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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之罪孽第11部分阅读

    。 “我是民权路派出所,我找路水莲。”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炳辉是你老公吗?”

    “是呀?”

    “那你马上带三千元钱过来把他领走。”

    路水莲懵了,李炳辉怎么去了派出所?她刚想问个明白,对方却把电话挂了。她匆匆漱洗完毕,揣着昨晚华伦天硬塞给她的一千块钱和家里的两千积蓄,快步走下楼梯,从车库里推出自行车向民权路派出所骑去。骑得气喘吁吁。

    路水莲来到民权路派出所,打听李炳辉关在哪里。那些年轻的警员听说她就是李炳辉老婆,就围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好像她不是女人,是个怪物。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这是生平第一次走进陌生的派出所,她害怕,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像警痞,她担心他们会对她动粗。她窘迫。就在此时,走来个中年警员,像是个头。中年警员问:“你叫路水莲?” 路水莲点点头。中年警员嗓音嘶哑,看来就是早晨给她打电话那个。中年警员把她带进一间办公室,说:“你先把三千元罚金交了。”。

    “为什么要我交三千元罚金?” 路水莲麻着胆儿问

    “你老公昨晚在天伦公园里瞎搞,给抓了。”中年警员一脸严肃。“念他这是第一次,从轻处置,罚三千块了事。总明白了吧?”

    路水莲 满脸惊愕,尽管她多少早已猜到了些,但她还是震惊。李炳辉怎么好好地又犯了呢?他不是想改了吗?竟然还给警察抓了起来,真丢脸。有那么一刻,她想站起身拍拍走人,说这些事与我无关,你们爱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她本能地想与他划清界线,她不能被玷污,不能被羞辱。但最初的迟钝使她丧失了最好的时机,她呆若木鸡地干坐着,忘了摆出一副高姿态离开这儿。在中年警员威严的目光中,她竟有些瑟瑟抖。她掏出三千块钱递了过去,很老实地递了过去。她按照吩咐签了姓名。她接过了用三千元钱换来的一纸罚款单,一纸羞辱。

    “他昨晚在怡园拉一少年下水,结果被那少年揪到了派出所。”中年警员见她交了罚金,就好心地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不一会儿,李炳辉给一个青年警员领到了她面前。李炳辉低着头,不敢看她。路水莲则两眼瞪着他。她恨不得扇他几个巴掌,恨不得把他的皮剥下来。

    “好了,你们回去吧。”中年警员沙哑着喉咙说。

    两人走出派出所大门。路水莲骑上自行车,李炳辉去坐公交车。李炳辉先路水莲一步回到家。路水莲进了门喝了一口水,冲他破口大骂:“你还是人么,你丢脸也没必要跑去派出所丢呀,竟还把我赔了进去。你活着干嘛,还不如去死。”李炳辉一声不吭,由她骂。“你要是再去那公园瞎搞,我就跟你离,说离就离。”

    骂累了,路水莲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感觉两眼花,头很痛。她遭受了太多的羞辱,她真想跟他离婚,没必要再跟他保持夫妻关系。但她没劲,她懒洋洋地怕做任何事。离婚是需要花力气的。她真希望有人能代劳。

    中饭是李炳辉烧的。两人哑巴一样地吃着,谁也不看谁。吃过中饭,李炳辉去单位上班。但是时问不长,大约三四点钟他就回来了。这么早就下班了?她狐疑。但她不可能问。她不屑与他说话。晚上李炳辉又主动走进隔壁小房间,再次和路水莲分开睡。

    路水莲这没看电视,没心思看。她觉得李炳辉已无可救药。她原以为在自己的帮助下,李炳辉已经改正了性倾向,不料刚一放松,他就又犯了。他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得集中精力看管,一不当心他就会溜出去干坏事。这样看管着有什么意思呢?有这个必要吗?这时她想起了北京那个老教授,那老教授为什么拒绝给李炳辉治疗?哪有医生拒绝给病人治疗的?这不正说明了李炳辉已经没治了吗?可她还一直蒙在鼓里,直到今天才知道。她伤心,觉得自己的命很苦。

