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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合欢至魅毒

    一句话,惊得两人不知如何是好,他与她之间,稍稍好转,他如今留下的借口是孩子,若是香菱有孕,他该当如何面对舞阳?而舞阳,又该如何去面对有可能的身孕?

    过了许久,殇聿这才开口:‘王妃有身孕了?“如此惊魂的消息,他不知该喜不审该忧。

    苓儿聪明的没有再开口,只是稍稍欠身;”奴婢先回了!”

    房里的侍女,也懂事的退下,余留两人在大厅。

    殇聿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进了寝房,取了一双鞋出来,蹲下身子,默默的为她穿上:“舞阳,本王是否不能来了?”蹲着的身子没有起来,就这么仰望着她的垂眸。

    大厅里的空气一下子显得格外稀薄,压抑的蝶舞阳有些喘不过气来,让他留下,无异于承认着自己对他的不舍;若不让他留下,心里又怎么能过意得去?“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蝶舞阳才知道自己的残忍和自私,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拒绝去爱。但她又能如何?当初不顾一切的去爱,而得到他的伤害时,他又何尝看到?他又何尝心疼过自己?余留的是自己一人,慢慢的在角落里舔着带血的伤口,一步步的走来。

    殇聿没有说话,但在听到她的回答时,本欲发作的怒火,竟然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

    起身,拂袖,离去。。。。。。

    很是洒脱,却也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看着他的背影,蝶舞阳强迫自己笑了,只是在垂眸看向脚上的鞋子,泪水,毫无预兆的就这样落了下来。

    地上紫色的衣衫,氲sh一片,深紫深紫。

    “小姐,您没事吗?”

    轻眨眼眸,蝶舞阳抬起头来,两汪碧水幽幽;“无事!”说完起身,朝房里步去:“震起太早,我去睡个回笼觉。”

    去青竹园的路上,冷眉默默的跟在殇聿身后,脸上带着几丝犹豫,张了张嘴,却仍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好殇聿懊恼的转头:“冷眉,你说侧妃是不是太冷清了?”这段时间的温馨,又这样被她给否决了。心里委实气不过,明明他才是这王府中最至高无上的人,但偏偏被这个女人把住了死脉。

    “不是!”

    “嗯?”讶异的看着他,难得冷眉会如此的积极:“为何如此说?”

    “她流泪了!”在王爷出门的刹那,他转身看到她垂眸时落下的那一滴泪,清澈,仿佛砸在心头一样震撼。在他看来,侧妃太过的清心寡欲,王爷待她算是极好的,但她宠辱不惊,并未因此而待王爷和颜悦色,每日该是如何还如何,他原来也以为侧妃对王爷无心,但从适从的那一滴泪中,他看到了她的言不由衷,看到了她在感情面前的懦弱。

    “你说什么?”这句话,让殇聿甚是心惊,紧紧的抓住冷眉的肩:“她流泪了?”

    “嗯,属下。。。。。”

    “殇聿,你干什么呢?抓着我爱徙做什么?”一把拉开殇聿,御陌瞪了殇聿一眼:“不知道他是男的啊,还迢迢此亲昵?”

    懒得理他,殇聿转身朝着眷离轩行去,刚走出没两步,冷眉淡漠的说道:“王妃有喜了!”如今他若还不去青竹园,难句会让王妃心存不悦。

    猛地顿脚,殇聿没好气的瞪了冷眉一眼,而后朝御陌说道:“你这徙儿委实不会察颜观色!”话虽如此,却也提步朝青竹园匆匆而去。

    冷眉稍稍一愣,甩开御陌拉着手,缓步跟了上去。

    刚到青竹园,便见玉素夫人和后院众多姬妾已经到了,满放皆是一片喜气。

    面上喜气盈盈,可谁又能知道,真正待香菱好的人又有几个?背后放冷箭的人又有多少?;只有眷离轩的那个女人,不会哪此虚假的对着他人笑,更不会因为他人的权势而去奉承。整个世间,那样的女子,怕也不能寻得几个。虽让人闹心伤肺,但却也如食罂栗,越来越上瘾,发现的时候,已是深入骨髓,不得脱身。

