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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再见,父亲

    第二天傍晚,蓝帕跟着麦玛从暗道走进皇宫,让蓝帕奇怪的是皇宫之中空无一人,连个卫兵的影子都看不到。蓝帕将魔剑背在身后,由于他们从暗道走进来,没有人收走他们的剑。蓝帕猜测,就算他们从大门走进来,也不会有人收走他的剑。

    至始至终麦玛都没有说话,之前他一直在黑暗中前行,然后推开一扇铁门走进皇宫,王座就在面前,国王背对着自己,蓝帕轻松地藏在王座的身后。

    “陛下,您要的消息我给你带来了。”麦玛盯着国王,蓝帕可以看出他眼中的那股敬意,像是看着一个老朋友。

    蓝帕看着王座后面的雕纹。从最初的恶魔创世到神族接管世界,上面写着整个世界的历史,真是不错的艺术品,可是自己没有那个闲心去欣赏了,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坐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王座的历史。

    国王一言不发,蓝帕甚至认为这是一个圈套,麦玛有大多令人怀疑的权力让所有的卫兵全部离开,或是让他们暂时离开。

    蓝帕正在琢磨这个问题,国王突然轻息一声,他感受到王座背后的呼吸声,肯定麦玛没有骗自己,但是自己要怎么做呢?真的从王座的背后刺穿柯饶恩的尸体,给他一个毫无荣耀的死亡吗?虽然柯饶恩的儿子一直在排斥自己,但是他并没有怠慢自己……对了,怎么不见罗哈德,还有那些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大臣,蓝帕来到凛冬堡一直就没有见过罗哈德……而且菲尼克斯也对国王只字不提,昨天的晚宴之上没有一个人是柯饶恩的亲戚,这绝对不正常,弑神者回来了,却没有一个皇族的人去接待,只能用一个答案解释……凛冬堡已经改朝换代了!

    蓝帕突然站起身,从阴影中走出来,拿着那把锋利的魔剑。

    “蓝帕!”麦玛看到蓝帕走过来忙喊道,但是蓝帕挥手让他安静下来,不出他所料,坐在王座上的不是柯饶恩,而是自己的父亲卡斯。

    卡斯对蓝帕这个举动略显惊讶,蓝帕更是颤抖不已,两人对视了一阵,蓝帕用颤抖的手紧紧握着长剑,他无法对卡斯下手,他无法对任何一个对自己不薄的人下手!

    “维琪斯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有过疑问,柯饶恩统治了亡灵那么多年,为什么凛冬堡没有见过这种盛况,您的领导可比他强百倍。这回我自己找到答案了,而且我的长剑差点就刺穿我父亲和凛冬堡主人的身体。”

    “我欣赏你的聪明才智,一直都是,但是你要大局为重,蓝帕,杀了我,我想我活够了,没有我,你一样会让凛冬堡充满辉煌,你也会得到阿曼德和精灵的拥护,两个种族第二次的联合在一起,谁都想到这种盛况。”卡斯笑着看着蓝帕,他从容地面对死亡,让蓝帕开始心惊肉跳了

    究竟什么是死亡呢?七个恶魔中是否死亡也在其中?天启在万煌城周边的蛮族部落惨死,她一样会回到这个世界,而且带着滚滚的魔能和一颗善良的心。那么自己父亲会吗?如果自己的剑插进卡斯的身体,他会死吗?或是会真正的死去吗?