    路水莲昏昏沉沉睡了,后来感觉天亮了,睁开眼,已是8点多钟了。她下了床,打开房门,见李炳辉那房门还关着,好像还未起床。她心想他怎么还不去上班呢?已经迟到了呀?她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洗漱完毕,已是八点四十了。她忍不住走过去敲门,说:“你不想上班啦。”李炳辉没睬她。他已经走了?为了看个究竟,她推开房门。李炳辉没走,正在穿衣服。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路水莲没好气的问。

    “我没班上了。”李炳辉低着头轻轻说。

    “你说什么?” 路水莲一脸惊诧,这个打击可不小。

    “我给开除了,派出所通知了单位,单位就把我开除了。”李炳辉唯唯诺诺地说。

    路水莲一下子愣住了,半响才醒过神来,说:“你是说你也失业了吗?”

    李炳辉点头,说:“他们不让我去上班了。”

    夫妻俩都没了工作,路水莲忍不住哭了,她大脾气,说:“这下好了,都喝西北风了。好好一个家给你败成这样,你满意了吧?我看你还怎么活。你害了我,害了家全,害了这个家,你猪狗不如,你还有个人样吗?还像个大男人吗?我跟你离,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们离婚。”路水莲歇斯底里的叫着。

    李炳辉一听急了,连忙跪倒在她面前,哭着说:“你行行好,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可我已经原谅过你了。”路水莲泪水涟涟。

    “我知道。我只求你再原谅我一次,最后一次,好吗?求你再给我一次做人的机会,看在儿子家全的份上,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求你了。我誓改正。”

    路水莲无语。

    路水莲去找习美娟,习美娟不在家。路水莲摁了好几遍门铃,没人来开门。她怎么会不在家呢?她想,她上哪儿去了。她迫切需要找到习美娟,她要习美娟跟华伦天说说,把她早日按进他的公司。她不求什么好工作,只求快些。她已经等不及了,再无休无止地等下去准会疯。她要告诉路齐英孔西也失业了,他们没了任何经济来源,只是在吃积蓄,而那可怜的一点儿积蓄正一天比一天减少。她焦急。习美娟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在家呢?,她想,不如直接去天鹏公司找华伦天。但她又想,她和华伦天认识的附间还不长,彼此还不怎么了解,当初华伦天之所以答应她,完全是看在习美娟的面子上。她弄不懂华伦天为什么答应了却迟迟不兑现。她决定还是找习美娟,只有习美娟肯真心帮助她。

    37身边就有个这样的人,惊讶!

    37身边就有个这样的人,惊讶!

    路水莲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好歹等来了习美娟。两条腿已经站麻木了。她神情沮丧,明明看见习美娟站在了面前,可就是高兴不起来。

    “咦,你怎么站在这儿?”习美娟见路水莲满脸愁容地站在自家门口,觉得奇怪。

    “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路水莲有气无力地说。

    习美娟一听连忙赔不是,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不起,我是帮俊辉洗衣服去的,都怪我,拖拖拉拉用了那么长时间,又不早些回来,害得你等得好苦。”

    习美娟边说边用钥匙打开门,把路水莲领进屋安顿在沙上,冲了杯饮料给她喝。路水莲喝下了饮料,脸色舒展了些。

    “好些了吗?”习美娟关切地问。

    路水莲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要不我会尽早赶回来的。”习美娟又说,“看你脸色多难看,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路水莲突然一阵冲动,撅着嘴,想哭。她觉得习美娟很亲切。她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和痛苦,一旦遇上亲切的人,便全线崩溃了,需要一股脑儿地把痛苦叙说出来,需要赢得同情和安慰。她觉得自己是多么可怜。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淌。习美娟见她这样,倒也慌了手脚,小心抓住她的胳膊抚慰她。

    路水莲哭了一会儿,平静了许多。习美娟在用手纸帮她擦眼泪,说:“遇上什么伤心的事了?”

