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都能走到洗手间。
他趴在马桶旁边吐了又吐,嘿嘿的傻笑了一会儿。
一双手从他身后环住,语气冷淡:“怎么喝了这么多?”
许声挥舞着手:“我高兴。”
他摸索着环住他的这双手,贴到被酒烧的滚烫的脸上:“路黎,你怎么就移情别恋了,你当时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女的才死活跟我离婚的?”
路黎的眼睛盯着他,很久才否认:“不是。”
“那就好。”许声扑到他身上,“我想亲亲你。”
路黎歪了下头,躲过许声的唇角,脸上带着讽笑,“你不是恶心这档事?现在又拿我寻开心?”
许声贴了过来,碎发遮住的眼睛闪闪发着光,“……不恶心,只要是你就不恶心。”
路黎手上一顿,僵在了原地,然而许声却是彻底的醉倒了。
许声醒过来的时候,路黎不在,他昨天喝的太多,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给路黎发了条微信:“我昨天几点回来的?喝大了,你在家等了多久?”
路黎回复:“忙,待会说。”
他看向手机上的时间,完蛋,又迟到了。
经过昨天的交流,许声很是快速的融入了分公司的氛围。
最近公司接了嘉世工作室的单,明年开始的广告宣传由他们公司负责,他被派回国也主要是这件事。
嘉世的艺人大红的有三个,半红不紫的大约十个,其他的就更数不清了。
他们草拟方案结束大约到了夜里一点多,许声出了公司门就接到路黎的电话:“……喝酒去了?”
许声呵呵笑了声:“想老公了吧,等着,老公这就回。”
“许总,打电话呢?”同事抱着一沓资料从他身边路过,问,“老婆催你回家?”
许声没挂电话,昂头挺胸的下台阶,一边下一边不要脸的大言不惭:“可不是,嘴上说不想我,身体可诚实可诚实呢。”
同事们在一边嘿嘿直笑。
许声打开门以后,还没得及开灯,就被路黎抵到了墙上。
他狠狠咬着许声的唇,辗转了一番,黑漆漆的夜里只能看见他隐隐闪着光的眼睛,他用目光描摹许声:“老夫老妻的,帮我个忙。”
“你说。”许声哑了嗓子。
路黎把着他的手又吻了过去,两个人从客厅滚到侧卧,许声在等他开口,可是路黎没有提出要求,而是问他:“为什么舍得回来?”
许声开着玩笑:“你两年前一通电话就把我甩了,我回来报复。”
“许声,不要说谎,不然我会当真。”
路黎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笑。真是一双很俊俏的眼睛,像是有一池春水在日夜不停歇的在里面流淌着。
在国外时许声每次想起路黎,都不由得感叹路黎那张脸,长得真他么好看。
许声最近很忙。
路黎也没什么空,五天后,他给许声微信:“晚上去外面吃饭。”
以前他们刚毕业的时候最喜欢在楼下吃麻辣烫。
路黎是他学弟,以前在学生会的时候,因为意见不合,两人经常吵架。
路黎好像很穷,晚上经常不吃饭,许声那时候念大三,手里没多少钱,每天晚上带路黎去吃麻辣烫。
后来路黎每回过来看见他就喊饿,许声养小白脸一样养他半年多。
许声毕业后去了北方,被调去了哈尔滨工作,百无聊赖的逛街,在街头看见了路黎。
哈尔滨很冷,两人周末在宾馆开房,下着暴风雪的晚上去看了电影,从南大街上飞奔到北大街,等上了床,许声为了省钱,只开了一间房,两人抱成了一颗球。
许声的公司把他流放了一年以后,又要把他派到尼斯。
尼斯,一个法国城市。
他走前给路黎打了一个电话,欢天喜地的收拾了行囊,然后和他一直暗恋着的女上司一起去了法国。
路黎只“哦”了一声。
三年后,许声在结婚宴重遇路黎。
那时候路黎刚毕业。
许声则是跨越半个地球参加他姑姑婚礼。
他一路上骂骂咧咧,怨他姑真会挑日子,捡着自己刚失恋的时候摆酒席,在人头攒动里,一眼看见了路黎。
婚宴上他望见路黎,感觉路黎简直脱胎换骨。
他是那时候才从别人的描述里知道,路黎非但不穷,还非常的富有,他有个非常有钱且严苛的老爸,堪称豪门世家。
他有点想笑,这是那个八点档的狗血设定。
婚礼很无聊,大家互相加微信,就剩了许声和路黎没有加,许声心里膈应着,但还是加了路黎的微信。
之后路黎每到一个城市就给许声发一个消息。
他到了北京,路黎也到了北京,两人聚在一起吃饭,路黎喝大了,许声把他带回自己家,路黎喝醉以后浑身热的难受,抱着许声不肯撒手,许声被他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他还穿着许声的衣服到处转。
下过雪的北京异常的冷。
让人想起哈尔滨。
不久后某一天,许声夜里接到一通电话,听说路黎失恋了。
他不能理解究竟是怎样绝望的爱情,才能让路黎选择自杀。
路黎割腕,住了医院。
许声守在病床前,路黎犹豫半晌跟许声说,自己这辈子就没被人爱过,不想活了。
许声为了安慰他,“别这么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这不一样。”
许声怕他又寻死觅活的,就跟他求了婚。
在这个国家的□□里,并没有一条是为两个男性结伴一生而书写的法律。
所以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他们两搭伙过日子,图个心理安慰,许声跟路黎讲,如果他三十岁前还是没有结婚,就和路黎过一辈子。
搭伙过日子,就这么同居了两年。
醉酒后的路黎突然抱住许声吻了他一下,如果许声当时不是反抗的激烈,可能路黎当时想做的,并不止一个吻。
许声逃难一样跑了。
然后许声故意往家里带女人,他们一墙之隔,许声通宵达旦的娱乐身心。
路黎已经忘了,他们有多久没有好好的说话了。
有天早上,路黎跟许声说:“离了吧。”
闹剧一样的婚姻走到尽头,许声收拾了行李仓皇逃去了法国。那年许声26,路黎24。
接近下班的时候,许声接到一个电话,“……许总,回国了?”
是李珉。
许声叹了口气,简单回了句,“滚。”
李珉死皮赖脸的缠了他半年多,把他缠的精疲力尽,他揉着眉心,听见对方说话:“许声,晚上见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