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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结局

    白夜见了远处载着主人奔来的夜骢,幸福地欢跑着迎上前去,两个家伙饱尝思念,蹭在一处厮磨嬉戏,再不愿分离。

    惠通见了人面上肃然:“四王爷别来无恙。”随即引了卓颂渊入静心殿后的客寮,皇叔一入室便看见那个小人蒙着头,看起来呼吸都微弱。他强忍着才未近前去看,生怕惊扰了她。

    感知到有人近前,麒麟的脑袋往被子里轻轻缩了缩。

    惠通望望躺着的麒麟,在旁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他这一叹,惹得本就揪着心的卓皇叔心沉到谷底,他极力稳住声音问:“敢问法师,陛下几时到的?”

    惠通抚须:“今日午后。”

    卓颂渊急问:“她……”

    惠通不语,只是一味摇头抹泪:“老衲已然尽了全力。”

    难为薛云鹏亦是一路策马紧随而来,皇叔一路紧赶,害得薛大人差点没把胆汁给吐了出来,这时跟在后头进的屋子,问:“法师如何不设法进城通知长公主?”

    惠通沉痛道:“陛下哪里肯允……”

    卓颂渊望着榻上那可怜兮兮一小团,拳头攥到指节发白:“我想单独同陛下说几句话。”

    惠通拭拭目下滴泪:“四王爷还是不要说什么了……陛下嘱托老衲,为给您用金雪莲的叶子煮了茶,我唤徒儿盛了来,您先喝一碗定定神。制药的材料皆已备得,当下便只待那褚良春到了。”

    卓颂渊只木然望着榻上那一团人,低声嘱咐:“法师,不必端了。”她这是要让他一人苟活?她想都别想。

    惠通劝道:“陛下历经千险找回来的药,您若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不必’了事,陛下如何安眠?”

    卓颂渊心若刀剜。三年来时刻关注着她成长的消息,时常欣慰,时常有惊喜,无一时不在牵肠挂肚,薛云鹏总笑话他:“陛下办的这些事情您有什么可意外的,皇上与陛下不都是王爷您的好学生?”

    麒麟当真是个极好的学生。这个调皮捣蛋的东西一声不吭便将今日的一切都盘算好了,三年后成功一击,顺利地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当年是他弃了她珍视的东西,如今终于轮到她来弃他的珍宝了。

    惠通犹自在劝:“王爷更应珍重自己,才不负陛下所望。”

    卓颂渊怔了半天,薛云鹏看不过去他那个样子,琢磨着岳麒麟这人看起来虽不怎靠谱,说话向来算话,帮着说服惠通:“……法师且容我家王爷先与陛下单独说几句罢。”

    “她如何还说得动……哎,王爷记得稍稍说两句就好,莫要惊扰了陛下,教她安心去……”惠通说着再次潸然泪下,摇头哀叹着踱出了屋子,薛云鹏有颜色,紧步跟了出去。

    卓颂渊已然直直跪去榻边,将那薄被里的手紧紧攥了,他心中忽地一喜,那只手竟是暖融融的,手感却是不若往日滑腻,抚上去略有些糙。低头细看,不过一只小手上,居然能找到三四处冻斑。

    他低头往那只小手之上一阵细吻:“东西……东西……”

    麒麟的手微微动了动,仍是蒙了脑袋。

    卓颂渊轻轻去揭她头上的被子,那个家伙却使了另一只手,将脑袋上的被子蒙得更紧。他极力去揭,她便用了更大的力气。卓颂渊心中略有狐疑:这东西看似虚弱,力气倒还很大呢。

    他只好又使了一分力气,强行将那被子拽了下来,小东西睡得倒熟,脑袋缩着偏在一旁,那张三月不见的小脸并不若他想象中那般苍白,却是很深的酡红颜色,看起来可爱中略带些滑稽。

