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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因为受心情影响,这些天我做什么都觉得不得劲,现在看蔡俞靖被灌反而觉得舒坦不少,甚至能就着多吃几碗饭。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家大酒店厨艺一流,味道很好。

    那边蔡俞靖被灌了半醉,好不容易从郭杰他们的包围圈中脱身,一抬头就看见清闲自在的我和陆城泽吃的开怀,顿时心里不平衡了,抄起酒瓶非和要和我碰两杯,完了又拿我当挡箭牌跑路。

    一路上蔡俞靖紧紧挨着我,手也搭在我肩上,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这本来是让人很心动的距离,奈何他一身酒味,活脱脱一个移动酒缸,又沉又难闻,让人恨不得甩到一边。从洗手间出来后,蔡俞靖不敢再去正厅,拐着路到前台打算开间客房稍作休息。

    我取出从前台那拿到的房卡开了门,刚扶蔡俞靖到床边,他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说扑也不恰当,更像是直挺挺倒下去,神似暴晒后的咸鱼干。摆脱了蔡俞靖,我终于能站直身,甩甩手捶捶腰,低头时闻到身上沾上的酒味,又忍不住有点嫌弃,立马进了房里的洗手间。

    我出来时蔡俞靖还维持着一开始头朝下的姿势,于是顺手拍拍他,问他要不要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再睡。蔡俞靖哼唧了两声,翻个身,把鞋蹭掉后就往被子里钻,含糊着抱怨道:“郭杰个王八蛋,那么多人就属他灌老子灌的最凶,老子今天记住了…我昨天就睡了三个小时,睡会,十分钟之后你记得叫我一下。”我随口应了声,坐到靠窗的沙发椅上。

    蔡俞靖听到回应后就没说话了,闭着眼睛酝酿睡意,安静的样子还有几分孩子气。很快他就睡着了,呼吸声渐渐平缓舒长。

    我划拉开手机的锁屏,翻开着上午收到的工作消息,等到粗略回复完时已经过了七八分钟。看蔡俞靖睡的这么香,顿时觉得要叫醒他的自己简直是世界第一罪人。然而想起刚刚回复的短信,我犹豫着下了决定。关上手机,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送他的新婚礼物,摆在了床头柜最显眼的地方。

    那是一对定制的情侣胸针,反面刻有蔡俞靖和姚舒安的名字缩写。

    按理说我放完礼物就该走了,像我计划中的那样去正厅找个人来叫醒他,再来个潇洒的不辞而别。反正我人都要走了,蔡俞靖又不能飞过来打我。可站在床前看着毫不知情毫无设防的他,我突然就很想做些什么。

    心底冒出一个声音对我说,克制了十几年,都要走了,小小的放纵一下不过分吧。随即又有另一道声音反驳道,都藏了十几年了,难道要功亏一篑?更何况还是乘人之危。两道声音吵的不可开交,到最后,终究还是第一个声音占了上风。

    弯下腰,我伸出手轻轻放在他额上,也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搭在上面,而后缓缓落下一个再虔诚不过的吻。即使蔡俞靖什么都不会知道,我也不想冒险做可能被他反感的事,这样就足够了。我直起身,看了他最后一眼,而后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没有回头。

    告别时间结束了。

    但我不知道,在我关上房门的那一霎,蔡俞靖轻轻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下一章正式收尾,不会很长。

    修改了一下,虽然还是不满意。。

    第27章 尾声

    “由w城备降本站前往a国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a1234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4号登机口…”

    要登机了。

    我扶着行李箱从候机处站起来,看着登机口上由红转绿的检票提示,想到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国家,去往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一时间有点怅然。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退路了。

    “徐长念?准备走了。”已经走出几步的同事见我没跟上,回头出声提醒我。

    “啊,来了来了。”猛地回过神来,我朝同事抱歉地笑笑,赶紧拉着行李箱快步跟上,随着排队过了安检口。

    上了飞机,安置完行李系好安全带后,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聊着:“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前段时间上面问了你几回你都说在考虑,谁知道你突然就答应了,刚考上的证,不觉得可惜?”

    我从座椅后抽出本杂志翻着,笑笑回道:“是有点可惜,不过难得有机会,还是想出去闯闯。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还是有用的。”

    同事一脸赞同地点点头,又谈了几句工作方面的事才放下话头,将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后就低头忙碌去了。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有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

    乘务员的声音再次响起,走廊上走动的空姐也陆续回到机舱里坐好。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动,随着飞机的加速,机头开始上扬,起飞的失重感也逐渐加深。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双手不自觉握紧扶手。漆黑的视野里,参加蔡俞靖订婚宴的一幕幕突兀出现,在眼前走马观花般划过,最后停留在我下定决心离开的一刻。蔡俞靖在我面前睡的安稳,而我终于答应上司的邀请,一起前往海外分公司,协助新业务的开拓发展。

    在飞机完全飞起的最后一刻,关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那是一通新的来电,通话界面上赫然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蔡俞靖。

    ……

    “蔡俞靖?蔡俞靖?发什么呆呢!”郭杰五指张开,在蔡俞靖眼前用力晃着,试图叫醒这个神游天外的主人公。

    蔡俞靖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发了个呆,不好意思,怎么了。”

    郭杰用肩膀撞了撞他,挤眉弄眼道:“什么怎么回事,今天你大喜日子啊,咋地你看着一点都不高兴,愁什么呢?婚前恐惧症?”

