……

    她忍不住道,“你不必这样吃醋,百里燿敲门时,我压根儿没有让他进来过。”

    他惶惑挑眉,“我没吃醋呀!我知道他说谎。”

    “你知道怎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一整天没睡着。”

    “姑奶奶,你关着门,我怎么进?”

    她顿时面红耳赤。

    他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随即把窗子关上,拉好了窗帘,以结界封住整个房间的声响。

    他从袖中取出药瓶给她,这就开始宽衣解带,不羁地霸占她柔软香暖的。

    室内静谧温馨,风声,水声,不相干的人,全被阻隔在外。

    他爱极此刻的静谧,“姣儿,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

    “呸!谁和你偷?说话这般讨人厌,那大火怎没烧了你的嘴?”

    她嗔怒说着,在沿坐下,拔开药瓶的瓶塞……

    他侧首看她,笑着道,“这回可被你猜中了,大火不但烧了本皇子的嘴,还差点把本皇子烧死。”

    她看到他翅膀在背上显现,才惊觉,自己的话有多残忍。

    本是艳若鹰翼的栗色翅膀,只剩的一点翅根。

    半截肱骨,桡骨和尺骨,被新生的血肉包裹着,触目惊心。

    她眼泪落下来,想为刚才的话道歉,却又说不出口。于是,只咬牙忍住心底的难过,迅速把药轻轻地倒在伤口处。

    “既如此,你怎活了下来?”

    她真正想问的是,你是如何活过来的?

    想回想他重伤的情景,脑子里却只记得,那天早上,他一身铠甲,俊伟不凡,光彩照人……见了面之后,二话不说,便激动地吻她。

    “本皇子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阎罗王说,本皇子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未了,若死了,也不会安分,就把本皇子拒之门外了。”

    他不羁说着,侧首看她。

    “姣儿,是你……害我死不瞑目!”

    “这么说,你该恨透了我。”

    “我恨了你三百年呢!正如你恨了我三百年。”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眼泪簌簌一直落……

    良久,他没再说话,怕她不悦,始终趴着没给她拭泪。

    “你想过吗?你若嫁给百里燿,我下次受伤,只能这样痛,药也没人给上。”

    “会有宫女,护卫,皇兄,皇妹们照顾你,再不然,还有父皇,母后,师祖……”

    “可本皇子素来挑剔,只喜欢你照顾。若换了别人,本皇子宁愿疼死。”

    “你就疼死好了。”她抽抽噎噎地说完,没有再陪他贫嘴,药上好了,便把药瓶塞好,催促他起身。

    “滚回去,好好歇着!”

    他羽翼转瞬收起,看似又成了完整无缺的一个人。

    “你这是赶我走呢?”

    “是。”

    他侧身一转,满头栗发丝缎般,散了枕畔,不等她起身,便扣住她的手腕,温柔无害地说道,“只和幼时一样,好好躺着睡觉。”

    她躺下来,蜷缩在他怀里,眼泪又落下来。

    “无殇,以后不要这样拼命。”

    “你不是

    喜欢了那个百里燿么?怎没骨气地一径为我难过。”

    她气得捶他的肩,“既然你这样讨厌百里燿,我就不嫁他了。”

    他忍不住拥紧她,开心地在她额上狠狠一吻,“太好了,回去我就恳请父皇和母后赐婚。”

    她气恼失笑,拿泪花闪烁的眸子瞪他,“我又没说嫁给你。”

    “可我听到了你心底的答案。”他一字一吻地咕哝说着,便忙着解她的袍子,打定主意提前温习洞房花烛夜。

    雪艳的肌肤,自暗红的丝袍里若隐若现,似莹莹的大片珍珠,诱得他心猿意马。

    她忙扣住他的手腕,“你说过,和幼时一样,什么都不做的。”

    “你忘了?那会儿我们躺在一起,总是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