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替身弃妃 > 第一五零章

第一五零章

    吻破红唇

    听到他的声音,才发觉这是午夜梦回惊醒之时,那萦萦缠绕的疼痛;才发现在这些日子里,自己是多么地想念他醇厚的嗓音。如今,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便已是一种心痛。

    没有回首,她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水,因着适才对香菱的不公,而此刻又对他思之欲狂的矛盾。

    香菱,难道终究我只有选择伤害你么?好残忍,好残忍……

    身子,在下一刻落入他的怀抱:“怎么?不想理我了么?”头,重重地抵在她的肩头,嗓音在她耳畔轻轻地缠绕,氤氲开来的,是他浓浓的思念。

    他故意用的力道,使得蝶舞阳的肩一阵阵发麻,却也明白,那是他在提醒自己,不可以忘了他,不可以不将他放在眼里。每每她过于冷漠的时候,他便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轻了便是咬她,重了便是直到出血才将自己放开。

    想到这一点点的细节,却又不觉冷漠不起来:“没有。”

    “舞阳,我想你了。”

    身子顿时僵住,因着他的一句话,她吓得差点断了呼吸。一颗心,却疯狂地跳着。

    想她,那要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这个骄傲的男人开口?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转身,而她,却忘了此时此刻,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她不是他的妻,甚至连如今的妾,都不过是冒名顶替而来,但她却拥有了他的重视和爱。

    终于,等不到她的回答,他轻轻地掰回她的身子:“舞阳,你今生终究成不了贤妻良母。”取悦自己的事,她做不来,即便是他要求,她也不曾给面子的附和。

    缓缓地抬起她的脸,却见到泪流满面:“怎么了?”轻拭去她的泪水,心疼地掬起一片片的感动。

    他的指尖,粗糙地划过脸颊,带着微微的刺痛,惊醒了她的沉思。流泪了么?如今怎地这般爱流泪?

    好不容易被自己养丰腴了的身子,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倒是瘦了一大圈:“舞阳,你的消瘦里面,可曾有过对我的思念?”

    怎么没有,又怎能没有?

    “不可以说没有,不可以说不想!”霸道的宣誓完,他的唇,已经疯狂地吻上她的,不温柔,不缠绵,多的只是将全身的思念倾注在她的身上,余留的也只有那满腔的热情,强烈地想要占据她所有的思想。

    不若以往的回避,她亦火热的回应。

    这个吻,好霸道;这个惩罚,太过的甜蜜。如果说人的一生,可以选择某一个时间当作永恒,她宁愿是现在,就此时此刻,只有他和她,不用顾虑太多。

    当他松开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唇,已经渗出丝丝血迹,虽心疼,但满意地笑了:“以后记住即时回应。”

    一旁的御陌,看着这一幕,并未觉着不妥,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技术真差。”而后偷眼瞧了瞧一旁故意看外面的冷眉,不小心地开口:“冷眉,你害羞了。”

    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冷眉干脆走到外面去守着。

    “御陌,计划提前了。”

    一句话吓得御陌差点没掉下椅子:“大哥,你没搞错吧?”紧张地扶着,稳住自己的身子:“你让我辛苦了这么些天,就不能看一场好戏么?”

    忽略自己这句话造成的轰动,殇聿只手轻抚着她红肿的嘴唇,一边抱着在旁边坐下:“放心,一样精彩。”

    “可我还是觉得你出殡的时候最精彩。”扬眉不甘地回视,御陌不解地开口:“为什么?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么?”

    “因为他不是薄情之人,王妃已经不能等了。”许是听到这样的赞美让殇聿很是不悦,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用力地掐了一把。因着他的不悦,舞阳反倒唇畔含笑,这个男人,终究还是不习惯他人说出他的短处:“很疼。”

    轻轻开口,若是不说,怕是会加重力道呵!如此的默契,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他说过,痛,不许她忍,要说出来,不然他会让她更痛。因为知道他说到做到,所以她出声。

    手下的力道放松,殇聿眉际的细纹渐渐加深:“如果提前,无非是让某些人的罪孽减轻,便死罪仍然不曾改变。”

    知道搏不过殇聿,御陌无奈地开口:“原本还想看看,你军中有无ji细,如今怕是不行了。”本来准备在出殡的时候实行计划,那样便可以清楚地看出哪些人是誓死跟随殇聿的了。

    站起身来,殇聿抱着蝶舞阳朝里间行去:“罢了,将来给你这个机会便是。”

    刚回到房里,殇聿便将她放在床榻之间,两手撑在她的身侧,双眸深深地看着她的瞳眸:“你在回避我?”自从自己出现以后,她看似热情,却在有意无意之间,将自己慢慢地推离她的安全范围之外。

    即便是做得这般隐秘,他还是看出来了。眸光微微流转,他那有棱有角的脸庞,此时被烛光印上,泛出一圈昏黄的光芒,柔和,但却不会减去他身上半分刚硬。

    “你回答。”微微的不悦,已经慢慢地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放在她身侧的两手,已经袭上她的手臂,生疼生疼的。

    痛楚,让她不得不开口说话:“王妃比我还痛。”因为知道,他的提前计划里面,更多的是心疼她的伤和痛,他反倒是忽略了香菱的无助。所以,为了香菱,她必须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

    眸间闪过一丝苦楚:“那干你何事?”若将来有报应,且冲着他一人来便是了,他一人,可以担下他们爱的后果。

    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命中的天子,这便是蝶舞阳最大的痛苦。当年的一切,她亦可忍受,原本以为可以忽略香菱眸间的晦涩,做到在不伤害她的时候,静静地守在殇聿的身边。可是在无需牺牲生命的关头,他却舍弃了香菱的痛,将她一人置于那困难的境地,让她怎能无视自己对香菱造成的伤害?

