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月寻着味走到溪边,却见阿力正坐在溪边炖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可不正是她细心养着的鸽子吗!那好几只全在锅里炖着,香喷喷的诱人!

    “你把我的鸽子全炖了!”陈灵月盯着那口不大不小的锅,双眸暴怒。

    “养这么肥,也该炖了给你补补!我给你盛一碗!挺好喝的!”阿力笑着,拿起一个碗盛汤。

    碰!

    陈灵月扬手将汤碗打在地上,怒道:“为什么要把我的鸽子杀了!”

    阿力双眉紧拧,迟疑了两秒才道:“云天在跟蛮族开战,书信蛮族是很危险的事情。”

    “我只是问母族拿药!有药,我的脸才好一些。”陈灵月摸摸自己的脸蛋,悲伤。

    “别骗我了!你被人盯上了,知道吗?”阿力烦躁道。

    “她跟到这来了?”陈灵月扫视周围,此处只有他们二人。

    “昨晚,你让鸽子送信,她想把鸽子打落,被我杀了。”

    哼哼哼……哈哈哈……

    话音落,陈灵月大笑道:“看看,这就是侯府,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少云天天跟我吵架,父皇让他去北山大营,他好高兴,只恨父皇下旨太晚!我恨杜少云,恨这个侯府!他们竟然派人盯着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哼哼哼……这些手段都是我母后玩到烂了的,竟然也想用来对付我!哼哼哼……”

    陈灵月在笑,可泪水在不停滚落。

    “老夫人一直视公主如亲生女儿。”阿力忍不住说一句公道话。

    “哼哼哼……笑话!我这张脸坏了,她劝我少出门,在侯府养着。她这是怕丢侯府的颜面!若不是父皇下圣旨,也不知本公主是否还进得侯府的门槛!前几日,你不也听到了吗?她跟阿巧私下议论,给少云纳妾!她俩在想着如何跟我开这个口!哼哼哼……视我为亲生女儿,笑话!笑话!”

    “灵月,你冷静点。”

    “这世上除了我母后,没人爱我!没人敢看我这张脸!杜少云都不想碰我一下,他就是嫌弃我这张鬼脸!全世界都嫌弃我!”陈灵月哭笑。

    “我喜欢你,我不嫌弃你。”阿力起身激动道。

    “哼哼哼……你算个什么东西?”陈灵月只觉得好笑,转身就走。

    阿力正内伤,可还是跟上去,焦急问:“你去哪?”

    “我的鸽子该回来了。”陈灵月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泪水未干。

    阿力一楞,惊道:“你飞鸽传书不是说拿药敷脸的事吗?”

    没有任何回应,阿力一阵心慌。

    回到小屋中,陈灵月坐在窗前静静等候,不管阿力再追问些什么,她都懒得作答。

    约摸半个时辰,一只鸽子飞落在窗沿,咕咕的叫。两人争抢着抓鸽子,鸽子落在阿力手中。信扯下一看,只有一句话:谢公主相助!公主何在,我等先去接公主。

    “灵月,你做了什么?”阿力的心脏咯噔一下,声音很低。

    “把信还给我!”

    阿力眯了眯眸子,将信放在陈灵月伸过来的手上。而后,阿力的冷眸落在书桌上那只咕咕叫的鸽子身上。下一秒,阿力手一抬猛的抓住鸽子,将鸽子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不松开!

    “你干什么吗?把脚拿开!阿力!”

    陈灵月哪还顾得上看信,使着吃奶的力要将阿力推开。但阿力却只是人晃了晃,最后那只信鸽在他脚下没有了一丝动静。

    “这样做很危险!让人发现,你活不了!”阿力皱眉,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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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不了就活不了!这世上也没人在意我的死活!”

    “我在意!”

    “滚!”

    又一个滚字!声音震耳欲聋。阿力的眉心拧得更紧,他抬手撕下陈灵月的面纱,勾住她的后脑,极用力的一个吻,随后将她扑在附近的一张简单的木床上……

    入夜,阿力光着膀子坐在小屋外面的台阶上。陈灵月在里屋,坐在床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他已经在外面坐了一个下午,不说一句话。

    一刻钟之后,陈灵月终于坐不住了。她拾起地上阿力的衣裳,起身大步走出去,手一抬将衣裳扔在阿力的脑袋上,将阿力整个脑袋盖住。随后,陈灵月仰头看着星空,冷道:“星星看够了就送我回侯府,我不能在外面过夜。”

    “对不起!”

    “做都做了,我都不慌,你怕什么?把衣服穿好,送我回侯府。”

    “我对不起侯府,对不起少云!”

    陈灵月双手叉腰,深呼吸怒道:“是他们对不起我!别在这干坐着,是在等候府的人来找我吗?”

    沉默数秒,阿力起身道:“我得收拾一下屋子。”

    说罢,阿力穿好衣裳。把养鸽子的笼子搬走,还有里面那只被踩死的鸽子也一并拿走。这屋子里里外外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鸽子的粪便都没留下。折腾的半个时辰,两人才驾着马车离开。

    次日,嫣儿到紫霄殿给母妃请安,苏嬷嬷跟了出来。

    “苏嬷嬷可是有事?”嫣儿笑问。

    “侯府那边有情况,孤凤让你去他那一趟。”苏嬷嬷看了一眼紫霄殿内正小睡的德妃,低声道。

    闻言,嫣儿急急忙忙的离开。这个时候可不希望收到侯府的任何消息,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来到非痕的小屋,只有孤凤一人坐在亭前。孤凤一个人喝着酒,闷闷不乐,一看他这脸色,嫣儿心中就咯噔一下。

    “侯府那边什么情况?”嫣儿住下,焦急问。

    “昨晚盯着陈灵月的人一宿没回来。今早,我们的人在乱葬岗发现了那个人的尸体。”孤凤放下酒杯,沉闷的叹气。

    “谁杀的?”

