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当地教育事业奉献了半辈子，而且主要原因是据说这人在省教育厅还有个什么亲戚，干得不错，教育局就只得把他调到学区，任什么一个督学的闲职。
以前，我们竟没有现老李的女人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这女人识大局，比老李在成长的道路上有前途。现在想来，这女人怎么调到我中学，又怎么年年考核第一，怎么荣获全县优秀教师，怎么如鱼得水，原来真是没花老李的一分钱。老李那时死不承认我们的猜测，现在看来老李还真是诚实的。老李也太扣了……
随着新校长的走马上任，老李的事也就慢慢淡忘了。随着第二任校长的荣迁，这女人的可恨行为逐渐暴露了出来，因为她因为某事走学区的次数多了。我们有些人虽然讨厌她，但只能咽在肚子里，就是老李，他也不是咽了下去吗。
我想，老李的故事也该完了，因为他毕竟占据了我们生活太小的一部分，没有他，我们确实也在这样过。只是老李的女人还在，这不得不再勾起我对老李的思念。老李走后，是一年多没有来的，关于他们的婚姻是怎样的情况，无人去考察。只是老李的女人就像什么没有生过一样，也在继续着她光辉的教育事业。
后记：老李的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是我们学区的焦点人物，什么学科领头人，什么教改能手，什么省教学园丁……
直到有一次，说教育局要组织到什么地方教学交流，我校就有一位，当然仍是老李的女人。
不过这次交流时间特别长，直到震惊中外的5?12大地震后，噩耗传到老李的耳朵，说老李的女人在这次地震中和教育局的几位同志失踪，大概地点是九寨沟，包括那位年轻校长。
后来又有传言，说，老李疯掉了。
没有人会去考察老李是否真的疯掉了，大概他的确疯掉了。
零零二章 阿远的改革上
老李疯掉，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好像是那再也平常不过的事了，因为老李又不是唯一疯掉的一个，况且老李又不是我们生活中的焦点人物。只是我和老李走得比较近而且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所以至今我还在反思着老李的成长历程。
反思的结果是我曾一度想改行，到南方打个工什么的，但终究没有那么大的魄力丢掉这个用了十几年心血到现在还没有还清上大学贷的款的光辉职业，我总不能贪赃公款落荒而逃吧，况且你也逃不到纽约，所以还得负债出卖你的劳动力，再说，我们的工资还在一涨再涨，到现在已是一千二百元左右了吧。我粗劣算了一笔账，一年不吃不喝就要挣到一万二，我现在三十，六十退休，八十老死，共五十年，那得六十万，这里只能是粗劣估算，因为我们的工资一直都在涨吗，在加上我们这里教师的平均寿命一般都达不到八十，折中一下，也就是这六十万的诱惑，我怎么能丢掉这工作呢。我这辈子可是从没见过六十万啊。
这些话当然只是我在自己心里盘算过，从来都没有说出过口，要是老李在，说不定我还说说，可现在单位没有像老李这样可靠的人哪，要是说露了口，那肯定是你这是什么思想，什么师德，人民灵魂的工程师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这就不仅仅是师德的问题了，那才是不热爱党的教育事业，那你怎么在教育上混呢？那还不得把我震死。虽然说我本性也没那么差，不只是见钱眼开，我也和老李一样，是心甘情愿献身教育事业的人，也有热爱文学热爱祖国未来花朵的大无畏精神的人，但的确我可是陪老李经过文革的人，尽管矛头的对象不是我，但还是想来后怕。所以只是心里的一闪念而已。