    “我做不到!”蓝帕的长剑咣当落地,“我是弑神者,我的剑下只有神族人的血液。”

    “你以情义为重,深服众人,但是我们都清楚你拒绝这么做的后果。”卡斯低头看着地上冰冷的长剑,这时一阵脚步声传过来,蓝帕以为是那些皇家卫士,可是突然闯进皇宫的人却是菲尼克斯。

    “对外而言你不是弑君者,你是英雄蓝帕,你不得不这么做,我们会在抗神战争之后和水族人代代向仇!”卡斯起身走下王座,“你的朋友在看着,我的巫师也在看着,我的儿子远在外域,他不会向你寻仇,所有的亡灵都会知道你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会穿上我的盔甲成为亡灵的首领,去领导一场不朽的战争!”卡斯对着菲尼克斯一阵点头,菲尼克斯在卡斯面前半跪下来,他抽出自己的佩剑交给卡斯。

    “我以国王的身份要求你真刀真枪的和我比试一场。”

    “陛下这……”蓝帕没等说什么,卡斯一剑挥舞过来,蓝帕不得不退后几步闪过卡斯的攻击,麦玛轻一抬手,一把战刃飞出来直冲蓝帕。

    蓝帕仓惶接过飞来的巨剑挡住卡斯的强攻,他发现手中的魔剑是达克斯,原来卡斯是两手准备,这已经不是一场刺杀,这是一场比试,赢者就是亡灵的国王。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十多年得到了什么!”卡斯又是一剑将地板劈成两半,蓝帕向后滑步闪过这一击,卡斯剑锋一转直冲蓝帕的胸口,蓝帕闪躲不急被划破一层皮,鲜血从他的衣服中渗出来。

    “你真让我失望!”卡斯双手提着巨剑看着蓝帕,“你不是一个负责的战士,也不是一个负责的君主,你这样怎么领导一场旷世的战争?”

    “我没有选择,父亲……”蓝帕低头看着达克斯,“那么就让永恒之剑做出选择吧,它代表精灵的权威,是达克斯家族代代相传的圣器,它会让您安息的。”蓝帕一边哽咽着,双手将剑举在半空,凝视着卡斯。

    突然卡斯一步跨过来,先攻为上,蓝帕向左闪过去,剑锋在耳边呼啸,蓝帕转手一击,卡斯挥剑挡下,两人互换了位置。

    “这才是我培养出来的战士!”卡斯开始用充满欣赏的眼光看着蓝帕,包括蓝帕在内,周围的人都一脸沉重。

    这是国王最后的舞台,凛冬的主人,月光的主人,今天就要陨落了。

    蓝帕侧身单手持剑劈向卡斯,卡斯将剑锋横起抵挡住蓝帕的攻击,蓝帕突然双手握剑将卡斯压弯了腰,他的全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随之而来还有满身的蓝色光芒,他趁着卡斯不备直接抽出巨剑,卡斯因为过于用力向前扑过去,蓝帕闪过卡斯鲁莽的一击出现在卡斯的身后,他双手一推将达克斯送进卡斯的后心。

    噗!

    菲尼克斯的佩剑掉落在地,卡斯半跪下来,鲜血从他的嘴里和背上涌出来,蓝帕单手抱住自己的父亲,眼泪落滴在卡斯的脸上。他凝视卡斯的脸,一言不发。笑容充满了卡斯的脸,对他而言那不是死亡投来的拥抱,而是胜利。

    “你要知道……知道你的责任……蓝帕!”卡斯轻轻地闭上眼,他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生命已经逝去。蓝帕将卡斯放倒在地,这时皇宫的大门被打开,那些皇家卫兵和一些将军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拿着达克斯的蓝帕都停下脚步。蓝帕杀死了他们的国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取下弑君者的头颅。

    “从今天起,我就是亡灵的首领,我会将卡斯的王朝推向辉煌,也会将神族的统治送进地狱!”蓝帕看着菲尼克斯,这个老战士在他的面前半跪下来,麦玛也是一样,还有冲进来的戴安娜和斯嘉特,还有很多很多的士兵和将军。

    “奉先王之命来侍奉您,弑神者蓝帕!”菲尼克斯捡起自己的佩剑插在地上,“我向您效忠!”

    周围尽是绿色的烈火,她躺冰冷的地板上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找不到出去的方法,主子给她的禁锢无疑是最强大的。天启起身靠在石墙上面,看着那些魔法屏障发呆,自己无法将魔能和深渊的力量融合,绿苗就可以吗?说实话,整个死亡大军现在只有灭寂一个人可以做到。

    “喂!“天启叫着一个路过的监狱卫兵,那是骑着三头犬的卫士,他的名字天启早就淡忘了,这段日子他对自己一直很不错。

    “有何吩咐,天启将军。”卫兵靠近天启。

    “最近有何动向?”

