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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S+番外_第4章

    建议,去到帝都真正的晶石交易市场。在那,珀尔观摩了晶石挑选的过程。不过,在珀尔看来,无论挑选石头,还是解石的过程,都与现实中的赌石的八九不离十。

    珀尔向老板打听工作时听店铺老板说,赌石其实不光靠运气眼力,在外人看来十分具有博彩性质的行业,对于魔力使用者来说,不过是挑选大白菜般简单。但是稍微有点魔力的人都去从事更加高薪的职业,不然这个以赌石为主要业务收入的市场也发展不起来。

    虽说赌石对于珀尔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赌博带来的那份新鲜刺激还是很吸引人。店主大方地表示珀尔可以在一旁观看,珀尔便捡了门口一块较大的原石当板凳,坐在门口看人蹲在地上挑拣。

    赌石的人里,有纯粹想要碰运气发点大财的赌徒。这样的人往往掂着手里的,看着地上的,总是一脸拿不准的纠结模样。

    还有一些人似乎已经对挑选晶石相当有经验,似乎跟店铺老板也颇为熟悉,一边挑选一边和老板扯起最近的矿石生意还有……政治。而政治扯着扯着,就扯到了。

    “听说欧贝利可的王最近很迷恋身边的一个宠物。”这世上人最爱八卦,尤其爱名人的八卦。珀尔撑着下巴望去,得,又是个少年,褐法褐眼,鼻尖上有着可爱的雀斑,说起话来声音带着跳跃的节奏,俏皮感十足。

    此刻他正颇为得意向众人转述最近听来的新鲜事。

    “切,这不很正常嘛,这世界永远是天下在手,美人我有,不过再怎么样,不就一老头,说不定头发都掉光了,也销魂不了几年。”旁边挤过来听八卦的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周围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珀尔摸了摸自己墨色的柔顺长发,想像自己掉光头发后干净锃亮的秃头,忍不住打个寒颤。

    “你别乱说,我们的王可是个英俊的少年!”收钱的姑娘不干了,冲谣言制造者气势汹汹地大声吼过去。

    “你见过他?”那个说珀尔秃顶的男人鄙夷地瞧瞧收钱的姑娘,“不然别瞎说。”

    “谁说我瞎说,新政法令是殿下亲自站在王宫城墙上宣布的,我当时就在城墙下。”姑娘手往桌子上一拍,脖子一昂,雄赳赳气昂昂地鄙视回去,“你才是,不知道就别瞎说,外来人!”

    “莱维!”老板轻喝了女孩一声。老板盯了莱维很久,直到莱维勉强地低下头,他才转过头。老板朝面露不快的男子平静的说,

    “我们的莫提斯殿下确实是个少年,这位客人,您也是来做生意的,在欧贝利可的国土上随意评论欧贝利可的君主,对于所有欧贝利可的人来说,可是不小的冒犯。”

    老板的声音相当平缓,言辞态度始终显得客气冷静,然而他言谈间的冷淡,却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

    男子看了老板一眼,纵使不快,也不没有反驳,就在老板转身去招呼生意后,珀尔灵敏的耳朵听到男子恶狠狠地说,“切,少年又怎样?不照样贪图享乐,喜欢玩弄肉体,有什么了不起。”

    这句话似乎不止珀尔听到了。因为店铺里的姑娘已经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而视。姑娘拳头捏得紧紧的,似乎极力克制着想要冲男人挥拳的冲动。

    珀尔坐在原地没动。他看到那人将手伸到背后,摸向放在那里的小刀。珀尔敢肯定,如果那人敢动刀子,他会毫不犹豫地一鞭子把他抽成天边的一颗流星。

    然而,就在气氛紧绷的时候,一个少年揽上了男人的肩膀。

    头发像枯稻草的男孩大咧咧地笑着用手晃伙伴的肩膀,

    “原来帕特你在这,刚好,被骗子骗走的银币拿回来了,帮我挑块晶石!”

