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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S+番外_第13章

    了。但是话不能就这么说出口。珀尔想了想,放开揪着披风领口的手,手一松,披风哗啦一声迎风鼓动着展开,犹如巨龙骤然展开的翅膀,带着风一齐怒吼。

    停下赤脚站在雪地中,珀尔在长发乱舞中回头,

    “不方便?”淡淡的笑容如寒风凛冽,有着割人的利度,“欧贝利可不过是我丢弃的垃圾,你是要我去捡被我丢弃的垃圾吗?捡起来又怎么样?为了所谓的方便吗?”昂起线条漂亮的下巴,珀尔的声音在冷风中散开,他不屑地说到,“我的方便,从来都不是来源于我的金钱权利,而是因为我的强大。十多年前,没有力量的我能从黄叶山林生存下来,十多年后,拥有力量的我不过是在这冬日山头浅眠了一番。”这个苦逼奋斗史说起来总是意外地令人亢奋自豪。

    少年眯起眼,红瞳迎着太阳,金色的光在眼底一闪而过,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珀尔·莫提斯,从来不是靠同情怜悯活下来的废物。”

    “还记着我随口起得的名字,我那不是心情不好吗?”狄俄尼索耸肩表示抱歉,脸上却笑得非常开心。那模样看上去格外地没心没肺。珀尔因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似乎没能起到预想的作用,有些郁闷,但转眼却看见狄俄尼索走到他身旁,与他比肩俯视山川大地。

    狄俄尼索眼神是温柔的,他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都城,像看在睡在母亲怀抱中的婴孩,然而他嘴里说着的话却是最冷酷的。

    “的确,王不需要通过怜悯活下去。同样的,王也不是可以任蝼蚁被随意摆布的。”狄俄尼索的声音隐含着不容侵犯的高傲,他对着旭日发誓,“我们今天所受的屈辱,总有一天,会让这些人加倍的偿回来。”

    珀尔不由觉得好笑,一般反派被坏人打跑后,都会放肆地喊一句,我会回来的。现在的狄俄尼索就很有这样的味道。嗯,说过这句话的火箭队就从来没翻过身,游戏结局中,狄俄尼索到最后也没能回到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家乡。

    所以说有仇一般当场就要报了,省得记在心里性格扭曲,到最后还空留遗憾。好选手也从来不负气发泄说些丧气话,通常心情不好大家就开小号去虐人。

    这不,珀尔选手没了欧贝利可之王的头衔就开着小号扮猪吃老虎来。

    这其实是没办法的事,珀尔的身边,现在就两个人。

    一个欧西纳什,一个狄俄尼索送的女仆。狄俄尼索出来可是把法师神官带了一大队伍。虽说吃穿用度都用着狄俄尼索斯的,但人也公用就没那个道理了。再说人家啰喽好歹头顶着埃俄洛斯标志,珀尔也不好随便将人呼来唤去。但有谁见过大boss事事亲力亲为的吗?那样太掉价了。于是珀尔干起来抓壮丁的缺德事。

    因为埃俄洛斯时常会刮暴风雪,天空中的飞行工具基本上用不上,大家就坐着马车一路颠簸。各种灾害对于各国还是有很大程度的影响。埃俄洛斯环境本就恶劣,除了帝都外,许多地方的人们开始明显感到日子变得不好过了。逼的没办法,有人做起了打劫逃亡车辆的勾当。而珀尔抓的就是这些打劫犯。

    一路下来,珀尔先后钓鱼擒住了不下百来个人,良莠不齐男女老少各国各地的都有。

    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培养出一支素质较高的队伍?