    蔡俞靖笑骂了几句,“恐你的头,你靖哥是这种人吗?我就发个呆你也能扯这么多,服了你了。”

    郭杰自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眼见地看见路过的陆城泽,长臂一伸把人勾过来,笑嘻嘻的要陆城泽评评理:“来来来小陆,你说你靖哥今天是不是垮着个脸?我要是新娘我就不乐意了,回家先跪个两个键盘再说,是不是?”

    陆城泽在正式场合有点拘谨,但也是在寝室被闹惯了的,有什么说什么,打量了两眼蔡俞靖,老实道:“看着是有点不太高兴。”

    蔡俞靖能和郭杰对吹对骂,那是知道郭杰是个糙汉子,所以郭杰说他不高兴时只当是挤兑他的玩笑话。现在听老实巴交的陆城泽也这么说,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真的?很明显吗?”

    郭杰撇撇嘴,“我说你不信,小陆说你就信,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蔡俞靖作势要打,郭杰灵活地躲开,一溜烟就跑的老远,人影都找不着一个。蔡俞靖只好收回手,整理整理身上的正装。

    陆城泽刚才就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碍于郭杰一直没说出口,现在郭杰跑了,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口直心快地问蔡俞靖:“长念哥呢?他今天不来吗?我找他好久了。”

    蔡俞靖一时没能接得上话,半晌才揉了揉陆城泽的头,嗯了声,心不在焉地解释:“他有事,应该来不了了。”

    闻言,陆城泽有点不相信:“今天你结婚,长念哥有什么事会来不了?”

    蔡俞靖摸摸口袋,想抽根烟,但想到场合又忍住了,只得先把陆城泽打发走,“你去找郭杰先入座,等会就开始了,别乱跑。我给徐长念打个电话去。”

    陆城泽乖乖点头去了。

    看着陆城泽的背影,蔡俞靖深深吸了口气,从西服外套里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

    去往a国的航程长达十几个小时,我睡醒时距离起飞也只过了两个多小时。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过来,我看看旁边的同事,他也正睡的香甜,便安静拿出手机打发打发时间。

    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入眼帘的是五通未接来电,而这五通电话都来自同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名字:蔡俞靖。

    飞机上不能打电话,我回了封简讯过去,解释了自己没看到电话的原因。收到的短信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复,蔡俞靖问道,你是今天走吗。

    我想了想,大概是起飞前发的朋友圈被看到了,也没什么,只是张机票的照片。打开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轻而快速的敲打着,拼凑出完整的字句。冰冷的对话界面,比直接通话更容易藏住心情。

    我回道:嗯,航班是公司提前订好的。

    蔡俞靖: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好说,事情太多,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吧。

    蔡俞靖:那我和姚舒安的婚礼,你还来吗?

    我看了又看,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复,终究只发了一句道歉:抱歉……

    蔡俞靖那边也沉默了很久。我想我是能理解他的心情的,最好的朋友无故疏远,订婚宴三请四请才请动,正式婚礼时候甚至跑到了千里之外。换我我也心塞。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蔡俞靖的回复,大概是生气了吧。我在心里反复道歉,明明知道无济于事,但又断不了抱有侥幸的心思。

    ……

    第一通电话没有打通,蔡俞靖接着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无一例外没有拨通。他有些烦躁,躲到外面去抽了根烟,借尼古丁安抚躁动的情绪。

    吞吐出的烟雾在眼前氤氲,仿佛带着所有的不快消散在空气里。蔡俞靖抽了好几根才平静下来,对着地上的烟灰又开始发呆,他似乎知道自己在为什么烦躁,却又不想去知道自己在为什么烦躁,甩了甩头,在外面散了散身上烟味便才回到正厅。

    陆城泽听着蔡俞靖话去找了郭杰一同入座,等待的时间又问了一次郭杰同样的问题,但郭杰的回答显然更加清晰:“徐长念?他不是工作调动去a国了吗,走了有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来了。”

    陆城泽很吃惊:“什么时候?我怎么都不知道?”

    郭杰摸摸他的头,“他只在走之前发了条朋友圈,你没看到很正常。这事他之前也没和谁说过,蔡俞靖当时还挺生气的。”

    陆城泽还有点回不过神来,“长念哥不是这种人啊,不会为了工作不来的吧…”

    郭杰耸耸肩,显然也不是很理解,“谁知道呢。所以说,太工作狂也不好啊。哎你说,蔡俞靖今天甩脸色,该不会还在生徐长念的气吧?”

    陆城泽摇摇头,“不知道。”说完又迟疑道,“以后就见不到长念哥了啊…”

    郭杰挠了挠自己下巴,“是的吧。虽然之前也没怎么聚过,但是出国感觉还是挺不一样的,不知道以后咱们寝室还能不能团聚一回了。”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莫名惆怅起来,寝室四个人,一个结婚了,一个出国了,一个基本泡在实验室里,只剩一个至今吊儿郎当的郭某人了。

    ……

    一直到下飞机,蔡俞靖都没有回消息,我半是忐忑半是释然,但很快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落地的第一天,基本花在倒时差上。

    第二天醒来,手机上孤零零地显示着一条未读简讯。

    带着没睡好的迷糊,我以为是广告之类的信息,没太注意就划开锁屏点进一看,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工作顺利。

    我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去看发件人,果然,是蔡俞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