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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寂寞第54部分阅读

    封锁线产生了薄味,想要杀掉这块白棋已是非常渺茫。

    “白棋实地领先。”此细地点了一下双方的目数之后宫崎五段说道,脸上隐隐现出忧虑之『色』,从开局到现在桑原秀吉发动地几次进攻都是得势不得分,右边模样虽大,但白棋六块棋加起来实地却是更多,如果后边没有强有力的手段,贴目的负担会显得越来越重。

    “不要担心,盘上没定型的地方还很多,桑原君肯定对这个局面早有准备的。”川本六段安慰道,他还是很乐观地,左上角白棋很薄,上下两块白棋也没完全安定,黑棋发挥力量的地方有的是。

    下边急切之间一时没有了手段,桑原秀吉转而小飞挂『逼』住左上角。

    如川本六段所说,现在这个局面是在他意料之中,职业棋手不同于业余棋手,随随便便地走棋是不可能的,虽然对下边白棋地攻击并不是很如意,但巩固右边模样并抢夺先手的目的总还是达到了,现在,就是该自已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好!桑原君还是很冷静的,激战之中不失理智,没有执着于下边白棋的死活,时刻把大局放在心中,看来桑原君在对围棋的理解上又登上了一个台阶。”看到这一步棋,川本六段大声称赞起来。

    “是呀,我还一直想着怎么才能利用上下两块棋都没活透进行缠绕攻击,可怎么想怎么觉得困难,现在桑原君的这一招一下子就把问题简单化了,真是了不起。”宫崎五段也是口中啧啧称是。

    黑棋这步『逼』极为严厉,假若白棋直接护角,黑棋从上边二路立下,威胁要跳进角地吃掉白角,如果白棋挡角,那么上方中路白棋在边上地眼位已经被破,此时黑棋再把这块棋赶出去攻击,缠绕之中上下两块白棋必死一块,黑棋必将大胜。

    “哈,我就说桑原君一定有办法的,没错吧?”川本六段说道,得意的样子比他自已下出这步棋还要兴奋。

    桑原秀吉这步棋下得是很好,为什么我还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呢?

    看到年轻棋手们乐观的样子,小林芳美的脸上也是挂着微微的笑容,但在直觉之中却有些隐隐不安: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绝好的一点是白棋故意留下来地。。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最后的分歧点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最后的分歧点

    不久之后,让小林芳美担心的一手棋传到了研究室。

    没有直接在左边走棋,王子明从角上二路扳粘!

    “咦,他怎么敢这样下?!他就不怕这块棋死掉吗?!”几位年轻棋手大惊失『色』。

    刚才众人对棋局乐观的判断完全是建立在白棋左上角和上边两处不能同时兼顾的基础上,照常理,为不影响边路的死活,白棋应该在左上角采取守势以确保活棋,但如此一来,黑棋便可以大幅搜刮,迅速将双方实地拉近,之后再围住右边模样,形势自然占优。

    不过白棋这一扳粘完全打破了众人的设想图:经此一手,左上白棋不仅已无死活之忧,而且实质极大,双方实地的差距更大了。

    当然,有一得便有一失,保住了左上实地,上方白棋在边路上的眼位也受到了极大影响,假如为了左上角的实地不损而死掉了这块棋,那么棋局也就结束了。

    只不过,以对方职业高段者的实力会不清楚这扳粘两步对棋局的影响吗?这有可能吗?

    假如不是,就等于说对方对于这块棋的死活已是了然于胸,所以才会无所顾忌。

    事实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处于进攻地位的黑棋反而更加危险,因为这说明早先黑棋在右上角的投资完全落空了!

    但是,这么复杂的死活问题,真有人现在就能看清楚吗?

    王子明一步一步地开始揭开了答案。

    五路冲,在和黑棋的退做过交换之后,白棋点在了上边二路,妙手!

