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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不要让大家去畏惧你啊。”柱间带点无奈地笑着,“我们两族应该增进理解,而不是戒备……”

    斑挑挑眉,在对方开始长篇大论之前打断了柱间的啰嗦:“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盖房子比想象得要慢啊。”柱间虽这样说着,仍掩盖不住喜悦的心情,“但是在冬天来临前一定能建好的。新年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新的村子里庆祝了。”

    “还有像之前一样混进来的别的忍族的忍者吗?”

    “已经让扉间检查过了所有的工匠,也拜托了宇智波的族人帮忙检查幻术,现在应该是没有了。”柱间回答着,又问道,“巡逻那边呢?”

    “没什么大事。”斑不以为意地道,“大概只是想要探听我们的动向吧。”

    柱间点了点头。千手和宇智波的结盟肯定引来了许多关注,这关注可能是善意,也同样可能是恶意——然而现在便预设立场就为时过早了。他按下那些关于可能的同盟者的考量,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今天特地请你过来,是因为收到了火之国大名的邀请。”

    他说着便将桌案上的文书递给了斑。斑接过来,匆匆扫过其中内容脸色已经大变。

    “要你独自前去都城?”

    “总得将话说开。一径对立下去也并非长久之策……”

    “这是陷阱。”斑握着纸张的手指用力,似乎只是勉强按捺着没有将它当场撕破,“如果留在这里,大名对我们一筹莫展,但让你一个人孤军深入——”

    柱间打个哈哈:“也没有到一个人的程度——毕竟,我们必须让大名知道我们在期待什么、想做什么……”

    “一国……一村吗。”

    “嗯。”柱间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因老友还记得他所说过的这句话而露出了几近闪亮的笑容,“就像我和你说过的那样,抛弃忍族之间的隔阂,结成互助守望的同盟来守护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不仅仅是千手和宇智波,也希望更多的忍者们能够来到这里,这样就可以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情,不用再看到孩子们流血和牺牲,可以——”

    他说到一半忽然自觉起来,急忙打住了。

    “抱歉,我好像一说起来就过分兴奋……”

    斑哼了一声,瞥着他的表情就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一说起这个就没完没了”,顺手将文书重新掷回案上:

    “我和你去。”

    柱间呆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的老友显然是认真的:“我们两个联手的话,没有逃不出的绝境。”

    “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陷阱的话,那么你更应该留在这里。”柱间笑了笑,“假若真有什么万一,至少你能够将这一切继续下去。”

    斑眯起了眼睛,冰冷的查克拉从他身周辐射出来。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柱间。如果你想要达成什么,就自己去完成它。我没有义务去做你想要我做的事情。”

    柱间抬起眉,显然并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怒气而感到惊讶,反而满怀欣慰地道:“斑,原来你这么担心我啊。”

    斑瞪了他一眼。

    “没关系的。”柱间伸手握住他的手,“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斑沉默了片刻,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外有些什么细微的动静。他立刻返身走到门边。

    视线所及之处并无他物,唯有一只黑色的鸟朝向远处飞去。

    “是鸟吗?”同样走过来的柱间问着。

    “大概是吧。”斑将视线从飞鸟身上收了回来,“——所以,你决定要去了。”

    “是的。离开的时候,村子的事情就拜托你和扉间了。”

    柱间说着,还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斑的脸上掠过些许复杂的神情,仍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选定随行者的时候稍稍费了一些工夫:既要有一定的实力,又不可能将顶尖战力全部带离族地;而且既然两族已经结盟,完全没有一个宇智波在队伍里好似也是对同盟的不信任。最终两边讨论的结果便是千手与宇智波各占一半、以年轻人为主构成了护卫队,而宇智波这边还派出了家老权作为自己一方的代表。

    等到临行的那一日送行的场面甚为盛大——毕竟此去意义非同寻常。柱间一个个寒暄下来,到了斑这里的时候男人只是抱着手臂,简单说了句“路上小心”就算完事了。

    “一定会带回好消息的。”柱间道。

    斑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去和家老权作说话了。

    于是他们便上路了。

    忍者的脚程自然是很快的,一路行到傍晚的时候已经离村子有相当的距离了。这时节并不能指望方便的旅馆——大部分村落因为长年的战乱、饥荒和疫病几近赤贫,只有少数城下町和温泉街还维持着勉强的营生。因此柱间也只是估量了一下他们的行程和附近适宜扎营的地形之后便招呼了一声:“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这对于年轻忍者们自然是熟悉不过。众人甚至都不需要指点分工,很快便支起了营帐、升起了篝火——虽然为了方便之故,还是靠兵粮丸来充饥的。