    答案是先什么都教一点,让这些人中强得变得更强,再把弱的干掉,剩下的不是强者就是脑瓜顶用的聪明人。

    经历各种血洗的拼斗还有接连不断灾劫,活下来的啰喽只有二十几人。珀尔将晶石打碎成许多小块埋到这些人身体里。这还是狄俄尼索与神官谈话时提醒了他,这世上没有让人赴汤蹈火的魅力,那就要有逼人上刀山下油锅的能力。他和狄俄尼索那么牛逼都被一颗放在心脏的晶石给坑得欲哭无泪,所以,凡人啊,跟着受苦吧。

    活下来的二十人知道抓了他们当苦力的人是谁后,便放弃了逃跑。在得知珀尔的目的地是洛玛后,两眼开始放光。洛玛是教皇的城市,是受双面神直接庇佑的地方。是不得允许不得进入的绝对和平地带,也是传说中的人间天堂。能到了那里基本上就能保证性命无忧了。大家开始踏踏实实地跟着珀尔。

    再后来,这群人见到珀尔那变态的武力值后,便深深臣服在了他的王霸之气下。

    乱世总是强者吃香,大家都拼了命地想争取到更多活命的机会。虽然这句话看似相互矛盾,却又是现实。

    抓来的打劫犯还附带了许多马车晶石锅碗瓢盆之类的杂物,珀尔统统交由了欧西纳什打点。那些人也由欧西纳什看着。

    珀尔和欧西纳什两人共处一室,也并没有出现因鬼畜值下降而导致的攻受逆转。珀尔刚开始还隐隐警惕着。欧西纳什则为自家殿下这份小心翼翼很是伤心了一阵。后来珀尔见什么也没发生,想想又豁达了。

    欧西纳什是忠犬又不是流氓,哪有一见到人就嗷嗷地冲上来把人上了的道理。真是庸人自扰。

    珀尔的日子在有小弟的情况下又开始变得滋润起来,狄俄尼索在一旁看着珀尔的队伍不断的壮大,看着珀尔身边的人由不得不服从变得憧憬他。赶路的日子里,落魄君主翻身记,狄俄尼索看得是津津有味。

    偶尔珀尔的队伍里也会进来些新人。新人进队伍总会闹些不大不小的事,大家也不以为意。但这次事情的矛头却指向了珀尔身边的欧西纳什。

    事情的起因和珀尔有关,两人总是呆在一起,在加上欧西纳什现在的一张小白脸和优渥待遇。又因为连日来赶路十分匆忙,欧西纳什因此也没来得及在众人面前露一手。一个新人在连续赶了三天的马车后,终于忍无可忍趁着歇息找珀尔理论。

    夜里,树林里的篝火边。一个毛发粗重的大汉叉腰站在珀尔面前气愤地吼开了。夜里本来就静,大家也累了,没有人说话。自然这本就算挺响亮的话便被所有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凭什么?有人杀来是我们扛,有事我们先上,这个小白脸不就是漂亮点,老子累死累活不是为帮个脔宠活命!”

    队伍人数越来越少,人们工作压力大心情也不好,尤其是狄俄尼索拖着路程走,沿路折腾死了不少神官,但干活的也越来越少。

    珀尔闻言,放下凑到嘴边的碗,欧西纳什见状连忙接了过去,放到小锅里温着。这个场面看起来,的确像是主人和脔宠,也难怪新人误会。旁边的人在围观,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明哲保身,就是没人上前拉一下这人。其实稍一打听便能了解到欧西纳什是什么人。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看来这人是被排斥了。珀尔为其默哀三分钟,决定拿他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众人注视中,珀尔一反常态,和颜悦色地问,“怎么,赶路累了?”

    新人见顶头boss态度温和,有点找不着北,横着就是一句,“那肯定的!人手本来就紧还有吃白饭的,能不累吗?”

    珀尔不以为意,指了指篝火,女仆立即麻利地抽出一块木条往里面添。柴火丢进去后,火光动了一动,扑通一声,刚还大叫着的人便倒在了地上。血在尸体下蔓延开。

    看好戏的新人们吓了一跳,火光映得珀尔脸上,他嘴角的笑容有些阴森,众人听到这位可怕的强者说,

    “知道累就好,因为,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大家抖了抖,埋头该干啥干啥。珀尔没有因为少了个听众便停下话头。他知道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在听。

    “永远不要置疑我的决定,在弱者面前,强者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如此强硬地宣言,算是警告了。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传递到各人心底。大家对这个一路以来都只是一副慵懒模样的王者级别的人物又有了新的认识。初识时,大家只觉得这人厉害,并没有多大的畏惧。真正令他们害怕的,是埃俄洛斯那个满口歪理的中二王。