    珀尔意外发现,来的竟然是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

    少年身后站着刚才同他一起的红发褐肤的男子。

    刚还放肆的男人见到那个一言不发的红发男子后似乎瑟缩了一下,然后小心地避开对方的视线,同揽着他的萨姆笑到

    “好,没问题,你还想在欧贝利可弄个一官半职当当?”语气间尽是对欧贝利可的不屑。

    莱维见对方已没有冲她挑衅,忍了忍,坐下继续处理账务,虽然她的脸上仍是一脸的不爽。

    店铺门口此时开出了一颗不大不小的水蓝色晶石,一群人围着那个赌石赌涨的人叫好喝彩,一时间气氛热烈。珀尔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赌石上。

    “帕特,那边在做什么?”萨姆注意到起哄的人群。

    “哦,那叫赌石。”帕特似乎对能回答这个问题的自己感到很得意“就是在原石中挑选可能开出晶石的石头,原石价格比晶石便宜许多,一旦开出晶石就是上十倍的回报,怎么样利润很丰厚吧,我告诉你……”

    帕特对赌石喋喋不休,言语间时不时诱惑萨姆同他一起赌上一把。

    赌石带来的巨大利润令萨姆十分心动。而帕特在他的自吹自擂下,俨然成了一个赌石大师,十拿九中。萨姆看着帕特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羡慕,开口想要请求帕特带他一起赌石。

    珀尔见萨姆的表情,就知道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忍不住嗤笑一声。

    帕特眼神凶狠地瞪向珀尔。萨姆少年闻声望去,大喊一声,

    “啊,是你!”

    “哟~”骚年,又见面了。这么有缘,咱俩一定是好基友,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哪个被珀尔推倒在boss之路上的倒霉鬼。

    珀尔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惊讶的模样,点点头,坐在石板凳上,用撑着下巴,食指一下下地点着脸,调侃说,

    “如果说信一次广告是真纯,那么信两次广告的你就是真蠢,不过看少年你的样子,想必是蠢了很多年了,不然也不会蠢得那么天然,是骗子看了都会动心。”

    “谁说我蠢?!”萨姆立刻就炸毛了。

    “你说我是骗子!”帕特直接暴跳如雷。

    “萨姆,帕特。”红发男子一只手按住一个脑袋,压下两个想要闹腾的人,他把萨姆朝店内放着晶石的架子上推了推,“挑你的晶石。”

    对于面露凶光的帕特,男子则用力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别闹事。”

    “你不是说我是骗子吗?那好,我就跟你比试一下。”帕特显然不服,一扭头甩掉男子的手。

    “比什么?”珀尔稍稍有些惊讶,在这边呆了那么久,没有试图挑战过他。珀尔莫提斯的威严没人敢轻易动摇。

    “帕特!”

    “老大你别担心,我刚才听到那小子和老板的谈话,一个连赌石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根本比不过我。”

    珀尔了然,难怪,该说这人碰上他是人品不好吗?

    既然如此,他耍些小手段也没什么问题了。

    帕特将珀尔的沉默当作了犹豫,“怎么,不敢了?”

    “居然有比赛,那我也参加。”

    就在珀尔沉默之际,有人站到了珀尔身边。珀尔放下托着下巴的手,一改刚才的慵懒,诧异地回头。是刚才那个赌石赌涨了的人。

    “不介意吧。”

    那人将手放到了珀尔的肩膀上,对帕特说到。

    珀尔因为实在太惊讶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条件反射一巴掌拍死这个胆敢触碰他身体的人。

    那只手便一直搭在肩上,像伙伴一样……

    一些一直在围观的人也走了过来。

    “那,我也参加。”

    “我也是。”

    “这么好玩的事,当然是大家一起参加才够乐子。”

    人三三两两地聚集过来,不一会珀尔身后便站满了人,深浅不一的黑发,全是欧贝利可的人民。

    “我,我,我对赌石一点也不懂。”珀尔张张嘴,早已在宠物和大臣中习惯了被围观的珀尔,难得的紧张了,一紧张他就冒出了句废话。

    “哈哈,没关系。”一个不认识的大叔揉了揉珀尔的脑袋,把珀尔一头柔软的长发揉得跟鸡窝草似,才放手,说,“输了,大叔给你赢回来。”