老李走后我也就没了朋友，虽然那时我明哲保身，不够朋友，就像《海燕》那篇课文里暴风雨就要来临时呻吟着的把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的海鸥；呻吟着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快乐的海鸭；胆怯地把身体躲藏在悬崖底下的蠢笨的企鹅。但现在想来，我唯一的朋友的确就算老李了，因为再没有一个人使我感到那么可靠。
老李的确够朋友，我给他看的那些文章，说的那些话，他都没有告密过，虽然老李也极力反对我的消极思想，但他当面就给我说，从来没有到其它地方闲谈过他人的非，也时常静坐常思自己过。不知道他现在心里还想这些问题吗？真希望再回到从前，和老李畅谈一番。
老李也许再不会有朋友了，我也失去老李后再没有过什么朋友，一个没有朋友孤独地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人，真他妈没意思，有时侯真想一死了之，反正，三十多岁的人哪，连个女人都讨不到，人活着，真是败。
三十多岁讨不到老婆急个屁呀，曾抗战高考八年登过报的那位奇男子已四十多岁了到现在还没结婚人家都不急。不过我就是想不通，我们这里差点没有女人哪，还施行计划生育。本来施行计划生育以来，我们这里就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是男孩，女孩大概死于非命或没有出生就被略杀，而这“刽子手”就是计生站的执法人员，剩下的三分之一初中不毕业就嫁到了南方。不公平的是，据说南方随便一个老板就几个女人，就算施行计划生育，也把一夫一妻制雷令施行了，也不至于像现在我们这些即使有着显赫职业的人老是因讨不到一个女人而影响上课。
我认为实行计划生育的关键是提高国民素质，就像西方一样，国民的文化程度高了，就有不结婚或婚后不要孩子的倾向，这尤其表现在达国家，当然也表现在我们国家的高素质人才阶层。反证，人口达的国家不都是展中国家吗？
这是去年刚分配到我校的第一位本科高材生小陈的一番言论。我略表同意，尽管这一番言论不切合祖国国情，但也不乏现实，当然作为文凭略显逊色的我，不得不佩服现代大学生犀利的思想。
我说，我们这些讨不到老婆的和老李这些讨到又失去的人，怎么向祖上交代呀，总不能本来人丁不兴的家族就毁到我这一代还算读书人的手里吧。现在打工的初中还未毕业的小伙子，人家也时不时的骗来一个女孩，尽管佷快就逃掉，也比我们这些有着显赫职业的人守株待兔要强地多。
我们谈论这些胡话，当然不是显现我这个人师德有问题，而是要透露一个很重要的教育界很难解决的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那就是现在政策这么好，尽管全免，但还是失学率佷高的问题。也许失学率高是教育问题，但是失学的这些孩子到社会上就是社会问题了，所以，我还是为祖国着想，难得糊涂地道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现实问题。学校虽然给我作了思想工作，但就其我还是为祖国着想就没有“整风”我，当然这里是有小陈撑腰。此后，我自信为我比老李稍微智谋了那么一点点，毕竟逃过了一劫。
现在的孩子应该都很聪明吧，看清我们本地的现实，前天我们班又有两位去了南方打工，一男一女，听社会上说是私奔。不管怎样，我肯定是因他们俩私奔而失学率升高被罚款了，那么我这辈子六十万的梦想就会慢慢落空。
落空是小事，更可怕的是校长说了：“随着小学入学人数的剧减，我们要严把失学率，不然，我粗劣估计了一下，再过大概不到十年，我们将会失业，所以你们年轻同志应该拼这个饭碗，当然，那时我们是退休了”。我也粗劣估计了一下，再过十多年，我到四十多岁，那时下岗，唯一靠有丧事时给人家写对联那该怎么养活这个家呀，毕竟四五十岁再学一门技术打工，是天方夜谈的事了。怎么老是让我们这些幸运地八零后老是生不逢时啊。也许这只是八零后在祖国的西部，就像天生早产的一代。