    “李炳辉也失业了。”路水莲鼓起勇气说。

    “李炳辉也失业了?”习美娟有些惊讶,“那你们不是都没工作了吗?”

    路水莲 点点头,说:“我来是想请你跟你老公说说,能不能早些让我去他们公司上班。我不能老呆在家里,两个人都呆在家里这日子还怎么过呢。”说完又抽泣起来。 ’

    “华伦天没跟你说定哪一天上班吗?”习美娟奇怪的问,她知道老公一般答应了的事都会很快办的,那天在家里他是亲口答应路水莲了的,这个习美娟知道。

    “没有。”路水莲幽幽的回答。

    “那我帮你问问看。不过你放心,别的地方进不了,天鹏公司还是早晚能够进的,伦天赏识你,他说厂里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你帮他想出那么好的公司徽标,他还会不让你进公司么。我好像昨天也问过他,他只是说快了快了。这样吧,我再帮你催催,争取最近几天让你上成班。”

    习美娟这么一说,路水莲心里宽慰多了,不再哭了。她说:“谢谢你噢。”她的脸孔红红的,尽管眼睛还有些潮润。她开始为刚才的哭泣难为情。

    “看你多么脆弱,”习美娟笑着说,“你那么伤心,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惨事,吓了一跳。不料只是因为李炳辉没了工作。这又何必伤心呢,等你安定下来了,再帮他找个工作不就没事了?”

    路水莲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也不想哭可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你就憋不住了。”

    习美娟故意开玩笑,“那是因为你是小孩,我是大人,小孩有了什么痛苦见到大人就总忍不住要哭。”

    路水莲给她说得脸又红了。

    很快,两人就恢复了平静,说起其它的话题。“华俊辉住在哪里?” 路水莲想起刚才习美娟说是去帮华俊辉洗衣服的,就问。

    “在郊区,离这儿远着哩,”习美娟说,“坐公交车也要将近半个小时。”

    “他一个人住在那儿不怕?你放心吗?”

    “不放心也没办法,儿子大了就有了自己的自由,总想自立,总想离开父母身边,留不住他,就只好随他。”

    “这倒也是,我记得以前呆在小镇的时候,也是一心想离开父母身边。”路水莲若有感触的说。

    “所以说儿子大了就不贴心了,把他养到这么大他都毫不领情,偏要往外跑,疏远你。你说心寒不?”看的出,习美娟有点伤心。华伦天有了崔燕妍,还有他自己的事业,所以现在基本很少回家了,华俊辉又搬了出去住,家里就洗美娟一个人,她很孤独,在她的意识里,她是很想儿子能在家陪陪她的。但这个愿望看起来现在是很难实现了。

    “也不能这样说。他只是为了寻求更多的生活空间,他耍成长,就必须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你的感情。无论离开得多远,他终究是你儿子。”路水莲弄不清楚自己这是在为华俊辉开脱呢,还是在安慰习美娟。

    “你到底是跟他差不多大,对他这么了解。要不是你分析给我听,我可能要一直生他的气哩。”习美娟看着路水莲说。她似乎觉得路水莲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有哪个做儿子做女儿的不爱自己的亲爹亲妈呢。”路水莲继续劝慰习美娟。

    “你知道吗?他已经学会抽烟了。以前在家里我好像从未看见他抽过。可我今天到他那儿去,一进门就看见他慌慌张张地把一盒香烟塞进抽屉里,还拿起一张报纸盖住了面前的烟灰缸,动作很快,以为我什么也没看见,可那满屋子的烟味他是遮不了的。”习美娟有些紧张的对路水莲说,不管儿子在哪里,也不管他是不是喜欢父母的管教,但母亲的心是总放在儿子身上的。

    习美娟和路水莲两个人在华俊辉身上闲扯了一通。突然,习美娟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李炳辉怎么会失业的?他那个单位好像从没听说要精简人呀?”

    这句话使得路水莲一阵紧张,不知道该怎样说。见她低下头不开口,习美娟就紧接着追问:“他在单位里好好地上着班,怎么会失业的?”