    他当然无心笑话她的面容,这会儿大约是感知到外头光线,小脑袋躲了一躲。

    他凑近了去探麒麟鼻吸,她的气息听来匀净调和,亦并非他想的奄奄一息模样。可皇叔又想起方才惠通所言,也不知她究竟得了什么病症,一时焦灼得可以,满溢的心头思念无处安放,只有低首去吻那张红扑扑的小脸。

    然而她的面庞也不似原先那样软腻幼滑,亲起来别有一种糙糙的触感,卓颂渊探唇去摩挲那片肌肤,原先只道是她病了故而面颊烧红,不想这家伙左右两坨,竟是两枚红艳艳的冻斑。

    他不管不顾吻那张通红小脸,声音哽咽:“傻东西……你不肯苟活,我便肯了么?你凭什么……”

    那个小人被她吻得呼吸都凌乱起来,不满地嘟哝了一下,然而她脑袋沉沉,偏生又困得睁不开眼。

    卓颂渊忽而有些懊悔逝去的那三年,小东西花儿一般的年纪都埋没在了那些奏折里,这些年他的安慰和守望,分明也都在这个小东西身上,然而现如今……

    他继而吻她那脸上冻斑:“东西你醒醒,你这个样子走了,让我怎办?”

    麒麟的眼皮微动了动,约莫那夕光仍有些刺眼,她又将头偏去了外侧,嘴里嘟囔:“喜望,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混球?朕一夜未睡,你就容得此人这么在耳畔吵吵嚷嚷的……喜望你快来把此人替朕拖出去斩了。”

    卓颂渊起初看那老和尚面上哀伤,一副无力回天神情,只道麒麟乃是到了弥留之际,此刻听她贫起了嘴,怎不欣喜若狂,扑去她脸上唇畔一阵激吻:“东西……你好好的……”

    岳麒麟微微睁眼,面上一摸一把sh漉漉的东西,又迷迷瞪瞪望见面前那张这些年梦里时见的容颜:“朕为甚不好好的?但须想想这世上还有许多好吃的、许多好吃的、许多好吃的……”

    麒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大约快要被眼前这个人吃了,灼烫的唇点点落下:“你还活着……”

    她声音慵懒,口上却是在催:“喜望,这个人还在咒朕早死,你再不来朕快被此人用胡子扎死了,还不快来……”

    卓颂渊其实约莫知道中了惠通的计,他毫不生气,只觉得上天无比眷顾,换了用手轻轻去抚麒麟脸上冻斑:“是我啊……傻东西。”

    麒麟揉揉眼睛,睁眼仔细望这眼前人,立时捂了脸不让瞧:“哦,我道是宫里的哪只小野猫呢,原来是久违的卓皇叔,你是来吃朕的喜酒么?可惜朕破相啦,难看死了,还怎好意思大婚啊。”

    卓颂渊努力掰开她的手:“哪里破相了,很可爱。”

    麒麟故作哀伤:“这杯喜酒,只恐怕您老人家吃不到啦,有谁肯嫁给一个八月天冻伤了脸的傻皇帝呢。”

    卓颂渊凑去亲那两块红伤斑,只觉得心都化作一滩盈盈水雾,刚想恬不知耻道一声“我嫁给你”,结果岳麒麟又唤喜望,“怎么还不来?喜望,你快把沈谦给朕唤来!”又呆呵呵望着皇叔,“诶,摄政王方才打算要说什么来着?”

