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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章

    缠绵致死

    心头轻轻一颤,殇聿回首,却是满脸的珍惜:“你可知道,今生,我最不想伤的人便是你。”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心疼的看着她的挣扎。

    “可是你还是做了,而且还是如此的迫不及待。”不动声色的别开脸来,舞阳幽幽的开口:“我以为,你不过是因为袁轻侯的出现,体贴的给我一个喘息的空间,原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一切,无非也就是我的兀自猜测罢了。”

    说完,她翻了个身,拒绝去看到他的脸,那样,只会让她更加不忍。

    不想殇聿却在下一刻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直视着她的双眸开口:“舞阳,你在计较着什么?你明知道我今生的追求是什么,如今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仅仅是为了逐月皇甯妃么?还是……”

    慌乱的摇头,但却让隐藏得更深的情意流露出来:“不,没有其他。”他总是这样咄咄逼人的追问,总是这样要将自己都不曾知道的事实挖出来。

    如此无助的她,让他更是心疼不己:“好了好了,我不问了。”紧紧的抱着她,他低声说道:“当年的一切,我也不问,你且好好的休息。”

    “可是逐月……”

    拉开她的身子,殇聿竭力的说服她:“好了舞阳,我只能承诺,在近期内不威胁到逐月皇的性命,让你有一个缓和的过程,但是这个时间过后,你还是必须要接受的。”

    是啊,她能怎么样,能做的只是缓下他的步伐,这过后呢?摇了摇头,她不敢去想,如今的一切,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的无力,他全看在眼里:“当年那般的生不如死,你都经历过来,虽痛,但你遇到了我不是?”如今,他也相信她能够慢慢的去接受。

    又一个话题的引起,让蝶舞阳稍稍缓和的心,再次为之一颤,语气冷清的说道:“你觉得我应该这般被人羞辱么?你觉得我被人羞辱后还能生存下来是一种理所当然么?从而便如此轻贱我么?”好不失望,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自己去托付终身么?真的值得自己生死相许么?

    “不,我没有,没有。”看到她绝望的模样,殇聿当即乱了手脚,他不会说话,而她太过敏感,才会在一次次不应该产生的误会中争吵:“我不是那个意思,当年发生的一切,也是年少时候,我怎么因此而看轻你?”

    “没有?”冷笑一声,却发现原来即便是冷笑也是如此的疼痛:“没有的话,你会在那日的晨起,连道别都不曾说一声,就这样转身?”

    浑身的刺,再一次竖起,那该死的骄傲让她整个人变得不可侵犯。

    会如此在意他对当年的看法,会抛却自己的痛,只为了想知道他心中的自己是何模样。

    沉沦,似乎是一个定局。

    输,彻底的没了自我。

    笑了笑,殇聿试图要抱她,她倒是不曾挣扎,但浑身的冷,却让人不敢碰触。而他,却是强硬的吻了吻她的额际。从而才笑着开口:“是谁那日晨起,睡得那般沉?又是谁,在我要带她同行的时候,却不理我的沉睡?”那日,原来想要带她同行,后见她睡得格外的沉,想想经过袁轻侯的事(估计快讲袁轻侯的事了),如此骄傲的她,还是需要一个时间慢慢的消化,因此也就不曾带上她。

    他的一句轻笑,惹得蝶舞阳一身的冰冷顿时消弭,一团火渐渐地在她心田燃烧起来。渐渐的,她感觉到整个房子的空气变得薄弱不堪,双颊亦染上薄薄的红晕。

    “呃……”稍稍退开了一些,舞阳转首问他:“是这个原因你才率先回宁城的么?”

    唇畔含笑的抓住她的双肩面对自己:“蝶舞阳啊蝶舞阳,你小心眼到如此了么?”原来,她是如此在意自己对当年发生的那些事的看法,如此,是否可以当作她对自己的在意?因为这一层认知,殇聿很是高兴。

    低垂下头来,蝶舞阳作势要躺下:“我累了。”挣开身子,背着他躺了下来。

    久久的,他倒是没有动静,她还觉着奇怪。

    一会儿便觉着他浑身不着寸缕的躺进被窝,将自己纳入他的怀里,浑厚的男人气息,铺天盖地萦绕在了她的周身。

    片刻之后,殇聿的唇便在她耳畔轻吻着,双手亦不空暇的四处游走解着她的衣衫:“给我,我要。”都有好长时间不曾与她亲热了,每日在军中累得半死,回来也是倒头就睡,如今见着她,才发现是如此的想念。

