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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坐在kg size的豪华床垫上,翠山行思绪远扬。在参加这场宴会之前,他完全没想过事情会朝这方向发展。他不仅在宴会场上碰见睽违五年的苍,接受他的提议来到首都酒店,更在尾张突来的惊扰下住进这间酒店。

    想起尾张,翠山行难掩大笑的冲动。当时他被尾张缠得心火直升,正暗忖着若尾张再不知收敛,他难保能继续维持他的好修养、容忍他的乖张而不出手,苍却恰恰及时出现遏止他揍人的念头。

    基於礼节,苍既率先示好,尾张再不甘愿也得给足面子回礼,岂知两人双手交握後,尾张一张脸登时转呈灰白,冷汗频冒外表情也无法克制地扭曲变形。苍的握力之强翠山行是见识过的,先前他们待在鹤川的店里工作时,苍就曾经显露一手空手榨柠檬的绝技,被他挤压过的柠檬就跟经果汁机榨取过後的柠檬一般乾瘪。

    看着苍松手後尾张抖颤手掌差点膝软跪地的姿态,以及他飙泪而歪斜的嘴脸,翠山行一面感到同情一面又感快慰。从善法天子的口中,翠山行听过一些浅草集团四处打压玄宗的事例,而尾张正是与浅草集团合作在媒体上造势、中伤玄宗的打手之一。种种新仇旧怨加总起来,致使苍在酒店大厅的反击毫无留情之意。

    浅草集团的人很快地便围上来替尾张解围,然苍既无动手徵象,即使明知事有傒跷他们也缺乏明确证据指控苍,滋事反失自己风度在众人面前出丑,只得假意与苍客套几句便悻悻然走人。

    尔後,苍言明他已与首都酒店总裁约洽时间商谈玄宗投资一事,请翠山行在酒店附设的咖啡厅稍後片刻,他便也没多想地一口答应。

    翠山行在咖啡厅等了许久,没等到苍却见善法天子信步前来与他会合。善法天子说苍推拒不了首都酒店总裁问天敌的邀约而与他共赴晚宴,要他代他传达口信,若翠山行想回去,苍已请长岛备妥专车送他,但苍本人的希望是让他留宿酒店内。

    考虑了一会,翠山行选择留宿酒店,善法天子道了声好,引他至柜台登记,抢在他之前以苍的名义缴清费用,在接了通电话後与翠山行告别,匆匆离去。

    边以己身一试床垫之柔软,翠山行边收回神游的思绪,摊开四肢享受高级丝绒被带来的绵软里,睡意渐浓。这间套房的视野优美,从窗户望出去可清晰见到东京斑斓、璀璨的繁华灯景,五光十色的炫丽隐喻着上流阶层的靡烂与豪奢,是他这平凡无奇的凡子难以想像的生活。

    嗅着全新枕套的乾爽幽香,翠山行视线渐趋朦胧,均匀的呼吸声转浊,他这才飘飘然忆起,为了准备这场宴会,他的疲倦已累积至高点。

    ※

    他小睡了一回。

    醒来时房间的灯光已被微调入暗,他爬下床走到沙发区,苍正靠在沙发椅上,一双长腿优雅地交叠着,领带松脱衣襟微敞,原本梳得整齐的发型已显散乱却仍见乱中有序的层次感,他交叠的腿上搁着一份简报,看似认真研读实际上却在打盹。

    蹑手蹑脚挨近苍,翠山行蹲下身子检视苍的睡容,凌乱发丝衬出他些许清狂,但毫无防备的睡脸又给人纯净的亲切感。

    苍、苍。要是以往,翠山行断不忍打扰苍的睡眠,然今夜不知怎地,他不想一如既往般安静地凝视他,所以他出声叫唤他。

    嗯……皱眉轻哼,苍换了个姿势,依旧闭着眼。

    不要睡了,苍。伸手拍打苍的脸颊,翠山行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大逆不道的犯行,却感上瘾似的刺,却又因一个念头转换而硬是收回遮蔽的手,视线游移含糊呐道:不…不要看……

    苍无暇回应他,目光紧锁他较五年前更为成熟且诱人的胴体,在在向自己宣示着尽可抛却顾忌恣意地占有他。

    抽出指节,苍弯身吻住翠山行,他的嘴里仍残留宴会场上喝下的鸡尾酒余味,樱桃的香甜诱得苍失神,他来回吮弄搅吸翠山行的舌叶汲取芳气,末了移至其耳际喃道:你好甜……好美。

    没给翠山行时间羞涩,苍脱去翠山行衣物,扳开其双腿,迅疾的行动引起翠山行微幅抵抗,苍感受到他的不安,低声抚道:别怕…你想要我对吧?