    “你们欺负人。”帕特看到这么多人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喊道。

    “我们又不是作弊,各比各的,又什么欺负人。”

    “老大,你也参加。”帕特啪的一声将一枚银币压在莱维面前的桌上,回头看着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看了珀尔身后的人群一眼,掏出一枚银币放在帕特的那一枚银币旁,对莱维点头示意“麻烦你。”

    “莱维,一枚银币。”

    “六十个铜币……。”

    大家纷纷开始掏钱,混乱中,老板走到珀尔身边,将块又硬又凉的东西塞到了珀尔手中。珀尔走到一旁,摊开掌心,上面赫然躺着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银币。

    珀尔这才想起,他对老板说他身无分文,想要找份工作。珀尔握着那枚银币,面色古怪,心里面只觉得尴尬。一不小心就骗了好人让珀尔十分内疚,也让他发现,心,真是这世界上最大的骗子,每当他骗自己,他已经变成一个坏人,他却又会因一些小事而感动。

    有时人家怕你,并不是一种福,人家欺你,并不是一种辱。幸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却因这莫名其妙而让人铭记。

    负值到无法显示的幸福值上悄悄地往上蹦了一格,谁也没看到珀尔少年嘴角的笑。包括他自己。

    ☆、s9

    珀尔用钱币换来一个篮子,莱维姑娘告诉他一枚银币抵四块原石,解石免费。提着篮子站到原石田中,珀尔仍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就由打工跳到了赌石,他到底来干什么的?

    身旁的人已经开始弯腰挑挑拣拣。周围时不时有陌生人走过,拍拍珀尔的肩膀,或着微微一笑以示鼓励。珀尔看着也已蹲在原石从里的两人,突然心情大好。管他呢,反正自己是出来放松寻开心的。,而通常珀尔心情一好,就容易变态。

    习惯总是会成自然的,人的变化均在潜移默化中,珀尔不知道自己变了多少,但他确实变了。他心中虽有良善,但却少了为善的必要性。习惯了霸气侧漏习惯了唯我独尊,做起事便有了上位者权倾天下后的肆无忌惮。所以说,有些习惯是养不得的。

    比如现在,珀尔毫无收敛地将魔力汇聚脚底成网状向四周散开,每块含有晶石的原石在碰到魔力源后,开始回应,产生低鸣,晶石的位置便清晰地被他捕捉到脑海。

    魔力四散开时,连普通人都能感到脚下流窜过一阵凉飕飕的风。大家纷纷低头看了看脚下。红发男子侧脸打量珀尔,随即掩去目光,装作专心挑选。

    赌石用魔力,那相当于开挂打游戏,只可怜那个名叫帕特的人,每当他看上一块能开出晶石的原石准备伸手去拿时,便会一条银鞭飒飒作响,擦着他的手破空而来,凌厉地打在地上,然后一卷一勾,将那块石头勾走。帕特气恼地抬头瞪着罪魁祸首,珀尔手拿原石,好整以暇地笑着,那欠扁的模样好像在说你来抢啊来抢啊。

    帕特看到珀尔手中的鞭子,脸色顿时变了,咬牙忍下去,没有直接和珀尔起冲突。

    这世界强者为尊,当看到弱小,人人都可以捏扁搓圆,同样的,默认了这条法则的人,在遇到强者时,即使被欺辱了,那也就只有忍受的份。

    昨日的他便是今日的我什么的最最讽刺,可偏偏人人都觉得这样受欺凌的事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小子,原来你是魔法师!”刚才拍过珀尔脑袋的大叔讶异地喊道。珀尔直接无视了这个有着特殊含义的称呼。他的篮子已经满了,于是将夺来的石头放到了大叔的篮子里,大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你赌石应该挺厉害的……”

    帕特的脸气得扭曲,一旦他看上好的原石便会被珀尔抽走,而那些他能拿到手的,又是对方一眼便看出是废石的货色。这已经不是刻意的针对了,倒有点像猫捉老鼠般心不在焉的戏弄,因为珀尔的脸上始终是游刃有余的笑。这么弄了几十个来回,终于,帕特恼了,他打不过珀尔,于是他摔了篮子。

    “我不玩了,这根本没法玩,你欺人太甚!”

