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秋我跟阮辛鹤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中午去外婆家吃饭晚上去爷爷奶奶家吃饭,阮辛鹤中午跟他爸去他大伯家过中秋晚上在他妈家跟他妈一群姊妹过。
出门时候他说他晚上吃完饭就回家,我就说我也吃完了就回家。
由于从小是在外婆身边长大的,其实跟爷爷奶奶的关系倒没有太过亲密,吃顿饭拿个红包坐一坐差不多就能走的。
事实也确实坐了坐就走了,我跟我爸都喝了些酒,都不好开车,我给他们叫了个代驾送他俩回家,随后自己给阮辛鹤打电话想问问喝酒没,没喝的话让他开车来接我回家,过几天我再来把车开回去。
半天没接电话,准备找代驾的时候表哥张函突然给我发了条消息问我在哪。
我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我刚在我爸这边吃完饭准备找个代驾送我回去,张函嘿了声说他来接我。
等人到了直接车油门一踩把我接去ktv,吵得要死,我高中毕业之后就已经十分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本来当场要走的,转身的时候就好巧不巧地看见了阮辛鹤。
他跟他妈还有一群大概是他大姨、小姨之类的亲戚走在街对面。
本来没什么,亲戚久没见了一起出来散散步,就是我见到阮辛鹤旁边站着一女的。
那女的十分眼熟,阮辛鹤跟他妈刚出柜那段时间,他妈觉得他误入歧途企图找一个女孩子来带他上正途,那个女的就是现在跟他走在一起的人。
我还当两三年过去了他妈怎么应该也接受了,我往他家跑的时间也不少,他妈虽然不待见但偶尔还表现的好像真的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现在看来,他妈从来都在想让自己儿子走上正轨吧。
我站在街对面看了几眼突然火起了,我想我们这辈子大部分的吵架都出现在这种人多而杂又庞大的亲属关系里面。
我没法带他到我所有的叔叔伯伯阿姨婶婶远房舅舅姑姑之类每逢过年过节都会在外婆或爷爷奶奶家见上一面然后询问你工作情况及婚姻情况的亲戚面前。
他也永远劝不动他妈他是真的死心塌地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过一辈子。
我本来转身要走,又想拿手机给他打个电话,手机都拿出来后想到这个人刚刚都没接我电话更有些生气了。
最后半推半就着又被张函拽进了包厢。
喝了不少酒张函拉着我说他女朋友怀了,我没忍住笑,这人逢年过节要被催婚,是个亲朋好友都要跟他介绍女朋友,但他就是不想结婚,现在女朋友怀了,我看好日子都要提上日程了,还跟他讲了句恭喜。
他叹气:“要早生的话第一个小孩现在都上小学了。”
我操了一声说他个人渣。
我俩在包厢开了不少酒,他一群朋友唱歌唱得忘乎所以,吵得我耳朵疼,脑袋也疼。
十点来钟的时候阮辛鹤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接了,他问我怎么还没回家。
我说在外面。
他说:“你喝酒了?”
我说:“嗯,一点。”
他语气有点不太开心:“我去接你吗?”
我说不用。
他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早上还要上班。”
我嗯了两声:“一会儿回去,挂了。”
最后是凌晨一点多快两点钟到家的,喝得一进家门就跑到卫生间去放水,啤酒喝不醉人就是实在利尿,我在厕所放了快一分钟的水,大概是动静太大了,走出来阮辛鹤就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几点了你知道吗?”
我说:“张函女朋友怀孕了。”
他冷笑了一声:“他女朋友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撒的种啊,你明天不要上班啊?”
我当他晚上睡着被我吵醒心情不好,懒得跟他计较。
他说:“不是说好了吃完晚饭就回来的?”
我嗯了声:“我给你打电话想问你喝酒没让你接我回家,你没接电话半路我就被张函截走了。”
他莫名其妙跟吃了炸药一样:“他没结婚没成家没家没人等你也一样吗?!”
我本来就烦,大晚上他吃炸药一样让我更烦:“你吃炸药啊,吵什么吵?”