    翠山行偏首向他处不敢盯着苍的眼睛,巍巍地张开双腿,底裤被涨大的慾望撑得隆凸,苍轻巧地除去障碍,温暖的腔壁包覆住眼前灼热。

    翠山行陡地弓脊呻吟,想倂起长腿又碍於苍的阻挠而为难,他紧抓着身下床罩细细抽气,灼热处传来的尖锐快潮冲得他理智渐失泪液汨汨,蓦然一个液。

    苍镇定地稳住他的慌忙,眼神温柔隐露无奈,翠山行对自己的感情深厚却过於小心翼翼,但他总希望他们的感情能更加自然而少一些拘谨。小翠,我们是恋人,这种事情很自然。

    但那个味道……会苦。

    那我也得跟你道歉了?

    苍的话提点了翠山行过往两人并不亚於此刻的呻里投入各种变化。

    起初,翠山行仍尝试压抑声音,直到後来已是放任地宣泄,连带他累积多时的泪水一同奔泄,五年前分离那刻的悲伤与思念,在重逢时的慰藉里毫无理由地爆发出来。无论这些年来翠山行如何努力让自己蜕变,在苍的面前,他永远不够洒脱,做不到不为所动,便只消一撩拨便全盘瓦解崩摇。

    他哭得痛快,略显纤瘦的腰杆承受後方撞击而剧烈震晃。

    苍并未因此而收敛他的索求,他只是用手掌蒙住翠山行的眼睛,让其泪水濡湿整片掌心,感受他的旁徨酸楚。

    苍明了,在感情这方面,翠山行从来不是与他站在同一基准点上,尽管翠山行不曾明言,他的心底始终存有两人背景差异的退却感,并且存持着双方关系可能崩解的心理准备,而类此的提心吊胆却是不曾降临在自己身上。

    爱情本无公平可言,即使苍已努力填补这份差距,他无法否认,差距仍然存在两人的关系里,并且,可能将一直存续着。

    小翠……。

    翠山行全身浮漾桃色绯红,贲张的手指把凌乱的床铺揪得更加纷乱不堪。

    苍…嗯啊啊……臀肉颤颤,细腰几乎快因强烈震晃而断折,翠山行大敞着私密配合苍的插弄,饱含情慾的咛呻也已趋沙哑。嗯啊…哈啊啊……

    他在灭顶的快感里感到窒息般的椎心疼痛,高潮後便像团棉花糖瘫软在床,意识冥冥间,似有人在旁低语,却已是辨不清的嗡鸣。

    ※

    清晨醒来时,身旁已空荡无人。

    翠山行摸摸耳朵,依稀记得昨夜累到不醒人事前,苍曾在他耳畔低语,但他想不起来苍到底说了什麽。

    起身盥洗淋浴完,翠山行走到餐桌,拿起桌上的纸条阅读後,迳自打理整齐离开酒店,招了辆计程车回到自己的住处。

    纸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苍希望自己再给他一些时间,时间一到他会给他一个结果。

    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瘀青伤痕,奇特地,翠山行内心感到十分平静,昨夜的拥抱彻底消弭翠山行的不安,苍相对於隐敛的另外一面,只为自己开展。

    即便未来自己即将迎接的是另一个五年的等待,也无所惧矣。

    回到住所,翠山行没进家门,转而走到鹤屋。

    立定於在自己手里基盘逐渐稳固茁壮的店面前,翠山行仰视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的鹤屋招牌,笑得憨直。

    ※

    那场宴会後,鹤屋人声鼎沸、客源广进。

    一直到鹤屋的生意莫名好转後,翠山行才了解善法天子与苍真正的用意。

    善法天子的目标一开始就不在春阳百货的竞标上,他着眼的是帝龙的注意力,就算帝龙因为种种考量而未采纳鹤屋(意即摒除鹤屋背後的玄宗集团),但翠山行亮眼的表现和苍在宴会上所提出的企划方案仍旧深深吸引帝龙股东。

    基此,苍在宴会後立刻与首都酒店总裁碰面一事,成功引起帝龙的高度关注及危机意识,隔周帝龙便向玄宗释出友好,玄宗入股帝龙明年初预备在北海道开张的百货分行一案可望成功。与此同时,玄宗也准备与鹤屋进行接洽,商谈鹤屋进驻北海道市场的合作案,而关於此案,渔会会长福山满已承诺提供食材资源。

    听完善法天子的盘算,翠山行心中满是敬服,一个人要成功,倚靠的绝非一时的侥幸,而他自己也即将踏进另一个人生阶段,开创自己向往的事业。

    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改变,但翠山行觉得,认识苍进而带给自己的改变,远超过外在的环境因素,他反问着,自己是否也能带给苍同样的契机?

    思及此,翠山行柔柔笑开,他想,他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