    卓颂渊缓缓松开了手,神色渐黯,而他见麒麟当真意欲将手抽离,又猛地一把将那双小手重新攥紧了:“我……你还活着就是好的。”

    麒麟长叹了一声:“就是因为活着才伤神呢……咳咳咳,喜望呢,喜望你给我传沈谦!皇叔你一会儿替朕见见这位青年,哎,沈公子长朕五岁,算得上是青年罢?说好了要给您看看是不是靠谱的。”

    喜望当然不在,卓颂渊不说话,只一直黑着脸不肯撒开手去。

    薛云鹏一直在外张头张脑看戏,瞥瞥内室那个面容狡黠的小女皇,还有一旁那个毫无矜持脸面丢光的王爷。缩回脑袋来,他十分羞愧地摇了摇头,却又问那老僧:“法师您方才哭的什么?还同我家王爷危言耸听,说什么‘老衲已然尽了全力’,我都差点被你吓死!您与陛下合谋做戏,还打诳语,老和尚倒是一点不怕犯了戒条。”

    惠通一脸狡诈:“老衲何曾打过半句诳语?陛下安康,天下方才太平,老衲岂能不尽全力!”

    麒麟又睡了一忽,她记得许久未曾睡过这样踏踏实实的好觉了,再醒已是人声寂寂的深夜,她隐约感知此地并非宫中,一跃而起去摸她从不离枕畔的短剑,却望见皇叔就坐在身侧,他亲手将剑递与她,目中那两团火几番明灭。

    麒麟忽而有些舍不得作弄他,可一转念,想想那内伤三年,又思量思量前阵子反复研读的抱得美人归之要义,她可是吓怕了的,到嘴的鸭子还不是照样飞?此番不将肉炖烂在锅里,她可不敢起锅。

    他声音倒甚是隐忍温柔:“是不是饿了?这会儿仍是八月十四,一同吃面好不好?”

    麒麟蹙眉:“这是在哪儿?”

    卓颂渊答:“段将军将他的一处西郊空宅卖与我了。”

    麒麟醋溜溜地:“摄政王殿下一个邻国的亲王,跑来朕的地盘里置地买房,也不知是何居心?人家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摄政王与朕的段爱卿倒是相亲相爱。段延卿那厮可真会做人,他西郊这宅子分明就是朕赐给他的,御赐的宅子说卖就卖,手续全不全呐?王相过来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卓颂渊不理她,只问吃喝之事:“陛下在此唤不到王相,还是听话吃面的好。是厨子李做的炸酱面,老李久不归燕,你久在宫中,定然是想极了这些市井吃食。”

    岳麒麟仍只顾念叨这所宅子:“自打朕让他们在西郊温泉照着你们西华池的模样盖了些漂亮宫舍,远近的民间温泉都照样子兴建起屋舍来,那些土豪,个顶个的比朕有钱,温泉造得也个顶个比朕金碧辉煌,就拿那个沈谦来说罢,他那一处泉池,全是派人上的你们楚国的西南郡采来玉石所建,朕劝他还不如直接用银子砌得了,不怕遇见不识货的。被他们这阵风闹得,近来西郊宅子价格普遍贵得离谱。也不知摄政王花了多少银子买的?说来听听,我看看那阿玉念在旧情的份上,可曾算给了摄政王一个好价?”

    卓颂渊想起四年前在楚国温泉时那般缱绻相依的年月,那时候小东西将将同他求了亲,他其实欢喜得要命,又生怕此生无法长伴她左右,辜负了她这般倾心相待。此刻再次闻那沈谦名姓,声音略黯了黯,却继而不理她:“方才我去厨下闻过一回,炸酱好香,面里头加几个蛋?”

    岳麒麟忍无可忍:“诶,你这人怎么学坏……加两个罢。”

    卓颂渊出屋吩咐喜望去端面,回身又来伴着小东西说话:“褚神医已然照应我吃了药。”

    麒麟心头一喜,面上不动声色嗤道:“哟,吃了啊,真的吃了吗?”

    “赶在沈公子来前就吃了。”

    麒麟满不在乎:“啊?他来过了?人上了哪儿?谦谦!谦谦!”

    唤得亲热至此,卓颂渊气得差点一句都不愿答,撇开脑袋:“说了这是本王的宅子。”

    麒麟也不追问,一味轻描淡写:“金雪莲好不好吃啊,朕帮你搬来搬去煞是辛苦,还从未尝过是甜是咸呢。”

    卓颂渊轻轻抚她眉眼:“神药服之果是神清气爽许多,神医说到底怎样,还须观其后效。东西两次相救,大恩自不言谢……”

    麒麟严阵以待,预备他又要说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真没劲,谁要你谢了,有本事你就以身相许啊!