    但现在大家发现,这两人本质上还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内敛一个明骚。在杀气中,大家唯有努力将自己藏在阴影里缩得更小更小,努力地稀释自己的存在感。

    狄俄尼索在不远处观赏着这一杀威棒,最近人变得少,路赶得紧,灾祸不断,所有人在心理和生理都承受着很大压力。适当的威吓能让一些不安分的人乖巧下来。至于杀人,那又怎么样,埃俄洛斯的的道德观和欧贝利可相比只有更糟糕,没有最糟糕。

    至于欧西纳什,忠犬只顾着仰头注视为他放杀气的主人,忙碌乖巧地递汤递勺子,没空。

    不过,珀尔这口汤终究还是没能喝下去。

    因为,林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呼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s28

    “救命——”从树林里传来的叫喊声极为凄厉,顿时惊起睡鸟无数,狄俄尼索的队伍同珀尔的杂兵队伍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然后该干啥干啥,废话,这里全是三观不正分子。漠视人命,自私自利,杀人如麻才是他们该干的事。听到有人喊救命就冲上去见义勇为,那是雷锋,不是反派。

    就连跟在珀尔身边的女仆,在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不和谐声音后,也只是淡定自若地替队伍中的大老爷们缝衣。

    远处林子里的光亮越来越近,污言秽语变得越来越清晰。终于一个女子摔倒在离埃俄洛斯车队几步之遥的地方。追上来的大汉看到马车队,先是警惕地站住,后见众人坐在原地不动,瞟了一眼埃俄洛斯的王旗,嘿嘿一笑,咧开的嘴里露出两个大黄牙。那人洋洋自得地冲女子走了过去。

    “哈哈,叫吧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这台词也太老套了。

    然而观众们还没来得及嫌弃,这位炮灰就被后面追上的女壮士给一剑劈了。珀尔只能说,过时的总要被淘汰的。

    英姿飒爽的女人抽出插在在大汉胸口的刀剑,手一翻,一条血线在地上画出。来人一身白色的骑装,银色的肩甲,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姣好的面容冷若冰霜。大剑抽出后猥琐大汉的胸口立刻喷涌出鲜血。女人手持巨剑,一个侧步避开。

    宽大的剑身寒光凛冽,直指埃俄洛斯的车队,女人冷声道

    “狄俄尼索,滚出来!”

    珀尔闻声惊讶地看过去。云雾初霁,寒月松针下,好一个眼神锐利的冷美人。看来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狄俄尼索的cp了。

    车队中最大的那个马车动了动,狄俄尼索的手撩开车厢的帘子,停顿一下。车厢里的人探出头来。珀尔还是第一次见到狄俄尼索冷着脸的样子。现在的场面就像冰上撞冰山。

    不过,狄俄尼索还算是个好男人,对峙还不忘帮人捡场子。珀尔只见他偏头示意,立刻有小分队起身朝树林赶去。

    现在珀尔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应该公主殿下了。

    为了未来考虑,珀尔也朝一旁缩着的小弟示意,新人麻利地放下还没来得及啃得肉,扛起大刀唤上几人,朝女子来的方向奔去。

    欧西纳什要起身,却被珀尔按住了。在抵达安全的地方之前,他不想冒险让欧西纳什脱离自己的视线。欧西纳什看着珀尔拉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下。狄俄尼索视线略过珀尔身上,落在了金发美女身上。

    “我以为你回去了,索拉。”狄俄尼索斯开口,好好一句解释的话,硬是能让人听出挑衅的味道。不过,这也是中二的特色。珀尔理解。

    “为什么听到呼救声也不去救人?”美女抿着嘴巴,握着剑的手很稳,声音却在颤抖。

    “为什么要救?”狄俄尼索像是觉得好笑,呵呵两声反问。他人坐在了车沿,单手搭在膝上撑着脑袋,等着cp的回答。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珀尔一样,为中二君解答人生哲理。不过回答不出问题的时候,反过来责骂似乎也是很好用的伎俩。珀尔听着美女的话想到。

