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翠山行面色略白,视线飘忽地看向了窗外,沈默了半晌後轻道,…你要收了玉姑娘麽…?翠山行微握拳掌,轻吸一口气要续道的瞬间,便给苍堵了唇,那略带粗暴的吮咬,翠山行心惊地想闪,却被苍狠狠箍在了怀里,苍的手劲忒大,翠山行挣了半天挣不开,只得让苍好生蹂躏了自己唇舌一阵;那苍彷佛是发了狠要教训翠山行,吻至小翠险些窒息的缓不过气,方才放开翠山行,面色尚带些不明显的沈郁,柔柔拨顺那挣扎中凌乱的发丝,莫要再提此话。

    翠山行稍稍缓过了气,见苍不愿他再多提此事,心底更是郁堵。苍见小翠神色黯然与眉尖微僵,低低一叹,搂着翠山行削瘦腰骨,吻了吻那秀致眉山,莫要多想,我与玉姑娘间绝无任何情愫干葛,不知她此来何意,此女子心机甚多,莫要让她伤了你我和气。

    翠山行让苍温厚和润的声音哄了解释了好半天,心底的结终於稍解,微微展笑地被苍拉去用晚饭,桌上那碟糕点,则便宜了其他小婢女地分了下去。

    隔日,苍因分铺与其他商行有所纠葛不得不亲自前去调度,於是便遣了几个仆役去打探玉婵宫下落,另要了数人好好看顾着小翠,莫要再让他与玉婵宫有任何接触。翠山行送了苍出了铺子,转身面色立即黯了几黯,将店里帐务打点了下,交代总管午後几项行事,便觅了个空换了衣衫,自侧门绕到那巷弄里不见了踪影,而当那几人发现翠山行行踪不明之际,已是过了半刻钟後的事情。

    而此时的翠山行,手里捏着那一卷纸签,纱帽底下双眉微锁,面前那招牌亮亮晃的三大草字醉花阁,正是此处数一数二男子寻欢作乐之所。翠山行自小与苍定亲,受的便是男妻的教养,对於此等所在,向来是只闻其名不入其所。那玉婵宫不知用什麽法子,买通了人将纸签放在他书案上,翠山行一入店内帐房,方翻开一面册页,便让那字签堵得心头又是委屈又是一把闷火。

    玉婵宫除却那副相貌,心思倒是相当诡巧,知道一般约法他定不会赴约,便在那纸签上多捺了个玉拓。玉拓本身并无奇巧特殊之处,只是那玉本身,翠山行将那签纸捏得死紧,那玉坠,是他送予苍十八岁生日时候贺礼,上头雕成一把古琴式样,琴弦与裂纹等做得极为细致;苍素来相当喜爱地珍藏於盒中,只那一趟远行带去了身边,知道苍不可能将那东西随意赠人甚至遗失,但总总琐事加诸一起,翠山行压抑了一上午,终克制不住自己翻腾思绪,虽知莽撞,但翠山行到底想弄个明白,於是打点了店里便一人到了妓馆。

    压着纱帽,将签里附上的牌子给了门童。虽已过晌午,但天色还是亮晃的大白昼,只此处,已是水烟薰烟地朦胧缭绕,掺着莺莺燕燕的笑声,与若有似无的呻吟声,无处不是那寻欢作乐的气味。翠山行初次踏入此地,一切全凭着那商场里练出来的胆子,压着自己些微无措的手脚。

    爷这里请。一妖娆女子替翠山行掀了纱廉,里头摆设精致华美,红纱软帐迤逦一地,茉莉薰香浓郁逼人,一侧似有那浴池,白烟与薰香袅袅茫茫,笼得整个房里天上人间似的。而玉婵宫便懒懒卧於那软榻上,那酥胸不能说半露,倒似一动便会整个自那不算衣裳的布料里掉出来般;翠山行稍避了目光,自行落坐在了那放着红绸绣花软垫的紫檀太师椅上。

    玉姑娘有事?

    翠爷…是第一次来妓馆吧…?玉婵宫恍若未闻地娇嫣一笑,微一弹指,边着几个候着的烟花女子便簇拥而上,翠山行未料这一着,那些个胭脂水粉也不怕羞,伸手便去揭扯翠山行那纱帽衣物,翠山行从不与女流之辈动手,要说,也是那慌乱下,一时不知如何应变…

    於是推推阻阻,那衣襟便这麽被扯了开,几只娇嫩的手便在翠山行身上摸摸揉揉,甚者那几位贲起胸口都要这麽蹭在了翠山行身子上。

    翠山行被扯得头发都要散了,只听得那些莺燕笑语的调戏,说着什麽皮肤疼爱什麽,几个混乱间,翠山行便如此被摸着了几个敏地带,那敏感得,翠山行险险就这麽呻吟了出来。玉婵宫见那翠山行虽被弄得狼狈,却生生透出了一股诱人风情,不由嫣嫣一笑,起身步至翠山行跟前,倾身指甲在那露出大片肌肤的身上轻轻几划,翠山行电栗一震,扣住玉婵宫手腕一瞥,咬着下唇硬是压住了那逸出口的声音,只是那喘息,如何也遏不住。

    果然…相当敏感呢…那手劲…玉婵宫微微凝眉地娇柔甜笑,毕竟是男子呐…

    挥手遣退那些个女子,玉婵宫衣衫零落地侧倚在了太师椅背边,也不挣扎地就这麽给翠山行捏着手腕,望着翠山行露出肌肤上的点点紫红,掩了嘴地咯咯笑道,苍在床上看来相当…不怜香惜玉呐…

    而那些个正在兴头上的烟花女子给玉婵宫屏退了下,皆个惋惜几句,便相互打情骂俏地推门出去。翠山行见着房内净空地微微一拧眉,放开玉婵宫纤纤皓腕,垂目匀息地拢好衣襟,将发簪卸下重挽了一遍,再望向玉婵宫的神情,已是一片淡漠,玉姑娘以玉坠引我来此,不知所图为何?