他们俩私奔是原因很简单，就是学校因他们俩有暖味关系的倾向，校长那天传他们俩谈话后的事，尽管他们俩失学的原因可能与校长不无关系，但失学率高这一标准就会度量到班主任头上，因此我老考核倒数第一，当然是老李疯掉后。
据班上学生说，一向沉默的“飞翔”（就是被校长传的那位），那天在班上突然宣布：“老子我还不念了”。
咱们班第一名也不是光明正大的和王丽萍在学校出没吗，那“白眼狼”（学生对校长的称呼）怎么不管，把咱们差生就是不当人，一骂就是：“几百年不遇的怪胎呀你，你念上八百年也不会修成个正果，积点德下辈子投个好胎吧”（飞翔是初三毕业后再报到五年级二次进攻初中的），殊不知，校长你也不是在初中念了个初五才考上个师范吗，看你那个小样，骂人都鼻涕打脚后跟，骂你妈个b，老子我去也，二十年后，老子就是好汉一条，到那时我开“宝马”在校门口经过，看你再狗眼看人低，到那时，千万不要说我是你教出来的，马蚤我的姓，撒把狗粮，自己一边吃去。
这是飞翔走后，我在他的日记本上现的，也许是他故意没拿。这班我是班主任，也代这班语文，在我的引导下，他们大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幸亏我现的及时，要是被校长现，我可就遭殃了，那还不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尽管我只代他语文，但校长会说有什么样的班主任就有什么样的学生，当然我是脱不了干系。
事后，作为班主任的我多次打电话劝他回来，他说，谢谢班主任，我会记得你的好，我心意已决，而且这样也不落班上的后腿。我说，你曾了誓言，一定要考上个师范，而且你跟着我拼打了已两年，马上就要毕业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这车拉到了半坡，不是前功尽弃吗！老师，你不要再浪费你的电话费了，我理解你，只是即使我熬到出头，也不就考个师专吗，现在人家本科生都不分，我还有个什么盼头呢。
就这样他走了，作为班主任加代课老师的我，虽然处于两难，因我是班主任，所以要控制失学率，因我是代课老师，又不得不提高班上的及格率，也就是既想让他来，也有想让他不来想法，这种想法当然不能代表我的主流思想，我的主流思想是倾向于飞翔继续煎熬下去，煎熬是引用飞翔的话。在这样的矛盾斗争下，我还是希望他将来有个好的前程，当然也希望他能像日记本上所描述的那样，就算他也把我当成一条狗。
这样，于是我们班又少了两位同学，但不见得班上成绩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班上气氛更是不好，人心惶惶地。每次班上有辍学这样的事后，总像打胎后的女人，得要恢复一段时间，尽管我使尽了全身的法术，磨破了两片本来长得很厚的嘴皮，好像我这副嘴皮就是为了当老师才设计的，尽管有碍于我找对象，但还是充分挥了其“天生我材必有用”的作用。
以前的老师说不过了就打人，文武双全，现在可不行，上头明文规定，不准体罚或变相体罚学生，学生也牢牢攥着这个法宝，时不时地就威胁老师，考个电话到教育局，一下子就考掉你的吃饭碗，严重者就给你找个铁饭碗。尽管这样，我们副校长还是继续施行着他的大棒政策，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会让正校长扼杀在学校内部，之所以人家的及格率总是老高。这种方法，我们其他教员可不行，尤其是像我和老李这样的全才，更是要行事太别谨慎，不然即使你只是动了一下口，校长也要无中生有，小则禀告教育局，大则纵勇家长闹事，非要端掉你的饭碗才能甘休。
去年刚分配到我校的本科生小陈就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他刚毕业，比较，一下子打了一个学生两个耳光，不料被医院检查是震破耳膜，要赔款六万吗，虽后来小陈亲自带他到县医院检查拍片子并无大碍，但还是幸亏小陈的老爸是个包工头，花了十万摆平这事，他小陈再有天大本事，也逃不了法网。