    “你还是这样,我原以为……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身为王的你究竟错在哪里了吗?”剑士装的美女一副我很痛心你怎么能这样的表情。

    狄俄尼索眯眼笑,用行动了证明了通常反派笑起来都不是因为高兴。

    略带笑意的声音,颤动着环绕在四周的寒气,狄俄尼索一低头一抬眸,一脸桀骜,语含不屑地说,“正因为是王者是强者,我的决定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珀尔一口热汤含在喉咙中差点噎死,靠,现学也不能现卖,同样的话对弱者说和对女人说是完全不同的结果啊兄弟。谈恋爱不像拜把子,拜把子就是要赤诚,这叫真性情。谈恋爱时来赤诚,那叫犯傻气。而赤诚的人注定在爱情这条路上一路果奔到底啊。

    珀尔叹气,情商这么低,混得下去才怪。

    狄俄尼索将美女刺激大发了,也许是刚见了血,又或是熟悉的人刚在自己面前差点被ji污了。那双金色的眼睛杀气腾腾,十分不友好地环视四周一圈,斜着眼睛将所有坐在地上动或不动的大老爷们鄙视了一番。

    同为反派的珀尔替狄俄尼索感到深深蛋疼。为什么最近的爱情都喜欢玩两极分化,难道这是维护世界平衡的新法宝吗?话说这年头,穷的找富的,老的找小的,美的找丑的,眼前两个一黑一白,思想和观念完全是在走极端的人凑到了一起,这不是没事瞎折腾吗?

    这年头还相信男人能为你改变信仰化邪恶为正义的妹子太多了,反派情种都不够用。行行好,放他们搞基去吧。啊,说错了,是给他们更广阔的天空,让他们自由地飞吧。

    但公主殿下显然还很傻很天真,她认为自己是有能力改变这个男人。于是怀着这样的心思,两人玩起了情侣间的小情趣,嘶啦撕啦地放杀气怒视对方。双方都等着另一边示弱认错。场面十分尴尬,大家喝口汤都不敢大声咽。

    好在那边埃俄洛斯和杂兵小分队很快把该救的不该救的带了回来。

    埃俄洛斯的小兵们,抱着人带到,跪地躬身,声音颤颤“殿下……活着的人都在这里。”

    珀尔的小杂兵也回来了,托着一群人,几车战利品,兴冲冲地来到珀尔面前,“殿下,队伍里又有新人了。”

    两边气氛一相比较,反差大了。

    狄俄尼索心情不是很好,恹恹地挥了挥手,吩咐一句“带到一旁安置了就行了。”随后转身回到车厢里,留下美女一个人愣在原地。周围一片静默,大家都在装瞎子。好在美女也没让大家尴尬太久,她果断将剑收鞘,抬脚走向开始扎营的地方。

    路过珀尔身边时,她停了一下。

    见这人一身黑袍黑发,她眼里满是疑惑,问“殿下?”

    珀尔想想,还是给了这个女人几分面子。放下手里的碗,抬头与她对视,珀尔点点头,自我介绍到,“欧贝利可,珀尔·莫提斯。”

    美女显是对他早有耳闻,如果说她见到狄俄尼索还有几分温情在,那么现在她看着珀尔的眼神就是十足的厌恶,

    “又是一个背弃人民的王吗?像你们这样的冷情的人也配被人称一声殿下,哼。”

    说完,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忠犬听到女人对珀尔的冒犯,显然是生气了,喀吧一声捏烂了勺子。珀尔惋惜地看了看熬得正浓的汤,摸摸忠犬的头,“何必在意这些人的话。”

    再说正派人士的厌恶不就是反派人士的荣耀吗?得一个正派人士的厌恶抵得上抽一百个人鞭子得来的鬼畜值,他圆满了。只是珀尔看着近在眼前的数值板,忠犬这幸福值怎么也上不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拼了命出去换来的幸福值也只有八十,你究竟哪里不满意?