    芷茗笑着上前福身:“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如番此上次来得更珍贵,因为是经历过他人嘲讽之后,自然更是让人惦念。

    微微颔着,殇聿笑迎上床榻上的香菱:“怎地如此憔悴?”满脸的苍白,相之于上次有孕,似乎更是辛苦。

    许是适才流过泪,香菱眼眶一片水润:“无碍,只是早起时有些昏厥而已!”她的泪,是喜悦的泪,整个王府,关于殇聿的子嗣,她比任何人都着急。

    “往后可要注意些。”对于孩子,其实他现在很是无所谓,会主动要求蝶舞陌为自己生孩子,不过是想以孩子让她淡漠的性子变得真实一些。如今香菱有孩子,虽有些惆怅,但清寒是挺高兴的。

    “嗯!”静静靠在他的怀里,香菱欣慰的笑了。此时此刻,她已经忘了蝶舞阳,过多的喜悦,冲击得她忘了去想那个被自己要求代孕的女子,想到的是自己眼前的幸福。

    人,总是自私的,在自己的幸福和他人的悲伤面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大笑,忘记了在背上人的面前,应该稍作惋惜和怜悯,更何况是一种极大的幸福。

    那晚,殇聿没有去别的院落,处理完公务,便回了香菱的青竹园。

    就寝的时候,香菱看到殇聿还在时,便想到了此刻的蝶舞阳,心狠狠的一阵抽痛,她,果然还是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大方;“爷,舞阳如今。。。。。”殇聿去蝶舞阳那里的台阶,是自己为他寻的,如今没了这个借口,舞阳该怎么办?王爷又该怎么办?

    双手枕在头睛,殇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反正她也不在意!”本想着今晚过去一趟,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前去,因为舞阳,他已经在感情上亏欠香菱许多了,如今她的喜悦,本就是因为自己而喜悦的,他必须要前来。

    以手支着身子侧卧,香菱看着他:“其实舞阳待王爷,若在妾身看来,委实看得比她自己的命在重要。”

    “何出此言?”他再找说服自己委曲求全的理由,又再寻着蝶舞阳在意自己的凭证。

    “且不说那次毫不犹豫的为爷当剑,就说坠崖时,爷救了妾身而放弃了舞阳。”这个问题,她很少提起,因为算不得自己的光荣,因为一切不过是殇聿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习惯:“只是上次王爷冤枉她是内ji时,她已经能那般,更何况是王爷的放弃。若是以妹妹那般骄傲的性子,断然不会如引轻易原谅王爷,可是她却原谅了,除了在乎,妾身委实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香菱总是这般,几句话,不轻不重,却能将所有的事情以简单的语言分出轻重;“也只有你,总是能知道本王最弱的环节。”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殇聿深深的感叹;“香菱,本王负你太多呵”!

    这句话,本是一句难得的道歉,却太过伤人:“无事!”因为别的女人向她道歉,因为对别的女人太好而觉得亏欠,好让人不能接受的歉意,但能怎么办?她竟然恨不起来,恨不起殇聿,更恨不起那个云淡风清的女子。

    “早些睡!”吻了吻她的额际,殇聿便闭眸而眠。因着香菱的一番话,殇聿竟然心境大好,不一会儿也就沉沉睡去。

    昂着看了看他,这个男人,以前和现在比起来,虽然待自己录如以前那般,但她比较喜欢现在,因为他也会因为某个女人而动怒,感觉不再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靠在他的胸前,香菱笑了笑,暖暖的睡了。

    过了几日,蝶舞阳情绪稍稍稳定了上些,便去了香菱那里。

    香菱一直在说着自己歉意,蝶舞阳频频摇头,并未不悦反倒是为香菱感情高兴。因为她常常无人时蹙起的眉头,现在缓缓的展开,一脸的春风得意,很是温煦。

    香菱又将以前绣过的鞋子衣衫取了出来,继续忙碌着。

    说笑了一会儿,香菱正色开口:“舞阳,你可不可以听姐姐一句话?”

