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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从此醉

    冷香楠脚上加重几分力道,怒目瞪着他道:“什么这个那个?你既然没有大志,这先锋官就做不来。俗话说能者居之,老子愿意替你受苦,难道你还不高兴?”那将军见他发怒,心下一颤,心想:“这小孩童也许是和我闹着玩儿,不如本将军先答应他,待会儿再见机行事!”

    注意打定,连忙道:“好汉息怒,这官位需要皇上钦点才行……”话未说完,冷香楠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山高皇帝远,皇帝老二神通再大,也管不到老子头上。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子来替你当官,皇帝老二应该感到三生有幸!”说罢,一边解下吴大志的佩刀。伸手一拔,钢刀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不禁赞了一声“好刀”!

    吴大志见状,焦急万分,急声道:“你要干什么?”冷香楠诡异的笑道:“明知故问!”说罢,又去拔吴大志的衣服。吴大志大急,但此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冷香楠把吴大志的盔甲穿戴整齐,把佩刀挂在腰间,大喝一声:“你奶奶的,本将军有话问你!哈哈!”

    他学吴大志的口气一样,官腔十足,四处顾盼,就如是一个横行霸道的狗官一样,自己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吴大志躺在地上,满头大汗,那是因为恐惧惊出的冷汗。如若丢了皇上钦点的官位,那是要杀头的。是以,色厉内荏的颤声道:“你……你……如此戏弄朝廷命官,不……不怕……杀头吗?”

    惊骇之下,说话也吞吞吐吐,全没有适才那理直气壮,威风八面的口吻。冷香楠缓缓蹲在他身旁,笑嘻嘻的道:“本将军乃官拜洛阳先锋官,吴大志是矣!你奶奶的,你这刁民,在本将军面前还敢大声喧哗,找死啊!”话声甫落,一脚踢在吴大志腰上。吴大志惨哼一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冷香楠得意之下,在旁哈哈大笑。突然灵机一动,伸手拔出腰刀,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大志。吴大志见状,脸色惨白,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冷香楠把白晃晃的钢刀在吴大志脸上,来回的轻轻划动,笑道:“你猜猜看?”

    吴大志顿觉脸上痒痒的,冷冰冰的,虽然此时艳阳高照,暑气浓重,但他似乎整个人都处在冰窖之中,背上不由自主升起一丝凉意,实不知这个顽童要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闻言之下,嗫嚅道:“你……你已经抢去……抢去本将军……”他似乎突然想起此时自己已经不算将军了,还是不敢再在冷香楠面前自称“本将军”。是以,忙改口道:“抢去小人的官位,难道……难道还要杀人灭口?”

    一想到“杀人灭口”,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双眼睁的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冷香楠,生怕他真的一刀下去,那自己这条小命,立刻就要像阎老五报到去了。想起自己平日仗着官位,作威作福,不知害死多少人,今日报应到来,阎老五只怕要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也未可知。

    是以,惊骇的看着冷香楠,近乎哀求的道:“好汉饶命,小的上有八十岁高堂老母,下有妻儿,望好汉饶命!”说罢,眼中尽是乞求的神色。冷香楠怒道:“呸,你奶奶的,老子现在是洛阳先锋官,你这刁民居然称老子好汉,真是岂有此理!”

    话声甫落,突然举起刀,向吴大志脑门砍下去。吴大志大惊,“啊”的一声,顿时吓晕过去。冷香楠哈哈大笑,道:“你奶奶的,你这刁民不但胸无大志,而且胆小如鼠!”一边说,一边提起钢刀,三下五除二,瞬间便把吴大志的头发剃掉,吴大志便成了一个大光头。

    冷香楠把钢刀收回刀鞘,观赏着自己的杰作——吴大志的光头,啧啧的道:“奶奶的,这颗光头当球踢,那可过瘾呐!”说罢,伸脚踢在吴大志的风池穴上。吴大志便悠悠醒转,定一定神,喃喃的道:“这……这是阎王殿吗?”