    “你抓着不懂赌石的少年比赛,就不是欺人太甚?!”莱维也跟来观看,冲帕特喊回去。

    “我有逼他吗?那他这样抢我看中的原石,你要我怎么比赛,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这不公平!”

    “难道说你眼睛看中的原石就是你的,拿在手里才算是你看上了,如果他是从你手中抢走,你来投诉,我无话可说。”

    帕特这下特无言以对,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反复强调“你们欺负人。”

    “谁叫你得罪人。”莱维叉腰昂头,用鼻子哼哼。

    骂骂咧咧地扔下篮子不管,帕特走到了石田边上,狠狠地瞪了珀尔一眼,冲红发男人喊,“老大,加油!别输给那臭小子。”

    珀尔见一个退场,还剩一个。略微忖度,鞭子仍旧挥了出去。

    虽然他不是必须赢,但对方必须输。

    无关输赢时,拼的才是重要的东西。

    银鞭挥过去的速度很快,但红发男人的速度更快。

    鞭子甩在男人手上,余劲通过软鞭像蛇一般咬像男子握着鞭身的手,重重一声响,珀尔却没能收回鞭子。鞭子被男人抓在了手里。

    “……不可以就这么算了吗?”男子拽着鞭子一头,沉声问。

    “那你认输吗?”珀尔问。

    “……不可能。”

    “真可惜呢,我也是。”珀尔扯动嘴角,对着男子一笑,黑色的刘海从额上滑落,红眸中血光转瞬即逝,那凌厉的眼硬是将笑面如花的轻暖变得杀气腾腾。

    从一开始就不具备肆意妄为的资格的人,也没有求饶的资格。

    不过,这群人中竟然也还有拿得出手的人,这是珀尔没有想到的。这个国家里,没有能奈他何的人。

    能挡下这一鞭子,就意味这珀尔需要点开这个人的数据板好好查看。

    除了武力值什么也看不到,这说明男人并不在他的攻略范围内。珀尔惊讶与那人同自己几乎无异的武力值,又在心里疑问,这人到底是谁。

    “先前的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妥,抱歉,请见谅,但这么下去,对你也并无益处。”在珀尔的强攻下,男子不疾不徐地接招。当周围因两人的打斗变得凌乱不堪后,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男子终于开口道歉了。

    做错的当时不说请见谅,当人亮出武力时才姗姗来迟的一声抱歉,真不知道是对这件事事情抱歉,还是对挨打的同伴感到抱歉。

    “要么忍,要么残忍。不残忍就只有忍,我该怎么选。”珀尔幽幽一叹,似是无限惆怅伤感。俗话说的好,人一装逼,杀伤力就无敌。男人听到珀尔的话,一直沉稳的脸上,稍稍露出了一丝动容的表情,珀尔趁机动手。

    珀尔的鞭子比仅仅是鞭子那么简单,只不过是出于s属性才一直保持着鞭子的形态,水银状的液体可以根据珀尔的意志变成任何武器。珀尔手一甩,鞭子变刀子,在一抽手,男人握着鞭子的手见血了。

    多少英雄就是死在心慈手软的转身间,这样还能着他的道,不是那些不知道江湖水有多深,总把脑袋悬在正义这条不靠谱的裤腰带上的傻逼,就是男人自信以自己的武力值,珀尔劈不死他。

    “你偷袭,你卑鄙,你无耻!”一旁的帕特看到自己的老大见血,着急之余又帮不上忙,禁不住破口大骂。

    珀尔反手挑起一块大石冲帕特甩去,却被男子扔出的石头半路拦住,砸了个粉碎。

    看着石头碎成渣渣,在面前随风而去,帕特吓得脸都白了。

    珀尔一甩手鞭子打在地上,斜了红发男子一眼,冲哆嗦着的帕特灿烂一笑,用略带笑意的声嗓说

    “你现在骂我,那是你还不了解我,你要是了解我,你会恨不得杀了我。”