    棋语有云:台象生根点胜托,矩形护断虎输飞。

    白棋这一子正点在了黑棋的腰眼之上。

    由于右上的黑棋还有一个断点。虽然白棋现在断上去不能成立,但如果黑棋敢挡下去整体吃棋的话,那么白棋地俗手一刺便成了绝对先手,经此交换之后白棋再从左边挡下,黑棋想要吃棋根本就是在作梦。

    无奈之下,桑原秀吉只有三路压,在对方二路爬回家后还不得不补住断点,结果白棋三路顶住。不仅在边上造出眼形,而且还将黑棋这里原本的成空潜力掏得一干二净,彻底将日本年轻棋手在此处的幻想图撕了个粉碎!

    “天呀,他该不会是在下边打入的时候就已经把这儿的死活算清楚了吧!”川本六段难以置信地大声叫着:实战中的死活和书本上的死活题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在实战中,棋子周围地情况一直在变化着,棋盘远处一不经意的一手很可能就让死子变活,活子变死。白棋从下边的打入到上方的作活,中间有三十余手棋。要真是在那时就已经算清楚的话,这位中国棋手的计算力也太惊人了。

    “唉,应该是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大胆子在上边脱先呢。照我猜,如果黑棋在上边立的话。搞不好他都会抢左边的高拆二,放着这块棋让你来攻,唉,真是可怕地胆量。”连声叹着气。宫崎五段对这盘棋已经不抱太多希望了。

    棋盘上,面对着落后局面,桑原秀吉还在拼搏着,左边最大限度的拆『逼』,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棋盘扩大,引起纠纷,以便产生翻盘的机会。

    面对黑棋的紧『逼』,王子明非常冷静。不理对方在左方地扩张,老老实实地在下边补了一手,把最后一块还存在不安定因素的棋彻底安定,之后,静待对方怎样围住右边的模样。

    棋局至此,全盘白棋共有六块,一块一块地摆出眼位乃至围出相当的目数,而黑棋四处攻杀了半天。除了右边空『荡』『荡』地一个大模样以外。几乎找不到可以称之为实空的地方。

    面对严重的“水土流失”,桑原秀吉顽强地在中腹小尖:正常的大跳虽然安全。但被对方从外边先手压缩之后转而收官,那么找不到挑起战斗机会的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棋向胜利稳步而去。因此,黑棋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就是把右边的模样全部变成实空,只有如此,才能紧紧咬处对方不要落后太远,然后在官子阶段一目一目地反超。

    “小林老师,白棋会怎么进入呢?”宫崎五段问道。

    从直感上来讲,桑原秀吉这招棋稍稍有些过份,但拥有一流职业棋士实力的年轻棋手在拼命之下所走出地胜负手岂是那么简单就能破解的。

    “普通的着想应该是从中央渗透吧?小尖比较安全,但双方的差距就接近了,最后的胜负要看谁的官子更好一些。如果是小飞,气势上黑棋大概会跨断反击,虽然从棋形上来看白棋可以一战,但风险总还是有的,很难说哪一种会更好。”小林芳美想了想答道。

    “要是您现在执白棋,您会怎么下呢?”宫崎五段继续问道,现在正是向前辈棋手学习的时候,在这种局面优劣地分歧点上,超一流棋手都有着独到地见解。

    “我嘛,对手是桑原君的话大概会飞吧。”棋手在下棋地各个阶段实力强弱都是相对的,小林芳美对自已的力量极为自信,面对晚辈当然是选择激烈的下法。

    “那您猜这个中国棋手会不会飞呢?”川本六段也是好奇地『插』口问道。

    “呵,不好说,这个人的棋我看不透,如果以常理来推断恐怕会出大错,或许他会给我们表现出惊人的一招吧。”小林芳美搔搔后脑笑了笑说道,在现在的这盘棋中,王子明已经三次走出了让他根本没有去想的棋,对于超一流棋手来说这种现象可谓是少之又少,要知道,超一流棋手虽然棋风各异,对相同局面的看法时有不同并不奇怪,但会有这么多次就太不可思议了。

    让他看不懂的棋手八年前曾经有过一位,没想到今天又冒出来了一位,这个世界还真是充满了意外。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鹰爪下的游戏