    “哎呀哎呀,这把老骨头还真是很久没有这般劳动过了。”权作坐在柱间身边,虽然带着些抱怨的意思,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这次辛苦您了。”柱间道,“有您随行的话,想来宇智波的人们会感到安心不少,我这边也同样如此。”

    权作摸出烟杆慢慢填起烟草,看着年轻的忍者们坐在篝火边偶尔交换着言语的样子,感叹道:“放在以前,还真是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啊。千手和宇智波的人竟然能这样坐在一起。要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到的话,大概天下太平也是触手可及的了吧。”

    “借您吉言。”

    权作嗤嗤地笑着,烧着了烟草,心满意足地吸上一口:“时代要变啰。说起来老夫也算是有幸,能看到这一切的开端啊。你也好,斑那家伙也好——都是了不起的家伙啊。”

    “如您所言。”柱间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加深了,“如果不是斑最后肯让步的话,想来两族的同盟也不会这么顺利。”

    “最后吗……”权助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沉吟着像是想要说什么。柱间正耐心地等待着,忽然一阵狂风平地席卷而来,竟将那摊篝火吹灭了。

    “敌袭——!”

    在外围放哨的忍者刚喊出半声就忽然像被掐灭了声音一般消失在黑暗里。柱间毫不犹豫,迅速结印,木遁的防护在他们一行人周围升了起来,恰好迎上第一波破空而下的箭雨。

    宇智波们毫不吝啬地放出了豪火球术,短暂地照亮了来袭的敌人们。那密密麻麻的数量却远非这支细小的部队所能匹敌的。

    “是羽衣一族……”权作低声说着,拔出了长刀,“有叛徒。”

    而柱间则冷静地估量着形势。敌人的数量过分地多了,让人怀疑对方是否竟是倾全族的精锐来伏击他们。这样的人数,明显有备而来的组织,大概也只有他们的行程经由某种渠道泄露了这一可能。

    “先撤退!”柱间低声说,再度结印发出大量木遁。然而这一次对手所使用的却并不是简单的苦无和手里剑,而是大量的起爆符。

    敌人想要的是他的命。

    猛然认识到了这一点,柱间一面放出更多的木遁来护住同行的人,一面破开了刻着飞雷神术式的木符以通知扉间这里发生了状况。下一步就是想办法带着身边的人一起逃离——

    下一刻,一阵痛楚穿过了他后背盔甲的接缝处。

    “你小子!”

    权作大吼一声,一刀劈了下去。那本来是他们同行中的一人倒了下去,手中还握着缠绕着复杂咒文的苦无。

    而这时柱间单膝跪在了地上。那本来丰沛的查克拉就像是被什么所隔绝起来——它们并没有散逸,却已经不再受他的意识控制。木遁的屏障已经被起爆符炸得七零八落,而一眼看不清数目的羽衣一族的忍者已经从爆炸的烟尘里攻击了过来。

    “保护柱间大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瞬间撕裂了夜晚森林的寂静。柱间咬牙站起来,拔出太刀,迎向了攻来的忍者。

    后援会来的。

    只需要再坚持一下。

    此时,未建成的村落中,熊熊燃烧的火光已经映彻了半边天空。斑提着镰刀一脚将导致这场骚乱的罪魁祸首踢倒在地,凌厉的目光如具实质则早已将这个人刺穿了:

    “与兵卫,我真是看错了你。居然将我们的机密卖给羽衣一族——”

    “我们?”倒在地上的男人似乎已经知道今天无法幸免,大声嘲笑起来,“看看吧,小族长,你现在已经能和杀死泉奈的凶手称兄道弟了!你不是痛恨结盟吗?带着族人远走的志气呢?你把我们宇智波变成了什么样子!”

    斑冷冷地睨视着他。

    “不知所谓。我做的决定,没有让一个叛徒评断的余地。”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刀斩了下去——对于这种眷恋着权势而不惜引来外族的叛徒,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然而血泊里的男人发出了微弱的笑声。

    “来、不及了……”

    本来已经转过身的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已经……杀了……千手柱间。千手……宇智波……必然……憎恨……”

    那话语带着浓厚的憎恨,仿佛要从污泥里伸出手来抓住斑的脚步,让他也往深不见底的沼泽里陷下去。

    “你……将……一事无成……宇智波斑……永、永远……”

    斑嗤之以鼻,不再理会这失败者,迈开步子朝向救火的人们赶过去。然而此时身披盔甲的扉间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宇智波斑,大哥他们遇袭了!”

    斑握住镰刀的手一紧:“能赶过去吗?”

    此时已经没有犹豫和解释的空隙。扉间伸手抓住了他。

    “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