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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虫子。

    恐怖的虫子。

    小孩一般大,有八条腿,在床角。

    虫子慢慢抬起头来,露出如条条深壑的肚皮。

    肚皮在动,一鼓一鼓的,好像要发声。

    发不出声来。

    虫子长大了嘴。

    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震耳欲聋的声音。

    捂住耳朵,还是听得见。

    门突然开了,白衣服的男人女人冲进来,手里有短短的塑料棍一样的东西。

    红色的光。

    “虫子!虫子!”她声嘶力竭的叫著。

    第二十五章 长著驴耳朵的弥达斯

    初夏的太阳就很猛烈,有一种将所有水分吸食殆尽的畅快淋漓。

    大地也是炙热的,反射著无处不在的光,热气腾腾中路上的行人有一种奇怪的扭曲感。

    戚维扬坐在屋里吹著冷气和护士小姐对吃冰况蹲点儿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做的!”

    方台台啧啧有声,“所以我讲说一定要嫁个有钱人。至少生的孩子保证心地单纯,你看苏警官这把岁数了还难得的保持有一颗童真的心。”

    苏笏听不明白,他是真的听不明白。到鹭鸶常来常往他也跟方台台混得熟了,一次在和张小茶的“沟通”中更是充分领教了这个女人的辩术,随著语言反应能力的提高在单位里跟大家也比以前说的来了,偶尔还会得到一句“小苏你还挺幽默”之类让他觉得受宠若惊的评语。他深深地明了这一切都得感谢戚维扬和他彪悍的护士小姐,但唯独铁石心肠的赵启亮,他无论如何不想低头。明明是一直在给自己找难题的人,为什麽要说是托了他的帮助?

    戚维扬叹气,他不仅是一棵长了洞的树,这棵树还得传经授业,一棵多麽不容易的树呵。

    “我们从你同事的态度上入手。首先,你的同事,在目前阶段跟你没有利益冲突,他们平常就和你有交流,现在发现你……更爱说话了,可以开玩笑了──”

    苏警官不忿的插嘴,“我以前就可以开玩笑。”

    “对,你以前就可以开玩笑,但是人家不知道;现在你爱说话了,於是人家知道了,那麽同事这一关是过了,也就是说你的日常工作中不致有‘生不如死’的感觉。现在来说说领导,首先你们已经有过节,其次他是领导,他还比你大,这意味著什麽呢?这意味著他不可能先低下头来给你示好。事关尊严。”他严肃地说,然後听到方台台噗的一声笑出来。

    苏笏完全不能理解:“不无聊吗?明明就是他不对。”

    “我没说不无聊,但这是现实。好啦,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交给你一个案子,你办的不错,两个人都被叫到老板那里汇报情况,他这个时候怎麽想,我想他心里是有少许的期待的,毕竟谁也不想整天见到一个自己痛恨也痛恨自己的人,对吧?”

    “而你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你领导脆弱的如同肥皂泡一般的梦想。”方台台嗤嗤的笑著说。

    苏笏摇摇头,“巧舌如簧就是来形容你们俩的,每次被你们一说好像错的人都是我。我以前真没觉得自己有这麽多错。”

    “谁让你找戚大夫,戚大夫日省三十次,比圣人还多呢。而且又爱揽事,还善於把责任往自己身上背,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责任……”

    戚维扬轻轻咳嗽了一声,方台台笑了笑,走去端茶。

    苏警官真心诚意的说,“那你觉得还有没有解决的可能?我也不想每天到单位都头痛今天又有什麽难题啊。”

    “有,不过还有一个方法可能性更大,而且更快。”

    “什麽方法?”

    “去找阿波罗倾诉吧,让他给你换个工作。”戚维扬憋不住,笑出声来。别说,他还真的有几分同情赵启亮,夹在局长和眼中钉之间的火腿肠,还是这麽一个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眼中钉。

    “怎麽可能。我费了多大劲才进来,这是我的梦想,不管遇到什麽困难我都要实现的。”

    苏笏扬起的头像在说“小鞋算什麽,再小我也能穿进去”,戚维扬还是想笑,但又有几分感慨,苏笏应该是一个有坚定信念和意志力的人,他的决定不会轻易为其他事物所左右,对於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伤害到的其他人,他也会内疚,但不会感伤。这个男人,坚硬如磐石。

    “对了,周六去医院看看郑小楠怎麽样?”

    苏笏一愣,点了点头。虽然马凤杰外逃,掌握到的证据足以将梁晖一夥定罪, 他一直想去看看郑小楠,但不知道戚维扬是否愿意直面,现在他主动提出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方台台也很惊讶,放在以前,戚维扬对於他认为的“自己导致的”结果痛心疾首却不会愿意去主动面对,他宁愿在酒精里醉生梦死也没有再看一眼的勇气。她又看了看苏笏,她只看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变化,却没有注意到戚维扬,这两个人的影响,应该是相互的吧。

    第二十六章 战栗

    周六上午戚维扬下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辆黑色的别克。

    “谑,鸟枪换炮嘛,看来你们局长真的待你不错。”

    苏笏没吱声。

    戚维扬习惯性的就要拉後座的门,突然听见一句“要不你往前坐坐,後座上我搁了个果篮,挺碍事的”,看了看,果然是硕大的一个,提手几乎挨著车顶篷,他坐进副驾驶位子上,问:“这麽高不会挡到後镜吗?”

    苏笏往後看了看,“还好吧”,他扶著戚维扬的靠背,歪著脑袋,将车倒了出去。

    动作间戚维扬闻到一股极轻淡的雪松味,他下意识的看看台面,并没有见到香薰,转脸看去,难道是这小子的?

    苏警官脸黑,但也隐隐透出点儿红晕,“早上去踢球了,一身汗。”

    “……哦……”戚维扬讪讪的,不知为何也窘了起来,只得往窗外看去,两边的槐树郁郁葱葱,深绿之中夹杂著新绿,落下小小的浅黄色的花蕊星星点点地铺在巷子两边,微风拂过,有阵阵的清香味。只叹平日萦於生活,还来不及赏花,便败了。

    车辆前行,轮胎在马路上碾过,於是把尘与土夹杂著成了泥的花蕊一起狠狠抛在身後。戚维扬靠在後背上,街道两边飞逝而过的景物,让他有一种没来由的疏离感: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该向哪里去,放眼望去,远处的公路连著高架桥上下起伏,倒像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带,周而复始,没有尽头,仿佛会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

    静默的空气里,他的手心浸满汗水。

    周六的上午不堵车,他们开了不到40分锺就到了。

    苏笏拎著果篮下车,戚维扬突然醒悟:“我都没买什麽东西,要不到附近……”他四处打量,“也没个花店什麽的。”

    苏笏看了他一眼,“有果篮不就行了麽,你送花不定张强还不乐意呢。”

    戚维扬想,原来小张的全名是张强。

    只得两手空空的进去。

    过道里就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站在窗户前,轻轻的唱著歌,低吟婉转,却不正是郑小楠?张强就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