    感觉到他下体的变化,蝶舞阳忙动了动身子,退开一些,气息不稳的开口:“不要,浑身是汗味,好臭。”手亦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慢慢的翻过她的身子,殇聿轻轻的吻上她唇,只是轻舔了两下:“那便一起臭好了。”声音分外低沉,似呢喃,若乞求一般,轻哄着舞阳的顺从。

    唇,亦缓缓的向下游走,满头大汗的让她感受着自己的热情,让她颇为冷硬的身子,慢慢的松驰,一点点的为自己绽放出绚丽。

    满意的看着身下的她,殇聿低首看着她双眸的迷离和火热,吻了吻她的唇,舌柔柔的探入她微启的檀口,一点点的探索着她此刻的迷离。

    心,深深地震撼,就是这样的味道,让自己一次次沉沦,让他上瘾的味道。

    好香。

    好甜。

    今生尝不尽。

    蝶舞阳的意识早已飘飞,整个眼里心里皆是他的腻死人的宠溺,舌与舌纠缠着,一次次,一回回,越是不舍,越是没完没了。

    直到,两个的唇,都慢慢的发麻;直到,两人的舌,皆逐渐的肿胀。

    他的手,已经在她的身体上燃起一把把的火焰,没有尽头,更没有极点,就这样越来越热,越来越烫,需要找一个出口,将那熊熊的烈火扑灭,身子也便不安分的蠕动着。

    好容易一番缠绵,就着她的唇际低声呢喃:“乖女孩,我来了。”话落,身子急剧下沉,进入了那属于自己和甜美。

    汗水,一滴滴落在她的身上,将他的味道,一点一滴强势的印上她的身体,渐渐的融合着自己的汗味。

    发,早已凌乱不堪。

    一颗芳心,不知遗失在了哪个角落,四处寻不着。

    能做的,是依附着他的身体,一步步前进,一点点的堕落。

    那一夜,月未眠;那一晚,心荡漾。

    那一室,春满园;那一榻,被凌乱。

    直至东方泛白,殇聿这才放了浑身似水的蝶舞阳。( )

    窝在他的臂弯里,蝶舞阳连睁眼都觉着累;“你,你下……次还是去别的院……子吧。”上气不接下气,蝶舞阳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本就疲倦不堪,如今被个男人一折腾,怕是得难受好几日了。

    笑看着她的无力,殇聿轻拍着她的肩:“好了,好好睡吧。”

    很快的,她便沉沉睡去,殇聿宠溺的看着她,今生,或许也就只有一个她,能让自己这般沉溺男女之事了:“不会去的,有你已够了。”

    月,柔柔的绽放出笑容,看着男子那一脸的怜惜,见证的是他的诺言,记住的是他对她的不离不弃。

    回到离王府,她第一个关注的就是香菱的状况,听小红说如今香菱似乎好了许多,人也醒了过来,只是现在还不能下榻行走,而小世子熠澜,如今也好好的。

    待到自己身子方便了些,蝶舞阳便去了青竹园。

    整个离王府,如当初那般温婉,去年殇聿命人种植的园林,点缀得整个王府绿色迷蒙,快要流出来的绿意,一层层的在草丛上流动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新鲜迷人。

    绿和水,是这样的王府最为标志性的景物,满府的克色,好不让人留恋。

    河畔的几丛杜鹃花,虽花期过了些,却还顶着那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花朵,远处看去,在风中摇曳着修长的身子,惹得湖中的影子随着不停的荡漾开来;湖面上的几只仙鹤,不知何是豢养的,如今倒是闲然自得的在湖面轻悠,划过留下碧波荡漾的痕迹。

    美不胜收的春色,让人整个心境跟着疏散开来,蜷缩了几日,如今得以释放。

    到得青竹园,香菱靠卧在榻,看到蝶舞阳的时候,眼眶不觉溢满了清凉的水色,迷蒙而又动人。

    “王妃。”淡淡含笑,舞阳看着侍女手间的药碗:“你有话服了药再说。”