小陈虽一毕业就碰了钉子，但人家的成长道路没有那么曲折，在处理这件老师打学生一案的过程中，小陈充分暴露了其势必成长的优越的条件。不仅有钱，而且人家的一个舅舅的远房亲戚是市财政局的一个什么副局长，真是得天独厚，这从小陈以后的成长经历就可以证明。
这件事后，小陈和校长就有了一层说不清的隔膜，尽管事后校长显得相安无事，毕竟他参与了这件事的幕后，投石问路，不小心湿了鞋，扔掉鞋改邪归正嬉皮笑脸的和小陈套近乎，但小陈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用小陈的话说，校长是个狗屁，我要痛打落水狗。
自从我们学校有了小陈，我们的阶级地位似乎是有了些许变化，我觉得是给老李报了一箭之仇，尽管不是震疯老李的那位校长，但他也是主谋，因为现在的正校长就是以前动全校老师和流氓还有和民工闹事的那位副校长，因为当正校长因公牺牲或有其他意外后应由副校长来行使校长的权利，所以他现在就是我们的校长了，尽管教育局的文件还没下来，但就像俄罗斯总统普京一样，或者和西方国家的副总统一样，唯一的展前途就是盼望总统病逝或生意外。真是大快人心，所以我就又有了一位朋友，即使是我主动讨好，我也只有暂且当他是朋友了，毕竟像我和老李这样没有成长希望的人，有个朋友是件好事，也算是一个依靠吧。
自从老李的女人失踪后来确信失事后，我们学校的焦点人物也就一直空缺，直到我们学校分配来第一个本科生小陈后，焦点就是小陈了。
小陈乃师大本科中文毕业，要不是这次金融危机，我们这样的破庙，是留不住这样的的。
为何说他是呢，因为他完全不懂寺规，既蔑视朝廷，有好像有说不清的背景；既路见不平，专门惩治欺压百姓的土豪劣绅，又和上上级领导篡通，一路走来，春风得意，好似当年乾隆暗访江南。
再说，小陈毕竟是师大的高材生，没代几节课，学生都变成了人家的粉丝，这种现象，好似当年老李刚踏上讲台，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老李在世，也许是老李疯掉后其精神的涅槃。真是老天有眼，让一个疯掉的人在疯掉的世界里得到些许安慰，这也许是老李比听到那位年轻校长失事更欣慰的事了，老李的确是祖国教育事业坚定的而坚强的缔造者。
自从小陈成了明星后，怎么管理粉丝就成一个问题了，这问题还真不小，比如一个班的女生，在怎么讨好自己的偶像的问题上明争暗斗，基本上分成两大派别，表面上看，就是学习好的、模样不错的和学习差的、模样不好的。尽管小陈对我说，好学生和差学生他一视同仁，但据我了解，那些占大多数的粉丝们可不那么认为，尤其是后面的一个派别，因为毕竟好学生就那么几个，模样不错的也就那么几个。所以小陈的管理策略是更偏爱差学生，这样既符合素质教育的精神，也符合一个老师能爱一个差学生就是好老师的公理，这也不是校长在那个狗嘴里抄袭的至理名言吗。
小陈辉煌的教育生涯也就从此拉开了帷幕，尽管校长时不时地找机会找机遇夸赞小陈，小陈却不屑一顾，继续和我们这些处于最底层的全才们打成一片，这也使校长不得不每天晚上像个幽灵一样长时间坐在台灯下或徘徊在黑夜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每当我看到此情形，我心里就慌乱，再看看天象，可能一场政变即将来临。
这只是我的预感，的确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风平浪静，但素质教育改革的大浪潮正如火如荼，势不可挡，尽管动改革的所谓专家们也时不时地传来另类声音，说不能在一味求新的同时完全丢掉以前传统的课堂模式，也不能在一味强调要以学生为主体的同时，淡化老师的作用，这样举着祖国教育事业的大旗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左的只怕教育正常向前展的意志不坚定的混账主义分子，一下一夜如雨后春笋，变成好多专家经常在国家公共媒体上道听途说地宣扬自己的纸上谈兵的反常现象，真是蛊惑人心。好像就一句话来听并不无道理，只是就他们从来没有亲自躬行过教学实践而空谈教育改革的可耻行为深感可恶。就连我们的校长也是不带一节课的专职人员，大谈怎么上课怎么批阅作文要评语达到三百字以上一样恶心。
