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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6

    王晨灏撇着嘴,喷着鼻息,不知道是对被蒙蔽还是对被“不怎么高明”的手段蒙蔽更生气。

    “大半夜的我们来找宾馆安保部的人,打听到谁最有可能接触、更改这些录像,结果——结果——结果你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吗?”

    戚维扬配合地茫然摇头,他还没看出来这里面的联系。

    “我们找到了这个人,吓唬了两句他就全招了。原来是孙秘书让他帮忙把带子做一下,因为他在食堂工作的堂婶每天都要把烧饼带回去在自家开的小吃店卖,补贴家用,而从食堂到员工宿舍要经过别墅区大厅,为了怕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所以干脆把那个时间段的录像关掉了。“

    戚维扬眨了眨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苏笏提醒了一句:“会不会只是个借口?”

    王晨灏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调了这个月以来几乎每天的录像,结果发现都是那样,从某一秒开始前台招待头上就多了一朵花。那天还是做得好的,至少她一直坐在那里,有几次简直破绽百出,前一秒还在很远的地方折腾饮水机,后一秒就突然出现在椅子上。那个做带子的人说,每天的时间都差不多,他也懒得弄,反正也没什么人看。是啊,谁会去查这个宾馆的录像呢?”

    王晨灏长吁一口气,想起自己以为抓了条大鱼欢欣雀跃,肾上腺素直线飙升,心里甚至都开始憧憬上级的表彰了,最后却发现逮了个自律不严假公济私偷拿烧饼的,简直一口老血要喷出三丈远去。

    戚维扬不解:“可是,拿几个烧饼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还要关监控?”

    王晨灏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那可不是几个。为了证明所言不虚,她把用来装烧饼的袋子给我们看了。啧,也真是够贪的,恨不能把食堂都扛回去。”他想了想,又阴暗地补充了一句:“我都怀疑她往家拿过米面油。”

    戚维扬搓搓手,想起孙强说过的堂婶家生活困难帮点儿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会儿才问:“那对下一步调查有影响吧。”

    王晨灏没好气:“影响大了。现在别墅区已经成为案发现场怀疑地,可是却不知道当天晚上到底谁在那个时间段出来过。”

    “问问前台呢?说不定他们记得。”

    王晨灏忍不住笑:“你每天走进走去看见他们礼貌问好打招呼了吗?原来的国营宾馆改制,进来的都是有点儿背景的,拿大得很呢。我问过了,说没印象。”说着拿眼瞅了苏笏一下:“能记住的,那是有想法呢。”

    苏笏一张脸皱的包子样,咳了一声,没接下去。

    戚维扬忍着笑,戳了他肩膀一下:“是恭维。恭维。”

    苏笏可不这么觉得,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这么说,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王晨灏摇摇头:“走不通。说破天去也就是个私拿公家财务,甚至都没必要立案,就是孙强这秘书恐怕做不下去了。”

    “他承认是他要求的?”

    “他说没有正面说过,但监控室的人说侧面问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对,那有什么区别。这样不成,就只能先通过药品批件这条路了。所以啊,你们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戚维扬叹了口气。

    番外63

    63

    吃过早饭,戚维扬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早知道不如多睡一会儿了,春困。”

    他看看表,又看看窗外,回身问道:“哎,你说胥黎找到的这个检举芮丹临床试验造假的信息有戏没戏?”

    苏笏“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说:“不好说。”

    胥黎联系到网刊负责人,对方解释中途断稿名义上的原因是网络杂志匿名投稿,不能确定文章的真实与否,其实就是芮丹施加压力,不让他们再登了。“这种网刊本来就是为医学期刊服务的,这篇稿子已经定了要入选期刊,后来也只能不了了之。没办法,人家找了人。”负责人如是说,而且也没有再透露是找了谁。

    “网络信息的真实性本来就很难判定,芮丹作为上市公司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危机公关人马,光这个没法评判下结论。就看胥黎从负责人那里挖到的邮箱号能不能更进一步找到人——”

    他还没说完,就看戚维扬晃荡着溜过来,好奇地捻起桌上自己正在用铅笔比比划划的那张纸。

    “唷。”

    苏笏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是突然觉得有兴趣了。”

    戚维扬斜乜着他,绷了会儿没绷住,也笑了起来。

    之前趁吃饭的时候小王警官把众人又聚集在一起,又问了一遍案发当晚的情况,说是补充细节,苏笏心里明白,无外是依靠监控科技这条路不通,重新分析而已。

    “我想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发现点儿什么。”

    戚维扬拿着那张纸,坐上桌子,手指挨个从左侧人名上划过。

    “陈雷、骆丹、史翘翘、方丽珍,”他挨个念下去,停顿了一下,后面的名字依次是陈子康,孙强,男友(上面打了一个问号),还有一个x。最右侧是大大的芮丹两个字。

    “骆丹的男友?为什么有个问号?”

    “你也看到了,他们在闹分手。而且女方情绪,一定是个幕后的人。找到了他,就能找到纽带。可惜这地方破监控不好使,唉,刘队长一直没回音,估计是够呛了。”

    他的食指在右侧的芮丹上点了两下,又滑向陈子康的名字:“芮丹。芮丹的深井排污,芮丹隐瞒的药物副作用,这就是你和骆丹之间的连接点。陈子康是最有可能的x。”

    苏笏摇了摇头:“你忘了史翘翘。她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她又有什么背景?王晨灏问过陈雷,史翘翘就是他们制药厂的客户经理,刨去和陈雷的特殊关系,她的身份在制药厂根本就接触不到什么,跟不用提芮丹的吞并了。”

    “可是陈雷是管理人员啊,他有可能接触到这些。”戚维扬说完顿了一下,轻轻地“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为什么不是他?嗯,好像有点儿道理。如果要解决,自然是要解决最了解情况的第一当事人,没理由找二道贩子啊。除非,他就是——”

    苏笏点点头,向后靠去,双手交叠在椅背上枕着后脑勺:“你觉得呢?他是你的大学同学,我不知道你对他的观感怎样。”

    戚维扬眉头蹙起,思索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曾在一个宿舍,并不算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但是,有时候了解一个人也不一定非要无话不谈。怎么说呢?在我印象中,陈雷不是那种能够杀伐决断下得了狠心的人,这也可能是他早早当上销售主管却一直止步不前的原因吧。当然,在社会中浸染久了,人也会变,能变多少,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太细腻的谋划,不像他,他更像是冲动后会想法设法补漏的人。”

    苏笏没有说话,看起来有几分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想?”