    习美娟的眼睛直直地盯视着路水莲,像要刺穿个中的秘密。路水莲局促,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不好告诉我吗?”习美娟还在逼她。

    “你能够替我保密吗?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你能保证做到吗?” 路水莲终于开口了,她也确实想个人述说,这些天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她的心思弄的象一团麻,她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作为一个女人,她能经受的住已经很不简单了。她需要倾述,需要把心中那些苦闷吐出去,也许这样还会好受一点,可是她没有人能够倾述,她没有可以相信的人,而这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现在,在习美娟的一再追问下,她有了一吐为快的愿望。

    “放心吧,你还不相信我? 我保证替你守口如瓶。”习美娟说,她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一个很有趣的秘密,窥视别人的私密一向是人的本性使然,尤其是女人,对这方面的爱好更甚。

    “他没出息,他不是人。他的事儿,我,我真是有些说不出口。他性变态,他在公园里搞同性恋,给派出所抓了。派出所通知了单位,就给辞退了。”路水莲不再有什么顾虑,慢慢说了出来,立时在她心里有一种透进了新鲜空气的感觉,原来,这些事情 竟是那样的压抑在她心中。

    习美娟惊愕的程度不亚于是半夜行路遇见了鬼,她眼睛瞪的溜圆,大张的嘴巴上上下下的闭合了好几次,才将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还真有同性恋?我原以为只有外国人才有这事,没料到我们中国也有。不但中国有,就在,就在我身边我认识的人里就有,太不可思议了!”习美娟说到这觉得有失分寸,就赶紧把下面的话咽进肚里。继尔同情地看着路水莲,说,“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习美娟的话还是刺激到了路水莲,她又禁不住流下了眼泪,肩胛一耸一耸,在抽泣。“真没想到,”习美娟又说,“我原先只是觉你很苦闷,像是内心有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可我绝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你太不幸了,你的遭遇太叫人同情了。”

    习美娟此时可是真心同情路水莲。路水莲索性放声痛哭,边哭边说:“我也不知道他是同性恋,要不怎么会跟他结婚呢。我是给他骗到手的,我太笨了。我想跟他离婚。”

    “离婚可是件大事,你得考虑仔细了。”习美娟听说路水莲想离婚,又是一惊,说:“通常离婚受伤害的都是女人,一离婚,女人就掉了身价,不值钱了。可男人呢还能再找个大姑娘都有可能。没听说现在流传有一句话吗,说离婚男人是个宝,姑娘媳妇都抢着找。”

    “可我实在无法忍受了,你不知道跟他生活在一起,我心里是股什么滋味。”路水莲的痛苦之情溢于言表。这样的事情任是谁摊在了头上,也没理由不痛苦的。

    “你试过让他改变性倾向吗?”习美娟关心的问。

    “试过,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都不管用,他已经改不掉了。”路水莲一个劲地痛哭,习美娟也低声哀叹,说:“可离了婚要想找个好男人是很困难的。依我看,你最好先别急着离婚,你应该再试试,争取使他改过来,他要是真的改不了了,再离也不迟。”

    习美娟毕竟是年纪大些,经历要比路水莲来说丰富的多,考虑事情相对的就显出了周全。路水莲觉得她说的有那么些道理,哭着点头,说:“我听你的。”哭累了,便不再哭,站起身说:“我走了。”习美娟于是送她,一直把她送到了楼下,又叹了口气,无比同情的说:“工作的事你不要再担心,我会帮你催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注意保重身体。”这句话使得路水莲在心眼里越的感激习美娟,她抬头看了看习美娟,想说什么,但终究也是没能说出来,无言的转身离去。

    38.美丽,也要装扮

    38.美丽,也要装扮

    路水莲回到了家。李炳辉一整天没出去,还呆在家里。路水莲走进家门的一刹那,又忍不住一阵焦急,家徒四壁,日子一拖长,她不知道还能拿什么活命。她必须找到工作。但她使不上劲,她毫无办法,只能被动地等待消息。

    她看见李炳辉就来气,她骂他:“你尽这样坐在家里就有饭吃了?”她内心深处有一股强烈的怒火,她在被怒火炙烤,她想揍他,想活活地把他揍死。他不是人,她没必要把他当人一样尊重和怜悯。结婚这几年来,他带给她的只是耻辱与痛苦,打死他也不解气哩。路水莲瞪圆眼珠看着李炳辉,李炳辉畏缩,不敢看她。他丝毫没有男子汉的阳刚气。他窝囊,他比女人还软弱。路水莲就想:她怎么会嫁到这样一个窝囊废呢?

