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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天·栏杆
当大家发现啊梓不见了时,村长拿着一只湿淋淋的帆布鞋找过来。
“这是你们的东西吧。”
在真看着靛蓝色的鞋子上的星星图案,这的确是他们当中某个人的。
“这是,啊梓的。”兔子看着自己脚上和村长手上一模一样的鞋子,说:“这是啊梓的。”
“这只鞋子是早上在溪里发现的,应该是从你们这顺着水流冲下去的。”村长把鞋子往地上一扔,显然有点生气。
溪水,啊梓的失踪,昨晚的梦。
在真脑子突然闪过一道光。
该不会······
当他跑到湖畔,看着岸上留着的另一只帆布鞋后,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村长,可不可以麻烦你找人来这边,我们一个同学可能溺水身亡了。”在真低着头,请求着。
村长看了看在真,又看了看其他人,悻悻的离开,嘴里嘟囔着:“你们一来,村里就出了这么多麻烦事······”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啊梓,是自杀的吧。
因为大家都认为她是凶手,因为大家都不相信她,因为她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所以······
压死骆驼的草很多,谁是最后一根?
在真坐在床上,趴着窗边,望着宁静的湖面,他多希望昨天晚上的那幕重现,让他知道那不是梦,让他能够叫住她,让他能够挽留住任何一条珍贵的生命。
傍晚起风的时候,key走过来,将在真从窗边赶开,关上窗户。
在真呆呆的看着key,问:“key,啊梓是被我们逼死的吗?”
“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此。”key一贯的冷静回答让在真莫名的生气。
“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一条生命欸!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李在真!你不是救世主,不需要悲天悯人这种高尚的情操。”key大声训斥着。
他这算什么!
“我······”在真打算辩解,却被key打断。
“你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免得被人掐死。”key说完把塞上耳机,埋头看着手上的书。
在真气得脸鼓鼓的,盯着key看了好久,最后气馁的躲进被子里。
而另一张床上的key,偷瞄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在真,偷偷的吁了一口气。
本以为恐怖的事情会随着啊梓的死而停息,可是事与愿违。
早上,在真打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一阵淡淡的腥味也袭击着在真的鼻腔,在真低头看······
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兔子就那样正面向上的半悬空挂在欧式的铁栏杆上,栏杆锋利的尖端像一把中世纪骑士的宝剑,从兔子的背部直接刺穿过来,穿过她的腹部,她血淋淋的小肠像藤蔓一般贴着生锈的栏杆。她的血顺着栏杆流到地上,顺着水泥地面在地上开出一朵血红色的云。
在真胃里翻滚起来,大口大口的往外涌着,苦涩的胆汁充斥着在真的口腔,不小心溅到兔子靛蓝色的帆布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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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天·逃亡
大家在兔子的日记本里找到她写的最后一句话。
“啊梓,对不起。”
理所当然的,这件事就以自杀收场。
在真静静的坐在湖边,往里面丢了几块石头,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应该被原谅了吧。”在真对着冰冷的湖水,像是在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在倾诉着,“要是当时被相信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咚的一声,是湖水的回答。
key在在真身边坐下。
“突然觉得世界好可怕,生命就像石头一样,沉进湖底,就像没出现过一样。”在真说着,又扔下一颗。
key抓住在真的手臂,让他停止扔的动作,说:“一个人自言自语不像你的风格。”
“管闲事也不是你的风格啊。”在真收回自己的手。
“我不觉得是闲事。”
“为什么这么说?”
“在真啊,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key起身,扔下在真一个人茫然的看着key的背影晃神。
回到别墅时,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在真看着大家忙忙碌碌的整理行李感到很疑惑。
“怎么了?”在真问思神。
“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把东西整理好了。这个地方太恐怖了,得赶快离开。”思神将在真推回房间。
“可是我们怎么离开这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司机什么的都是啊梓联系的,好像说是说好下周一来接我们,但是能不能活到周一后,我都不知道。”思神一边帮在真整理东西一边说,“反正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怎么会······”在真不懂为什么大家都这样说,思神是这样,key也是这样。
在真整理好了之后才发现一直没有看到key,心想着要不要帮他一起整理。
在他正要打开key的行李箱时,key从门外冲过来,按住在真手上的箱子。
“我自己来,你先下去吧。”
虽然语气没什么异常,但在真心底某跟弦还是小小的颤动一下。
听村长说从村后有条小路出去只要三小时,走村头的大马路的话要走到天亮,一行人理所当然的沿着溪流往村后走去。
在真和key走在队伍的尾部,阿北和麦兜走在前面,思神和几个女生走在中间。
在真拖着行李箱显得有点吃力,key夺过在真手上的拉杆,将自己的小很多的行李袋给他。
在真楞了几秒,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山坡上掉下几块碎石,正好落在在真面前,在真才发现自己球鞋的鞋带散开了,于是低下头系好鞋带。
下一秒,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掉落一块巨石,不偏不倚的砸向他们,key回头紧紧抱住在真的头。
巨石经过他们继续滚下山谷,最后发出轰的一声闷响。
听到女生们的尖叫后,key才放开在真。
在真走过去,顺着女生的目光,他看到在他脚下不远处的山坡上,阿北呈大字状躺在地上,身后的血液往山下流着,他侧着头,脑袋被压得变形,脑浆迸裂出来,和着血液布满他的脸颊,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球往外突出,让看的人不由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