    我变态我自豪,我变态我骄傲。

    话甫一说完,珀尔便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魔王模式的路上越走越远。果然环境造就变态。瞧现在,明明只是一个笑,偏偏笑得邪气四溢,一看就知是个反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血,珀尔感受到那股在心底翻腾的杀意,心脏跳动地越来越快。他变得特别兴奋。抑制不住地畅快感从毫无压抑的手上爆发出来,变成源源不绝地力量。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眼花缭乱,石田周围的围墙便轰然坍塌,顿时漫天尘雾滚滚,红发男子被扫到了倒塌的石堆中。珀尔站在唯一一块还立着的石墙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勾起的嘴角边是无限的玩味。居然装柔弱,装不敌,想让他扮演坏人,他偏偏不干。

    魔王动了动嘴唇,那眼眸深处是浓浓的血色,然而,还未来得及说话,众人便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哒哒如雷声般整齐划一地脚步,从尘雾里踏尘而来。

    来人是一小队伍,只见他们手拿狼牙棒,头顶歪着个绿色小帽,各个皆是四肢粗壮,面色凶恶。领头的一人怒目圆睁,狼牙棒被他举在空中舞了一圈砸在地上,轰的一声,便是一个小坑。

    大家看他虎躯一震,一声咆哮,

    “谁他妈那么大胆,帝都门前,君主脚下,敢乱拆乱建?参与者罚款一千!”

    后面四字被大汉喊得字腔正圆,气壮山河,珀尔听到这一句,脚下一趔趄,差点形象全无地栽倒在地上。

    果然,来得及时的永远是城管而不是警察。

    这么一打岔,珀尔心中的邪气一下子泄掉了大半。收起鞭子,珀尔轻轻一跳,重新站到地上。一句话,世事难料,人家红头发的,现场交了一千个银币,便拎着两个小鬼走了。珀尔拍拍口袋,他的空间里除了晶石就是些碎银,话说谁会带着一千个银币逛街,他又不是要去炒房地产。身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当着红发外国佬的面,珀尔不好发飙。乱收费什么的,是不对的。但这钱收的时候打着的是自己的名义,这时候自打自巴掌无疑是给别人笑话看。

    结果,珀尔大魔王被自家的城、管逮去喝茶了。

    等到欧西纳什赶来,已经是黄昏时分,珀尔这才猛地醒悟,靠,原来这个城管头头还是自己亲自任命的。果然,天罪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话说,这人生来就是克他的吗?怎么见面就没好事。

    欧西纳什匆匆几步走到珀尔面前跪下,得到珀尔的允许后抬起头来,俊俏的脸上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珀尔心中默默叹气,我虽然黑着脸,但我暂时还不想攻略你,你不用一副瞻前顾后的模样。

    “有事就说吧。”珀尔理了理换好的衣服,漫不经心道。

    “殿下,今天宫里查出了要找的那个ji细……”

    嗯?格拉缇丝被人揪出来了。剧情神展开了?那个无人品大神良心发现要给他续命,创造美好人生?

    【……】

    “哦,是谁。”珀尔故作淡定,心里直乐呵,他想反正那女人克他的命,死了就算了,他等美丽的神官大人也好。

    “是……一个名叫郝瑞拉斯的宠物,殿下。”

    “……你说什么?”

    欧西纳什跪在地上,盘旋在他头顶的低气压越来越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看来,莫提斯殿下喜欢那个宠物的传言是真实的。欧西纳什在心里暗忖到。只是,这回证据确凿,那人恐怕……

    欧西纳什想起最近听到的流言,忽然不敢抬头看珀尔的表情。

    珀尔无语凝咽,尼玛,他才出来逍遥半天,就捅出这么一件事,人才啊。他怎么就忘了,这克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呢。

    ☆、s10

    深宫偏殿内,四处皆是灯火通明,然而夜里霜重风清,再热闹的灯火也生不起暖意。寒气从冰冷的白玉地上渗入空气,侵入体内。片店门口当班的守卫早已疲倦,火光摇曳倒映在眼中,一下一下,令他困顿不已。