    “可能是阿力。”

    听到阿力的名字,嫣儿一阵头疼。到此刻,她才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守在陈灵月身旁。现在很可能已经出大事了!

    “为何将人直接杀掉,而不是抓起来?那个人可是侯府的丫头!丢了一个丫头,老夫人不知道吗?他俩会不会怀疑到了我们身上?”嫣儿起身,坐立不安。

    “公主的这些问题,我也在想。不过,公主可以放心,流月帮的帮众是不会出卖我们的,特别是在皇城中的。金姐千里挑一,否则不可呆在皇城。她被杀,一定是发现陈灵月做了什么。阿力也是受过训练的,他在哪里下的手?我们的人没查出来。昨晚还有一个消息,陈灵月对侯府极不满,包括老夫人。陈灵月甚至怀疑是老夫人让侯府的丫头监视她。”

    再说侯府的那些事是一点用都没有,可能事情已经发生了。嫣儿来回踱着步子,一顿烦闷。

    孤凤的眼珠子来回盯着嫣儿的身影在转,而后叹道:“侯府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公主若想做大事,有些东西就得放。”

    难怪金流月如此重用孤凤,这俩人对本公主的偏见一模一样。嫣儿顿足,不温不热道:“呵呵,你们不懂!有侯府,有北山大营,皇城不至被蛮族兵临城下月余。”

    孤凤还真就不懂,抬眸看着嫣儿,一脸懵逼,完全不知所云。

    “能否帮我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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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信到北山大营给杜少云?”

    “公主,流月帮的人渗透不到军营,那个地方不是一般的严。”

    “那就将信直接送到军营,让其他人转交到杜少云手中。”

    “好!不过公主写的信,我得过目一下,只为确保公主不会有麻烦。”

    “行吧!”

    其实是没有选择,反正又不是写情书,他想看就看吧。嫣儿入了非痕的小屋,找笔墨,提笔写道:

    少云,蛮族犯云天。恐蛮族会先去北山,你在北山大营可要多加小心,重新部署。

    嫣儿还想继续写,但没证据不可污蔑陈灵月。最后她也就只写了这一句话,抬手将信递给了孤凤。

    “北冥将军若是知道,应该不太高兴。”孤凤扫了一眼信中的内容,笑道。

    “他有什么不高兴的,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好。北山大营若安好,他不必艰苦守城。”嫣儿蹙眉,觉得自个说的相当的有道理。

    “嗯!”孤凤点点头,离开。

    然而才刚走远,正琢磨着派谁去送信,前方北冥战大步走来。这信,北冥战应该已经看到了,孤凤索性就把信拿在手中,不藏。

    “有人给你写信,男的女的?不会是情书吧?我帮你看看!”北冥战大步走来,即刻就将信夺走了。

    只是看了一眼,北冥战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一看就是嫣儿的字迹,她还是将某人喊那么甜!看看,这信上写的是什么?她不就是担心杜少云出事吗?真是让人闹心!

    “公主说了,北山大营若是安好,一定能助将军一臂之力。将军可否把信还我,否则不好在公主那交差。”孤凤见状,赶紧说一句好话。

    “嗯!确实如此。”

    北冥战把信递过去,可对方的手指尖才刚碰到信件,北冥战又即刻将信抽了回来。这一举动,愣是弄得孤凤有些纳闷。

    “你可别把信给撕了,公主的字迹我没细细研究过,一会写不出来。”孤凤想要伸手去拿,但北冥战就是不肯给。

    “她说的没错,这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么能把信给撕了呢?不过,你让人去送信的时候该怎么说?”

    “就说公主有信给杜少云,否则还能怎么说?”

    北冥战勾唇一笑,点头道:“嗯,对!就说公主,只说公主二字。”

    孤凤一楞,恍然明白了什么,笑道:“知道了,能不能把信还给我?”

    北冥战这才满意的将信交还给孤凤。

    送信的人在军营外被拦下,也照着上面的意思说公主有信给杜少云。信件转交,几个士兵讨论着,这公主就变成了夫人。杜将军的夫人可不正是公主,灵月公主。

    营帐中,杜少云正在看兵书。

    一个士兵忽然走了进来,道:“将军,夫人差人送信来了。”

    “念!”杜少云只轻悠悠的说了一个字,视线没离开过兵书。

    士兵将信件拆开,一字不落的念完。随后笑道:“将军,夫人是挂念您了!”

    “知道了,你把信放在桌上。”杜少云还是看着兵书,态度不冷不热。

    士兵只好照做,而后离开。

    入夜,杜少云训练回来。他看了一眼桌上,看到了桌上的信件,又想起士兵说的话:夫人派人送信来。

    然,杜少云只是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信件放在中火上烧。信件在火苗中燃成了灰烬,杜少云一放手,灰烬落在地上。而他若无其事的躺回了软榻上,完全不知写信的人是嫣儿,一直以为是陈灵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