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替身弃妃 > 第一五九章

第一五九章

    逼舞阳堕胎

    “怎么?紧张了?”慕忧云带着一丝冷笑,虽然是一种了然,但去含着几分伤感:“你在酒楼,不过是故意让我看到的,对吗?”

    眉目微沉,她无意伤害任何人,但终究不能好愿,就其重者弃之轻者。但举目世间,又有何人为轻,何人为重?无非就是看自己意愿罢了。

    “是为了他,对吗?”

    “对。”蝶舞阳的性子便是如此,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本该道歉,却也说不出那些感性的话来,只得继续伤害。

    紧紧的闭眸,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慕忧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伤心。

    浑身散发出来的那一种哀愁,一点点的变得浓厚,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无力和落寞,只得沉寂在他的哀伤之间,让人看了只觉得不舍。当初,他也是自己的恋人,是自己无依心头的一份寄托。而如今,因着另一个男人,伤他至此。

    她,终究不是长情之人;她,果然是残忍无情的。

    许久之后,当那一片哀伤渐渐消弥之时,他那双美丽的眸子依旧含着亮丽光彩:“舞阳,如此做,你不会愧疚吗?”

    “会,但我不得不做。”伤了慕忧云,那是痛在自己心上,没了香菱,那是痛在殇聿和自己心上,且失去的,那是一条生命。

    缓缓的点头,慕忧云咬牙道:“舞阳,你不会说谎,因此伤人太过决绝,痛得让人无法呼吸。”是指责她的诚实,亦是在控诉她的残忍。

    痛吗?那是自然,被心爱之人所伤,那是一种无言的痛。可若不伤,长此以往,他还能有怎样的人生?舞阳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性子,若是不爱,即便是走到一起,将来痛的便是一生,她或许能淡然生活,而他,届时又该变得如何?

    殇聿曾说过,她有让人发疯的冷漠,慕忧云那种蛰伏的隐忍,若是长此以往,久了才是一种更大的伤痛。

    “你来皇城做什么?有什么问题殇聿不能解决,还需你出面?”那殇聿未免也太过小人。

    “小事,恕不能相告!”

    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慕忧云不再坚持,平息后反倒是多了一些得意的笑容:“如今他在皇城,你觉得他有可能逃离吗?”

    “为何要逃离?”

    “不逃离更好,东城也不大。”每说一个字,便密切关注蝶舞阳的神情,不露一丝一毫:“我现在没去,无非是想看看,你无情到了什么地步?”

    “是吗?”微微挑眉,舞阳不觉怀疑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她的语气,让慕忧云心中一惊,不觉稍稍别开眼眸:“自然还有你的嫁娶问题。”或许因为得不到,他今生只认定她一人。

    伤过,痛过,仍然不能放过;爱之,恨之,依旧不能弃之。

    “如若我不答应呢?”把玩着手间的丝帕,上面绣着一只蓝蝶,金线相间其间,夺目而又绚丽,甯妃亲手做的,很美。

    愕然,慕忧云万万没有料到,她竟然能无动于衷,心里却因她的回答有着一丝窃喜,看来不仅仅是对自己,舞阳对殇聿也是这般残忍:“难不成你不管他的死活了?”

    “应该是吧。”

    “看来你待他也不过如此。”

    缓缓起身,蝶舞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甯妃也该醒了:“是呢。”他曾经说过,不许自己嫁人,不许红杏出墙,那么她便为他守节,即便是这样的后果会让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一定能逃脱,她也要给他机会努力:“因为我知道,若是嫁给你,殇聿会比自己被抓住还难受,因此为了他,我珍重自己。”并未转身,因此绝情的话语决绝的背影,给了慕忧云一个致命的打击。

    她的身子,从自己眼前经过,带起一阵馨香徐来,缠缠绕绕的在大厅中弥散开来,久久不曾散去,罪人心魂,乱他心扉。

    慕忧云双拳渐渐紧握,直至掌心传来一阵刺痛,这才发现因为太过的用力,指甲已经穿透表层,渗出一丝丝的血迹,触目惊心的在掌心凝聚起来,微微的疼痛,赶不上心田的刺痛:“舞阳,我决不放弃!”就因为当年知道她的过往,才会有所踌躇,或许,舞阳也能看出他的一丝丝踌躇,才会还他一份自在,担下所以断情的责任。

    离开语烟宫,慕忧云并未回府,转而去了御书房。

    在门口稍等片刻,这才被传进去。

    进去的时候,逐月皇正在处理折子,并未抬首,只是认真的批阅着奏章。

    逐月皇无论处理什么问题,都是尽职尽责,勤政爱民,按理说,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但他终究太过注重感情,才会在朝堂之事上,未免有些优柔寡断,没有心狠手辣,自然也就无法做到尽善尽美。身为王者,若没几分霸气和嚣张,若是前朝皇帝留下大片美好江山,或许能高枕无忧。可偏偏逐月皇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加上他的性格,自然是越来越力不从心。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逐月皇这才动了动酸涩的颈,满脸的疲倦之色,看到立于殿前的慕忧云,不觉讶异:“你怎么来了?有何事吗?”一旁的公公见他如此累,连忙上前为他揉捏胳膊。

    “皇上,臣此番前来,是前来请罪的。”一脸诚恳受罚的模样,毕恭毕敬。

    这句话倒是挑起了逐月皇的兴趣:“何罪?”