    珀尔打量着欧西纳什,想从那咬牙愤怒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欧西纳什见珀尔的手还拉着他,便忍下了这口气,将弄坏了的汤倒掉,回头炖起了肉。香味在两人间缭绕,热气蒸腾间,两人的距离似近似远,让人摸不清楚,寒冷与饥饿交杂在大脑中,掩盖了心中真实的想法。夜渐渐深了,霜寒露重,大家窝回各自的马车,睡了。

    珀尔躺下后,却难得的失眠。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珀尔索性轻巧一撑,绕过睡在靠外的欧西纳什,站到了车外。

    月拢轻纱,寂静一片,安详如同这浩渺夜空。

    “你也睡不着……”狄俄尼索从树影下走出来。狄俄尼索过来的地方是公主殿下歇息的营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狄俄尼索躺下,拍拍身边的草丛。”聊聊?”

    珀尔立刻转身朝另一处走。不了,他不是广场上算卦的,唠不出那么多人人爱听的嗑。难得有空,他是来散心的,不是来烦心的。

    不过,狄俄尼索不管这些,不被搭理也照样开口,而且一开口就命中靶子。

    “你真相信这世上有绝对的忠诚?”狄俄尼索语带嘲讽的开口。心情不好,语气也难听。

    知道他说的是欧西纳什,珀尔的腿迈不出去了。

    珀尔的大脑告诉自己该离开,但心却想听下去。果然人都是跟着下面的感觉走,大脑的话不算话。回过身去,珀尔看着狄俄尼索。见珀尔面对他,狄俄尼索笑了,捏着根草,把玩着悠悠说到

    “忠诚,就同爱情一样,听上去真美好,但说到底也就是是大脑分泌的多巴胺。忠得如犬一样,不是奴性作祟,就是心理缺陷。你的狗,不过是想用你完成他心中的理想罢了。为人付出生命也好,为你与世界为敌也好,他真的是想效忠你么?”

    珀尔不说话,狄俄尼索自顾自继续中二,“一个人为什么可以为一个人无条件的奉献一切,因为感恩?因为愧疚?当然了,他也可能是心理上找不到依靠,比如‘啊,好痛苦,心里的感情没有一个可以依托的对象,心脏好像快要被掏空了。无论是财富还是名誉,已经不能让我感到快乐了。怎么办?要窒息了’”

    狄俄尼索夸张地演绎,躺在草地上捂着心口像真的心脏在抽痛的样子。ji挛抽cu干嚎越演越像真的般,珀尔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条在陆地上挣扎的鱼,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狄俄尼索停了下来。“然后他看到了你,看到了比他还要可怜的你,于是他心疼你,守护你,用你的悲惨和不幸来满足自己无法填满的心。”

    狄俄尼索若无其事地扭头,好像刚才演了一出拙劣的戏码的不是自己,长吁一口气,他怅然若失道,“只因为自己的心不满足,却让国人背负灾难的痛苦,然后将背叛大义的理由压在他所效忠的对象身上,这就是所谓的忠诚。好无聊啊。”

    狄俄尼索说完看着冬夜的天笑了,珀尔却突然间悟了。有时歪理偶尔掰着掰着也能出个真理,中二帝偶尔也可以是真相帝。狄俄尼索看到珀尔忽然笑得很释然笑得很开心,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他甚至听到珀尔说了声谢谢。

    狄俄尼索还在诧异,珀尔道完谢,轻松地爬回马车里,睡了个安稳觉。草丛上剩下狄俄尼索斯一人百思不得其解,晒了一夜的月光。

    珀尔不知道,自己躺下身后,欧西纳什睁开了眼睛,月光透过车窗照在那双眼底,晦暗不明。演对手戏的在各自发完疯后都没把这对白当回事,看戏的人却为这扰乱了思绪。这世界永远是唱戏的疯子,看戏的傻子,不解释。

    车队之后颠簸了足足半月,才到达洛玛。这不是没有理由的,山崩地裂,许多路都给堵塞了,人们只能沿着孽缘,啊,应该是命运的道路走,四面八方的人流汇集过来。大大小小的打闹事件因此也层出不穷,令人精疲力竭。