    “上面出了乱子,绿苗大人带领的军队一走出深渊就遭到天使族的攻击,他被天使之王擒获,他的战士也全部阵亡。”

    “什么!”天启暴跳如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灭寂这个混蛋竟然不来找自己,他还怕自己出去会因为和蓝帕的感情而忘了自己的责任!天启承认自己的确爱上了蓝帕,但是她也给灭寂带来了无法拒绝的信息,如果不是天启,没人知道那个世界有什么!

    “放我出去吧。”天启看着这个卫兵,卫兵摇了摇头,预料之中的事情。

    “将军请不要为难我。”卫兵再一次的骑上自己的地狱犬,转身离去。

    “该死!”天启转身看着这面石墙,灭寂啊灭寂,你如此的不相信我就是因为我不能和你的将军一样绝情吗?天启从来都不相信感情一定是危害胜利的东西,蓝帕这样的传奇人物都可能和自己的发生关系,那么其他人呢?灭寂是千万意识的集合体,他不懂得人间的感情,自然也不知道感情的味道和价值。

    天启坐在地上玩着那些小石子,现在蓝帕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她,他已经和神族结仇,神族的军队很快就会来,她必须做点什么了,但是首先她要对付眼前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天启看着那些魔法屏障,这些屏障封印了自己的力量,自己无法靠蛮力打破监狱。

    “喂!”天启又一次地喊道。

    “又有什么事?将军,如果是劝降的话就放弃吧,灭寂大人囚禁您也是出于对您的关心。”卫兵走到附近,从地狱犬上跳下来。

    “你觉得我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吗?我知道灭寂现在很需要我,他需要一个靠谱的信使,而看上去绿苗的任务进度还不如我,你去找一块平坦的石头,我会将我知道的地图和见解刻在石头上,这样你看如何?”

    “听上去不错,我就知道您对深渊忠心耿耿。”卫兵点了点头,他将地狱犬栓到一边,然后他的双眼飘出黑烟,在地面上割下一块石头。

    “别太过平坦!”天启看着他正在用那些黑烟扫平石头喊道。

    “这样可以吗?”卫兵将石头在天启面前晃了晃,看到天启点头,他高兴地跑了过来,他没料到自己刚刚跑到监狱的栅栏外天启突然双手伸出栅栏,以他根本承受不了的速度将他的头猛地向着栅栏撞去,这个卫兵直接被撞晕在地。

    “好像灭寂警告你没事别靠近我。”天启看着地上的卫兵笑道,她伸出手从卫兵身上拿出解除屏障的钥匙,然后将周围的屏障全部打开。

    “不好!天启将军出来了!”天启刚走出监狱,远处的卫兵就冲了过来,天启只是对着他们一笑,然后化为一团黑烟飘向天空,冲向深渊与人间的通道。

    这时另外一道黑烟直冲而来,黑烟汇成一只巨大的蜘蛛,蜘蛛对着天启移动的方向吐出白森森的长丝。

    “等等!”蜘蛛的身后出现了恐怖的身影,是那具金属骷髅,他拍了拍蜘蛛的身子,“她一直认为我不能理解一些东西,可是我必须给绿苗发展的空间,现在绿苗被困于天使军团,就让她去吧。”

    “是,大人!”山织化为人形半跪在灭寂面前。

    “我虽然不能完全了解她口中所说的‘感情’,但是我能从她的双眼看出一些东西,多年前她的冤魂渴望在深渊得到机会展示自己,那股味道和现在一样,作为一个自由的军团,我没有理由去阻挡她的那份自由。”灭寂抬头看着消失的天启,“无论你做什么,别违背了我们的初衷,深渊之门还是一直为你打开的,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