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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我对不起你,我貌似把你那张图写崩了qaq

    第三十章

    腕骨被锁铐扣得磨破了皮,柱间靠着湿冷的墙壁,回忆起之前的种种——

    当他匆忙赶到伦敦塔桥的施工现场时,一心只在寻觅印证自己推理的线索上,一路摸索着塔桥的结构四处勘察。几日的奔波让他的反应变得不那么灵敏,以至于忽略了来自身后的袭击。

    他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指尖,低头嗅了嗅,目光一点点沉了下来。

    果然如此。

    柱间有些艰难的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紧锁的门外响起锁链碰撞的声音,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一个银灰色头发的青年站在门口,笑容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圆眼镜,看起来温和且无害。柱间从他半掩在灰色长袍里的手上看出,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个经验老道的医生,而且身手不凡。

    “委屈千手先生呆在这种地方了,”年轻人彬彬有礼的微笑起来,“我是这个城堡目前的管家,您可以称呼我为,兜。”

    柱间坐直身子,将手微握成拳搭在膝盖上,由着锁链垂到地面减轻负重。

    “我家大人一直很欣赏您的才华,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几乎与阁下一叙,只得用这种方式请您来城堡做客了。”兜欠身行礼,口中说着得体的客套,镜片下弯起的眉眼间却依稀闪着寒光,“大人想要见您,已经在大厅恭候多时了。”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柱间身上的镣铐,笑得更深了些,“想必千手先生不会介意带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当然。”柱间还以一笑,“只要不嫌我失礼。”

    他说着,拖着沉重的锁链站起身,金属在地上碰撞,哗啦作响,却不曾滞留他的脚步半分。手腕与脚踝擦破了皮,被铁拷反复磨过,每走一步都在作痛,但柱间只是平静的走到兜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吧。”

    带土推开贝克街221b的门,与绝一起进屋后,一路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舒缓了下来。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摘了帽子拿在手上,抖了抖身上的灰——为了除掉贝克街周围的眼线,他刚才在巷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

    随即他听见客厅里传来了一支悠扬的舞曲,旋律优雅动人,如同情人间的暧昧。

    老唱片机摆着一旁,喇叭里传来浪漫的曲调。男人一手抬起,一手微曲,像是揽着一个看不见的舞伴,踩着节拍不紧不慢的跳着女步。一身漆黑修身的西装修出他笔挺的身材,修长的双腿或曲或伸,一步不错。宇智波斑难得露出一种近乎收敛的锋芒的表情,唇角微扬,专注的注视着前方,仿佛真的有人在与他共舞。

    一个旋身,伴随着舞曲的尾音,定格在一个慢三步经典的动作上。斑看了眼愣在门口的两个人,站直身子,走到唱片机前将音乐关上。

    “说吧,”他将唱片取出,把玩在手中,“怎么回事?”

    “我查过了,我们的人最后一次了解到他的踪迹是在伦敦港口。”带土有些摸不准他现在的情绪,只能老老实实的回话,“我已经让人仔细去探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斑抬头看着钉在墙上的伦敦地图,随手拿起旁边小提琴的琴弓,点了点伦敦港口的位置,随即又点了点贝克街的位置,目光游移在两点间的路线上,半晌后,他的眼神一动,丢下琴弓,拿起搭在沙发上的风衣,干脆利落的穿好,径直往门口走。

    从港口到贝克街,第一选择就是乘坐马车。马车行驶的路线都是大道,要想在柱间乘坐马车的时候不露痕迹的动手几乎不可能。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个男人在乘车中途突然下了车。而能让他有这么做的理由的,且与整件事情息息相关的,只有一个地方。

    “别的事情路上再说,我们先去伦敦塔桥。”

    阴冷,昏暗,不见天日。

    柱间跟随着兜行走在城堡里,心底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他审视着这栋近乎腐朽的建筑内部,从它的每一面墙壁,每一级阶梯,每一块砖石,都能窥出一种坟墓似的气息。地上铺着深红的地毯,地毯上依稀带着漂亮的花纹,踩上去一片柔软。让他不由得想起那个诡异得让人窒息的梦境。