素质教育来了，一天一个文件或精神，说应该怎么备课，应该怎么上课，上课的时候应该怎么说话，怎么样的语气说话，说什么样的话，说话的时候应该用怎样的表情，老师见了学生，应该怎么问候，一直到学生的生活起居，这几天你作为班主任你去看过校外住宿生怎么生活睡觉的了吗？这是副校长上任以来，坚决贯彻教育精神的一个小小的体现。你说学习一遍也就算了，还要抄一遍，因为管不管你领略的怎么样，检查的时候只数政治笔记和业务笔记和专业学习笔记的页数，谁的多谁的就好。
这样的规定，小陈来了后也就打破了，不能说是打破，小陈人家就没有那些的，但学校也行，理由是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老李那时可以算是白猫了，也抓到了老鼠，但不一样的是，老李就不是好猫。尤其是看到小陈的一举一动，使得我更加倍思老李。
但他的确是疯了，永远不知道这个世上竟还有一个人在怀念着他。
素质教育改革在我们学校的表现也只能是比比谁抄的笔记多，但在求新的同时，也没有完全摒弃传统的教学模式，因为一旦摒弃，教学成绩就没有保障，关于这个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的矛盾，专家只是理论上摆平了其实并不矛盾，在我们这些教员身上还没能实践得了，所以，大多数老师在努力抄笔记的同时只能在延长劳动时间上下功夫了。英语组的几位女教师就非常善用这种方法，每天中午放学或晚上放学，办公室门前都熙熙攘攘，焦急和无奈的神情下隐藏着求知若渴的，不知是求知若渴还是求渴若知，总之，我上课时的那种无所事事，得过且过，昏昏欲睡的那种状态是没有的，现在我才明白他们是在我上历史的时候积蓄精力（历史出于基本校情，是被认为应放在语、数、外、理化之后的），等放学后集中爆，以求得早些回家，不至于留校多次后三请家长。
这样的传统教学模式是被继承的，而且校长也大力支持，因为这些教师服务到家、视学校为家的兢兢业业的教学精神是值得肯定的，尽管学生们大为不满，但还是没能把这些和变相体罚联系起来，毕竟是为了学习，老师也一边忙着做饭，一边忙着检查学生背诵，废寝忘食的吗，学生也只能废寝废食了。再说，像我们这样的学校，处于祖国的大西部，不能有好的语言环境，况且三个英语老师坐在一起，也聊不了半句话就没词了，能有什么语言环境呢。再说，就是说好普通话，也是没有语言环境的，我们学校教了七八年普通话，学生连读个课文就像唱山歌，但人家辍学后在大城市饭店洗碗打工半年，就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再加上一身打扮，才半年我们这些当老师的就认不出原来是我教过的学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学校肯定是更偏爱那些视校为家的教师，尽管我就住家在学校，周末人家都回家了，我们这些没成家的大龄青年就只能以校为家了，当然包括老李，还有本来没家的人也算不得一种精神，即使我们在放假或周末的时候还负有看管校园的责任。
小陈是县城的，所以也住家在校，但他坚决反对那些有视校为家精神的老师。他认为这些人的心态是有问题的，那么冷或那么热的天，中午让那些娃娃趴在办公室门口的花园墙边上划单词，自己却躺在办公室里取暖或乘凉，真是良心不合适。殊不知，其中有两位学英语的上了初五、上了高六才勉强考得一个师专的预科吗？
小陈的这些话有些揭短，但也看得出来小陈对学生很有爱心，他的粉丝多也就不仅仅是小陈人长的帅了，也许进一步证明，有爱心的老师才是好老师的真理。