    “王妃何事?”

    无奈的摇头,还是如此,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尊称;“可否告诉我,为何自谒城回来后,待王爷那般淡漠了?”不仅仅是她,殇聿怕也是不得其果。

    一听她谈到殇聿,舞阳的神情微愣,随即又恢复平静;“有么?”当然有,只是不想说而已。

    “嗯,可以告诉我么?”

    这样的事,她说不出口,因为说出来,不仅仅伤害了自己,更伤害了香菱:“不可以!”拒绝得很直接,是蝶舞阳的方式。

    知道她的性子,香菱也不见怪;“那我告诉妹妹一件事。”见她并没多大兴趣,她也接着说:“知道你院落的名是何意么?”

    抬首不解的看着她,这还有何用意么?

    就知道她不会在意这些,香菱笑道:“这是爷亲自取的,爷是离王,眷离轩是何离,你应该也能知道了。”

    正拿着绣架上衣衫的蝶舞阳,听她这般说,手轻轻一缠,触上休假上的花针,微微刺痛的扎上指尖,收了回来,却见洁白的布上染了红梅,心却隐隐作痛。

    远远的看到舞阳也在,殇聿兴致不错;“在谈什么?如此高兴?”

    “正在说着爷!”香菱笑着迎上前,为他脱去一身公衣:“爷今日比较晚呢!”

    “嗯,有些忙。谈本王何事?”很难想象她会跟别人谈起自己,很是让他想知道说了什么。

    “没什么!”适才被香菱撩起的一湖心水,已是涟涟漪漪,甚是不能平静。

    如今看到他,更是慌乱不已。看看外面天色已晚,蝶舞阳起身:“奴婢先回了!”

    “你。。。。。。”这女人真的是很难让人不生气,眸光却在看到绣架上的一朵红梅后,香菱的修工他是知道的,断然不会如此不小心。速的转眸看着她的手,果然,深深的藏于水袖之下:“罢了,回吧!”

    福了福身,蝶舞阳缓缓的走了出去,很是坚强的背影,很是让人不得侵犯的骄傲。

    回到眷离轩,她下意识的抬首看了看那三个飞扬跋扈的字,很是狂妄,带着他应有的傲然,倨傲的站于整个院落的上方,很是张扬,但却不失几分小翼翼的怜惜。他人不说,也不会在意,一旦有人捅破了那一层窗纸,才发现,他一直站在窗外守候,不曾离去。

    一笔一划,写得都很用心;一点一滴,蕴含的是他对自己的期许。

    眷离?好让人的两个字,她亦很希望如此,没有任何距离,没有任何顾忌,就这样奔着火光扑飞而去,哪怕粉身碎骨亦不悔。可是被火烧得怕了的她,还能接受他的一切么?

    夜里早早的就寝了,手上那个伤口,似乎很痛很痛。流了不少的血,她的身体便是如此,一旦找到一个流血的借口,便是无止尽一般的没完没了,而他,又是那般的嗜血,所以她成了餍食不断的瑰宝。

    夜里,他的气息浑厚的袭来时,她正是徘徘徊徊之间,只是闻着他的气息,她便懒懒的将身子靠子过去。确定拥自己入怀的不是虚幻的人时,蝶舞阳猛地睁开双眸;“爷怎地来了?”

    惊讶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欣喜,很淡很淡,介他却抓得牢牢的;“舞阳,怎么办?我斗不过你呢”!轻啄了一下她的愕然的唇,殇聿才觉在放弃骄傲后,果然能够尝到甜美。

    “呃。。。。。。”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蝶舞阳不解的看他:“奴才没和爷斗。”

    “是啊,你没斗,就用你那中不斗那折磨人。”满足紧紧抱着她,殇聿轻声开口:“为何自谒城回来便如此折磨人?以前不都是好好的么?”