    第二百四十四章鹰爪下的游戏

    在此局面下,大多数的棋手都会反复地判断全局的目数,再决定如何压缩定型黑棋模样和收官,就是因为不同棋手对于如何保持领先地位有着不同的看法,所以才会产生不同的意见。

    就在研究中的众人分成两派,为了白棋到底是小尖侵削,以微弱的优势进入官子战,还是小飞深入以求得到更大的优势呢而讨论时,白棋石破天惊的一手传到了房间之内。

    既不是稳妥的小尖,也不是略有风险的小飞,而是右边二路的点入!王子明放出了深水炸弹。

    “我的天啊!这个中国人的脑子怎么长的?这哪里是感到优势时的下法,简直是局面大差时候的拼命!”宫崎五段难以置信地叫道。

    的确,中腹的小飞侵入尚且有被分断硬吃的危险,现在白棋点在二路,这已经不是有没有危险的问题了,而是自已主动站到了悬崖边上。

    这里是黑棋唯一的宝库,桑原秀吉之所以还能坚持着战斗靠的就是这块大空,白棋的这一步棋等于把黑棋『逼』进了死胡同,不用想也知道,连小飞侵入成功都意味着败局已定,那么现在对方要在这里生根发芽,黑棋怎么可能接受?不拼命才是怪事呢。

    “吃掉他!没想到白棋自已把机会送上来了。我还一直担他会小尖慢慢来,桑原君的棋不以官子见长,要真是磨起官子,黑棋获胜的希望就太渺茫了。”川本六段激动地大声说道,不知不觉中,在他的潜意识当中已经把王子明当作了上手。

    “呵,想不吃也不行呀。”小林芳美也笑着说道。这一手棋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完全超出常理之外,可以说极其冒险,甚至能够称之为无理,对于一心想挑起纠纷的桑原秀吉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了。

    “感觉有些怪怪的。按理中国棋『『138百~万\小!说网』』,侵入这么深,会不会看到了些什么?”沉稳地宫崎五段顾虑重重地问道。

    “哈,宫崎君,你想得恐怕是太多了。也许是桑原君的斗志使得对手失去了平常心,总之,在这种地方我们要相信桑原君的力量,”川本六段说道。黑棋的大空之中,只有孤单单的两颗白子,一眼之下,很难看出明显的生路,正是棋手发挥计算力的时候。

    对于这一招棋。桑原秀吉慎重地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行冲击上边白棋:由于刚才的尖过于强硬,使得黑棋地封锁线有一道缝隙,桑原秀吉不想在右边的最后决战时发生意外。

    早有准备的王子明应对非常简明,对方攻一招。他就应一手,老老实实地把两只眼摆了出来,活的虽然不大,但却是清清楚楚。毫无问题。

    转而先手把右上角定型之后,黑棋终于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右下边二路弯下,终于,桑原秀吉发起了最后的进攻,正所谓,沙锅捣蒜,输赢就看这一锤子的了。

    面对对方最强猛烈的攻势。王子明并不紧张,按照早就看好的计划,白棋四路横跳,同二路地那粒白子一起做了个猴子脸,轻松得就象在林间散步般地从容镇定,丝毫没有正在被人强攻的自觉。

    黑棋攻击的第一手大家都没有意见,因为无论是尖断,跳断还是如实战中的尖断都差不太多。总之。只要不让这颗子和右下连上就可以了,但第二手棋就产生了分歧。

    “从二路搜根。不给白棋边上的眼位。”这是川本六段地意见。

    “从五路点,阻止白棋向中间找眼。”这是宫崎五段的意见。

    激论的讨论之后两种意见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两位年轻棋手目光转向前辈棋手:对于如何攻击吃棋,小林芳美是绝对的权威。

    “黑棋怕是马上就要不行了。”沉默不语半晌之后,面『色』沉重地说出了结论。

    “啊!小林老师,这块棋已经吃不住了吗?”年轻棋手大惊失『色』地问道,小林芳美不是位是轻易发表看法的老练棋手,如果没有看到什么,是不会随随便便就作出这么明确的评论。