    香菱,估计已经从别处听闻自己为她取药之事,如今,恐怕也是心有疚。

    终于用完药,香菱迫不及待的开口:“妹妹,孩子呢?你的孩子呢?”舞阳为自己取药的事,都是从御陌的口中好不容易得知的,只是孩子,却一直都不曾提及。

    稍稍撇开眼眸,蝶舞阳开口:“孩子因为不足月,离开了。”声音故作的轻松,其间却有着对她的小若翾的思念,对这个小人儿的愧疚。

    如此让香菱看着,更是难受:“对不起,妹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会……”当初自己的孩子没了,还曾埋怨过舞阳,而如今,她的孩子却真的因为自己没的,而舞阳却还为她取回了药,救了自己的命。

    “王妃,你言重了,这跟王妃无关的,是孩子命薄罢了。”长叹一气,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让自己沉重的话题:“王妃醒来几日了?身子可有好些?”

    了然的苦笑,她又在转移话题,减轻自己的愧疚:“醒来有些日子了,听着妹妹赶回,本来我该前去的,但无奈这身子还未好彻底。”

    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茶水,因着殇聿这两夜的折腾,本就穿了较为严密的衣衫,但端茶时,扬起,难免还是露出里面的几点他啃咬出的红印,当即掩住,茶水洒了一身。

    并未顾及,而是看了香菱一眼,她怔怔的看着,眸间有些落寞。

    蝶舞阳微恼,怪自己不小心,却只得任小红拭去衣间的水珠:“小姐真是不小心,前两日刚将手臂烫着,如今红印未好,现下又如此。”边说边抱怨,轻易的化去一场尴尬。

    香菱眸色微微展开,不若适才的晦涩。

    而蝶舞阳的心境,却渐渐的沉重起来,又不得不开口说道:“此番我去了香烨那里,还看到了千恋,他们似乎不知道你的病情呢,很是惦念着你。”

    “是么?哥哥和嫂嫂可还好?”

    “挺好的。”何时,她蝶舞阳已经变得如此的世故?但,人生就是如此不是么?慢慢的磨合,慢慢的,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两个孩子也挺可人的。”

    两人天南地北的说了一通,舞阳见香菱似乎还好,正待起身离去,却见奶娘抱着小世子走了进来:“王妃,小世子醒了。”

    “混帐东西,赶紧抱出去。”香菱难得动怒,惊得奶娘怔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舞阳笑着开口:“无碍的,我正好看看小世子。”主动的走到奶娘身边,撇开香菱欲言又止,抱起殇熠澜。

    这是一个很像香菱的孩子,小小的脸上,有着她的那种温煦柔和,刚睡醒的眸子,晶晶亮,与她的小若翾唯一相像的便是眸间的那一股冷然:“好漂亮的一个孩子。”身子微微的皱了皱,许是舞阳不怎么会抱,小家伙不舒服的动了动。

    “是啊,这孩子很像我。”说起孩子,也便忘了担心:“饿了就会皱眉哭,高兴的时候也会笑,很好玩的。”

    笑着附和:“还真是呢。”

    再说了一会儿,孩子便哭了,舞阳将孩子递给奶娘,而后向香菱告辞。

    出了青竹园,舞阳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心情不免低迷了下来。

    和她的小若翾,再次见面,将是在什么时候呵?想呵,好想,想着那个时候,自己冷冷的看着她哭,看着她笑,这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娘亲。如今更甚,为了殇聿,她更是抛下了还在襁褓中的她,他日小若翾长大,是否也会怨恨自己。

    正想着,小红担心的开口:“小姐,起风了,该回去了。”

    还真是有些冷了“小红,你何时变得这般机灵了?”

    “是王爷让奴婢以后来青竹园,多注意着一些。”小姐毕竟还是聪明的,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嗯。”颌首,蝶舞阳便往回走,殇聿,这样也累,需要在意不让香菱太过难受,还要注意不让她受到伤害,如此细的事情,他都有做到,谁又能说他无情无义呢?