    两天后,路水莲正在家里生李炳辉的闷气,电话响了。李炳辉抓起话筒听了一下,递给路水莲,说:“打给你的。”路水莲抓起话筒,心想会不会是习美娟打来的?果然就还真是的。

    “刚才接电话的是不是李炳辉?”习美娟在电话听筒里问。

    “不是他还会是谁呢。”路水莲轻轻的回答。

    “他呆在家里?” 习美娟觉得一个大男人整天呆在家里有点不可思议。

    “那他还能上哪儿去呢。”路水莲的话里透着无奈。

    “你们在吵架吗?” 习美娟依然关心,她对路水莲可是真心实意的好。

    “没有,我懒得跟他吵,没必要为他花费力气。”

    习美娟不再问了,却在在电话那头笑了,说:“你不应该生他的气,应该关心他,他现在没了工作,心里肯定也很苦闷。”

    “你看他那个熊样我有必要去关心么。”路水莲似乎是已经对李炳辉死心了,说出来的话不免也就难听了点儿。在这以前她是很少说脏话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吗?”习美娟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是叫我去上班了吗?”路水莲小心地试探。她可没敢想象会有这样快,但要不是这事的话习美娟又为什么会主动给她打来电话呢?她很少主动给路水莲打电话的,几乎就没有过。

    “对了,你猜对了!华伦天叫你礼拜一就去上班。祝贺你呀。”习美娟在电话那头大声说,她想这个消息是能够在路水莲阴翳的心里刺进一丝阳光的。

    “那太谢谢你了。”路水莲有些意料之外的激动。

    “你知道给你安排了个什么工作吗?”。习美娟又卖了个关子,她想调节一下电话里刚刚兴起的气氛。

    “你快说呀。”路水莲已等不及了,她潜意识里非常渴望能有好的消息来冲淡她心里的哀伤。

    “是经理助理,年薪三万多,怎么样?”习美娟不无炫耀的说,毕竟这份工作从根本上来说还算是她给路水莲找的,何况又是在她老公的公司工作呢?她此时的优越感是可想而知的。

    “真的?这样多呀!太好了,太感谢你了。可我担心会干不好。”路水莲在兴奋的同时又有点担心,她以前在厂里只干过具体的设计,可没干过什么经理助理这样的角色。她想,经理助理应该是和厂长助理是等同的。

    “没关系,华伦天说他相信你的能力,是他要帮你安排这个工作的。”习美娟适时的给了路水莲以鼓励。

    “我简直不敢相信。”路水莲兴奋的语调都有些变了。

    路水莲放下话筒,激动异常,一双眼眸在忽闪忽闪地喜悦。

    “你找到工作了?”李炳辉在一旁怯声问道。

    “是的,礼拜一就上班”。路水莲对李炳辉说,她兴奋得忘了生李炳辉的气,回答他的话是脱口而出。

    这下终于有工作了,而且是经理助理,恁好的工作,就在刚才她还想也不敢想,可马上就要变成现实。路水莲无比激动。她觉得自己的身价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再也不用窝在家里一个人苦闷无边了。她得买几件像样的衣服,时髦的衣服,对,还有鞋子,还有化妆品,好好打扮一下,至少应穿扮得像那么回事。路水莲一时觉得要买的东西可真是多。结婚以来,她很少买过衣服,现在的衣服都很贵,动辄就要几百几千的,她舍不得。总共那么几个工资,买了衣服,生活就会很拮据。她得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可眼下不用了,她只要一上班,那三万多块的年薪就到手了。这在以前她得用三四年的时间才能挣到。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财了。我到了那公司一定要好好干,她想,一定要对得住华伦天,一定要保住这工作。

    “家里还有多少钱?”路水莲问李炳辉。

    “好像六七千块吧。不都在那抽屉里么。”李炳辉不知道这时候路水莲问家里仅有的那些存款做什么,她不是马上就要有工作去挣钱了吗?