    不想皇叔一臂搂了她入怀,麒麟欲惊呼都不及,他已然咬着她的耳畔道:“故而除却以身相许,本王想不到更好的报答了。”

    这位叔叔不是一向闷骚得教人内伤不已,什么时候这样死皮赖脸的?

    叶公好龙的燕皇陛下一时结了舌:“这……这是怎么话说的,朕这都眼看大婚了,摄政王家中王妃怎办?这般跑来横插一杠子真的好么?”

    这不要脸皮的坏叔叔居然醋溜溜地:“你明知我家中那个乃是假人,又是谁横插一杠子的?此前在知恩寺,本王已然将那沈公子打发走了,随后便将陛下掳来了此间。”

    岳麒麟面色忽变:“啊?他是被您打发走的!”她又想着他那个“掳”字,“段延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胳膊肘怎么拐的,仗着那点战功,居然帮着他的情敌对付朕!”

    卓颂渊见麒麟的脸色是真的瞬间就不好了,心中一时又凉又酸:“难道在你心中,那沈谦的分量竟反倒重些?”

    她这般弃了性命不顾地去为他赴千难万险,难道不是今生非他莫属之意?而三月前跑去楚京那般待他又为那般?一时情难自禁?

    麒麟硬了硬心肠,轻描淡写,说了一番混账话:“咳咳,皇叔固然比朕的性命还要紧,可沈谦他这些年……朕总不能……哎,您说您这事弄的,怎么说您也不能打发人走罢。”

    卓颂渊见她如此坦白,一颗心刚如过油煎炸,忽而又入了凉水里浸泡。真真是现世报应,两年前小东西听说自己的婚讯之时,是否也是这样煎熬的?

    “东西果然看重沈公子。”

    这正是他过去的三年曾一心期盼的,此刻竟让自己被醋海呛翻,他缺席的岁月里边,星移斗转,小东西早有了相知相依的人。不由分说将人赶跑固然容易,可小东西的心内,大约自有一杆难平的心秤。

    岳麒麟毫不讳言:“是的是的,朕十分看重他!皇叔啊,您在朕的地盘,还是不要掳了朕不放了罢,误了婚期……咳咳会很麻烦的。朕一会儿还得去寻沈谦安抚一回,哎,沈谦谦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忒纤弱……”

    无念方才便端了面来,听闻岳麒麟那大段说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叔朕是爱若珍宝的,沈公子朕也不忍弃之……岳麒麟这小子居然混账至此,亏得王爷这么多年一直守身如玉!

    便是个花花公子,也晓得当着一个女人的面不好说自己欢喜另外一个女人的罢。女皇陛下也实在是坦率!王爷才刚刚服了药,说几句哄哄王爷不成么?

    无念气愤得差点骂出口来,念在王爷片语未发的份上,方才忍了,瞧都不瞧一眼麒麟,重重搁下面碗就走。

    麒麟在后头招呼他:“无大人?无大人久违了,无大人清减了……”无念理都不理。

    卓颂渊一言不发默默喂麒麟吃完了面,又为她拭净了嘴,天一亮她便匆匆欲走,他便没再阻拦。

    岳麒麟走的时候居然还无赖地问了一声:“皇叔既见了沈谦,您觉得他这人如何?”

    卓颂渊自是胸闷不语。

    麒麟自顾自道:“若是觉得沈谦此人尚可,此事我们便这么定了,朕先走一步,摄政王身子并未痊愈,在此如若闷了,也可去西郊温泉里泡泡,歇养歇养身心,放松心境,至于其他么……”看皇叔面色实在不好,岳麒麟话说一半,没有继续,“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早晨薛云鹏来敲门,见着一脸阴沉的皇叔,细细问了一番,大为惊叹:“小姑娘如今出息了,您看还一门心思把这儿当做藏娇用的金屋,现在被人家反藏娇了罢?小姑娘这莫不是欲享齐人之福!”