    他问,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所有的痛,都是他给了自己的,如今来质问她,很是可笑了不是?

    “谒城,对,谒城,那次被方亲王劫去,是因为我有足够的把握你能不受伤。”看她惊讶的模样,问题果然是出在这上面:“即便是那时你不止住方亲王的侵犯,你也不会任何事。”

    “爷怎么知道方亲王要侵犯奴婢的事?”

    “因为我就在门外,只是方亲王不知道而已!只要是你的一切,本王从来都不会敷衍!”

    啊?事情怎么是这样的?原来她并不是等于两颗牙齿,不是呢!“可是后来,后来。。。。”索性闭上双眸,在意了就是在意了:“后来爷跟御公子说待奴婢只是恩情。”放不下呵,就是放不下对他的一段情,深到连自己都不能知道,既然不能知道多深,又不能离开,便让她溺死在这深渊当中吧!

    天,殇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原来真正的症结在此,惩罚性的深深吻了她一记,待她喘不过起来他这才笑着松开:“因为你没听到后面的,还有一段就是:虽然她和香菱都一样待我有恩,甚至香菱的恩情更重,但我却只对她不能放手!”满意的看到她瞪大的双眸,殇聿突然感到很高兴:“这是否是说你在意我对你的感觉?”

    这问题问得好生直白:“呃。。。。。”深深的将头埋入他的胸前,蝶舞阳满脸绯红,原来,他一直都在意自己,只是她在断章取义。

    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冷眉说你那日落泪了?”

    戒备的看着她,蝶舞阳当即又垂下眼睑不语。

    “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他在意么?在意他对自己的伤害么?

    双手捧起她的头,看着她犹豫的双眸:“你说,我听着!”

    “因为,因为。。。。。。”

    扬了扬眉,静静的等到着她说完。

    “因为伤了爷,奴婢比爷更痛。。。。。”唇,被他轻轻的劫住,柔柔的在她唇畔游离,吮食着她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吞食着她的情。

    稍稍分开一些距离,殇聿含笑问道:“那现在本王可以名正言顺的要你了么?”可是委屈死人了,原来的借口他不过是一个制人工具。

    “爷一直不都很名正言顺么?”幽怨的倪了他一眼,每一次他不都那般霸道,何时变得这般君子了?

    “哈哈。。。。。。”

    狂妄的笑声,在不在的寝房释放,久违的那种温馨,终于一点一点的回来,他们之间,在一起,无需任何借口的理由。

    月,跟着殇聿的笑声,轻轻的眯着双眸,难眠的夜,因为男人的兴起,它又该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羞煞了旁人,羡煞了秋风。

    那日过后,殇聿除了偶尔去一趟香菱那里,便经常来舞阳这里了。每日前来,或是与她下棋斗智,或是两人小坐品茗。仙尔殇聿会让舞阳前去书房,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在歇下抬首时看到她的容颜,感受到她一直在自己身边的那种幸福。

    日子也算是过得格外的滋润,一切说开后,舞阳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沉沦,贪恋着他的笑,静看着他批阅公文时的浩然,一切枯燥的事情,似乎都变得格外的有趣了。

    御陌再次来出现在舞阳眼里时,她便知道他要做什么?看了看在书桌前认真办公的他,他随着御陌悄悄的走了出去。

    看他神情有些凝重,舞阳有些担心事情的严重性:“御公子,可是寻出什么了?”

    “你这个药真的是玉素夫人为你准备的么?”

    “不假!”

    似乎不好启齿,御陌静望了她许久:“其实这药对你并无任何作用。”也不知何人,竟能用处这等的药来。

    “那就好!”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仍然还是相信御陌的话。

    “但是。。。。。”犹豫的看着蝶舞阳,御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服下没事,可是却可以让殇聿中毒?”

    “你说什么?”本来还沉思着的她,因为他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来,惊骇的看着他:“爷会中毒?”难道真如自己所料的那般?不,应该不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