    “是啊。对于右下角的黑势,咱们原先估算得太乐观了。的确,相对于边上的三颗白子,这块黑棋算得上是很厚实,但假如照川本君的想法点在二路搜根,白棋就地作活非常困难,但此时他要转身从中腹飞入你怎么应对?从中间分断是不可能的,白子只要和右边三子联络上,那么就会和右下黑棋形成对攻,借着收气,作活是不用费吹灰之力;而不让它和三颗子连上,那么这颗白子只要往右边黑空里钻就是了,白棋地损失不过是右下角的一个仙鹤大伸腿八目,而中腹黑棋的损失二十目也打挡不住,净亏四目以上,所以这种攻击方法是不行的。

    至于从五路点,的确是防住了中腹的飞入,可白棋三路一飞,就可以在边上围出来个小堡垒,已经初具活形,以对方在上边攻防中展现出来的治孤实力,吃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林芳美轻轻摇着头说道。

    “难道说就没有别地办法吗?”几位年轻地棋手充满期待地望着前辈。

    “呵,不要这么看我,我又不是魔法师。硬吃这几个子方法虽然还有,可问题在于黑棋不仅要吃住,而且还得要是大吃,否则的话差距只能更大,这就没办法解决了。

    为今之计,黑棋大概也只能从五路点整体硬吃,尽管希望不大,但也只能期待着对方走出错招来吧。”小林芳美苦笑着说道,人力有时而穷,超一流棋手一样也会有算不清地地方。

    王子明的三颗白子,看起来就像是孤单的雏鸟,在黑棋的鹰爪之下岌岌可危,但实际上危机却在攻击一方,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华丽的谢幕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华丽的谢幕

    显然,在对局室内的桑原秀吉看法和小林芳美相同,也是认为边路的搜根不足以争胜负,经过深入的计算之后,五路跳点,黑棋最终选择了最强烈,也是最为危险的攻击,一时间棋盘之上火花四溅,杀气森森。

    白棋三路小飞,王子明塌塌实实地开始在黑棋的大空中搭起了小房子。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道理好讲了,棋局很清楚了,右边打入白棋死了,桑原秀吉未必能赢,但如果活出,那么黑棋则是必败无疑。

    明知勉强,但黑棋仍然二路点入,这里是眼形要点,一旦让对方占住,就再没可能吃棋了。

    面对黑棋亡命之搏,王子明毫不慌张,次序井然地先挡下,吃住这颗黑子,之后,当对方强行靠入破坏眼位时,轻松转身弃掉右下二子,再老老实实地从一路叫吃,清清楚楚地做出一只铁眼,至此,黑棋的进攻已是后继乏力,濒临崩溃。

    “唉,输了。”几位赛前斗志昂扬,信心满满的年轻棋手象被霜打过了的茄子一样唉声叹气,虽然白棋现在还没有明确做出第二只眼,但通过弃掉二子,整体强度已非方才可比,现在谁是雏鸡谁是鹰隼怕都难讲。

    “好漂亮的治孤手段!了不起,很久已经没见过这样靠治孤获胜的好棋了。”和年轻棋手们不同,小林芳美看重的更是棋局的内容而不是结果。

    “小林老师,桑原君输了您怎么反而叫上好啦!”川本六段有些嗔怪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光注意棋局,把为什么要下这盘棋给忘了。”小林芳美不好意思地笑道。

    “是呀,这盘棋白棋下的太漂亮了,如果说比赛前对王子明是否是职业棋手还有疑问。那现在再把这当成问题就有些太可笑了。”宫崎五段点点头说道,桑原秀吉是拥有职业九段实力的年轻棋手,而且今天的状态并不差,能够正面战胜这样对手的人要还被称为业余棋手地话,那职业棋手的称号还有什么意义?