    卓颂渊横他一眼:“你好像很兴奋?”

    薛云鹏苦劝:“王爷不要这个样子么,女皇陛下就不兴三宫六院了?您既然把人家送到这个位子,就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啊。”

    卓颂渊冷眼瞥他,淡笑不言语。

    “想开点儿么,陛下与您在一处的时候,只待您一个好,不就得了?谁让您喜欢陛下呢,又能有什么法子?”

    卓颂渊又睨他一眼:“薛大人真是了解本王。”

    薛云鹏笑道:“但是咱们绝不能没有原则,不说别的,陛下要是打算让王爷做小,王爷可绝不能答应啊。那中宫之位陛下要是不肯给您,哼哼,咱们就不进宫!也不同那沈谦共处一片屋檐,我们就住在这西郊等着她来!若是在这儿住得烦了,臣就劝皇上接您回楚国住一阵去。哼,咱们受不起这个委屈!”

    卓颂渊唇角微动:”薛大人想得倒很周全。”

    薛云鹏兀自得意:“那是那是,臣都是为您考虑的。”

    卓颂渊面上未露声色,懒得理他。

    话说那日沈谦被卓颂渊打发走,自然有些脾气,岳麒麟累死累活劝哄了沈谦三日,终将万事办妥。是时燕京宾客聚聚,只待八月二十二吉时一到,便是燕皇陛下大婚之喜。

    卓颂渊自打那晨一别,竟是再未见过麒麟,宿在段延卿转给他的宅子里甚是无所事事。他多少年没曾闲成这样,燕皇陛下自己虽不亲至,每日至少两回,也知道让人送果菜小食来,有时候亦会亲笔写上只字片语笑话逗他开心。

    薛云鹏扫扫陛下捎来的吃食和情书,时常笑话王爷快要成了陛下豢养的金丝雀了。

    无念不忿极了,到处打听陛下行踪,听闻她白天黑夜与那沈谦泡在一处,无念就像个主子失宠的哀怨小宫女,对这无尘为王爷不平:“你察觉没有,我们此来,陛下一次也不曾宠幸过王爷……哎,失宠也就罢了,还要巴巴看着她另娶他人,岳麒麟那小子忒不是人了!”

    无尘倒很冷静:“你别胡说,且等着看。”

    日子轻快而过,猝不及防便到了八月二十二。一早外头马蹄车轮之声鼎沸,无念问那先头一辆,却说这是宫中派来的车,来接楚国贵客进宫参加喜宴的。

    卓颂渊出屋一看那个阵仗,暗知不妙,他的燕皇陛下却已然下得她的鸾舆,向他款款走来。小东西一身大红绣龙喜服,一把捏了他的手,当了众人亲昵问他:“这几日身子可都好全了?想煞朕了,怎的还不换上喜服?时辰不早了,还不快取了来,朕一路上亲自为皇夫披上喜服便是。”

    一道过来迎亲的燕官,一个个面色如常,连薛云鹏都是一脸笑盈盈的,可见谁都早知陛下今日部署,不过就是瞒着他们罢了。

    无念起先长大了嘴巴 ,随即又有些扭捏的伤感,与无尘耳语:“岳麒麟这小子原来是存心逗弄我们王爷,看来王爷要坐中宫之位了,王爷娘家乃是泱泱大楚,那沈谦家底子再厚,也不过是个暴发户了,如何比得!那小子就等着失宠罢。”

    无尘白他一眼:“少胡言两句你又不会死。”

    一旁那掌制的礼部老吏不明事理,见女皇陛下要在路上伺候夫君更衣,还在傻兮兮劝:“陛下,这恐怕不大合规制罢。”

    喜望去嗔那老吏:“规制还不都是人定的?您只管喊您的话。”

    那老朽只好依例唤:“皇夫上轿!”

