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灵愣了一小会，可能是一时没有想到该问什么，慕容思见他没有行动，便说：“依你所言，这个别墅中的大部分人，都与山田先生结仇是么？”
“袁若先生我并不认识所以不清楚，但所有认识山田先生的人，都希望他死。他的仇家很多，因为他自己狠毒的手段，以前害死过很多人。就在遇见林先生的不久前，他曾经与日本的商业巨头云上南合作，结果云上南家破人亡，其夫妇被黑社会债主追赶丢了性命。”
“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们曾经劝告林先生要远离山田久，可是林先生认为整件事与他无关，而且山田久又是以罪人的身份出现在林先生面前祈求原谅，林先生也就答应了。”
“世界上与他有关的破产数不胜数，我相信这样一个贪婪残忍的人，背后又怎么不会受到千夫所指呢？而由他带来的一次次的绝望，又怎么不会让他周围的人恨之入骨呢。秋褐别墅里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有一天他可以死在我们面前！”
慕容思仿佛看见了一头烈火中的野兽，在腥风血雨中迸发着仇恨的目光。
“额，才露姐。那么冷北代先生与山田先生之间有什么样的渊源？”
“据我所知，冷北先生此次前来，名为画展的监督人，实是山田先生的监视人。他在山田先生与林先生合作的时候作为山田先生的暗中合作者，帮助山田先生偷梁换柱，使得林先生陷入他们的陷阱中。而换出的名画真品，原承诺有他的一份利润，结果山田先生以资金紧缺为由，诈了冷北先生一大笔钱，还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将画品运到了国外，而且由于有这样的利益关系，冷北先生也不能采取行动夺回这笔钱。因此冷北先生对山田先生恨之入骨，为了防止这一次他再做一样的事情，他特地赶了来，监督山田先生的一举一动。”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呵，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口说无凭，毕竟林先生的确是签下了合约，在法律上，合约是有效的，事已成定局，我们无能为力。”一阵无助感顺着才露的肩膀滑下来，掉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章十一
吉灵在沙发前停顿了一下：“才露姐，我们想确定一下你12:30—18:00之间干过什么。”
才露姐皱了一下眉毛：“这可有些难办了，我的记性不是很好啊，你也知道，人一旦年纪大了，就开始不中用了啊——12:30我应该是在收拾用餐间才对，因为需要清理饭菜，还要归类存放，房间也要打扫，所以忙了很久，过了一会小冉来帮忙，大概到了1:30分才忙完了手边的活，于是去了后院拾辍秋褐园，小冉去楼上送茶，过一会我去厨房取剩饭菜去后花园，忙了很久大概到4:00左右便回到厨房准备饭菜。再然后我就一直呆在厨房里，哪都没去。”
慕容思翻了一下笔记本，和小冉的证词一一对上了。他点点头，又问：“能大概描述一下当晚在后院看到的二楼的情况么？”
才露抬眼看了看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才说起来：“当晚，我在厨房收拾碗筷，忽然想起来玫瑰园的雨篷没有拉。玫瑰是娇嫩的花种，很可能一次暴雨就让它们完全死亡。于是我急急忙忙赶去后院，连雨伞都没有带。正当我跑到玫瑰园门口的时候，我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正对着我这边的窗户，正好看见一个人出现在窗台上！”
“之后呢？”
“之后就不见了。”
“才露姐，你确定那是个人么？在那样黑暗的环境里，你不会看错么？”
才露抿了抿嘴唇：“是的，我能确定那是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在窗台上移动。”
“移动？是怎么样的移动？”
“我不知道，似乎是，左右移动的样子。虽然外面很黑也下着雨，但是楼下展厅的灯比较亮，可以照见轮廓，所以我可以确定那是一个人。”
“既然看到了人，为什么还确定是林先生的魂魄杀了山田先生？”
“正常人谁能在一个二楼的窗口上忽然消失？我当时说看见有人掉进水里，现在想起来，我并没有看见有人落水。只是看见有人凭空消失了而已。”才露努力的眨了眨眼镜，嘴唇有些颤抖，似乎想把那一幕忘记，又似乎是想记的更清楚。不过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在漆黑的雨夜，看见这样的东西，确实会在心里留下深刻而阴暗的的回忆。
“不过当时是有落水的声音不是么？那落水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我不知道，总之那个人没有跳下来，只是在窗口，然后不见了。”
“那有没有可能爬到了旁边房间的窗户里。”
“有可能。”
吉灵停顿了很久，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那好的，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麻烦回去之后让松原先生20分钟之后来这里。”
才露姐起身鞠了一个躬，转身回到了展厅。
“你注意到了么？”
“什么？”吉灵还在沙发后座上揪着线头。
慕容思敏锐的眼睛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才露姐在说窗台上那是个人的时候，总是会避开目光。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嗯……或许她受到惊吓过度吧。”
“又或许，她在说谎。”慕容思扣上笔记本，“这下好了，现在除了袁若，所有的人都有杀人动机了，似乎用动机来排查是没办法了。”
“我和你打赌，袁若那家伙拎过来审审，准能出现杀人动机，他的身份有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唉，那我们问了半天，到底问出什么来了？”吉灵轰的一下往沙发上一躺，无奈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圣子降临。
慕容思又翻开笔记仔细的看了一下：“现在就我们知道的可以肯定的是，1、小冉和才露姐基本上整个下午都呆在一楼，没有上二楼的可能性。2、黎和证言4点的时候二楼以上的所有的人还在原来的位置，那么就是说山田先生是在4点之后死的，并且凶案现场也是4点后开始布置的。3、如果才露姐所言属实的话，那么当时房间内是有一个人，并且在我们冲进房间的时候逃离的现场。”
“这么说至少在4点的时候，山田先生哪都没去，仍然呆在画室里，其他人也一样。黎和前来倒茶的时候，我也在房间里，之后她叫门的时候虽然睡着了，但我也模模糊糊听到了，应该不会有假。虽然她的不在场证明最不齐全，似乎也没有作假隐瞒的痕迹。”吉灵起身从沙发左踱到沙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