    “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解决厌烦了却一直缠着自己的婚外恋人,又给即将合并的企业去掉了麻烦,这样可能在企业合并后仍占有一席之地。可是这只是面上看起来的,实际在执行中有种种不合逻辑的地方。”

    戚维扬把手臂向后撑在桌面上,活动着脖子:“比如,要是生死攸关到了可以灭口的地步,他才会是手里握着王牌的人,又何必动手?何况——”

    “何况他有一堆不在场证明。”苏笏把话补全:“不过那是在有我这个现成的方便的嫌疑人的情况下。我跟王晨灏说让他把所有人的行踪按目前了解的情况重新排列一下,他答应得爽利,估计还得等请示。”

    他看看沉思的戚维扬,努了努下巴。

    戚维扬看看自己已放在桌面上的那张纸:“背面还有?”他翻看了一下,颇有些讶异。

    背面列了四项:棒击昏迷、心脏病发、药物反应和深井排污。

    “这是每个小谜团,凑在一起成了这个大谜团。我是想,如果小谜团能解开,其实大谜团也就迎刃而解了。”

    苏笏说着,指了指“药物反应”和“深井排污”:“现在主攻方向是这两个,如果能找到突破口,比如芮丹,也能往前推。”

    戚维扬没吱声,他看看这四行字下面,本来还有几个字,只是被橡皮擦去了。

    他用指尖轻轻在纸面摩挲,依稀猜到是什么。。

    番外64

    戚维扬看着王晨灏递过来的递过来的那张纸,挑起了眉毛。

    “三人成虎。”小王警官狡黠地说,戳戳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表格,“这是能够确定的时间人员情况,下面是各人表述的,最底下是我们推测的时间。看看。”

    “嗄,这个,”戚维扬刚准备开说,站在一旁的苏笏就伸手将纸接了过来,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医生暗地里叹了口气,那句“不是你们的职责吗”就这样被咽回了肚子里,抛过来的皮球再顺脚踢回去的想法也落了空。

    王晨灏干笑两声,找着沙发一屁股坐下就四仰八叉地瘫了进去,双目无神,恨不能立刻陷入休息模式。

    戚维扬对于他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做法很不以为然,然而苏笏兴致勃勃:“其实现在能确定的无非几点:一是水电站开闸放水时间,晚上8点,按照之前的理论和实践,骆丹死亡和抛尸时间肯定是在8点之前,这样才有可能从别墅区小河道进入温泉河后由于瞬间冲力冲向上游。”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这个前提是她确实是从下游冲过去而不是从上游顺流而下的,也就是说,如我般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即墨宾馆这边的人没嫌疑的情况下。”

    王晨灏正瞪着天花板,听到这句话死鱼般的眼珠子缓缓转了转,干巴巴地说:“别纠结了。尸检结果骆丹死于突发性心脏病是确定的,就死亡这点来说没有犯罪嫌疑人,要找到的只是那个把尸体抛入河道的人和这么做的原因。有宾馆人员看到你清晨离开别墅区的,从尸体浸泡程度以及面部在河道两侧的毁损情况看,无论你是在去宾馆的路上还是回别墅区的时候出于任何原因把看到的尸体扔河里,都无法达到尸体发现时候的状态。你的怀疑点在史翘翘那里,不是这儿。”

    苏笏看了他一眼,眼神掠过戚维扬,嘴角微微翘起:“没有犯罪嫌疑人?未必。”

    王晨灏坐直了,眨眨眼,打起十二分精神:“你还在想那板冲进下水道的药?我拿给鉴证那边了,他们在想办法,不过也说了,锡箔板,又经过那么一番折腾,提取出来的有效性恐怕不高。”

    苏笏吞咽了一下,欲言又止。

    王晨灏疑惑地看过来。

    戚维扬眼睛闪闪亮:“王警官,都是对骆丹死因的定性和那句‘上面的意思’让他犯了难,不知道该不该说能不能说。不过要依我,你要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如索性说出来。反正这案子破与不破,跟你又有多大关系。案子结了,也是拍拍屁股走人。”

    他说完,背着沙发侧过身来,冲苏笏挤挤眼睛,一缕似笑非笑挂在嘴角。

    苏笏咬着腮帮子,脸颊都有点儿陷进去了,清了清嗓子,看看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王晨灏,接着说:“首先,按常理推断,骆丹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服药的话应该是提前服药,不会到病发才服药,也就是说她处在一个突发的情况下。那么有三种可能。一,骆丹就是突发心脏病死亡的,由于某种原因她急忙外出药忘带了或者不小心掉了,但是略有牵强。”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起来,“二,骆丹带了药出门,但是药被人取走,由于受到某种刺况无法解释为什么药被冲到下水管道,顺便说一句,我不认为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这也太凑巧了。第二种情况……解释不了为什么一定要把药冲在迎宾大厅的厕所里,那里是出来进去温泉公馆的必经之路,如果是有预谋的话,完全可以带出去扔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