    “公主的孩子并非微臣的。”

    抓起桌上的砚台便向慕忧云砸去,怒不可遏的开口:“放肆,慕忧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君,当真的公主没人要吗?”不是因为慕忧云的欺骗而生气,而是因为舞阳又多了一个苦难而伤心。

    砚台迎面砸来,他却不能避让。‘啪’的一声落在他的头部,顿然馅进去好大一块。晕眩袭来,让他身子跟着轻晃了一下,却仍然‘扑通’跪倒在地:“请皇上降罪。”衣袖垫于地面,头磕上,血色染上衣衫,未脏地面半分。

    “降罪?你有多少脑袋够朕砍吗?”

    “臣也是有原因的。”并未抬首,只是那般开口。

    冷哼一声,逐月皇怒道:“原因?你有什么原因?”

    “因为公主的孩子是殇聿的,臣若不承……”

    “什么?”逐月皇此次的惊骇,不亚于适才听到后伤心所给的震撼:“殇聿的?”天,他的女儿竟然与那乱臣贼子有关,且还有着她的孩子?

    血似乎不再流了,慕忧云这才抬起头:“是当初在边疆时有的,臣因爱慕公主,才会说孩子是臣的。”

    “舞阳想让那孽种生下来吗?为何到现在还如此?”不,不要,他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万万不可恋上殇聿啊,如此敌对的双方,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届时伤害最深的都会是舞阳。

    微微颔首:“是。”眉目之间,让人看不出来在寻思着什么,只有在越来越深沉的时候,才能窥见一二。

    捂着胸口,逐月皇重重的喘息着,把一旁的宫女太监急得团团转,上次在浣溪被突袭的事情还没平复下来,便又出来了舞阳是自己女儿的事情,而现在,心疼的女儿竟然怀上了叛乱臣子的孩子。

    这该怎么办?如今又当如何是好?

    一把推开众人,逐月皇奔至慕忧云身边,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你还有什么关于舞阳的事没有告诉朕的?”激动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与平素的斯文判若两人。

    怯怯的看着逐月皇,慕忧云连忙低下头来:“殇聿如今已经进了皇城。”

    “混账东西。”狠狠的一掌打在慕忧云的脸上,这是逐月皇第一次如此激动:“连他都前来了,你竟然还一味的隐瞒,难不成待到他举兵攻城你在告诉朕吗?”

    “臣怕说了,公主会激动。”

    “激动?激动什么?虽贵为公主,但朕要管的是整个殇国臣民的生死。慕忧云啊慕忧云,你如此糊涂,让朕好不失望。”

    心下窃喜,逐月皇再怎么说,也不会过分的责备自己,毕竟如今的他,也想弥补舞阳,自然很是在意重视舞阳的自己:“臣知罪!”知罪吗?

    “知罪便可以吗?如今你倒说说,可知道殇聿人在何处?”

    “臣知道。”

    ……

    从御书房回语烟宫以后,逐月皇的心情便很难平复,一直处于激动当中。用晚膳的时候,眸光不时的掠过舞阳的腹部,偶尔会抬首看她的脸,一副打探的模样。

    甯妃见他如此怪异,许是有什么事情,当下用力踩了他一脚:“皇上,您尝尝这个,这些日子您太累,臣妾特意吩咐御膳房为您做的。”幸好舞阳并未在意,不然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又没了。

    顺势接过她的菜,逐月皇歉意的点头。

    用过晚膳,甯妃不若往常一般跟舞阳聊天说话,反倒是回了寝房。

    “皇上,你怎么回事?”瞪了他一眼,浣溪幽怨的说道,如今舞阳可是她心头上的肉。

    “……”讨好的看着浣溪,逐月皇想要抱她,却被她闪了开来:“浣溪,我也是憋不住嘛!”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从来都不是一国之君,只是单纯的一个男人。

    “怎么就憋不住了?哪有老打量女儿腹部的?”

    “因为她腹中的胎儿不是慕忧云的,而是殇聿的。”没有隐瞒,也不想隐瞒,他们之间向来没有任何秘密:“你想想,殇聿那是什么人?我岂能不在意?”

