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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辗转悱恻

    没有在意他的讽刺,舞阳心下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落下,揪了整整一晚的心,因为他的到来,这才安下心来。

    舞阳的无动于衷,马上惹得殇聿一顿不:悦“你还当真忘了我不成?”隐隐的怒火,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他的忍耐素来有限度,而到了蝶舞阳这里,更是没有限度。

    没有理会他的怒火,舞阳反而问道:“你怎么的?”

    “我若再不,你都带着我的孩子嫁人了。”话虽如此,但还是回答了舞阳的问话;“当然是偷的。”

    偷?想想也觉好笑,如此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然也会说偷?唇角渐渐勾起,看着他因自己的笑渐渐平复的怒火,不觉欲提不上前。却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竟然如此,他冒着生命危险时宫,而她却只在意见到他的那一丝喜悦。天,如此看来,她的心,是否已经遗失,整个人变得如此。

    因这一层念想,她没再进他,而是转身到屏风后自行梳洗,不是不想理,而是想借此来平复自己的激动。一切似乎都已经超过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蝶舞阳已经不再是蝶舞阳,这样的自己,突然之间发现,让她有着措手不及。

    殇聿错愕,本来好好的,怎地一下子又这样了?“蝶舞阳,你做什么?”他希望看到她那漫随天边的笑容,如此的背影,看着委实不,走至她身后,一把将她抱起;“你又在惹我。”

    “我没有。‘是分开太久了么?她竟然忘了这个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在他人面前,向来都是主导他人之王,如今又怎能容得她的忽略?又怎能轻易的让她乘开他的视线?

    ”不是让我来看你么?不是你说等不及了就不等了么?如今我来了,难道你已经等不及了么?“在她耳畔低喃,止住她的激动,他沉声问道:“所以才会来嫁给别人?”

    “没,我没有。”否认着他的指责,舞阳看着他,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说完,才发现他的双眸闪过狡黠的光芒,一副得逞的模样:“你故意的?”

    笑着紧拥她,殇聿难得兴致不错的开口:“好了,别动了,好久没有抱过你,不想我么?还是你在怨我来迟了?”

    他的一句话,说得蝶舞阳的心跟着狂跳:“不,不是。”紧张的否认,在那种觉沦中挣扎,舞阳又何曾知道,沉沦的早已沉沦,又岂是她小心翼翼能否认的?不再挣扎,只是静静的靠着。是呵,他冒险进宫,不就是为了看自己么?既然她也是那般想见到他,这如今又是闹什么别扭?

    “倔强的女人。”即便是否认,他亦没有生气,反倒是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成了逐月皇的义女?”

    紧张的台首,想要看清他的喜怒哀乐:“你怎么知道的?”语气如履薄不,她在害怕,若真有一日,他知道自己是逐月皇的女儿,届时又将是怎生的暴风骤雨?

    “蝶舞阳,你听好了,我不许。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便注定今生脱离殇国,我不许你成为逐月皇的义女,不许!”

    “不许?”仅仅是义女他已是如此紧张,他的紧张可否从侧面看来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因类害怕他日攻城时的犹豫,所以他决绝如此。

    “哪所今生你无依无靠,也不许。”或许自己太过残忍,或许舞阳今生无依,但能怎么样?上天注定了自己今生与逐月皇的势不两立,而她,则必须飘零孤苦一生。

    “好自私。”没再说什么,竟然不能挣开,只能靠在他的怀里,这一切,来得太于突然,她毫无心理准备就来了。有着九五之尊的爹爹,有着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娘亲,更有着眼前的男人。生死相搏,是她的男人和爹爹之间唯一能存在的方式,而她,届时又该何去何从?“可是嫁给你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就是有把他逼疯的能力:“与我洞房的并非慕雪凌,而是你。你若红杏出墙,我会让你死得好看!”他的激动,每每来源于她的不驯服。

    她的生死,掌控在他手上?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毫不犹豫的看着他的眼睛,她逐字逐句的开口:“我的洞房,在十四岁那年便没了,对你,我已是红杏出墙。若因此要死,我已死千百回。”轻轻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的怒火。

    自己奢望了十几年的亲情,只因他的不许便成为泡影么?可是她也想有自己的亲人,想在无助的时候,能够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拥着自己。徘徊于喉间的那个句“娘亲”,已是唾弃之欲出。

    猛地将她松开,殇聿冷冷的看着冷漠高傲的女人:“蝶舞阳,你是存在心要惹怒本王是么?”他的咆哮,并未因压低的嗓音而温柔半分。

    “我没惹你,也惹不起。”缓缓的翻了一个身,她背对着他的怒火,双眸却因此酸涩的厉害。

    或许,他并未爱;也许,他并未在意。

    若真爱了,在意了,又岂能如此无礼的要求自己?又岂能这般盲目的让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单因他的念想而灰飞烟灭?