    他给了自己爱,却也不忘了给香菱平静的日子。

    当初自己是最求的是一人白头不离,而如今,闯入他和香菱之间,让他背叛当年对香菱的承诺,兴许,他也背着很沉的担子吧?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个王府,始终还是让她感到压抑呢。

    殇聿一日日的忙碌,偶尔回来,呆的时间也不长,即便是回来的算早的,她也早早的已经躺下。晨起醒来,他已经离开,余留一身换洗的衣衫才能知道他曾来过。

    边疆的战事,越来越紧,每日,都能从边境传来与邺鄣国的战况,因为担心腹背受敌——殇国偷袭,殇聿未曾亲临战场,只是在征战之前,花了整整半个月,与出征的半将士彻夜相谈,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

    挑起战事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殇聿在皇城大胆地劫走三王子的新娘,让整个邺鄣国蒙尘。

    做这一切,他都不曾后悔,毕竟当初与邺鄣国他是同盟相对,如今因为蝶舞阳得罪了邺鄣国,将自己隐入了腹背受敌的状况,再苦再累,他却不曾在她面前抱怨过一句。

    因为是他不让她放弃的,是他拒绝她的牺牲。

    不求永恒的性命,只求风雨兼程之时,有她相伴在侧。

    每当夜深人静,回到王府,才发现,不为别的,来回那么长的路途,只为了能够看到她沉睡容颜。而后轻轻的抱着她入眠,虽累,却能让她扫去自己所有的累,翌日回营,又是精神抖擞。

    无数个夜里,他会在梦中惊醒,体会着那段失去她的日子,重温着那时候的心痛和紧张,从而更加珍惜现在。

    舞阳害怕那一日的到来,他又何尝不怕?只是,心里一直都有是个声音,让他不要放弃,不可以放弃十几年的坚持。

    蝶舞阳偶尔会去香菱那里,不一定会是探望香菱,偶尔也是为了看看殇熠澜,从而转移自己对小若翾的思念。

    似乎为了等着那一日的来临,所以其他日子显得格外的无趣。

    殇聿不曾承诺过娘和逐月皇的安全,更不曾说过在将来的某一日,他会有如何的退让。只是这样僵持着,两人都不去揭开那一片伤痛,只是任他溃烂,在崩溃的前面,他们皆疯狂的沉浸在两人的世界。

    不去想那未来,每当沉静下来,蝶舞阳又会深深的自责。

    沉重的矛盾,将她压得透不过气来,整个人在王府,每日还要面对对香菱的薄薄的愧疚,更是无处躲藏。

    夏日的炎热,让人心中的火焰慢慢的攀爬起来,战火的燎原,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极点,只需稍稍的碰触,便是四溅的火花。

    只希望秋日快快到来,让这一片火焰能够有着稍稍的熄灭。

    御陌偶尔也会前来,无非是看看她的身子,而后跟她开开玩笑,但每次,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一种欲言又止。

    那日,御陌照例为舞阳把完脉,房里正好只有两人:“舞阳,孩子真夭折了么?”狐疑的看着她,从回来为她把脉开始,他便有些怀疑了,只是以前有人在,他也不好问。

    端茶的手轻颤一下,水并未漾出,而是泛出一圈一圈的涟漪:“真的。”声音很平静,不曾泄露丝毫。

    “舞阳,你骗我。”紧紧的盯着蝶舞阳,不漏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难道,孩子夭折后,你的身体会有如何特征我能不知道么?该用些什么样的药我不明白么?”

    御陌的医术,舞阳能够明白,简直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是,孩子还在。”既然骗不了,那么就承认。

    “那为何你不告诉他,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孩子没了,他是多么的伤心么?或许不会在你面前表现,但每每看到殇熠澜的时候,他的眼眸便会闪着亮光,我知道他不是感动,而是对你的愧疚。”越说,御陌的声音越是激动,每当看到殇聿那种痛事,他便感到惋惜:“他因为怜惜你,不在你面前提起,而你,如此让他难过,难道你就忍心么?”

    “不忍心能怎么样?继续让我的孩子纠结么?让她生活在帝王之家,那是我最为不愿意的事情。”悠悠的看着手上的茶杯,那是殇聿特意为她寻来的,上面竟然是桅子花的图案,鲜亮白净,很纯:“我知道他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可是,若是在帝王家,我的孩子,能开心,快乐,单纯么?”

    “你说的不无道理,以殇聿对你的宠幸,难免会偏着你的孩子些。”叹了一口,御陌倒是理解了一些:“那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叫殇若翾。”说道女儿,她便是一脸的笑意:“你一定不能跟他说。”

    “你倒是藏得紧,如今在哪呢?”

