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替身弃妃 > 第一六一章

第一六一章

    殇聿的噩耗

    “别告诉舞阳便是,她在宫里呆着,慢慢的便也好了。 [溪,逐月皇柔声开口:“好了,别再ca心了,该就寝了。”

    “嗯,好的。”娘亲的声音是一种无力和无奈。

    趴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在那一刻仿佛尽失,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的趴着,仿佛天地之间,抬头已无立足之地,只得匍匐前进。她的人生怎么就如此的不完美呢?世人皆说缺陷的才算是美丽,可要到什么样的缺陷,她的人生才会是完美的?

    怕只怕,完美了,心死了;愁只愁,沉沦了,他走了。

    待好不容易能爬起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黑透,冰凉的身子此刻更是冰凉。

    回到寝房,她并未睡着,辗转难眠之际,心心念念的都是殇聿的影子,朦朦胧胧的,竟然看不清他的容貌,这段时间因为孩子,倒是把他给忽略了。当一个人太过思念对方的时候,便会在想念的时候,忘记了对方的容颜,越是心急,越是想不起来。

    心急之时,才想起孩子的模样,得以思念他的样子。此时此刻的他,身在何处?她疼痛留下他的孩子时,他可曾知道自己的痛?

    一夜昏昏沉沉,天亮时,这才发现,在梦中,她已泪sh枕巾犹不知。

    甯妃过来的时候,不若往常那般光明磊落,反倒眼神闪烁不定,舞阳也不开口说,毕竟娘亲为自己做得已经够多了。

    “舞阳,你这气色怎地还不如昨日?”为她梳理着一头青丝,这是她最爱做的事,一般娘亲都喜欢为孩子梳头,偏偏舞阳自小不在她身边,如今好不容易寻着机会了,也就不放过任何了。

    “没事。”默默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舞阳才发现在一夜之间,娘亲为她补得营养全然消弥。

    终于,甯妃深吸了一口气,顿声问她:“舞阳,对殇聿,你是什么样的感情?”她的女儿如此漫随天边,该是在意,不然不可能会生下殇聿的孩子。但是……

    她仍然寄存一份希望,希望夫君和女儿之间,能够有一个和睦的平衡点。她希望能够在舞阳不受伤的情况下,自己能够处理好一切,虽然她从来不曾做过任何大的决定。

    果然,她还是舍不得自己伤心难过。 [舞阳轻语:“娘亲为何如此问?”很不是解的眼神,不想为难她。

    “没事,只是问问。”

    “哦,我跟他之间,也不过是露水姻缘。”本就是,她未嫁他,他娶的亦不是蝶舞阳,如此而已,若说深了的关系,那便是她为他生了孩子,他是孩子的爹爹。除此之外,细下想想,他们之间没有生死承诺,他要求过,但她没承诺。本以为错过了不过是错过了,但怎又能料到,错过了可能就是一生。

    甯妃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而后又想起什么的开口:“那孩子呢?取什么名字?”

    “若翾,若能翾。便任她遨游天际。”

    “若翾,很好的名。”

    若是此时此刻,他断然不会让自己为孩子取一个这样的名字,这一生,他恨不能将自己绑在身边,又怎能让她有那种飞向的可能?“娘,我想出一趟宫可以吗?”或许去了也是白去,他不是已经被逐月皇抓起来了吗?

    “为何?”戒备的看着她,甯妃心里很是着急。

    看来是不可能了:“没事。”轻轻靠在娘亲的怀里,她轻声开口:“娘,舞阳是不是让您丢人了?”