不错，小陈对学生很有爱心，他的学生也曾很有爱心地称呼他“阿远”和“远仔”，小陈是叫陈思远的，所以孩子们都这么叫，我感觉他的名字好像是上帝赐予的，不是一个好的名字可以影响人的一生吗，给子千金不如赐子一名，我的父亲大字不识一个，当然没有给我赐一个好名字，以致影响了我的半生，我在周易上查了一下，和我的生辰八字不合。所以我就仿照程思远，给我取了个艺名，叫昊源，查过周易了和我生辰八字相合，所以在以后写文章老是用我的艺名。用了这个艺名之后，果然在学校有了些反响，也许是靠了阿远的谐音。
阿远是师大的高材生，其文采当然不错，我现在努力写作，当然一半是处于爱好，一半是阿远给我的压力，自从他来到学校。学校的手抄报就属于他的专版了，我只是零星的在上面表些小诗，聊聊自蔚。当然校长一类的所谓专职校长或专职教师是非常鄙视我们手抄报的，也就是鄙视我们的这种写作行为，认为是不务正业，甚至有时贯以大字报的恶名。现在有小陈在，这份报纸也就成了新文化运动的主要阵地了，好像民主与科学的气息洋溢在校园的上空。
阿远能不能带来素质教育的新气象，就看他的影响力有多大了。我全力以赴，紧随在阿远的旗下。学校其他教师，或者直接说初中文凭的那些教师，只是坐观局势的变化，他们有的是心机，也许他们还预言着一场文革的到来，到那时渔人得利，投机政策的缝隙，以求摇身一变，变成领导。现在终于找到了领导为何有惊人的处变不惊的能力和暴风雨来临前坐观垂钓的沉着与冷静。
我坐在两瓣中间，见到的领导也就是校长、学区的校长那么大的官了，这种官对我影响太差，所以至今我非常厌恶领导，当然坐井观天，有失片面。这是我看了阿远的一篇论文《领导对素质教育改革的影响》后的一点读后感，由于各种原因，没能表述成文字，现在想来，也没有必要。
我们学校素质教育改革的浪潮中，阿远表现的最为活跃，最先开始的改革主要是针对语文这一科的教学实践，因为毕竟是他的专业，尽管他还带着其他课，但他的目标是成为语文教育的专家，这是他的信仰、目标。
阿远的改革是从这个问题开始的，人们学语文的目的是什么，怎么学它？他认为，现在的素质教育改革，革来革去，到头来就是不知道自己革的是什么，既然革的是什么不知道，那怎么改革呢。专家们大旗一挥，体制教育应该革了，要实行素质教育，搞不懂到的什么是素质教育，其评价的标准是什么，就疾呼应该怎么备教案、怎么上课、教案课后怎么反思。反思个屁呀，我们教员又不是文革时的反动派、走资派。
中国人学语文的目的如果不是很好回答的话，那学外语的目的应是很明确的了，尤其是中学生这些初学者，他们学外语不就是为了会用英语说话，说不了了，能看懂英语或听懂英语也行。但所有的英语老师就这个核心目的不要，偏偏让学生把todosh或dosh抄写一百遍。
学习语文的目的，用我们大学时创作社的宣传标语就可以概括：“学习，做人，然后写点文章”。既然我们搞清楚了学习语文也好、还是专家们提倡的大语文也好，总之，都是为了好好的做人，好好的表达自己，那么为何不让学生说话、说心里话，说真话，至少现在中考、高考作文就是这样。那么你让人家怎么革，革到头来还是不让革吗。不让人家说心里话，也罢。但也不让人家抄袭，那剩下的只有按照那个框框胡编了，那这样素质下去，让他们怎么做人呢？
在关于学语文的目的是什么的问题上，我和阿远的观点基本一致，只是表述不同而已。我认为学习语文的目的是：“很好的认识这个世界，然后很好的表达这个世界”，一个是输入，一个是输出。狭义语文也可以理解为阅读和写作，更好的输入，是为了创造性的输出。这不是很好的做人嘛。其实，我们要牢牢把握学习就是为了很好的做人这个根本目的就抓到了“育人“的本质。