    “在逐月皇那里。”那里,与殇聿身边不一样,娘亲一直以来的受宠,众人已经习惯,如今香菱,她亦不想自己太过的盛宠。

    “唉……殇聿这辈子,恐怕是栽在你的手里了。”

    “我栽在何人的手里?”殇聿含笑走进,伸开双手,跟进来的小红要为他解去披风,他硬是摇首,示意蝶舞阳上前。

    无奈的笑了笑,蝶舞阳上前为她解去披风,这男人,也希望自己这样宠着他,如今习惯了,做这些不如开始那般生涩。

    “除了蝶舞阳,还能谁?”御陌笑看两人的默契,而后开口:“如今舞阳身子甚好,你若想要孩子,很是时候呢。”

    一说孩子,殇聿偷眼看了看舞阳,生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你是吃多了么?”冷冷的下着逐客令,殇聿不曾眨眼。

    “得,我走。”摆了摆手,御陌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他走后,舞阳不禁想问问殇聿的看法:“你很喜欢孩子么?”低垂着眼眸,她为他泡着茶水。

    接过她的茶水,他抿了一口,顺势将她拉入怀里:“我不是喜欢小孩,而是想看到我们俩的孩子。”忽略她眸间闪过的一丝慌乱,他以为那是她的心伤。

    “那,那如果,如……”

    站起身来,殇聿打横抱起她:“没有如果,现在就去要孩子,御陌不是说你身子此时最好么?”

    “你……”羞红了脸,舞阳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想的:“可现在天色还早。”

    “我要你,何曾管天管地?”笑着盖住她的唇,拒绝着她的拒绝。

    淡淡的幸福,在微妙的日子里一点点的漾开,虽不是极致,却也是难得的幸福。

    来不及等到边境战胜的消息,逐月皇派人攻打谒城的战役已经如火如荼的传来。

    听到消息,当时正在眷轩与舞阳下着棋,殇聿的心跟着缓缓沉下,而舞阳的神情,更是万分紧张。

    她无话可说,因为是逐月皇挑起的战争;她更无语,因为一切都是必须要来的事。

    秋日倒是来临,边境的战事殇聿只保持不可让人攻破的城池,若是能险中取胜,自然甚好。若是不能,守住城池已是胜利。

    稍稍安慰了她一番,殇聿便匆匆离去。

    烽烟四起,腹背受敌,整个世间,都是一片混乱。

    殇聿本就是一个好战份子,如此的事情,虽让他左右为难,却也让他的战斗欲高高的涨起。

    整整两日两夜,他不曾回过王府,以往即便是再晚,他都会回来,如今可见战事之急,他恐怕也是彻夜未眠呢。

    他出征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在后院收着桂花,希望能做些桂花酿,得以缓和这几日的紧张。

    听到他远征,桂花洒落一地,金黄金黄的桂花,翠绿翠绿的树叶,一阵风吹来,带起桂花香味弥漫,却无法抚平她心中的混乱。风吹起满地的桂花飘零。如同她此刻的心,凌乱的在空中飘着。

    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临了,连一声道别都没有时间说,他就这样奔着那里去了。

    没做任何思考,她只是匆匆开口:“冷眉,赶紧备马,追上王爷。”她不会去阻止他,但也无法看到逐月皇和殇聿之间的残杀,而她却安然的在王府里生活。

    知道舞阳的心思,冷眉立刻接道:“属下早已准备好了。”似乎知道殇聿对蝶舞阳的宠爱无法无天,所以冷眉总是做着一些让殇聿愤怒的事情。而如今,却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小红,你前去青竹园代我跟王妃说一声。”如此的尊重,她还是要顾及的,随之又急急的开口:“冷眉,我们走。”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小红不觉得害怕,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总觉得小姐如此离开,又不知何日能回,因此紧紧的跟上前去:“小姐。”

    “小姐,您一定要平安回来,奴婢们都等着您。”

    或许,温暖便是如此吧?没有说话,蝶舞阳笑了笑便转身而去。

    他日的事情,她能怎样承诺,她不明白,在将来的某一天,经过那即将来的暴风骤雨之后,他和她之间,是否能还继续?更不知道,在他或是逐月皇,任何一方输了时,她又将是何等的下场?