    研究室内对这盘棋已经下了结论,但对局室内的日本年轻棋手还在做着困兽之斗:如果按照日本棋手追求棋谱干净,棋局美观的作风,桑原秀吉已经可以结束棋局了。但身处局中的他早被对手如入无子之境般的强硬手段缠得失去了理智,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吃掉这块白棋,一扫胸中的闷气。

    无视上方自身存在的弱点,黑棋一路扳,破去白棋下边地眼位,尽管价值只有小小的后手两目,但不破掉这只眼白棋就已经活了。

    对于黑棋的垂死挣扎王子明胸有成竹。先是在一路小尖,一边威胁着自造一眼,一方面准备从一路扳过和右上角取得联系。

    万般无奈之下,黑棋只有在二路挤住破眼,经此交换之后。白棋本来马上打劫渡过便可以了(由于右边价值太大,黑棋根本找不到与之相应的劫材),但王子明现在已将后继的手段计算清楚,三路打吃之后一扳一虎严厉之极。棋盘之上似乎可以听到黑棋攻势轰隆隆的瓦解声音。

    杀红了眼的桑原秀吉顾不得上方黑棋棋形上的弱点,强行中腹扳头非要将白棋另一个眼位破去,如果只看这几步棋地交换,与其说正在下棋的是位日本棋手,还不如说是韩国棋手更象一些。

    职业棋手的拼命当然十分可怕,但下棋不是斗气,不是谁下的狠谁就能赢的。白棋冷静地一尖,正中黑棋棋形地弱点。左边瞄着分断之后的对杀,右边瞄着一路的扳回家,二者必得其一。

    如果放对方回家,那么刚才的拼命便毫无意义了,边路打吃,桑原秀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桑原秀吉既然不肯妥协,王子明自然也没必要客气。左边切断。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这种局部地攻防对于职业棋手来说用不了十秒钟便可以算无遗漏。双方一气一气地紧了下去,很快就形成了白棋的先手劫。

    “棋局结束了。”可以作出最后的结论了:刚才的打劫尚且找不到合适的劫材,现在整个右上角黑棋都搭在里边,一出一入之间价值达到了八十多目,那就更别想找到劫材了。就算找到了一个劫材打赢了这个劫,但白棋在对杀过程中吃住了黑棋一条小尾巴,把右边一路大飞的损失已经追回,加上劫败之时可以连走两手,再添个二十来目不成问题,而黑棋辛苦了半天只不过是把原本就是自已的地盘确定下来,实地并没有半点增加,输赢也就可想而知了。

    左上角二路立下,桑原秀吉把希望寄托在对方会应一招上面。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能让他把劫提回,那便是万劫不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那堆棋子吃个干净,心里痛快痛快再说,至于输赢,他当然早已看清,但那已经不是问题的重点。

    可惜地是,王子明连让他心里痛快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冷静地加补一手,白棋把劫消去,右上解的对杀以白棋快一气告一段落。

    作为劫败的代价,黑棋从二路跳入左上白角,似乎可以吃掉这一块棋了,尽管和胜负结果已经无关,但日本年轻棋手的心情上总是好受一点。

    然而世事似乎并不都能如人所愿,现在的局面中国棋手即便放弃角部开始收官就可以大胜而归,如果是日本本格派的棋手怕也会如此选择,但白棋现在似乎治孤治上了瘾,角上接住,一子不舍地向外冲去,眼花缭『乱』的手筋之后,从开局起便满盘治孤地王子明摘下了面具,摇身一变成了攻击者,将左边地黑子包在一举吃住,整个过程就象是一场精彩的演出结束之后,万人瞩目地主角在观众山呼海啸的掌声中潇洒返场,再一次华丽地谢幕。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六章 治孤之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治孤之分

    研究室内的年轻棋手们面面相觑,要说赛前没有一点输棋的心理准备没有那是在吹牛,终究这盘棋的对手并非无能之辈,但输的如此之惨就太让人惊讶了。

    “好厉害的治孤手法,桑原君这盘棋输得很正常。”小林芳美说道。胜负已定,现在所能等待着桑原秀吉什么时候交棋了,身为职业棋手还是要讲风度的,总不能等对手把几十颗棋子从棋盘上拿下去再承认失败吧。