    “傻丫头,怎么可能。”

    没再说话,连伊只能静静的靠在甯妃的怀里,一个人悄悄的担心着那即将来临的一切。

    每日逗逗若翾,或是忙碌着一些不知道什么的事情。若翾倒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但小小孩子,却能看出她的一身乖张,与殇聿一样,却不会让人觉着生厌。

    人家说当了娘亲,才会体谅娘亲的苦痛,舞阳便是如此。因此在每每看到娘亲的挣扎时,舞阳便当作若无其事,对一切似乎都不在意的样子。

    直到一日,看着平静的舞阳,再三思考,甯妃再也忍不住了,跟舞阳说了一句:“孩子,你爹爹此番势必要处死殇聿了,如今你怎么看?”问得很突然很突然,仿佛已经憋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一般。

    抱着孩子的蝶舞阳,手上微微一紧,怀里的若翾顿时不舒服的挣了挣,见她并未放松,也就不再挣扎,仍让她用力的抱着:“这,是真的吗?”虽然早已料到这一切,但不知却来得如此突然。很难想象,那样的一个男人,会脱离了自己的生命和视线。

    紧紧的盯着舞阳的举动,浣溪诚实的开口:“是啊,前些日子,你爹爹跟永乐王便去了东城,虽当时殇聿逃走了,但那日将你生子难产的消息放出,不想他竟然出现了,无需任何反抗,他便被你父皇抓了起来。”明知这样说会让女儿对丈夫印象不好,但她仍然不放弃一个可能为女儿争取的理由。

    “什么?”他,怎么可以那么傻,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明知道在皇城之中,一切皆要小心行事,既然已经逃出,为何还要傻傻的逃了回来?

    手下紧张的一个用力,若翾‘哇’的痛哭出声,整个房子里,紧张的空气中,唯有孩子喧嚣的哭声传开。

    那日舞阳‘露水姻缘’的回答,不过是在让自己不要太过担心,如今看来,也是这孩子太过心善。若翾哭闹着,甯妃看不下去,只得抱过孩子:“舞阳,你在紧张吗?”一边哄着孙女不要哭。

    “娘,行刑在何日?”

    “明日午时!”焦急的看着舞阳,甯妃似乎有些心急:“你若要找你父皇,今晚他前来你便找他,若是晚了怕不行。”

    心里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舞阳激动的抬起头来:“谢谢娘!”毕竟自己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己的某些想法,她还是能够猜到的。

    “说傻话了不是?”灿烂的一笑,甯妃看着舞阳:“如今,我只要你和你父皇安然的在我身边,那才是最好的。”

    两人没在说话,房里能听到的便是甯妃逗弄着若翾的声音,细细绵绵,很是温馨。

    顾眸看向窗外,天空已是阴霾的骇人,一阵风卷着残云在天空中翻飞,如此骤然变化的气象,让人有些触手不及。若是在乡下,春日的田埂上,定然是奔走着的村民,一步步的踏在刚刚吐绿的草地,溅出一片清新;而如今的皇宫,也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但皇宫里的人,却是一片杀机沉沉。

    红尘皇宫,截然不同,一个是她之所向,一处是她之所终,不能得怨,只得这般在皇宫之内沉沉浮浮。

    晚上的时候,逐月皇并未到语烟宫,似乎是已经明白舞阳会找他,他反倒是躲了开去。

    甯妃四处寻不见人影,只得放弃,她知道,如此也只是难为皇上。一面她又必须安慰女儿不要担心,直到翌日一早,甯妃都未曾离开舞阳半步。

    匆匆梳洗一番,甯妃便带着舞阳去了金銮殿外候着,如今皇上在早朝,自己只得在此才能截住他了。

    今日朝堂之上,似乎事情甚多,进到快午膳的时候,却仍然不见退朝。

    不若昨日的阴霾,今日的天色格外的晴朗,仿佛在庆祝着什么一般。

    殇聿,你的生命果然是这世间的诅咒。

    看着日头在殿前投下的影子越来越明亮时,舞阳便是越来越紧张,直至掌心全然汗sh,整个后背渐渐的冒出涔涔汗水。

    甯妃亦好不到哪里去,时不时的会探探大殿,但群臣你来我往的在讨论着,而她们,却毫无办法。

    离行刑的时间越来越短,母女二人额间的冷汗越来越密集,两张充满希望的小脸,渐渐的染上白灰,一点一点的,在死亡的线上挣扎。

    终于听到一声尖锐的“退朝……”的声音远远漾开时,两人同时惊得紧张的看着那大殿出口。

    早朝的钟声过后,片刻,但见那玄黄的身影出现,看到母女二人,明显的一怔:“浣溪,你怎的过来了?”一脸的疲倦,想必昨夜他也过的不好。

    “我们是来说殇聿……”