    “你如今果真是攀上高枝了?也就无需在意本王这小小的藩王了。”

    “权当是吧!”

    “好,你很好,现下如此,将来别后悔才好。”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便出了寝房。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的人离开了,那一身的暴戾却不曾消弭,那种味道,曾经是她那般贪恋,如今却成了一把利剑,生生的刺在心扉。一丝丝的疼痛噬骨,一点点的伤感乱心。

    酸涩的泪不知何时溢满眼眶,有孕以来,整个人倒是益发的脆弱了。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因为太过渴望爱,所以在他偶尔的温柔下沉沦。如今想来,他何曾说过对自己的在意?又何曾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只是上次的挡剑,那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还自己的那份恩情么?

    掌心的疤痕,隐隐的刺痛。

    微微揉过,却是生疼生疼。

    轻轻的,有人躺在身边,抱住她的腹部:“舞阳,我该拿你怎么办?”

    柔柔的翻过她的身子,暴怒后的余温还在他的脸上洋溢:“若真是这般无情,这泪又是为谁而流?”|

    他们两人,一个太过霸道,一个太过骄傲,若是爱了,便是辗转千年轮回,缠绵悱恻,至死方休;一旦伤了,自然也是互不相让,自相残杀,直至双方鲜血淋漓。

    事过境迁,却是倨傲的他,一回回的低头,一次次的转身。

    不因别的,只因放不下,全因放不开。

    他的话,并未让她歇下泪水,反倒益发的涟涟。

    “罢了,我不迫你,若是想认便认吧。”一颗颗的吻去她的泪水,对于她,他从来都没有办法,她若痛,自己的心更是痛。如此,还是自己扛下所有;“只要你好好的,我也就无愿了。”

    其实也不是非要认亲,只是无法去忽略他对自己的无情。生来本就无依无靠,虽从不苛求他人怜惜,但也容不得他人如此的践踏。给他的是自己的心,留下的那一点点尊严,她却也从来不曾放下。

    “若是在这里住着了,你权当散散心,一切我来安排便是。”

    “好!”好不容易止住泪水,舞阳倒是觉得自己方才太过,而他却这样顺着自己的脾气:“不怕把我宠坏了么?”

    “如今不已经宠坏了么?又何来惧怕之说。”看上去自己不过是狂晕如昔,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她光着身子走出营帐的那一刻,他便屈服在了她的骄傲之下:“我不苛求你能够转身,因为你是蝶舞阳,我在意的了是如此的你。但是舞阳,答应我,将来无论发生什么,只转身,你都不要拒绝,不然我害怕自己没有勇气,能够第二次转身。”

    怎能说不感动?这样的一番话,从他嘴里说出,已是最大的让步了:“好。”够了,有这些已经够了,在如此不羁的他面前,能够拥有自己如昔的骄傲,多的只是他给的爱和怜惜:“若是他日,我真成了逐月皇的义女,你会如何?”

    “不如何,即便是他的义女,你也是我的女人,今生今世!”

    完了,这个男人何时这般会说话了,故意转了转眸:“好冷。”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深深的窝入他的怀里,吸取着他一身夜行后的冰冷。

    紧拥着她,为她掖好被子;“好了,乖乖的睡一觉。”

    “待我睡了再走。”

    “好。”含笑的将头放在她的颈间,温腻的呼吸着她的馨香。

    睡梦中,春暖花开,蝶舞阳一身白衣胜雪,青丝未挽,长长的披散开来,衬得一张小脸更是柔美无比。手拿闲书,坐于桃花树下,远远看去,仿若九天仙子下凡,不沾染半点尘埃,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

    一阵微风拂来,片片桃花相迎而落,缀于她的发间,落在她的白衣,镶上点点粉红,醉了桃花了,乱了春风。

    殇聿缓缓醒来,含笑的眸子不曾闻开她的周身,仿佛那桃花朵朵,将她紧紧包围。

    贵妃椅上的她,将要靠入他的怀抱,姗姗而来的他,将要拥她入怀。

    两人眼我的余光却见一旁的逐月皇和甯妃,他的容颜当下大怒,幽怨的盯着她。而她,轻启红唇,却不曾说也这个字来。

    “蝶舞阳,你骗我,你是他们的女儿,你一直都在骗我,让我沉沦,让我变得不堪,而后成为你们殇国的笑话。”不重不轻的言语,轻飘飘的落在耳间,却比那十八层地狱的酷刑还来得痛楚。

    不,不是的,我没有。

    冷哼两声,他缓缓转身,不再去继续刚才的动作,而是一步步的离开,一点点的消失在了朦胧的远方。

    “舞阳,你醒醒,醒醒。”一旁的殇聿吓一大跳,一直都在看着她,贪婪的刻画着她的容颜,却不知她怎么睡着睡着便泪流不止。

    从睡梦中惊醒,舞阳看着眼前的他,才惊觉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梦。

    拭去她的泪,殇聿开口;“做噩梦了么?”