    冷香楠“呸”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你奶奶的,你若在阎王殿,岂不是老子也死了。你敢诅咒本将军,好大的狗胆!”话声中,噼里啪啦的打了吴大志几个耳光。吴大志顿觉脑门金星乱冒,几欲晕去。

    冷香楠这数天来,被人整的死去活来。今日全发泄在吴大志身上,顿觉胸中闷气散去不少,心情舒畅之下,不由哈哈大笑。突闻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你这狗官,还不住手?”冷香楠一听这声音,似是女子而发。他此时正在兴头上,居然有人敢来坏其好事。大怒之下,一边转身,一边骂道:“你奶奶的,敢骂本将军……”

    目力所及之处,话声突然戛然而止,硬生生的把下面的话咽回肚里,脸色惊愕,呆在当地说不出话来。只见面前不远处立着两个女子。一个身穿淡蓝色衣服,约莫十六七岁模样,面目娇美,脸色冷漠,正是冷香楠在官道上遇见的西门飘雪一伙的那位赶车丫头,后来在“烟满楼”逃命时,又被她摔出客房。

    另一位,身穿杏藕色纱衫,约莫十八九岁,发丝用一条白色丝绦轻轻挽住,两鬓情丝长垂。面若芙蓉晓花,肤似凝脂白雪,眉目如画,西施退避三舍,虞姬甘拜下风。容貌秀丽之极,令人不敢逼视。伫立骄阳之下,全身似乎散发着高贵的光芒,如烟似雾,犹如非尘世中人一般。体态飘摇袅娜,神态雍容华贵。

    冷香楠一见,便双眼发直,心里只是喃喃的道:“世上竟然有这般美貌的女子,难道是神仙下凡!”他此时就如身处云雾之中,只觉这女子周身,似乎有一股莫名的魔力,只要看着她,便不忍移开目光。他仿佛置身在一片阳和的百花丛中,四处花香浮动,令人心魂俱醉。

    犹如在炎热烦躁的盛夏,突然得到一块冰;亦或是久旱之后,突然来了一场大雨,舒适无比,全身飘飘。他看到这世间少有的绝世容颜,又是惊叹,又是痴迷。只觉只要多看她几眼,就是立即死了,那也愿意,如若能和她说上几句话,那可是快活无比,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也心甘情愿。

    似乎,他正踏青在一片桃花林中,一阵微风吹来,激荡在花树之间,霎时间,一阵花雨纷纷而来,夹杂着馥郁幽香。又似在千年前,在佛前祷告,才换来今生的相遇。

    那女子见他这样无礼的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娇靥微红,冷哼一声,转头避开。冷香楠丝毫没有察觉,喃喃的道:“她为什么突然转过头去?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她这一声真好听,我的魂儿似乎都被他这一声叫没了……”正自胡思乱想之际,突听那淡蓝色衣服女子娇斥一声道:“原来是你?”冷香楠一惊醒觉,脱口而出道:“不是我——”

    丫鬟打扮的女子杏眼圆瞪,面无表情的道:“哼,你这狗官,欺压百姓,可得教训你一顿!”冷香楠一愣,暗道:“妈八羔子,老子什么时候成狗官了?”这一想,便打量自己,察觉自己正穿着吴大志的盔甲,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哎,老子一见这美貌女子,竟然昏了头了……”

    心念未完,躺在地上的吴大志突然大叫道:“女侠救命,这狗官要杀人灭口!”冷香楠一听大乐,不由哈哈大笑。笑声未歇,突然人影晃动,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冷香楠一惊,慌忙后退,见那丫鬟冷冷的看着自己,心惊胆战之下,怒道:“你奶奶的,怎么出手打人?”

    那丫鬟冷嗤一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然道:“对你这种狗官,本姑娘想打就打!”冷香楠抚着面颊,苦着脸,抗议道:“老子不是狗官,你殴打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他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竟然学着吴大志的口气,把自己当做了朝廷命官。

    那丫鬟一听,格格娇笑,笑得腰肢乱颤,道:“将军大人,再吃本姑娘一耳光……”话声中,提起纤纤手掌,作势又要向冷香楠打来。冷香楠一惊,忙伸手捂住脸颊,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数步。那杏藕色纱衫女郎突然道:“倩儿,走吧!”