    “若是求情,你们来了也没用,朕意已决。”

    抬首看着逐月皇,舞阳静静的开口:“不能更改吗?”语气中,有着故我的骄傲,即便此刻是在求情。

    “不能!”

    深吸一口气,舞阳咬牙说道:“如果搭上我的命呢?”仿佛谈笑风生,又如议论他人生死,她无谓的将自己的生命放在里面当赌注。赌下的是逐月皇对自己有爱,希望赢得的却是他的生命。

    “你……”对于舞阳这个女儿,他总是感觉像看着殇聿,其间的那一种恨戾,总是埋藏得很深,爆发的时候,却是让人措手不及,连一个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已经开始攻城夺略。

    甯妃当即反对,舞阳的生命,可是自己最为在意的:“不,舞阳,你别做傻事。”连忙拉住女儿,甯妃一边对逐月皇使眼色。

    逐月皇当即也不知道说什么,有浣溪在场,他也不敢动怒:“那你想怎么办?”

    “用我当借口来抓他,你说我如今想做什么?”

    本就九五之尊之人,即便是再宠舞阳,面子上也还是挂不住的:“蝶舞阳,你真要惹怒朕吗?”当即勃然大怒,怒目相向。

    无畏的回视逐月皇的怒火:“惹怒?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施吗?”

    “虽然你不承认,朕还是你父皇。”她那双眼睛仿佛能直视他人的心底,让人看着格外发怵:“浣溪,你瞧瞧,你瞧瞧她说的什么话。”

    单纯的浣溪,哪里处理得了这一切,当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不答应是吗?”缓缓的点头,舞阳瞳孔一缩:“既然你用我的生命来抓住他,我如你所愿。”一点一点的挣开娘亲的臂膀,舞阳淡漠的开口:“松开”她的决绝,似乎从来都是如此,若要走,便不会给人留下好印象,从而让人惦念一生,由此孤独无依的人,却只有她自己。

    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外面的日头,已经高高挂起,御膳房的菜肴,仿佛已经缓缓的传了上来。

    蝶舞阳含笑提步,缓缓的朝外走着。

    熟悉和笑容,相同的人儿,同样的决绝。

    跟着连伊走了两步,浣溪委屈的喊了一声:“皇上!”其间有着无助,有着撒娇,更有着一种祈求。

    舞阳的背影,逐月皇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气闷。浣溪的为难他不是不知道,她不直接开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为难。可如今看着女儿这般,逐月皇竟然也觉着自己做得太过残忍,竟然也会因为舞阳眸间的那一丝笑而疼痛。

    胸口的怒气一拨一拨的扬起,却也不能发出。最后一个念头传开,当即出声喊道:“等等。”话出口,便是一种承诺,是对妻女的一种爱护和不舍。

    可怜兮兮的看着舞阳步出的浣溪,当即激动得笑了出来,太过单纯,让这个女人容易满足,也让逐月皇贪恋不已。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舞阳当即站定身子,却未转首。

    “若要保住他的性命,也不是不可以。”细细思量着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逐月皇小心的看她:“但你必须答应朕一个条件。”

    “你说。”

    “今生老死不想往来,包括孩子,你也不得告知。”如今,只得这般,或许太过残忍,但却可在将来对决之时,免去自己他日一切的犹豫和后路:“且必须在褚文珺和慕忧云之间,择其一而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