现在看看我们的教育在干什么，就语文来说，一篇好好的文章，不能好好的阅读，而是歪曲其本意，先给文章下个定义（这篇文章讲的是什么）之后，让学生分一下段，概括一下中心思想，再分析一下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用了哪几种写作手法。我想，这些问题作者本人也未免回答得了，回答了也不符合教参或试卷给的参考答案。备教案一般都在抄此类的问题，给学生的也是这些问题，考试的还是这些问题，那么这样的模式，如果学生没有记住的话，就只能胡编了，说的既不是自己的心里话，也不是作者本人想的，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事，当然长此以往，也谈不上很好的认识这个世界，当然输出的也不是对这个世界的表达。
在这样的模式下，我和阿远的教改受到前所未有的阻碍，因为我们做的完全是现从这个教育模式之外的事，当然和这个评价体系无关，所以我们又不得不回到教参和答案面前，看一下应该考什么，怎么答的问题。
写作，是我们大力改革的一个前沿阵地，我们苦心的引导孩子们怎么写日记，怎么很好的表达自己，怎么样把表达自己变成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结果，学校因我们两个没有周记而考核扣分，即使我们有日记也不行，而其他语文老师没有日记。作文我们俩一周练习一次，学校却嫌我们作文过了国家规定的七次每学期，遭到要数量，不求质量的批评。在这样艰难的改革环境下，所以才有阿远的《领导对素质教育改革的影响》一文，再一次遭到校方领导集团的极力镇压，说我们有不愿服从领导的意向。协同上级领导前来镇压和做思想工作，结果是我们俩做检查和反思。其实是我检查，而阿远在反思，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反思领导是什么东西。
阿远感叹说，就连写几篇作文，我都没有权利决定，革个屁，再不要说改革现行这个教育模式。我说，咱们这是改革，又不是革命，改革是自上而下的，而革命是才是自下而上的。所以咱们说话不算，咱们说的话必须变成权利才能施行，比如人家魏书生就至少是个校长吧，至少在人家管理的那个学校人家说了算，至少人家有片试验田，不论实验结果怎样，还是可以革一革的。
我们学校的素质教育改革也就这样了，一切还是按照原有的教学模式进行，只是按照教育局的精神，我们还在努力地抄着笔记，努力地变换着上课的形式，努力地抄教参，努力地反思。变相地增加劳动时间，以求得学习的效率，那就是那时我说过的几位英语教师，每天放学都会留下一部分同学，废寝忘食地课外辅导学生，校长说过，课外辅导也要拉入考核，当然这些教师废寝忘食地同时，也想必有利益的驱使。
在传统教育和素质教育相提并论的今天，老师惨，学生更惨。学校规定，学生要提前半小时到校早读，这就需学生五点半起床，六点半到校，早读完之后，就是早操，早操下就是早自习，当然这个时间不管学生读什么，应由班主任跟读，那么到学生上到三四节课的时候，不管老师再怎么创设情境，下面的大半都在昏昏欲睡，没有睡着的也口张得那么大，想一下子吞掉太阳，赶紧睡觉。放学后，还要有课外辅导，没顾得上吃饭，又开始了下午的学习工作，晚上放学辅导完大概也到上晚自习的时间了，晚自习老师还要讲套题，晚自习下后，要奋战到十二点还是没能完成当天的作业，有些顽皮的同学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宁愿挨打，也就爬在书上睡着了，早上从梦中惊醒，没有迟到就算万事大吉了。
这样算来，他们休息的时间也就是四五个小时，剩余的时间他们都在昏昏欲睡着学习，这样，有些学生坚持不了初中毕业，就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那些学困生还要忍受着老师的百般折磨，要是没有非常的毅力，大概都熬不到初中毕业。所以在这样长劳动强度和非人的百般折磨下能坚持下来的精神也就出了问题，逃出去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还可以在社会上混个人模人样，所以几年后，飞翔虽然没有开宝马，但也开着一个东风本田，来学校看了我一次，说他没有忘记班主任对他的好，走的时候还给我顺便放下兜里的一包好烟，尽管我是没有抽烟的习惯，但不时的也抽上一支，尤其是好烟。