阮辛鹤沉默了一会儿:“有意思没,不想过了拉倒。”
我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他:“你一定要大晚上跟我吵架才好,明天还上不上班?”
阮辛鹤转身就回房间了,我洗完澡进卧室的时候他背着我一动不动,我上床关了床头灯,也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阮辛鹤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我俩床上他的枕头也被拿走了,我进卧室的时候气勉强还可以压住,在房间画了一会儿图出来喝水撞上阮辛鹤,他见到我转身立马转身回客房了。
我问了他一声有意思没,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以后每次晚归都要生气他一天天岂不是要气死。
他回头瞪我:“昨天过中秋我俩都没一起过你觉得我还没有资格生气吗?!”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往常二十七八年的中秋我们也是单独跟自己的亲人一起过的,怎么今年还要特别一些?
他吼了声:“中秋不过过年也不一起过,以后干脆都不要一起过算了,还过个屁。”
他每次生气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隔了都不用五分钟都会后悔,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要逞口舌之快。
“你不要总是说些无理取闹的话,过不过你自己觉得还过不过?”
他操了一声:“过你妈个逼。”
我画了快一个小时的图才压下的火一下就起来了:“也是,过个屁,反正你妈也早想让我俩崩了,正好收拾东西滚去跟你妈替你相中的那个女的过吧,傻逼。”
我说完连水也不想喝了,立马转身回了卧室,心跳都给气得跳加速了。
烦死了。
第十章 2018年9月26日 星期三
2018年9月26日 星期三
早上睡过头,上班迟到,这个月满勤奖又gg了。
阮辛鹤真的烦人。
昨天晚上气着了,十一点就爬上床睡觉,晚上一两点钟莫名醒了,想着自己口渴了一晚上也没喝上一杯水从床上爬起来去客厅倒水喝,在放水的吧台坐了会儿就见客卧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
阮辛鹤抱着个枕头,拿着手机屏幕亮着点光从屋子里走出来。
我见他那副偷鸡摸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偷偷摸摸往主卧走了两步好像才发现哪里有些不对一般往我这看了一眼,随后整个人贴墙顿住了。
“大晚上你不睡觉坐那装鬼啊?!”他抱着他的枕头还有些恼羞成怒。
我说我起来喝水啊,你干嘛。
他说:“大晚上起来喝水不怕尿床啊,你还是小孩子啊?”
我一时没太理解他话里的逻辑,他转身立刻走回了自己的客房,这次关门倒不小心翼翼了。
我睡一觉醒过来确实也没那么生气了,刚刚见他那副模样更是觉得我们俩都有些可笑,喝完水放了杯子走到他门口去敲门。
他闷着嗓子问:“干嘛?”
我打开他房门,他床头灯亮着人背对着我的方向侧躺在床上,被子都没盖上。
我没忍住唠叨了一句:“你没感觉天气凉了,睡觉也不盖被子?”
他伸手粗鲁地扯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我站在门口想了会儿我好像来不是为了说这个话的,只好重新说过:“还不滚回来睡觉?”
他转头回来骂了我一句:“操/你妈啊!”
我站在门口:“赶紧,枕头拿上,少给我装模作样的。”
阮辛鹤扭身大怒:“死开。”
我给他把客房门关上了,站在门边打了两个哈欠就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阮辛鹤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我隔着他抱着的枕头抱住他的腰:“谁惯得你这脾气啊,我俩到底谁脾气比较差啊?”
他被我拦着步子顿了一下,看我的表情还特别理直气壮:“我妈惯的!”
我搂着他的腰带他回了主卧:“大晚上的别跟我提你妈,我现在还生你妈气呢。”
他倒是不说话了,沉默地拿着自己的枕头放回了床上,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床,我躺上床关灯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不知道在闹个什么毛线。
卷了被子迷迷糊糊要睡了,阮辛鹤贴过来。
大概是无灯的夜晚让人类比较容易自我反省,他的脸在我胳膊上贴了一会儿说:“你别生我妈的气。”
我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