    “真是不可思议,这盘棋白方几处打入,全盘七块棋中有四块都是靠治孤手法来处理的,棋局的大部分时间也都处在被追杀的状态,如此极端的下法在当代棋手中好象还没有一位。”宫崎五段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呀,虽说在职业棋界以治孤见长的高手并不少,但完全以治理孤棋作为获胜手段的人就难得一见了。”川本六段也赞同道。

    “小林老师,您以前遇到过这样风格的棋手吗?”宫崎五段向着前辈棋手问道,治理孤棋完全是棋手力量的体现,只靠着闭门研究而不参加高水平的实战对局是不可能达到如此程度,而以这位中国棋手在这盘棋当中所体现出来的实力,一旦参加高水平比赛便不可能默默无闻。

    “没有,如此极端的下法没有遇到过,不过这样的治孤手法倒是很有些熟悉的感觉。”小林芳美仔细地回忆着说道。

    “哦,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川本六段好奇地问道,人多计多,说不定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就能发掘出王子明的真实身份。

    “呵,说到这些就要先说一说棋手治孤的风格了。在日本围棋历史上以治孤最为著称的棋手有坂田荣男,赵治勋,虽然很多人会以为这两位棋手的风格极为相近。实际上,他们之间还是有着很大区别地。

    坂田先生的治孤是属于技巧型的,简单的说,就是他能够在遭受攻击和时刻经常采用腾挪转换的手法,使得对方的强攻总是扑空,而且在棋子接触时感觉极为敏锐,实战妙手层出不穷,这大概也就是他之所以被称之为‘剃刀’的原因所在。

    赵先生的治孤是属于力量型地。当对手的攻击来临之时大多数情况下他并不是选择转换,而是正面应战,时时刻刻都在紧盯着反扑的机会。赵先生的实战妙手当然也是很多,但和坂田先生相比,他的招法则要朴实得多,但这并不是说他的计算力不深,反之,赵先生的思考极为深远。行棋往往出人意料,经常几十招之后才能看出他的真实意图,所以,人们给他地称号为‘钻地鼹鼠’。

    另处,一代棋圣吴清源先生在孤棋治理上也有着独到之处。他的棋境界高远,常常利用快速的步调将对方远远甩在身后,使人在感觉上攻无可攻,只不过他的治孤更多属于辅佐手段。不象其他两人那样直接,所以才让人忽视了他的力量。”小林芳美讲说道。

    “照您地讲法,这个王子明应该是比较接近于力量型吧?”宫崎五段问道。

    “是的,就此一盘棋而言,白棋几处孤子的处理都是以力抗力,丝毫没有把自已的孤子当做弱子来看待地意思,特别是象右边的二路打入,白棋从始至终都没有如何从外围占取便宜的杂念。而是执意要埋头一子不留全部活出,这种想法没有强大的力量和自信是不能想象的。

    现代围棋,追求的是行棋速度和棋子效率,职业棋手在实战当中往往强调如何掌握棋局的主动权,因此,很少有人会喜欢这种总是被人攻击的下法,所以,大多数棋手地治孤水平虽然都很不错,但以此作为取胜手段的少之又少。”小林芳美答道。

    “既然您也讲当代棋手很少这样下棋的。那怎么又会对这种治孤手法感到非常熟悉呢?坂田先生和赵生生的时代可是过去了很久了。”川本六段不解地问道。

    “呵呵。现今活跃在的职业棋坛的高手行棋这样极端的是没有,但那并不等于以前没有呀。王子明就曾经这样下过。而且效果相当之好,最少八年前的我就拿他没办法。”小林芳美微微笑道。

    “咦,小林老师,您刚才不是说王子明地棋行无定法,不拘常理,棋风飘呼不定,以破坏对方意图见长吗?现在又说他会下出这样特点鲜明独特地棋来,这不是前后矛盾吗?”宫崎五段奇怪地问着。