    从傍晚开始,这里便有各色人物进进出出,且个个行色匆匆,一直未间断。

    没有机会换班,意味着他将一直在这里站下去。

    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守卫强撑起不停往下耷拉的眼皮,竖起耳朵听着殿内的情况。真希望里面的那位主能早点完事,他好回去睡上一觉。不过殿下傍晚从外面回来后,便一直与将军呆在偏殿内。传膳的仆人进去后又被丢了出来,之后就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

    这王宫里最大的主不动,守殿门的守卫也不敢动。

    大家便这么干等着,等着盼着这看起来没完没了的审讯快些结束。

    “那个据说和郝瑞拉斯通信的人呢,抓到了吗?”珀尔坐在偏殿中央,看也没看侍卫递上来的证据,白且修长的手握着白玉座的扶手,绷着脸问到。

    “殿下……那人刚在河流的下游一处鱼铺里抓到,但是抓到后便自杀了。”欧西纳什跪在珀尔的脚边,恭敬地回答。

    珀尔皱眉,垂下眼眸,欧西纳什能感到一道像刀子般尖锐的目光落在他的颈项间,他卑微地将头埋得更低。

    “昆塔……那个不知感恩的老顽固呢?”

    “他在听说宫内抓到内ji后,带着所有能带的财物逃了。”

    “跑的倒快。”珀尔轻哼。

    欧西纳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

    “不过,不久前已经在出城的路上将他截获,正在压回来的路上……”

    “很好……”

    这个很好说完后再没有下文,珀尔不说话,欧西纳什也只好沉默,一主一仆,一坐一跪,便侯在这静谧中,谁也不知对方在等待些什么。

    “殿下,郝瑞拉斯……还关在宠物房的禁闭室中……”欧西纳什终究还是没忍住,他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不从这个最直接,最关键的人物入手。在他看来,殿下现在的态度,仿佛就像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叫做郝瑞拉斯的人参与其中。

    欧西纳什再次感到那道如利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抑制住缩肩膀的冲动,他强迫自己承受着那明显冲他而来的怒气。从傍晚他找到殿下起,殿下便似乎对他颇有怨气。不过,虽然他明白殿下在生气,却不明白殿下为什么在生气。

    沉默半晌,珀尔终于开口了,让欧西纳什松了一口气的是,珀尔并没有开口责罚他,而是说,

    “带他上来吧……”

    宠物房离偏殿并不远,既然是供王取乐的宠物,为了方便自然是住的离王越近越好。于是宠物房便建在了王的寝殿的西南侧。而王用来接见近臣的偏殿就在寝殿的左侧。

    郝瑞拉斯不消一会,便被带到。欧西纳什是第一次见到郝瑞拉斯。传闻中受王宠爱的宠物,此刻除了身上被束身黑色皮衣包裹的地方,身上其余地方满是血污,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想必是受到了拷问的。欧西纳什忍不住瞥了珀尔一眼,确定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才松了一口气。

    郝瑞拉斯脚上扣上来百斤重的铁链球。脚下铁链沉重,郝瑞拉斯一步一行间,十分的缓慢。侍卫们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不催也不骂,看着他一步步地朝前走。走过的地方,一步是一块暗红色的脚印。

    只是一个下午,少年的眼底仿佛似死般,然而这如死灰般寂灭的眼眸,在看到偏殿中所坐之人后,却蹭的亮了起来。郝瑞拉斯漂亮的眼眸中映着灯火下那人的脸。他张嘴想要快步迈出脚步,却忘了脚下扣着千斤重石,脚下一紧,摔倒在地。

    白玉的地板,看上去温润舒适,却也是十分硬实的。这重重一摔,郝瑞拉斯旧伤加新伤,顿时血肉绽开,大殿内极静,血液飞溅滴落在地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清晰。看上去,也更加触目惊心。

    没人抚起摔在地上的郝瑞拉斯。

    郝瑞拉斯撑起上半身,抬头看着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珀尔。对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郝瑞拉斯突然感到万分委屈,甚至比以往珀尔给的屈辱更叫他感到委屈。