    因此,她笑了:“是不干我何事,可我害怕成为第二个王妃!”她不害怕,但却不得不为香菱挽回一丝殇聿的决绝,或许会痛,但却希望为那个女子做些什么。

    如同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彻底地粉碎两人难得的静谧。

    如遭雷击,殇聿整个人都有些难以接受,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他退了开来,拉过被子为她盖上:“所有一切,与你无关,好好睡。”若是在以前便知道要背负今日的一切,那么当年,他宁可碎尸万段千百次,也不要认识香菱,落得如今负了香菱的情意。

    他的步子,一步步地离开,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一般。

    行一步,痛一生;痛一生,无怨无悔。

    她蝶舞阳,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之人,从开始便不是,顶着郡主的头衔,她活得随意自在;抢了香菱的夫婿,她活得理所当然;夺了殇聿的一颗心,她不觉羞愧。而如今,却受了良心的谴责,为本来斑驳的心上,添了爱过后的血迹。

    翌日一早,香菱看着镜中一身红色嫁衣的自己,高高梳起的发髻,被别上了鲜亮的珠花,凤冠沉沉地盖在头顶,如千斤般的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本来苍白的脸色,浓妆艳抹,扫出红润的色彩。只是那一双眼眸,却染上了所有的哀伤;菱唇点上殷红,如嗜血一般的骇人。

    喜庆的日子,这些物品自然不能少的。可笑的却是,在所谓的夫君丧期间,她不得不选择如此的道路。

    “王妃,吉时已……”一旁久候着的喜娘开口提醒,却被香菱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氛给吓得收了回去。

    伸出手来,一个个地卸去发间珠花,余留满头素净。

    “王妃,使不得啊,使不得。”

    喜帕盖上,是一脸的平静和淡淡含着的笑容:“走吧!卸去一身沉重,她被苓儿搀扶着缓缓地向前行走。

    如此的大婚,没有喜轿,没有热闹的敲锣打鼓,更没有佳人的待嫁羞涩,有的只是一路的沉重,多的只是那满杯的幽怨。

    而殇清,看到的却是那红红的喜服,感觉到得只是那代表的幸福,他爱她,却不能走进她的心里,不会去深深地体会她此刻的痛。

    玉素夫人看到这一切,只是无奈地笑着。双眸透过屏风,看着那昏睡在榻的王爷。因为担心事变,他们无时不刻地将殇聿带在身边。若不是殇清一心要香菱,此刻殇聿早已丧命,也无须她这般的提心吊胆。

    “你终于来了。”虽是只等一会儿,但却是十年的微颤。忽略她将近九个月的身孕,更是忽略了如今的白事期间,如此的事情,是多么得不合时宜:“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香菱的好脾气便是这般,不会去伤害任何人,包括已经无意伤害了自己的人。

    和煦的脸上,有着惊心动魄的欣喜:“司仪,行礼!”见司仪没什么动静,他脸带恼怒地开口:“还发什么愣?”

    见证人脸色有些僵硬,毕竟此时此刻,离王的过世他们还没有消化:“是。”稍稍歉然,司仪便念起了那亘古千年的礼词:“自盘古开天……”

    “废话那么多,直接说重点!”

    司仪哑然,不得不转眸看着玉素夫人,一向重视礼仪的她,应该能为自己说上话才是。

    “罢了,随他吧。”今生就一次,且随着清儿来便是了。

    一阵愕然,司仪顿了顿声:“一拜天地!“

    殇清不用苓儿,自己扶着香菱的身子,转身朝大厅门口,稍稍弯腰,身子还未起来。

    “一拜——”

    “二……”

    “拜本王倒是拜对了。”霎时间,殇聿的声音冷冽的传入,伴着雄厚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霸气步进大厅,衣袂在疾大幅度的动作下,在空中划过一道醒目的白弧。

    一句话,吓得在大厅的几人魂飞魄散。

    玉素一脸的煞白,第一感觉便是捂着胸口,瞪大双眸地看着眼前一脸冰冽的男人;殇清虽较为平静,但扶着香菱的手仍然失态地吓得松了开来;而最为惊骇的,莫过于仰着脖子准备叫第二声的司仪,那活像见了鬼的模样,高高提起的嗓子来不及收回,整个人倒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唯独只有香菱,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一手掀去红盖头,激动地看着那个渐渐走近的男人,多日的隐忍,反倒没了泪水。

    朝香菱微微颔首,遂而转向玉素夫人:“三娘,很惊讶么?”这个他认为待自己如亲娘的女人,竟然是最想害死自己的人,如此的现实,似乎有些残忍,却也足以让他残忍相对:“您到可以看看,里间躺着的是何人?”

