侣一样,有空的时候会一起吃饭,没有课的晚自习一起约着去图的遮挡偷偷亲对方一口,会翘掉选修课偷偷去食堂三楼分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会在周末求爷爷告奶奶地只为了一个外出名额能一起外出……虽然他们的爱情注定不能宣告众人,但是那也只是甜蜜中微不足道的一丝苦涩,相反成为了爱情的催化剂,让两人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他们都以为,日子会就这样安稳的过,他们可以陪伴对方整个大学时光。
“什么,分流?”江淮满脸不可置信。
“是啊,这不军事改革嘛,轮到我们军事院校了,咱们专业要分流到南京。”
“林恪呢?”
“哦,技术类啊,人技术类能跟我们一样嘛,人还留在长沙不动。”王浩一脸羡慕。
江淮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愣在当场。去南京?这两年多的时间他和林恪分开最长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他怎么受得了?他连忙拿出手机,要给林恪发信息。
“江淮!”江淮听到声音茫然抬头,林恪已经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
“去南京?”
“嗯。”江淮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出来。
“也就一年,别怕。”
“林恪,不止一年,不止。”江淮终究是满脸泪水,“一年之后是毕业,你肯定会被保研的,我要么直接分配,要么转训再念一年才有考研的机会,先不说我能不能考上,就算我考回来了,也就能陪你一年。然后呢林恪?研究生毕业之后我们还是要服从分配,天南海北,中国太大了,谁也不知道会去哪儿。我们又能多久见一次呢林恪?我不敢想,但是我又一直在想,我总以为时间还多,来日方长,我以为总会有转机的。我……”江淮说不下去了,第一次他如此痛恨身上这身军装。身已许国,再难许卿,可是他们两个都已经把最好的青春献给国家了啊,为什么命运却还是要这么玩弄他们?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和最爱的人分离?
“你愿意戍边吗?”林恪突然问。
“啊?”江淮一时没能理解林恪的话。
“江淮”,林恪看着江淮一字一句,“我这样问很自私,我知道你不像我,你和家里的关系非常亲密,但是我还是想问,你愿意戍边吗?戍边很辛苦,但只要写了申请就可以去,你分配以后,等我两年,我读完研究生就去找你,我应该可以选择单位,那么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好。”江淮没有一丝犹豫。
“江淮,你别冲动,这是件大事,你得先征求你父母的意见。”林恪有点着急。
“不用,我说好。林恪,我等你。”
“你毕业以后还要等我两年。”
“我知道。才两年而已,咱俩还有一辈子呢。”
“有可能,我们分不到同一个地方。”
“不怕,总要试一试。”
林恪哭着抱住江淮,“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太喜欢你了。”
“不”,江淮回抱住他,“自私的是我,你明明那么优秀,你明明可以留校或者分去更安逸的科研单位,你本没必要陪着我去边疆受苦的。自私的人是我,是我想把你绑在我身边,我不想放你自由。”
“江淮你等我。”
“我等你。”
大学最后一年总是过得很快,我们忙着毕业设计,忙着告别,忙着享受那些被错过的乐趣,忙着说出没敢说出口的爱意,忙着满足自己所有的遗憾。异地恋加双军恋,江淮和林恪等得艰辛又甜蜜。每天忙里偷闲打一个视频电话说我想你,隔三差五给对方买东买西生怕我不在你身边你就照顾不好自己,逢年过节、生日的一点小浪漫,用所有的小心思填满我见不到你的孤单,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拼命努力。终于等来了毕业这天。
江淮是在交出戍边申请以后才敢告诉家里,电话那端妈妈抹着眼泪舍不得,“好好的戍边干什么,家里不想你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就希望你过得好。”父亲沉默了半天,但是还是表达了支持,“报效国家是好事,好男儿志在四方,爸支持你,家里你别担心,在那儿好好干。”“谢谢爸。”江淮心里满满都是愧疚,父母照顾了自己十八年,自己从来没有回报过他们什么,反而要不管不顾地去戍边了。幸好自己不是独生子,幸好还有江阳。
江淮服从分配去了新疆,坐了两天的火车才到。一下子从学员变成基层排长,江淮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事情也更多了,但不管忙到多晚,他都会抽出时间给林恪打个视频电话,以解相思之苦,而林恪也每天都等到这个电话才睡。一放假,林恪就会来找他,回去之后更加拼命,成天泡在实验室做课题。
有人说,等待是一生中最初的苍老,以前我们都不懂,后来总有一天,我们会懂。
林恪交上戍边申请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导师三番五次劝他留校、劝他读博,同学战友告诉他边境条件有多艰苦,父母打电话过来询问,他终究还是说了句“爸妈,对不起,我爱的人他等了我两年了,我不能让他再等了。”林恪终于走了。
这天,江淮像往常一样去机关交月计划,路上碰见干部科吴干事,“嘿,江淮,你们营来了个新干部你知道吗,跟你还是一个学校的呢,一个研究生自愿戍边,看人这觉悟。”“你说他是哪个学校?”江淮心念一动,脚步停下了。
“跟你一个学校啊,a校。”
“他人呢?”
“去你们营了吧已经,刚办完报到手续。”
“谢谢你,吴干事,这个帮我交给军务吧,谢谢你了!”说完,江淮也顾不得什么了,拿出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向着营区飞奔。
留下吴干事在原地看着手里的月计划一脸懵逼。
离得很远,林恪就看到一个奔跑的身影,他看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向着他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奔跑,看着那张他在梦里描摹了无数遍的脸逐渐清晰。
“你来了。”
“我来了。”
“我爱你林恪。”
“我也爱你,江淮。”
边关冷风里,两个人终于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