    “怎么矛盾了?如果王子明不是什么样的棋都能下,什么样地棋都敢下,那么他怎么能猜测出对方的意图,并走出针锋相对的招法?”小林芳美反问道,他是和王子明面对面在世界级大赛上交过手的,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怎么能够忘记?这个世界就是有那样一些人是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

    “可是如果这样,为什么在有关介绍他的书籍上没有记载过类似的棋谱?这样特点鲜明的棋谱那些编辑者怎么可能会不给收录进去?”虽然不敢说全部,但上一代顶级棋手的棋谱宫崎五段大多也是进行过研究的,这样风格独特的棋局只要见过就不可能没有印象。

    “你当然不会在书上找到记载了,那并不是正式对局。”小林芳美答道。

    “啊,那就难怪了。可是既然不是正式对局,那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川本六段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那就是和我下的。”小林芳美答道。

    “可是您的棋谱从入段到现在我都曾经打过一遍,中间和王子明的对局也都研究过,里边并没有和这盘棋类似的棋谱呀?”川本六段认真地说道。

    “呵呵,你们这些年轻人,非要把我过去那些不『露』脸的事情说出来吗?”小林芳美苦笑着说道。

    “哈,小林老师,有什么您就说吧。我们保证,您说的话除了这间屋子里的人不会再有别人知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越是别人不想说的事情人们就越想知道,宫崎五段怂恿道。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七章 无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无理?

    “好吧,说就说了,其实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不『露』脸又不是丢脸。”小林芳美大概是守着秘密时间太久,心中也想找个人来倾诉,调整了一下坐姿就准备开讲了。

    年轻棋手们见有故事可听,暂时也就不再去摆那已经失败的棋局,围座一起期待地等着前辈开言。

    “你们还记得刚才我说的九年前应氏杯的事吧?”小林芳美向众人问道。

    “记得。”众人答道。

    “那次比赛结束之后的一个月,富士通杯决赛在东京举行,对局的双方一位是韩国超一流棋手朴永志,另一位就是王一飞。比赛结果你们应该都知道,王一飞执黑中盘大胜。

    因为还有三天,亚洲杯快赛杯要在东京开战,王一飞也是参赛棋手之一,所以就没有回国,而是留在了东京。

    事有凑巧,那段时间我正好没什么比赛,而且在应氏杯比赛结束之后受到王一飞的启发,对围棋有了很多新的想法,也有了很多的问题,正想找人研究一下,知道王一飞有空,便邀请他到我家做客。

    在我家中,我们讨论了很多有关围棋理念的问题,我那时的观点你们大概也猜得到,就是攻击才是王道,只要能掌握住棋盘上的主动权,就可以取得最终胜利。

    而王一飞的观点则是:攻击和防守是相互对应的矛盾统一体,没有绝对的攻,也没有绝对的守,换言之,攻击的一方未必就是占优,而防守的一方也未必就是不行,攻击地越强烈。那么遭到挫折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所以,与其强调攻击或是防守某一方更重要,还不如随机而动,以变应变。

    当然,棋手之间这种理念上的争论靠嘴是永远不会有结论的,最终还是要用棋子来说话的,为了证明彼此信念的正确,三天的时间里我们一共下了五盘棋。

    我自然是如往常一样采取攻势。而他则放弃了以前那种飘忽不定的招法,每盘棋都是从开局伊始便处处抢地,撒豆成兵,故意给我以攻击地机会,和现在这盘棋的情况非常相似。

    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你们能想到吗?”

    小林芳美话说一半停下来向大家问道。

    “应该是胜负差不多吧,二比三或是三比二。”川本六段猜测道,如果王一飞还是采用那种难以捉磨的招法以小林芳美当时的境界怕会输的很惨,但已经说明是让他完全发挥出自已的特长。那情况就有所不同了,要知道棋手在处理自已擅长的局面和不擅长地局面时水平可能差出一先,所以小林芳美胜出还是很有可能的。