    路水莲打开写字台抽屉,把那所有的积蓄都揣进兜里。李炳辉在一旁不解,问“你拿这么多钱干嘛?,你那工作需要去送礼吗?”。

    “去商场买衣服。”路水莲坦然的回答,她觉得苦了自己这多年了,这次要明目张胆的潇洒一回。

    “买衣服要拿这么多钱?”李炳辉简直不敢不相信,在他的印象中路水莲上街很少带过一千元钱的。

    路水莲觉得现在已经没时间跟李炳辉噜嗦,后天就是礼拜一了,她得抓紧。她一推门出了家,一溜烟儿的跑到市中心的商业街上挨个地逛大型百货商场,专逛精品衣柜。她像个大款,一条短裙要价一千元她也舍得买。路水莲生平第一次体味到花钱的乐趣。这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路水莲想,难怪那些有钱人大把大把地花钱一点也不在乎呢,原来这里面有瘾。她凭着这股瘾一下子买了好几套衣服,都很高档很漂亮。她对着试衣镜穿着看了看,现自己高贵了许多,也性感了许多,相当漂亮。原本我就是漂亮的性感的,她想,只是没钱打扮。确实,路水莲的容貌和身材经过这样一打扮立马就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在她试穿衣服的时候,商场里就有很多男人对她投去了色迷迷的眼光,这些眼光在今天的路水莲看来也是那样有味道,不向以前逛街时遇见这样眼光时使她感到腻歪,她将这些贪婪的暧昧眼光悉数收下。她第一次感觉能引起这多男人的注目也是令人骄傲的。等现口袋里的钱不多了,路水莲的衣服已买得差不多了。

    路水莲拎着这些新衣服回到家,李炳辉惊讶的差一点喊出声:“你一下子就买了这么多衣服?”

    她说:“是呀,我干嘛不多买些呢。我为什么不能买这样多呢?”话语里就透着对他惊讶的不屑一顾。

    李炳辉听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傻笑笑。他不能再说什么,他对这个家有罪。此时,他感觉到了生活的无奈。路水莲把衣服堆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钱,放在桌子上。

    “就只剩这几个钱了? 你怎么能一下子花掉那么多的钱?”李炳辉再次惊叫,刚才他只是看见路水莲买的衣服多,但他不知道那些衣服都是值钱的货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路水莲这次会这样的大方,将家里仅有的那点积蓄花的所剩无几。接下来的生活不过了吗?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全花的你的钱,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我挣来的。”路水莲斜睨了他一眼。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李炳辉哭丧着脸说,“我从来也没计较过你花多少钱。可你要知道我们正处在困难时期,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我们得依赖这些钱活命。” -

    “哼,你也知道要活命?那派出所一下子就罚去了三千块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对他们说你还要留着钱活命呢?你丢了工作,你们领导说要开除你的时候你怎么没对他们说你要活命呢?你天天憋在家里,也不出去找个事做,你以为这几个钱能使你活上十年二十年吗?”路水莲讥讽着李炳辉,在以前她是对他说不出这样的话的,可现在,他实在是太伤她的心了。

    “可我们眼下真的很需要钱。”李炳辉顾不上路水莲的羞辱,他心疼的几乎要哭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路水莲鄙夷地说。

    路水莲本想告诉他,天鹏装饰公司已经开给她三万块多的年薪,可看到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就厌恶这样的男人,也就懒得多搭理。她没功夫搭理他。她想最好再去剪一下头。剪什么头好呢?什么型更适合我呢?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剪碎,碎洋气精神,而且她脸型较长,适宜剪碎。