    “这里应该是在诺丁山附近吧。”柱间将目光从天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树枝收回,转而看向更前方的楼梯扶手,仿佛是在欣赏上面的雕花,“这是十四世纪到十五世纪贵族中流行的纹案。当年曾经有一部分贵族在这附近修建过不少庄园城堡,虽然现在已经被伦敦政府名义上的收回了,但它的的实际所有权,还掌握在一部分现在的伦敦上层贵族手里。”他顿了顿,“没想到大蛇丸和伦敦贵族也有牵连。”

    兜停下领路的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赞许而讽刺的目光:“千手先生果然和传闻中说的一样,精通推理。可惜,您还是落在了大人的局里。”

    柱间不以为意的一笑:“那就烦请一会儿替我引荐一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大人。我很好奇自己推理的结果与他的布局相差了多少。”

    第三十一章

    踩过一地钢管木板,水泥与油漆的味道刺鼻而惹人生厌。还在修建中的伦敦塔桥已经初见雏形,两侧的高塔耸立在泰晤士河中,等待着桥板联通道路。行走在厚实的木板上,一低头就能看见下方几十米波涛暗涌的浑浊河面。

    冰冷的风刮起周围的尘屑,擦过脸颊。男人微微眯起眼,漆黑的长摆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他微微弯下身,观察着桥面上的脚印,随即环视了一圈周围绳索材料的放置,掉头回到了方形主塔的上层。

    绝与带土跟在他的身后,一并搜寻着线索。

    主塔才由砖石垒砌出一个大概,内里一片腌臜,花岗岩拼接的痕迹明显。斑的目光落在墙面上,伸手摸索过粗粝的石壁。

    “叔。”带土从旁边的角落里站起身,将发现的东西递给他。一枚风衣的扣子。

    斑从他手中接过那枚衣扣,只看了一眼就有了结论。他转过身,彻底环视了一圈这个五层方塔的顶层。错不了,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不算,握着衣扣的手慢慢收紧。

    柱间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什么?他在格拉斯哥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前面带路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冲柱间做了个请的手势。

    柱间勉强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缺了个扣子的衣领,眉目不动,唇角牵出一个礼节性的弧度,拖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下楼梯,穿过一扇不高的窄门,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大厅的一侧。

    大厅开阔,八根石柱分别于两侧列开,支撑起勾勒着华美壁画的高拱穹顶。石柱上雕刻着八只不同的巨蟒,盘绕成各异的姿态,栩栩如生。壁画上的美杜莎双翼张扬,姿态妖娆,蛇发蜿蜒旖旎,哪怕色彩早已黯淡,不少地方斑驳破碎,也依稀能相见那种神秘妩媚。墙壁上与绵密蛛网作伴的烛台燃着微弱的烛火,颤巍巍的照着这片近乎恢宏的空间。一道宽敞的深红地毯从正门口一直铺到了大厅尽头,在光滑坚硬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划出一抹妖冶的痕迹。

    仅仅是这样的张扬布置,便已能窥得几个世纪以前住在这里的贵族是何等奢华,更勿论细节处描金的雕花与宝石的点缀。

    地毯延伸到最后,越过一级台阶,臣服在一座贵气得如同王座一般的软椅下。柱间可以想见,这座城堡曾经的主人必然一度坐在这张软椅上,高举酒杯,颐指气使的享受着自己的财富与权力。

    正座下方布置了一张红木圆桌与两把椅子,一瓶用蜜蜡封口的红酒伴着两个高脚杯安静的放置在桌面上。

    空旷的大厅里,锁链拖拉的声音分外清晰,不断回响。柱间慢悠悠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将手上垂着的锁链搭在膝头,抬手拿起桌上的红酒,手指摩挲了一下封口。他低头一嗅,闻到了淡淡的蜂蜜香气,随即道:“是吕萨吕斯酒堡的葡萄酒。”

    稀稀落落的掌声从另一侧响起,柱间没有转头,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浑身包裹在灰色长袍中的男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在他对面坐下。

    这一次男人并没有带兜帽,露出了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一双细长如蛇一般的眼睛泛着琥珀色的光,紫色的眼影给这张脸平添了几分阴郁。大蛇丸没有血色的唇抿出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微笑:“看来千手先生也很懂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