    “呵,你们太看得起我了。说出来大概很少有人会信,五盘棋中我只赢了一盘。如果是十番棋,可以说已经站在降格的边缘啦。” 小林芳美苦笑道。

    “不会吧!九年前您的实力就已经被称为仅次于超一流,除了还差一个有分量的世界大赛冠军做证明外便和超一流棋手没什么区别,就算那时王一飞地实力更强些。比分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呀?”川本六段吃惊地叫道,四比一,虽然只是棋手私下的交流对弈,对局时的心理状态和正式比赛不能相比,但正因为如此,棋手才更容易下出平常比赛时不敢下出的棋,真实水平才更容易完全发挥出来,所以下顺手棋地小林芳美反而以这么大的差距落败才叫人难以相信。

    “可惜呀。尽管我也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其实如果单论比分的话,四比一的比分已经算不错了,在那之前我和王一飞在正式大赛上已经碰到过八次,结果八战八负,一盘都没有开张,相较之下,这次赢了一盘就大可以知足了。只不过之前虽然是八战全负。我心中并不是很服气。而这次赢了一盘我却是口服心服 。”小林芳美唉口气说道,眼神中透出无限的感慨。

    “为什么呢?”赢了一盘反而更加佩服对手。这和常理是有些违背。

    “呵,那之前我和你们现在对王一飞的看法很是相似,总是认为他的胜利大多是建立在对手被他所制造的假象所『迷』『惑』而走出失招之上,所以赢棋有很大一部分靠地是侥幸,并不值得夸奖。

    但在这次的对局之后,我才发现,王一飞在以往所走出来的好象有漏洞的招数并不是象大家所认为的那样,是非常隐蔽的骗招,那些看似无理的招法实际上是以他匪夷所思的计算力为背景走出地最强手,类似于这盘棋中右上角地托和右边二路的点入,正因为是最强,所以才会带有一丝无理地味道,一旦稍有疏忽便会招至损失,只不过王一飞的计算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拥有驾驭这种难以掌握招法的自信。

    而大多数的棋手,则往往拘泥于行棋的常识和一般分寸,满足于正常的应对,因此,难以透过表象看清常识背后的超越,这才会经常错误地理解那些招法的真实意图,这之间的区别,与其说是实力上的差距,到不如说是境界上的差距,境界上如果达不到相同的高度,就算偶尔赢了一盘棋又算的了什么呢?”小林芳美说道。

    “小林老师,为什么您会这样说哪?王一飞的很多棋都被下了定论,属于未被惩罚的侥幸之招,您为什么两三天之内就全面改变了看法?”宫崎五段迟疑地问道,当面对前辈棋手的言论提出置疑是很失礼貌的事情,但不问出来心中总觉得难受。

    “打个比方,右边二路的点入你觉得象是正常的手法吗?是不是有点无理的味道?”小林芳美反问道。

    “这个,从感觉上是有些无理的味道。”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否认。

    “那么当你真的去追究它的无理时得到了什么结果?”

    “也许有更好的攻法吧,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宫崎五段无法正面回答,因为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新的思路。

    “我问你,在一盘棋中,什么样的棋是最厚的?”对于年轻棋手推卸般的回答小林芳美并不满意。

    “造出两只眼的棋和可以弃掉的棋。”这个问题太过简单,宫崎五段条件反『射』般地答道。

    “很好,非常正确,那现在我再问你,点入的那颗子是不是非作活不可?”小林芳美接着问道。

    “那倒是未必。”想了想之后,宫崎五段答道。

    “呵呵,既然不是非作活不可,那么就算有些无理让你给吃掉了,局势会因此而改变吗?”小林芳美一步步地把问题导入到正题。

    “这个,不能。”冷静地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棋局,年轻棋手如实答道。

    “好啦,现在你应该能想到些什么了。等你想通这个问题,你的棋艺也应该能够迈上一个新的高度。”前辈棋手停止了提问:只有靠自已领悟才能真正提高棋手的境界,拔苗助长只能事得其反。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风雨前夜

    第二百四十八章 风雨前夜

    棋局终于结束了,坐在棋盘前的桑原秀吉将两粒黑子放在棋盘之上,微微地向对方欠身低头。

    “不行啦”,声音虽低但已足够让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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