    路水莲去街上的美容美厅剪成了碎,效果不错。她想没什么可干了,已经差不多了,就一门心思地等着礼拜一的到来。她不停地看手表,她在计算时间,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计算。她整个心脏在随着时问的缩短一阵快似一阵地跳动。她兴奋得难以平静。这可不好,她想,不能太紧张太激动了,得保持镇静。她反复提醒自己。

    39新工作是华经理的助理

    39新工作是华经理的助理

    然而礼拜一到来那一刻,路水莲并没能保持平静的心态。由于兴奋,她几乎彻夜未眠。只是天亮了,她爬起床,竞感觉精力也出奇地充沛,没有一点倦意。她满脸笑容。她告诉李炳辉“今天我要去上班了。”她那样友好,那样粲然地笑着,使李炳辉受宠若惊。李炳辉于是斗胆说了一句,“祝贺你。”她说:“谢谢。”她喜悦的心情冲淡了对李炳辉的怨恨。人的心情有时候真是不好琢磨。

    路水莲简单地吃了早饭,就跨上自行车向天鹏装饰公司骑去。她觉得空气真好,觉得早晨的太阳真好。她一路轻快地骑着,夹杂在马路两旁上班族的行列。在失业的那段时间,她做梦也想加入这一行列,没想到这个梦这样快就实现了。

    她来到了天鹏装饰公司。她走进办公楼,向经理室走去。她喜悦,她紧张,她的心脏在噗噗地跳动。崔燕妍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了路水莲,就说:“来啦?” 路水莲竟不好意思地笑笑,笑得很拘谨。她的脸颊像大姑娘一样绯红。“你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崔燕妍用手指着说,“就这间。”路水莲于是就很机械地走进那间空荡荡的办公室。“你应该先去华经理那儿报到呀。”崔燕妍讪笑着提醒她。路水莲这才醒悟,忙说:“我忘了。不好意思。”说完急匆匆朝经理室走去。她觉察到崔燕妍在背后很轻蔑地盯着她看,她就更是心慌。我太狼狈了,她在内心自责。

    走到经理室门口,她没直接走进去,而是站住了稳了一会神。她力图保持镇静,力图一脸微笑。等心跳不那么快了,才敢走进去。她看见华伦天坐在大办公桌后面,于是路水莲微笑着叫道:“华经理。”华伦天抬起头,“路水莲? 你怎么穿扮得这么漂亮,我都快认不出了。”华伦天说,确实的,路水莲这一打扮,华伦天在抬头看她时就觉得眼前猛的一亮,同时心跳也在加。我真是没看错人,这真是个美人胚子咧,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终究会是我的!。华伦天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路水莲觉出华伦天对自己的到来感到很高兴,这从他灼灼的眼光中很容易能感觉的到。女人一向是比男人敏感的。她就想我幸亏买了这身漂亮衣服,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人不能没有打扮。

    “在家里等得很着急是吗?”华伦天主动说起了话。

    “还好。”路水莲努力保持着女人的矜持。她想这一点是必须的,是一个有内涵的女人所必须的。

    “我本来早就想叫你来上班了,不巧碰到一些棘手的事需要处理,所以耽搁到今天,抱歉。不过也幸亏拖到今天,不然这工作肯定轮不到你。你已经知道了是吗?觉得还好2吗?”华伦天虚假的解释着说,其实要不是习美娟催他,他还要在把路水莲钓上一段的,这就像钓鱼,鱼饵越是在鱼的,面前晃动的时间长,那么鱼儿左后咬钩也就会越凶猛,也就越不容易脱钩,就是说,这条鱼你吃定它了。可是因了习美娟的唠叨,华伦天不得已提前了计划。

    “我,我就怕不能胜任,给华经理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路水莲说的是心里话,她是有些胆怯。她想华伦天给了她这样好的工作,如果她把它干砸了,那怎么能对的起华伦天的一片好意呢?同时,她的生活也极其的需要这份工作,她不想因为自己能力的关系失去它。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有这能耐,要不你就不会想出那么好的徽标来。顺便告诉你,你那个徽标我一拿到公司里就通过了,大家一致认为不错,并说能想出这个有创意的徽标的人一定很有才华。所以我提议让你做厂长助理,那些副经理都赞成。”华伦天在虚伪的抬高路水莲,他都认可了的东西,员工能不通过吗?副经理能不通过吗?公司毕竟是他华伦天的,那些人也都是看他脸色吃饭的。