    冷香楠一听这声音,心魂俱醉。虽然只是短短的四个字,但却震撼他心底。只觉这声音如天籁之音,似仙乐般,从飘渺的天际飘荡而来。似高山流水,悦耳缠绵;如空谷梵音,赏心悦目。就如心间一丝清泉,甘洌暖心,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一阵香风过处,两条人影优雅从容,冷若御风般飘摇而去。那飘摇的体态,蕴藉风流无限;主人风华绝代,天生丽质;婢女清雅秀丽,世人都说貌若天仙,但天仙到底如何美貌,却是无人得见。冷香楠迷茫的喃喃道:“难道真叫我……见着仙子了……”

    随即又自怨自艾,如若适才能与那仙女说句话,那可此生无憾了。她今日离去,只怕日后我再无这等福缘,再和她相遇了。虽然仙人远去,但他的魂魄似乎已经出窍,追随那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女而去,留在当地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痴立半晌,糊里糊涂的跨上吴大志的骏马,信手由缰,任由马儿前行。这一日,他就如身在云端,整日恍恍惚惚。夕阳西下,冷香楠才缓缓回过神来。放眼打量,但见官道上,行人稀少,他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何地。突觉肚子咕咕响动,才想起也有半日水米未进。

    是以,催马急行。他放开马缰,不愧是良驹,四蹄翻飞,两旁的树木不住倒退,两耳生风。冷香楠大喜之下,赞道:“他奶奶的,果然是先锋官的坐骑!”不出半个时辰,便在百里开外。但见山脉绵延,四处不见人烟。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冷香楠骑在马上,暗想不知道还要赶多久才有人家,如今饥肠辘辘,不如找个地方,弄点吃的再做打算。注意打定,便缓缓而行。行不多远,见道旁一条小溪顺着山脉,缓缓而流。在这群山峡谷之间,显得那么宁静宜人。

    欣喜之下,便翻落马背,把马匹拉到小溪边,拍拍马,道:“马儿,你也累了,自己去找点吃的罢!”那马似乎听懂他的话语,长嘶一声,走到溪边自行吃草。冷香楠用手捧了几口溪水饮了,顿觉溪水甘甜爽口,清凉无比,暑气全消。

    坐在溪边休息一整,便奔进林子里,寻找食物。行不多远,见一只兔子在山石后面,正在啃着青草。冷香楠大喜:“兔子肉也不错!”在地上摸了几枚石子扣在手中。轻轻摸到离那兔子不远处,缓缓蹲下身子,手中一枚石子激射而出,嗖的一声,击在兔子身上。

    那兔子被石子打中,一个翻身,就要逃跑,冷香楠和身扑上,一把揪住耳朵提起来,哈哈大笑道:“你奶奶的,本将军来了,你还逃得了!”他虽然不懂武功,但因常年在山中走动,对于捕猎自有一套办法,所谓熟能生巧,这些猎物自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冷香楠提着兔子,兴冲冲的奔到小溪边,抽出腰间佩刀,熟练的剐去兔皮,在水中清洗干净,削了一根木棒穿上。一切妥当,又奔进林子里,不大功夫,便拾来一堆柴火,把兔子肉放在火上烧烤,便倒在溪边的草地上。

    看着黑马在旁悠闲的吃草,全身舒泰无比。此时夜色低垂,山风凉爽,更是惬意。林间不时传来鸟儿的啼叫,别有一番滋味。他经常露宿深山,自是深得其乐。正哼着小曲,突闻来路上马蹄声响动。冷香楠暗自奇怪,心想:“是谁这么晚了还赶路?”

    心念刚完,一骑已然冲到面前的大路上。冷香楠习惯性的翻身坐起,只见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青衣少年催马疾驰。那少年神色冷漠,一双瞳孔射出缕缕寒光,似乎要刺透人的心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