    “我……没有……。”

    几乎是魔障了般,郝瑞拉斯用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恳求的语气开口辩解。但话一出口,他却惊醒般,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做什么。

    郝瑞拉斯低下头,贝齿撕咬着自己的嘴唇,尽管他满眼不甘,却忍下了要讲的话。

    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爬起,他继续拖着铁链一步一步地,缓慢挪动。

    在离珀尔两步之遥的地方,郝瑞拉斯顺从地跪下。他低下他的头,像所有人一样,匍匐在珀尔脚边。长期以往的调教,留在他身上的,不仅是层层叠叠的伤痕,还有刻在骨子里的,对眼前这人的服从和依恋。眼睛盯着那人的皮靴,郝瑞拉斯为自己只要靠近这人便雀跃安心的心情感到愤怒。然而,这份愤怒中,更多的是,为什么我这么在乎你,你却可以对我视而不见的失望。

    呼之欲出的感情同与之不相符的身份差距逼得人透不过气,与期待落差巨大的失望撕扯着心脏叫嚣着要报复。郝瑞拉斯没有发现,他已经不在乎屈辱不屈辱的问题了。

    他所渴求的,是正视,是重视,是那漠然的一视同仁中,偶尔表现出来的与众不同。

    如果我背叛了你,你会不会像处死那些乱党般毫不犹豫地砍下我的头颅,还是说,在你心中,我始终是不同的,不管我犯了什么错,你都会包容我,原谅我?就算不原谅,你的眼中会不会因为我流露出于以往不同的情绪来呢?

    这样近乎贪婪的念头在郝瑞拉斯脑海中盘踞,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在抓住点东西后,突然变得不顾一切地疯狂起来。

    一念之差,让他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沉默。

    珀尔低头,望着脚下俩受君那干净光溜的脖子,眼中直喷火,一个个欲言又止个屁。我没有……?没有什么?!没有背叛就没有背叛,你不说,我怎么相信你?平时顶嘴抬杠不亦乐乎,关键时刻沉默是金,沉默你妹妹啊,你不说话老子就真的要砍了你了。咬什么嘴唇装什么隐忍,不要告诉我你在用你的命考验我对你的真心,我对你没有真心啊,雅蠛蝶!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珀尔怀着最后一丝希望,也是给郝瑞拉斯最后一次机会。

    “你不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吗?”郝瑞拉斯抬起头,故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还是说欧贝利可的君主大人认为自己的魅力已经到了即使弑人亲族,屠其城邦也能照样收获人心的地步?”

    得,见过送死的,没见过上赶着送死的。

    珀尔想扶额,但他觉得此刻自己应该拿出霸气,表现得更加生气些,所以他把椅子的扶手捏成了粉渣渣,让它在月色下飘摇。然而郝瑞拉斯在这样的武力震慑面前,却意外地镇定,他甚至在淡淡地微笑。

    那种由心而发的高兴的笑,占据了金发少年疲倦而又狼狈的脸庞。染了血污的脸在那样的由衷的笑意下,分外渗人,简直像疯魔了般。

    珀尔承认,他被郝瑞拉斯眼中的满足恶心到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手,珀尔一巴掌抽了过去,浑身因那个笑容起的鸡皮疙瘩却半天也消不去。

    郝瑞拉斯被抽翻在地上,嘴角被打出了血。捂着脸,

    用手指拭去嘴角的血,郝瑞拉斯将染血的手放到眼前。瞧着上面的血,嘴角的那满足的笑意再次泛起,并渐渐扩大化,郝瑞拉斯双手捂上脸,忽然弯下腰,肆意地大笑。

    整个大殿中便是少年疯狂且畅快的大笑。

    疯了吧,这是。珀尔嘴角抽cu,他不认为被人抽了一巴掌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嗯,无理取闹,必有所图。

    但珀尔不知道,郝瑞拉斯图得,是一颗他永远不会交出去的心,所以此刻郝瑞拉斯的一番举动在他眼里无异于疯子。

    这世界的悲哀,不是你爱我我不爱你,而是你一切爱的举动在我眼里都是疯言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