    “那个徽标我只是随便想出来的。”路水莲想,刚来这里,谦虚些总是不为过的。

    “你随便就能想出不正好说明你是有才华的吗?,其实,我需要的就是这么个内涵的徽标,它很能代表我们公司的一切,包括公司的过去,现在和明天。我准备年内把这个徽标注册下来,用作自己的企业形象。目前已经在申请,估计再过几天就会有结果了。”华伦天有些激昂的说。

    路水莲就不再紧张了,她感到自己还没拿公司的一分钱薪酬,就已经为公司办了一件大事,她就只有了高兴。她听华伦天说:“你的工作主要是配合我,要帮我出主意。这工作看似轻松其实不然。你要懂得治理公司的方略,要懂得品牌的宣传与策划,还有生产与营销。”

    “可这些我都不懂。”路水莲一下子又由高兴转为了担心,她面有难色。

    “这我知道。现在不懂关系还不大。你可以学,可以边工作边摸索。你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要把自己看成是这个公司的经理,既要考虑大的方面,也要顾及小的方面,要有整体性。要考虑到我疏漏的问题,更要考虑到我没能力考虑的问题,注意随时提醒我。你的职责是确保天鹏公司的良性展。”华伦天在开导路水莲。他很也希望她能做的好,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公司,是他自己辛苦打拼来哦财产,他不想有一分钱的白白流失。如果他既能得到路水莲,而路水莲又能在生意上帮助上他,那当然是两全其美的,是最好的。

    路水莲听得一愣一愣,几乎给唬住了。三万多块的年薪还真不好拿。她再次说道:“可我真的担心会干不好。”这次华伦天没有理她,他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你有什么好的创意设想,都要告诉我,最好是写成企划书之类的给我看。你要争取在一个月之内把这天鹏攻势以及整个郎舟市的装饰市场摸得一清二楚,这样你才能顺利地开展工作。”

    路水莲这下子明显地感到一股压力,她不敢高兴了。我要是干不好,这工作肯定就保不住,她想。而她对此又毫无把握。她觉得华伦天对她要求太高了。既要考虑他疏漏的事,也要考虑他没能力考虑的事,那我不是比他还能干了?这种事可能么?可能的话就应该我是经理了。她看见华伦天抓起电话筒,拨了一下号码,说:“你来一下。”接着她就听见有脚步声走了过来,高跟皮鞋的声音,是崔燕妍。崔燕妍走了进来,问:“什么事?”看情形,华伦天刚才是给她打的电话。华伦天说:“你把路水莲领到她的办公室去。”说完又对路水莲说:“你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什么,就跟她说,让她帮你解决。”路水莲点头。崔燕妍就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华伦天,抿着嘴,对路水莲说:“来吧。”路水莲便想华伦天告了别,跟着她走了出去。

    路水莲跟着崔燕妍又走进那间空荡荡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着一张立柜和一张灰白的办公桌,办公桌对面有两张布质沙。她在沙上坐下。崔燕妍觉得有些奇怪,对路水莲说:“你不坐办公桌那儿吗?”

    路水莲对她笑了笑,说:“等一会儿再坐。”不是她不想去坐,其实,路水莲是非常渴望坐在办公桌旁的,那种久违的感觉一定很好,但是她暂时还不敢去坐,她在怵。

    “怎么样,这办公室还觉得满意吗?”崔燕妍问。

    “还可以。”路水莲尽量保持谨慎地说。她可不想让刚来时那茫然不知所措的一幕再上演一次。

    “你看还需要什么吗?华经理吩咐我照顾你咧。”崔燕妍不无酸意的说。

    “好像不需要了。”路水莲倒是没有听出来她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