    咬牙看了他一眼,玉素夫人竟然真地奔进里间,掀开被子,却见那一脸嬉笑的御陌时,当下差点没背过气去:“怎么是你?”愕然,震惊,不解,三种表情,要同时在一张脸上表露出来,看起来委实太过扭曲。

    “呃,本来就是我啊,你们抓错人了都不知道么?”哇哇,这样的表情,还真是让人高兴呢!“夫人,你如此模样,可以说是失望么?”

    “啊!”大吼一声,发泄完所有的抑郁。换上一脸的平静,甩开手中的被子,玉素气急败坏地走出里间,笑看大厅里的殇聿:“王爷怎地还跟我开玩笑呢,这段时间可算是把我吓死了。”

    “哦?三娘如此担心本王么?”缓缓地行至香菱面前,轻轻挑起她的一身嫁裳:“这便是三娘的担心么?好让人惊讶地担心。”手下一个用力,香菱的一身嫁掌已是粉碎,余留那裹身的棉服,却也被殇聿下一刻飞过的披风严严实实盖住。

    嫁裳片片翻飞,洋洋洒洒地在大厅里飞了开去,嘶声力竭地哀嚎着自己短暂的生命和婚礼的夭折。

    对于他的激动,香菱甚是感动。

    “呃……这个不过是因为香菱考虑将来……”

    “放肆!”怒地一掌袭上玉素夫人的脸,无视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且不说本王不曾离世,即便是死了,也轮不到你来摆布香菱。”从来,他都不会有不打女人的那种说法,在他眼里,只要欠揍,不分男女。

    殇清再也忍不住了,看着娘亲高高肿起的脸颊,心疼地为她拭去嘴角的鲜血:“殇聿,你未免太过无情,我娘亲怎么说也帮你登上离王的位置。”手下却在做着手势,让早早便已准备好的人马前来相助。

    “离王的位置?很羡慕么?很垂涎么?”冷傲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哥,殇聿毫不留情地打击着他一直以来的自卑:“很可惜,你只是庶出,只是一个贱妾产下的孽种罢了。”从来不会去顾忌他人的心伤,这便是殇聿的能耐。

    “殇聿,你太过分了。”

    “我就这么过分,你又能怎么样?”倨傲地看他,那种站在高处的鄙视,让人不得不动怒。

    冷冷地咬牙点头,本来阻止娘亲将他处死,不仅仅是只为得到香菱,更有便是顾念那仅有的一丝亲情,如今看来,原来十多年的隐忍,不过于殇聿是一种卑贱,如今他亦无需顾念太多:“来呀,给我将他拿下!”残冷的眸子,与殇聿有几分相似,亦带着一种决绝。

    霎时间,整个大厅,乃至府邸,皆是满满的黑衣人。

    殇聿戒备地看了一眼,眸间如殇清所愿地闪过一丝慌乱:“看来此番你是准备许久了。”不然不可能在自己突然出现的时候,他还能够调遣出这么多的人来。

    “哼,殇聿,你难不成以为这么些年,我在外只是流浪么?”

    “难不成还有什么?”微微挑眉,感到些微的惊讶,看来自己是小瞧了他。

    满意地看着他的惊讶,殇清阴狠地笑道:“既然娘亲决定将你铲除,我又怎么可能会只是袖手旁观。”得意地提步,来到两人面前,一把抓住殇聿的胸口:“不然怎么可能在几日之内,便将离王府所在下人一律换掉?”

    伸手弹开他的紧攥:“殇清,得意的滋味如何?”香菱似乎有些不舒服了,他不能再周旋了:“忍着些,殇清,有什么招式,你且上来好了,一次解决,省得你费心。”狂妄不羁的态度,在此时此刻,仍然不曾减去半分。

    抬首笑看他,香菱知道,他们的了解,已经到了自己只是轻颤,他便能知道为何的地步:“好!”这个男人,便是自己认定的男人。

    观战已久的御陌,亦捋起衣袖:“小卒子而已,让你们玩玩,还真当自己是神了。”

    看着两人如此,殇清当下大怒:“给我上!”手挥下,屋外的众人已经攻了进来。

    而他,已经连发几掌,朝拥着香菱的殇聿攻去。

    对他的攻击,殇聿只是含笑相迎,单掌劈开他的连环攻击,却也是游刃有余。如此周旋,似猫在捉弄耗子,抱着香菱的身子,亦是在空中飞来跃去的与殇清相缠打斗。

    打斗之间,自然是忽略了香菱越来越煞白的脸色,待到发现,却觉身下一片温热。

    心下大叫不妙,却发现香菱裙角已是一片殷红,滴着的血,是香菱的生命……

    血,已然将他的衣摆染得绯红,夺目的红,惊心得让人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