    玉婵宫轻抚自己右腕,莲步轻挪地给自己与翠山行斟了两杯不知掺了什麽,玫瑰味极浓的茶汤,一杯端至了翠山行面前嫣然笑道,翠爷莫要如此说,奴家心意…翠爷不知麽…?

    翠山行轻吸一气,低眉将瓷杯轻搁至了茶几上头,玉姑娘,玩笑适切才好。

    玉婵宫咯咯轻笑,翠爷何处见我玩笑?

    翠山行微微皱眉,淡然轻道,玉姑娘,我虽经事不多,一些事情与道理…却还是知道的。

    玉婵宫微笑不语,伸手给自己点了水烟,悠悠长长的吸了一口,吐烟渺渺地笑道了,翠爷是聪明人。

    翠山行闻着那过於浓郁的花香味,不由感到些许不适的头疼,他若无意愿,我也是迫他不得的。

    玉婵宫吐了口烟圈地微笑,翠爷又哪里知道苍爷不愿了?

    翠山行乍闻此言,面色不由稍显苍白,但神色依旧淡定从容,正要开口答话,却见玉婵宫手上逗晃着那枚古琴玉坠。

    翠山行顿时只觉心口一痛,耳边又听得玉婵宫莺声软语,这是苍爷那夜留予我那处的,做工倒是相当细致精巧,我看着喜爱,便另予苍爷一玉玦换了,如此,也算得是换了定信罢?耳闻至此,翠山行痛得是心口抽颤,那手死死捏着扶椅,声音哽在了喉头处,一口气噎在胸口,怎也吐不出。

    翠山行已不大记得自己说了些什麽又应了些什麽,恍恍惚惚地从那楼里出来,也还记得避人耳目地七弯八拐地回了铺子里,换下的衣裳上满是胭脂香粉,翠山行微微一冷眉,抬手闻了闻,身子上犹有余下香气腻人的细细袅袅,不细闻是觉察不出,只…翠山行闭眼凝眉,唤来丫嬛暗地让给把那衣裳扔了,在铺子里沐浴过分招人疑窦,况他现下亦无心处理那些个琐事,交代了二掌柜几声便早早离了铺子。

    翠山行一路心头结郁地下轿进门,却见来接的丫嬛神色不宁,翠山行心下烦乱,留意了却也无心多问,要丫嬛备了热水便绕进内厅,方坐定不多时,苍便着後脚跟了进来,正接过丫嬛上茶的翠山行心底一乱一惊,手不稳地便翻了那一盏茶,茶汤热烫地撒了地毡上,部份溅在了翠山行衣摆上头,染了一片秋香色茶渍。一旁候着的丫嬛忙去拿了手巾来擦,翠山行微微稳下心神地示意了不打紧,苍倒是踱了上来地撩起那片下摆地看了看,翠山行猛地又想到自己身上那些胭脂残香,心头虚了几分又怒了几分,那张秀脸上是一遍压抑的苍白。

    苍仔细确认了那热茶没烫着翠山行身子,抬头见翠山行脸色尽是一片欲言又止地三分心虚三分薄怒又兼着四分的怨怼,苍抬手轻轻摸了摸翠山行颊边问道:小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今日发生何事?

    听闻苍如此问道,翠山行身子不由晃了一晃,心头狠狠一阵酸结,竟是气闷得胸口阵阵酸疼,翠山行咬住下唇一声不吭,苍问了几次,翠山行就是这麽副漠然不应的姿态;但那苍也不搵不火,轻轻把翠山行揽了过来,翠山行僵着身子,手紧紧扣着那黑檀扶手,宛若要将那檀木给捏碎了似的,苍看在眼里,骨节漂亮的手覆上了翠山行略小的手掌,轻抚那微微暴起青筋,那略带点深意的触摸与体温,翠山行宛若兔子一般地手一惊一松,便这麽实实地给苍以劲力握在了手里。

    翠山行被那出乎寻常的力道给着实惊了跳,瞥向苍神色的眼角,淡漠里却带了点无措,苍这麽扣着翠山行五指,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青色筋脉地再开口,今日发生何事?

    翠山行毕竟与苍相处时日甚久,虽那口气如往常温温淡淡,翠山行却知不对,心底又一堵气闷着,半晌,竟也就这麽与苍默然相对了一刻钟。苍轻叹口气,扣着翠山行指爪地一把拎了起来,那几不可闻的淡香便如此飘了出来,玲珑硝。

    翠山行微悚,苍那眯眼看着翠山行衣袖,口气极轻,那女人。

    翠山行一惊,抬头便迎向苍那视线,你让人跟着我?

    苍按着翠山行手腕地玩那衣袖绣花,你当自己谁?苍家正妻出门不让人跟是给人笑话麽?

    翠山行神色冷然,抿唇半晌後,方轻道,你当我什麽人?事事都要给你监着管着?派人偷偷跟着又算什麽?

    苍淡淡扬起视线,苍家第一正妻位置,你又何须自轻自贱地去见那女人?

    自轻自贱?翠山行拳掌嵌得死紧,声音依旧极轻,你在外招三捻四我不管,但对方自己找上门来了,我管,还是不管?

    什麽叫招三捻四?苍的声音不由沈了,玉蝉宫非是什麽良家女子,心机花招少不得,休且不论她脑子里打何主意,你不跟她接触便好,小翠,你莫要听不得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