    “啊?”浣溪连忙转身,紧张的看着他:“应该不能吧?”想想前些日子在祈福寺的黑衣男子,想想舞阳那流着泪的脸,心顿时高高的悬起:“那日邺鄣国三皇子问起的时候,舞阳很是平静呢。”

    边疆离王,向来在殇国臣民心中有着一种叛逆的形象,血腥、残暴、无人能敌。

    此番若真是如此,舞阳将来可该怎么办?

    “浣溪,你太单纯了,你的女儿如何的冷静淡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他倒是比浣溪要来的通透。

    “那我也还是不信。”

    就猜到她会不信:“傻女人,你可知道,如今殇聿已经来了皇城了?”

    “啊?”再一次惊讶,浣溪不免为逐月皇担心:“那如今怎么办?”看来舞阳腹中的孩子,还真是殇聿的。若真是慕忧云的,舞阳不可能见着他还能如此的平静。

    “你无须担心,今日我跟慕忧云商量了一番,大致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是如此,恐怕届时舞阳又该怪他们了。”可是能怎么办?怪也没办法,坐于这个皇位之上,在为人夫婿之前,他还是天下苍生的父母。

    了然的叹了一口气,浣溪能知道他的危难:“倒是难为你了。”

    “没事。”紧紧的拥着她,逐月皇马上又开口:“知道我为难,可知道该如何补偿我么?”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没正经,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呜呜……”

    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已被逐月皇堵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串串的娇吟逸出。

    纱幔放下,整个宽大的寝房,传来一阵阵粗重的喘息,月光照上,为地面披上一层银白的光芒。

    柔软的是表面,坚硬的是内心。

    自打浣溪知道舞阳腹中的孩子是殇聿的以后,总是会在无意之间问一下舞阳在边疆的生活。其实她问,不过是想知道,殇聿待舞阳是否真心,虽然那次看到他为舞阳挡剑,但殇聿是练过武的人,自然也是知道深浅,说不定只是有些鼓劲而已。她不想逐月皇那般在意殇聿的身份,但也是希望女儿过得好。

    从那次慕忧云来摊牌以后,舞阳虽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担忧不已,慕忧云此番是下了一番功夫,若真要对殇聿不利,以他跟逐月皇的恩怨,自然不可能平安无事。

    可是如今自己有孕在身,又不能出宫,外面的事情她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褚文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好几日不曾前来,经他的爱闹的性子,断然不会如此,现在这般,只能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慕忧云自然没有那个权利去拦截他国皇子,除了逐月皇婉言相告,才会有如此情况发生。

    在她的担忧之间,逐月皇却领着慕忧云和几名太医前来语烟宫。

    当时甯妃正在抚琴,而她只会在旁发呆。这些日子身子益发的沉了,坐也不是,卧也不是,每晚睡醒后,还起不了身,万分的难受。

    行过礼以后,宫人又扶着她坐了下来。

    看着她的腹部,逐月皇细细思量了一番,虽早已想好了,但开口还是十分的困难。

    “皇上有话直说。”

    “好!果然是朕的女儿。”赞赏的看着她的了然,逐月皇单手支着下巴:“舞阳,朕有话问你,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猛然抬首,她感受到了甯妃担心的眼神和逐月皇的一丝不忍,没有过多的停顿,因为太多的隐忍和顾虑只是让甯妃和逐月皇加深自责:“离王的。”最近一段时间,从逐月皇的打量和甯妃的探问中,她估摸着慕忧云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逐月皇。迟迟不见他们开口,想必也是不想伤害自己罢了。

    微微摇头,这孩子就是如此:“你明知朕与离王的纠葛,如今还留下他的孩子,所为何意?”虽难过,问话却仍然很是犀利。

    浣溪当下摇首,不忍的看着孤身一人的舞阳,面对如此多人的质问,且还有人心下的羞辱,当下心疼得紧。

    “只是留下孩子,没有任何意思。”连忙开口,及时的劫住甯妃要脱口的不敬。

    逐月皇没再说话,也说不下去了,她的那一种义无反顾,让他觉得自己太过残忍。换了他人,他都会觉得心疼,更何况是自己的女儿。朝一旁的御医挥了挥手,让他们上前。

    从天药司的几名大夫进来,舞阳便浑身警觉,如今他们紧逼上前,自然让她更加紧张:“你们要做什么?”坐在椅子上,退无可退,双掌紧紧的抓着俯首,关节泛白泛白。

    其中一人微微鞠躬:“容臣为公主把脉。”

    他一说完,众人作势要上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多的只是那惯有的麻木,看着便让人觉得幽冷不已。

    “不……”挣扎着开口,舞阳开始感到害怕了,猛地站起身来,抬起头来紧张的看着逐月皇,绝望的开口:“你要打掉我的孩子?”浑身冷汗涔涔,掌心握住的扶手,已经sh滑一片,让她站得都不稳,身子轻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