    岳麒麟毫不顾皇叔错愕,将他亲昵一挽,边往车前走,边道:“还不随朕走,上车不是上轿,进城咱们再换喜轿,这样方能赶上吉时。这是西郊,轿子抬到天黑去么!娶个亲当真不易,急煞朕了。”

    卓颂渊起先微挣了一回,麒麟顿下悄声哄他:“你看一眼朕么,朕这个样子好看么?天不亮就起来弄了,累了几夜,好困的,后来他们要掩了朕面上那两处伤斑,要在上头敷粉,朕便不依,朕说摄政王铁定不喜,亲起来就不便利。小心肝儿快别闹脾气啦,待过了这一天,怎么收拾朕,不还由得你?”

    她唤他小心肝儿的时候,卓颂渊微微哀叹了一声,十年前他就栽在了燕国,此事不服大约是不行的。

    麒麟面上那两块冻斑犹未消缺,只是变得小了些,缀在面上倒也好看逗趣。收拾她……他恨不能一口吃了她,这个磨人的坏东西。

    麒麟又扯扯他:“走罢,那日可是你亲口说的以身相许,在朕的地盘你敢耍赖?时辰不等人,夫君不会也想要梳妆吧,这个样子很好看了。”上了车又体贴到不行,“知道你定然没过早,车上备了卷饼、煎饼、小煎包、小糖糕……喏,还有滚热的小馄饨,朕喂你吃好不好?咱们得吃的饱点儿,要被他们折腾一天呐。”

    卓颂渊一路上有些赌气,麒麟喂他,他便张口吃下,麒麟说什么,他只敷衍着答一言,到底有些意气难平。麒麟今日的脾气倒好,仿佛生怕把这新官人惹毛了,毁了婚事。

    依照燕国的皇帝大婚礼制,拜完天地,便算礼成,被折腾大半日的麒麟知道总算熬到了头,待那大祭司念诵词的时候,她挨过去同皇叔窃窃撒娇:“朕困死啦,一会儿设宴的时候,朕推说身体不适,要去后头睡一忽,你一人替朕招呼完了……就快点过来,朕很想你的。”

    卓颂渊左右寻不见沈谦,心中似有石头未曾落地,语气亦不甚好:“摆弄了本王一天还嫌不够?沈公子不能替你招呼?”

    麒麟面上一哂:“沈谦啊?哦……让他出来招呼,倒也应该,按理是该让他出来敬一圈酒的。朕吩咐下去,让他出来便是,不过你到底是主,他是……朕知道你不喜他,就当是勉为其难给朕一个面子,往后朕都听你的,嗯?还是你想得周到。”

    夸他想得周到……就是说他很有正室气派的意思么!

    卓颂渊气闷得险些再次咳血,拜罢天地礼成,那个全没有心肝的女皇陛下却真的依她吩咐,独自一人困觉去了。

    无论如何,荒唐也罢,纵容也罢,且替她撑完这一场再作计较罢。

    麒麟自睡梦里醒来,发现身子早被人自龙榻上腾空半提半抱了起来,还连名带姓直呼:“岳麒麟你说清楚沈谦是怎么回事?”

    麒麟死命揉眼睛:“夫君你来了啊,小谦谦……他不曾告诉你么?”

    霸气的人不依不饶:“我要你说,不许再骗我。”

    麒麟瞪着眼睛醒了:“朕何曾骗过你?”

    “究竟怎么回事?”