    是呵,仅仅是梦到他的离开,她便从哭泣着醒来,是爱得太深了,还是沉迷在他的温情里?“没事,我再睡一会儿。”不想说出,便装作犯困。

    耳畔再一次传来他的长叹,伴着他的轻拍,她再一次入眠。

    “你的心中,到底藏了多少的疼痛,以至于从睡梦中哭醒?”夜,越来越深,而她在心头刻下的痕迹,却越来越深。|

    需要的不是一个人的追求,而是两个人的并肩而行。她或许不能做什么,但能伴在他的身旁,但是他最大的愿望。

    晨起的时候,他已经离去,身边温热的枕面,可见他离去不久,天边白色,更昭示着他离去的危险。

    为此,她暖暖的笑了,为了自己,他夜闯皇宫;为了自己,他迟迟不肯离去。

    这份情,太重;这份爱,太沉。

    自逐月皇说过褚文珺和慕忧云以竞争得到舞阳,褚文珺便常常皇宫,反倒是慕忧云,日日不知所踪。

    褚文珺的到来,让舞阳在宫中的拘束多了一些乐趣,一个话少,一个话多,如此反倒是让人看着般配。更何况褚文珺容貌出众,纵览天下,也不曾见过他这般的绝美,一张嘴亦将逐月皇和甯妃哄得晕头转向。

    “舞阳,你的孩子不是慕忧云的。”一手执白子,褚文珺落定棋子,偷眼观察她的反应。

    执棋的手并无半分颤抖,脸上亦无任何愁容:“谁说了?”

    一旁观看的甯马,本来紧张的神情因着舞阳的平静,这才放下心来。相之于黑衣人,她倒希望是慕忧云。不仅仅慕忧云是皇上的爱臣,更因为慕忧云还不嫌弃当年舞阳去了契丹。这些也是从皇上嘴里得来,也因此,她终于明白为何舞阳当初会出现在殇聿的身边,为何当时殇聿会那般待舞阳。

    打了寒战,竟然一想到那个殇聿便浑身的发冷。

    “听人说的。”

    “你若认为是,那便是好了。’一子落定,将他杀了个片甲不留,舞阳拍了拍掌:“罢了,你一局都不曾赢过,无聊得紧。”

    赞赏的看着女儿,如此无所谓,也是舞阳的风格。

    瞪了她一眼,褚文珺大为委屈:“娘娘,您看,她在笑话我的棋艺差。”

    “本来就差嘛,无需她笑话。”含笑打趣着褚文珺,甯妃也跟着笑起来。

    “好啊,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强项,有胆你来跟我比说话。”

    “。。。。。。”还有这等比赛?离所未闻。

    “怎么了?怕了么?”

    接过宫女递上的帕了,擦了擦手,淡淡的说了句;“怕了,我没你的长。”拿起搁在一旁的书,舞阳送客。

    “蝶舞阳,我第一天发现你如此毒辣。”竟然拐着弯骂自己长舌,简直是太过分了。

    看都没看他,舞阳专心的看着书上的蝇头小字。

    “罢了,我先回去了。”

    “好了,本宫送你。”甯妃笑眯眯的送他出门。

    一听甯妃开口,褚文珺当即笑靥如花:“娘娘真好。”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如此温文的甯妃,偏就生下蝶舞阳这样清冷的女子?

    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舞阳这才合上书本,指尖因紧握书本而泛白,褚文珺无疑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此番如此当着甯妃的面,无非就是为了警告自己要注意什么,还有便是让甯妃当一个见证人,以便他日事发,盛宠一身的甯妃能坚定的认为孩子不是殇聿的。

    竟然褚文珺都如此地慎重,可见此番事情非同小可,慕忧云迟迟未曾露面,是否跟这件事有关?若是有关,他又在做着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又看不进去书,只得回房躺下。

    无需蝶舞阳太过深想,午睡过后,迟迟不肯出现的慕忧云便前来求见。

    甯妃许是乏了,并未出现,两人隔桌相坐。

    许久,慕忧云都不曾开口,而是静静的品着怀中茶水,只有偶尔杯盖轻磕茶杯的声音,清脆的大厅响起。声音甚为悠扬,细听之下,竟如泉水叮咚般的细腻迷人。

    他不说话,舞阳亦不开口,即便自己有话要问,也不曾主动。

    许久之后,慕忧云含笑说道:“舞阳,你的镇定和淡漠从来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对她的赞赏,那是打从心底的服气和无奈。她总是如此清心寡欲的面对一切,是否在殇聿面前,还是如些的漫不经心?

    他的语气,已是一种了然于心:”王爷想说什么?”

    “殇聿,他不怕死的竟然来皇城了,你说做什么?”

    猛地抬头,眸间闪过一丝惊慌,难道他已经。。。。。。

    “你怎么知道?”因为太过关心,所以才会乱了方寸;因为太达深爱,才能这般慌若惊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