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爬树太危险了,以后不许爬。”
虽说年幼,但撒加训人的模样也有未来的风采了。
这样的撒加让一股无名的小小怒火在加隆心里燃起。
“不爬树采果子,我们今天吃什么?”
“已经有面包了,如果你不够的话,我把”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加隆对于撒加的谦让已经快忍无可忍。
这种以“哥哥”的名义对“弟弟”进行谦让他真的已经受够了。
他无法把他看成兄长,在醒来后对他一直直呼其名。
“可我是哥哥,我不能让你饿着。”
撒加的蓝色眼眸闪闪发亮,美丽如海神皇冠上的蓝色宝石。
“撒加,请你记住,我和你同龄。”
说到“同龄”时加隆脸不红也气不喘。
“我不需要你对我时时刻刻谦让,也不需要你的‘照顾’。”
“隆隆不要害羞啊,哥哥照顾弟弟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
如果真的天经地义,为何他在未来会一次又一次选择放弃他?
原来那个世界的撒加,过去对他也是如此温柔。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照顾,他的保护,他的笑容——只属于他一个。
可是到后来呢——
把他狠狠地踢开,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得到再失去,远远比一开始就没有更痛苦。
这样的事经历一遍就够了,第二遍
“我不需要。”
——既然你的温柔迟早要收回,我宁可从一开始就没有。
说罢加隆背起袋子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家走去。
他感觉得到,撒加被他刺伤了,所以他不能回头去看,否则会心软。
面对撒加他容易心软,或者说,撒加是唯一一个会让他心软的人。
装满野果的袋子有些沉,但比起未来要戴的负重不算什么。
加隆没过多久就走出了森林,他没有听见撒加的脚步声,以他现在的耳力即使撒加跟上来了也未必听得很清楚。
现在已是夕阳西下,小镇笼罩在一层橘色光芒中。
在加隆路过几个围在一起闲聊的妇女时,他隐隐听到了这样的话。
“你们听说了吗?这些天镇里有几户人家竟被全部杀死了”
刻意压低的语气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也能带动起恐怖的气氛。
听到这个的加隆微微皱了下眉,这个小镇的治安一向不错,但不代表什么都不会发生,这件事自己没有什么印象,是当时的自己完全没在意吗?
可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不安的预感
作为在生死边缘连滚带爬的战士,加隆在大部分时候相信自己的直觉。
没有一个黄金圣斗士会在被接去圣域之前就死去,即使他们的生存环境再糟糕,这像是雅典娜的庇护,又像是哈迪斯的诅咒。
加隆停下脚步,听身后的妇人绘声绘色地形容那些惨遭强盗洗劫杀害的人家的惨状,时不时地引起别人的抽气声,仿佛她亲眼瞧过了一样。
他抬脚就想走,又生生地止住。
撒加可能还在树林里
此时的夕阳就像泼下的血水,从天空一点点地渗透到大地,让人毛骨悚然。
心里的不安犹如吐信的毒蛇,从心脏一点点地蔓延到四肢,叫人心神难宁。
在原地没做多久的犹豫,加隆转身朝着树林跑去。
“撒加——”
“撒加——”
“出来,我给你认错——”
夜间的树林只有月光落下,风拂动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加隆已经忘记自己这样喊了多少遍,他发出的声音甚至都变得有一点嘶哑。
在初回森林却找不到撒加时加隆回家看过一次,他并没有回去。
这个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双子活动范围几乎三点一线——家、森林与海边。
他们的父母是在出海时淹死的,撒加讨厌大海,去海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他又不在家,那么只可能在这片森林里。
“撒——咳咳”
以一个四岁孩子的身体连续喊了那么久,即使是加隆也受不了,他连撒加的名字都还没喊全就开始连连咳嗽,喉咙干得火辣辣。
他忍着喉咙的不适,拨开眼前的树丛,仗着小身板硬是挤进去。
枝叶擦过露在外面的肌肤带来细微的刺痛,被暗色覆盖的视野与过矮的身高都给他带来不小的阻碍,安静得只有他的心跳声与枝叶摆动声。
忽然间,他感到自己的前面出现了什么东西,一头撞了上去,淡淡的血味扑鼻而来。
下一秒,加隆的脖子猛地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恶狠狠卡住,他整个人被拽出了树丛。
——遭了,太大意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加隆的身体就被高高举起。
“小鬼?!”
脖子被卡着带来几乎让人晕厥的强烈窒息感,加隆还是睁开了眼睛往下看去。
他看到了一张肮脏而又丑陋的脸孔,带着如刚狩猎完毕的野兽那般的戾气与血腥气,横跨过脸部的旧刀伤让他的面容更为狰狞。
“你,放手”
断断续续的话几近哀求,那双蓝宝石色的眼里却带着不屑和傲然。
撒加与加隆的容貌本就受神眷顾般的精致夺目,此时年幼的他们更是带着雌雄莫辩的美,冷傲如冰的眼神并未让加隆的气质收到丝毫污染,越发衬得他耀眼无双。
粗暴残忍的歹徒带着恶意地咽了咽口水,从身后摸出了什么东西。
“嘭!”
加隆的身体被丢到了地上,他的脑袋磕到地面磨出了血,粘在白皙的额头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腿却被狠狠地压住,不断加大的力气让孩童因缺乏营养而脆弱的骨骼发出了断裂的脆响。
剧烈的疼痛让加隆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又将那惨叫吞下,化为了轻微的呜咽。
加隆感到有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反复地捻弄着,强烈的恶心感让他几乎吐出来,脖子再次被掐住让他出声都变得困难。
“加隆!!!”
“刺啦——”
撒加的叫喊声与加隆衣物被撕破的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