    洛玛城下,许多人在城门口扎营,似乎打算长期耗下去。

    埃俄洛斯的王旗让城门上骚动了一阵,随后紧闭的城门发出沉重地摩擦声,在众人面前打开。

    早晨的炊烟,在门缝中露出的光芒变成金黄色,越来越亮越来越宽的光点燃了护城河里的水。波光粼粼间,让人产生不真实的感觉。

    踏进洛玛城,身后是人们呼拥着上前又被推下河的声音,狄俄尼索和珀尔谁也没回头。

    人生就像座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外想进来认为这是生的地方,能让他们活下去,只有进来的人才明白他们差不多是来送死的。

    微不可查地摇头,珀尔叹气,丫的,能不能不要那么戏剧。

    然而更戏剧的还在后面。觐见教皇时,是给所有来宾分了座位的。座位是按什么分的?当然是国家了。

    问题是等狄俄尼索在埃俄洛斯的旗帜下落座后,珀尔木然地发现,这里,没有他的座位呢。欧贝利可的座位上,坐着有过一面之缘的法师。

    连着两个王都不是贵族中的人,看来珀尔的故事很励志,最近欧贝利可很喜欢玩逆袭。

    好在教皇陛下圣经读得多人也比较仁慈。就在珀尔打算亲手清理座位时,坐在纱帘后面的教皇陛下抬手一挥,一个金色华美的座椅在离教皇最近的地方凝聚而成。

    “坐。”教皇陛下用词简单到不客气。

    珀尔觉得第一天还是不要砸别人场子比较好。他是来攻略人物,不是来踢馆的。于是他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在最上首的位子坐下。

    人来齐了,教皇大人表示会议可以开始了。空气微微震动,柱子上缠绕着的水晶发出低鸣,忽地窜到空中自动连成一串,环绕成圈。

    珀尔透过空中的魔力大屏幕,看到屏幕对面的人也正严阵以待。

    原来是开视频会议。

    东西大陆人民隔着屏幕相互传达各自友好的祝愿。

    屁咧!事实上,不管是屏幕的这边还是那边,大家都一副‘我其实不想和你谈但你既然要谈那就谈吧’的臭表情。

    珀尔看到对面的小队成员后,对其中一人亲切地表示好久不见的思想感情。哟,红发君隔了二十多章后你终于又出来打酱油了。

    两边人摩拳擦掌,纷纷表达了与对方肌肤相亲的渴望后,两边的大boss一齐发话了。

    “世界在走向末路——”就像控制好了一样,大boss们一开口就语调严肃。飘渺的声音配着自带环绕立体声吓唬小朋友,

    “通过这里,你将进入痛苦之城,通过这里,你将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通过这里,你将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后面一大长串,啰嗦冗长地阐明了你来就是送死这个简明扼要的核心思想。这让本来想捡便宜的天真选手顿时绿了脸。早就知道的珀尔同志表示喜闻乐见。已经猜到了真相的狄俄尼索用眼神鄙视眼前这群目瞪口呆的凡人。

    双方boss言辞含糊地表明了这就是场为维护世界和平而开展的神位争霸赛后,宣布比赛开始。各自队伍在神官的指引下,去到新安排的住处准备。

    是夜,比赛还没开始,就有人动手。虽说将对手扼杀在摇篮里一向是黑道的作风,但珀尔面对光明正大地站在面前的欧贝利可的老熟人,还是感到压力很大。晶石控制石笋突起,破坏了珀尔的临时住宅,空中翻转间,看到正在朝他这边赶来的欧西纳什,珀尔觉得,机会来了。

    ☆、s29

    夜晚很美好,所以大家都舍不得睡。月色下的洛玛城被笼罩在圣神的光辉中,一群反派穿的漆黑漆黑,站在塔顶楼尖充当气氛破坏者。

    欧贝利可众人只见一道残影掠过,挨着珀尔的几人的头颅像断线般,滚落在屋檐上,咕噜地翻转着朝楼下坠去。珀尔脚踩塔顶稳住身形,余下的人握紧了武器,小心挪动着填补死人留下的空缺,却不急着上前。

    珀尔指尖翻转,薄冰反射着幽幽月光,在众人眼中一闪而过。一直被众人护在身后的男人掀开兜帽,露出藏匿在底下的面孔。珀尔的记性不差,见到这人也不惊讶,只点点头,笑着问,“还没死?”