    两种结果,是仅有的结果,无论是哪个,届时都是她所承担不起的后果。

    看似争夺皇位之战,但堵上去的却是她的人。

    殇聿坐于马背,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以舞阳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出征,断然不会呆在王府,如此,他故意的不回府,似乎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只是此番前去竭城,也不知是何等状况。

    整个大军,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紧张的神情,脚下的步子,倒是不曾放松,仿佛也在为着那十万火急的攻城担心着。能听到的便是不停的脚步声和大军行军的震憾。

    十几万的大军,不是很多,却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士气,整齐而又视死如归。

    行出不到五十里,便能感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待转过身,却又不曾发现什么。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躁动,殇聿这才再次回首,看到的便是蝶舞阳坚定不移的眼神。

    早已料到的事情,对他来说,似乎应该是不会激动才是,但看到她来,仍然还是会担心:“你怎么来了?”

    “奴婢希望伴在爷身旁”人太多,她不得不为他顾全颜面,降低自己:“请爷让奴婢跟着。”然一双眼眸中透露出来的,却是那种不容拒绝。冷漠的唇角勾起,看着眼前装作卑徽的女子:“好,你跟着”。

    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随即恢复。

    一路上,两人也不曾说过几句话,因为殇聿一直都在忙着。行军之时,他必须以身作则,严肃相对;驻营之时,他又忙碌着与众人一起塔建帐篷,亲力亲为。

    待到他回营,蝶舞阳已经因为坐马的疲倦而沉沉睡去。

    以前急着走路,倒也不曾觉得,如今她是巴不得越晚到谒城越好,因此人也就格外的累。

    夜里就寝时,殇聿偶尔会为她捏一捏身子,让她减轻些疲劳。她能知道她也是心理作用,但他如今却不能等。

    行得七日,无论是怎样的不能接受,终究还是到了谒城。

    一进城,便能感觉到那浓厚的紧张气氛,街道上行人寂寥,各家酒店商铺,门庭格外的冷清,偶尔前来,也不过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秋日里的凋零,让竭城的气氛渲染得格外的清晰夺目。行人的脸上,皆是一种漠然,如此的乱世,你急我夺,他们,无非是鱼肉,任刀俎宰割。这是一种长期的认命,从逐月皇交出城池伊始,这里已经注定没有安宁。

    对于这一切,殇聿并未有任何表示,于他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只不过是可笑的过程罢了。

    自打听到他前来的消息,守城的将领,已经盼了好几日了。因此刚到竭城,殇聿便去议事厅。

    又是一整夜未眠,蝶舞阳看着就心疼,且不说在宁城的几日不曾好好睡,一路风法仆仆赶来,到了谒城又是如此。这般的累,他却乐此不疲,只为了去完成那可能的理想。

    而冷眉,也顺势去打听了一些情况。

    ……

    冷眉看着眼前镇定的女子,不得不说佩服她的冷漠:“小姐,似乎甯妃此番也前来了。”无需舞阳开口,他也知道她想了解这一切。

    “什么?”娘亲此刻身怀六甲,怎地也前来谒城了,逐月皇怎地就如此荒唐,也不该让她来才是啊:“此刻城中是何情况?”

    “前两日逐月皇曾攻城,差点破城而入,是宁城将领杜千龄拼了命,舍弃了一万人的性命才得以保住竭城。”

    “嗯。”点了点头,舞阳没再问,很简短的对话,但却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如此看来,逐月皇那边太过轻敌,如今殇聿前来,带上了乐狮、虎啸两员大将,再加上御陌,将宁城所有的后卫全部带来,可谓是倾尽所有了。若是逐月皇攻城,胜算也不知如何。只是娘亲,她此番跟着前来,定然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肯与逐月皇分开才是。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们母女二人,命运太像,娘亲不愿看到她的伤心,她亦不想看到娘亲的难过。没办法,只得跟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

    殇聿默默的听着杜千龄的汇报,频频颌首,直到最后,他赞赏道:“此番守城,杜将军记一大功。”有奖有罚,这是作为将帅的必备。

    杜千龄当即朗声道:“末将应该的。”

    点了点头,殇聿看了一眼在之座之人:“你等可有好的对策?”手尖抵于眉心,竟沉着无比的棘手。

    许久,都不曾有人接话,而是各自议论着一些什么,说着自己的对策,而后又相互推翻,然后再想,如此反复之后,得到最后的杰俊,这才开始对殇聿开口。

    乐狮性子太过急切,首先武器“王爷,如今末将想了一个很好的对策。”

    “说来听听。”

    “如今逐月皇兵临城下,估计也知道王爷亦有来,上次那段自信的输了,如今断然会变得小心翼翼。”看着殇聿颌首,乐狮得意的开口“我军可以向外宣称王爷领军十五万,皆是逐月皇定然不信,一定会查来查去,而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放出风声,说此番王爷只领军十万,让逐月皇上当。”

    冷笑了一声,殇聿摇首:“你觉得他会自信第二次过头?”而后看着坐人,再次开口:“还有谁,想到如此计策?”