    方才那个沈谦果然来了,只顾同百官及贵客把酒言欢,露足了脸面,沾足了风光,竟是过来祝了声陛下与皇叔百年好合,祝完翩翩告辞,居然出宫走了。搞得卓颂渊满头雾水。

    麒麟被他提得累得慌:“喂喂,你不要那么凶,先将朕放下来嘛,你这样提着,朕危险不要紧,那个……”

    卓颂渊也不曾在意她的话,只知道自己实在咄咄逼人,敛了些怒意,重将她抱好了,缓声道:“东西你好好说。”

    “这种丢人的话题朕本来是不好意思告诉你的……”

    “说。”

    “朕不想委屈了,想要风风光光地娶你,可因为这两年国库吃紧,朕不是放下大话说,要勤俭持家么?故而……”

    “故而怎样?”

    “朕同沈谦那厮谈妥了,一来允他在朕的婚礼上漏脸,二来给他介绍楚国针工司的买卖,他就替朕出资娶亲……”

    卓颂渊眼睛里喷火:“就这样?沈谦同意了?”

    麒麟愕然道:“他为什么不同意?沈财主今日一把结交了各国显要达官,他的买卖从此成了通途,我风光娶了你,也算各取所需……”

    卓颂渊的气闷已然不能用吐血来形容:“岳麒麟你就这点出息……你没钱可以跟我说!”

    麒麟不悦:“开什么玩笑,让你倒贴私嫁妆?倒贴私房钱也不合适啊,夫君将朕当成吃软饭的人了么!”

    卓颂渊将小东西缓缓在喜榻上轻轻搁下,身子密密环上来:“……这软饭你吃一回又是何妨。”

    麒麟见皇叔面上犹有恼意,轻哄道:“朕可是绝对不会委屈你的,朕赚钱又的是办法,横竖今日终是娶到你了,至于用什么法子娶到的……你就不必深究了罢。”见他逼得近了,手上却推了他一把。

    卓颂渊不愉:“怎么了?不喜欢我这样待你?”

    麒麟一个翻身压去,换了自己在上:“我……我来罢……”

    卓颂渊只当小东西喜欢这个样子,倒也悉心配合,这一夜琴瑟和鸣,只是小东西也太过温柔了些,小心得似怕弄坏了他,缠缠绵绵战了半夜,纵然羞云闭月,卓皇叔却总觉略有不畅。渴了经年,三月前那回如何顶饱的?

    小东西却不懂他这欲壑难填,似是一脸很是满足的样子,替他细细擦汗,还一边问:“夫君啊,你方才说你……呃,你有多少私房钱来着?”

    皇叔大人一怒,重将个小财迷压在身下:“为夫就不信教不会你什么叫煞风景。”

    小财迷捅捅他,不令他逼得太紧:“颂渊啊……煞风景的其实另有其人。”

    又有敌情?

    “谁!”

    “呃……小……小心肝,其实此人你是认得的。”

    卓皇叔头都大了:“谁?”

    小财迷战战兢兢抖了抖,拉着夫君的手同去触她小腹:“阿、阿鹿……”

    清早的光渐渐透了进來。

    一直守在外头听壁脚的无念从头到尾听不分明,这时候方才听见两句清晰的。

    “岳麒麟!你不早说!”

    “哎呀呀你小点声,仔细吓坏了小阿鹿。颂渊,来来来我们再来过。”

    “你做梦。”

    无念兀自欣喜念叨:“王爷终于反攻了呢。”

    无尘指指无念肩头那炷一人高的檀香:“陛下昨夜不就托你给薛大人送去了。你作甚这会儿还扛着它?”

    ……endg……

    作者有话要说:薛云鹏v:窝是主角妥妥的。

    ——————

    结局章主打欢乐恶搞!

    无良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作者专栏求包养

    第二,新文未开,有兴趣的可以先包养哦~轻松,微悬疑,技术女主,男主看起来……是个ji臣~

    第三,还有番外的,想要什么样的番外可以留言~我尽量写~

    第四,截止12月2日18:00前在上一章留言的大人们,麻烦查账户余额,无良作者送了一点点小礼~大家都那么熟了,走的时候高高兴兴,带一点点小礼物走罢……

    最后,感谢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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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谢谢,真的不要再扔了。

    大家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