    法师将权杖换了个手,笑得很温和,“托您的福。”他说的确实没错,如果不是珀尔暴走,贵族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将本来囚禁起来的法师们放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珀尔间接救了他们一命。但今天晚上,这些人不是来报恩的。

    “只有这些?”珀尔歪着头问,脸上写着真正的好奇。眼前这些人抄家伙不会是特地来感谢的。

    “当然不是,我来是想问殿下能不能让贤把晶核交出来,让我们省些麻烦?”晶核是王的身份证明,没有它,任谁坐到王座上也名不正言不顺。

    珀尔抚着心口,微笑到,“这个吗?可惜,它并不想离开我。”

    法师对此到不甚在意。大晚上夜袭的初衷,本就不是请求,他们是来打劫的。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珀尔一无所有的时候第一反映也是打劫。看来,这应该算是是流传在欧贝利可民众心中根深蒂固劣习啊,珀尔感慨。

    带着兜帽的人听到珀尔的回答,正了正刀锋。欧西纳什正好赶到,一脚踢开挡路的一人,一个侧翻闪避后,来到了珀尔身边。

    “殿下!”欧西纳什喊道。

    “老大!”对面有人喊道。

    珀尔意味深长地瞟了法师一眼,对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不说话。

    欧西纳什见到朝他喊话的来人,像是如遭雷击。

    站在靠前的一个大个子也一把掀开兜帽,露出粗狂的五官,巴特激动地冲欧西纳什喊,“你还活着!太好了。”

    欧西纳什的脸没什么表情,既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没有积久未发的仇恨,他更多的像是在纠结。

    珀尔站在那里不说话。巴特也算是真正为欧西纳什着想的一人之一,在所有缄默不语时,可是他冒险开口让欧西纳什逃走的。这次他见到缩水了的欧西纳什一阵痛心,愤怒的目光扫过珀尔,张口就大喊

    “老大,你别被他骗了!”

    毛发粗重的手臂朝珀尔愤怒地挥了挥,巴特大声说到,“我们都被他骗了,当初那个消息是假的!全是这人编造传播的谣言!目的就是要让我们为他送死,然后利用我们将他传送到神殿!”

    大汉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嘹亮,欧西纳什似乎对信息有些接受不良。珀尔倒是对法师挺佩服的,所谓最高的说谎的最高境界不是乱编乱造,而是编得半真半假再由一个没有花花肠子的傻大个说出来,说的人都笃信那是真的,自然更具说服力。

    珀尔笑而不语,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相信已经把他做的那些事差不多弄清楚了,再辩解也改变不了他就是为坑人而传播流言的事实。

    不过,对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珀尔做这一串事的理由不过是为了攻略,于是才有了以上这一种说法。

    一下子他由被背弃的王变成了玩弄人心的人渣,有多了个名正言顺被砍的理由。珀尔看巴特气愤的模样,再看看四周紧握刀身瞪视着他的人,忽然想问你们找这么多理由累不累?回头注意到欧西纳什的欲言又止的眼神,珀尔握住冰片,最后说

    “想问什么就问吧。”

    “殿下,这是……真的吗?”欧西纳什磕磕巴巴地问,像个被主人踢了一脚的小狗,叫得隐忍委屈。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怎样?”珀尔反问。

    欧西纳什抿唇不说话,珀尔好笑,是不是人变小了心态动作也会变得幼稚,你委屈个什么劲?

    法师这时看准时机开口了,他对上表情复杂的欧西纳什,口气放缓和,

    “欧西纳什·迦纳德,你不需要陪着这样一个人,他不会因为你的留下而动容,也不会因你的离去而伤心,而你的故国,还有真正在乎你的家人,还有你的故乡,你真的想和你身后的那人一样,这一辈子流亡在国外吗?”男人的声音轻而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