飞翔尽管表示，没上个高中，现在想来很是后悔，但他也认命了。我说，人一辈子的路，该怎么走，谁也规划不了，你现在不是很好吗，至少比我们强啊，到现在还没能自立。飞翔也很是同情我的处境，但就是觉得文化程度高点在社会上混，也没那么低贱，他也给我说了那时刚出去打工时的艰难，我也很是同情。他走的时候，给我留下电话，说有什么困难，可以给他打电话，能帮上的他尽犬马之劳，我很感动。
没想到上学时那么不听话的坏孩子，现在变得多么懂事，仅仅一次电话的关怀，他到现在还没有忘记。今天我突然感觉到我们的教育是应该变一变了，让这些有能力的孩子文化程度更高点，会给社会创造多少财富啊。
这是我和我的学生坐下来第一次拉家常，虽然以前也和学生聊天，但从来没有把他平等的当成是谈心的对象，今天我真是想不通老师和学生为什么跨越不了那个鸿沟，一旦走到社会上，当我们的学生回来表示后悔后才能和他们平等地谈一次心里话。
这些我和阿远也交流过，阿远也表示我们只能变换一个角度再改革了，这次变革的主体我们放在了学生身上，而不是改变这个教育体制，这个体制我们变不了，只能让他自然展变革了，但我们能改变一个学生的内心。
于是我在忍受着给领导检查的形式的同时，默默地继续着我们自己的改革事业，尽管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改革队伍，哪怕是在这个学校形影孤单。
这些话题，只有我和阿远私下说，要不然，什么事业之内的还会引起其他同事的嘲笑和鄙视。前两天，不就听到这样的谈论：“我们学校那两个神经病，动不动把自己说的像个教育家似的，也不看看自己，像个傻逼，不就和我们一样，是个教书匠，臭老九，坐在这个一样的山沟里，只是比我们多念了两年书，多花了老子的两分钱，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师大的高材生呢，真是应证了那句话，学历越高，智商越低”。
这些话，当然是针对阿远的，因为我的学历还够不上人家骂，我是没有把这些道听途说讲给阿远听，但这位同事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把这话传到阿远的耳朵里，但是让他落空了，我最不喜欢闲谈莫论他人非了，虽然也不曾像老李一样静坐常思自己过。
尽管是不喜欢说话、闲谈，但我与有些闲谈还是脱不了干系。
有一次，考试阅卷，不知那个浑小子在卷子上用红笔写了“请校长大人查阅”几个大字，可能是这小子现了那个混账想公报私仇，在阅这道题的时候，故意压低分数，以至于考核的时候扣掉自己劲敌的考核分数。总之，教导处立即报到校长室，校长看了后，没当一回事，但从表情看来，窃喜，因为有人叫了他“校长大人”。
也许应该说，这件小事就完了，但阅这道题的混账突然找到我的办公室，说，有人说是我写的。字写的这么难看，难怪有人回忆是我写的，因为我时常练毛笔字，按照几位前辈的批评，我是越练越难看了，这样难看的字，有人怀疑我，也受几位专家对我的定论这方面的因素。我可是不愿背这个黑锅，就只能找到校长办公室，我说，我希望校长你能把这事查一下，因为有人说是我写的，校长说，谁说是你写的，我无言以对。于是我遭到的批评是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这样肚量狭隘。我说，我不想把道听途说来的当证据，我怎么能说是谁说了是我写的呢，如果那样了，我不就成了小人。于是又遭到这样的批评，你一个年轻同志，不堂堂正正的，把事情摆在桌面上，说清楚，让我怎么查呀。
我说不是我写的能说清楚吗，证据是什么，道听途说是摆到桌面上的吗？人家阅这道题的非要找我闹事，我该怎么办，我只能让校长大人你查找原凶，还我清白。校长?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