    乐狮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狠狠的瞪了副将李钦一眼,这还商量出的计策呢,原来了不过如此。

    虎啸看了看殇聿,而后犹豫着开口:“末将倒是有一计。”神情之间,有些扭捏。

    “但说无妨。”

    “此番逐月皇之宠妃甯妃前来,适才杜将军也说过,甯妃……”

    深吸一口气,殇聿很是无奈,擒贼先擒王,似乎取用,如此最为迂回容易:“下战帖,三日后在明月原对决。”并未说计谋为何,殇聿只是朝乐狮点头:“你说的没错,如此,你们各自下去管好自下的军队。三日后大战。”

    话说完,人已经缓缓的走了出去。

    乐狮看着殇聿离开,才发现,即使自己不曾开口,离王也是这般想的,他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己。他只是不明白,为何离王会犹豫那般长时间。

    殇聿刚离开,御陌便急急的跟了出去:“殇聿,你想用何计?”甯妃?那不是蝶舞在意的人以?虽然只是传闻舞阳是甯妃的女儿,而舞阳亦不曾开口说,但能传闻开来,可见舞阳自己也是在意的。

    “没事。”

    拉着殇聿冷觉的衣角,御承质问道:“你想对付甯妃对不对?”若真要对付甯妃,届时舞阳该如何面对?她的小若翾不是还在甯妃手里么?“你想没想过舞阳,届时你让她如何自处?”

    眸子闪开,看着远处的天际:“甯妃不过是她的义母,即使是伤心,也不会伤心多长时间。”

    “可是还有孩……”连忙刹住,御陌想起舞阳的叮嘱,只得沉默。

    “怎么,你还有话?”他的怪异,让殇聿稍稍回眸。

    “没有。”

    深深叹息,殇聿平静的开口:“一切,似乎早已注定,错就错在她当初不该去皇城。”猛然甩开衣袖:“你别去她那说。”而后,缓缓的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

    舞阳能知道的是,三日后将要进行的一切,她并未问殇聿,一切该说的,一次足矣,若是他真能听进,亦不会走到这一步:若是听不进,多说亦是徒劳。

    越是这个时候,殇聿越是平静,两人在一起,决然不提将来的战事,况且他整日忙忙碌碌,能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她知道,那种的情况下,他断然不会让自己前去,因此也不曾提出要上战场,而是默默的进行着自己将要进行的一切。

    三日,很短,短得眨眼即逝。

    终于,九月三十日晨起,天边刚露出白色,殇聿便起榻。

    不若往日一般的悄悄离开,而是将舞阳唤醒,离去时一番缠绵的吻,含着几许歉意,他疼惜的看着她。

    沉沦之时,从他的舌尖递过一颗药丸,送至她的唇间,蝶舞阳心惊,当即作势吞下:“你喂我吃了什么?”心,一丝丝抽痛着,为着他的不忍,为着自己矛盾得没有自我的思绪。

    抽离开来,殇聿笑道:“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看着她渐渐闭上的眼眸,殇聿缓缓的退了出去。

    他的身影刚离开,蝶舞阳只来得及用最后一丝意识吐出舌苔下的药丸,想着自己要快些醒来,快些醒来,而后沉沉的昏睡过去。

    离开寝房,殇聿便拉着御陌一起,众人皆去了练场。

    “离王,离王,离王……”他刚出现,几十万的大军便高声齐呼。

    声音震天,高高的飞扬,仿佛那冬雷震震,浑厚而又气势非凡。

    整个出征大军,行列排序井然有序,前排各队的副将,主将皆整装待发,豪气万丈。

    晨昏之间,天色微暗,一切似乎都很隐秘,也很明朗。、

    战鼓雷雷,一声声传来,震得所有人的意识跟着扬起。

    旌旗飘飘,呜咽着的风,吹得城内豪气弥漫开来。

    低沉的天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个个蓄势待发的士兵,皆严肃的看着平台上意气风发的男子。

    飞上马背,殇聿满意的看着眼前的队伍,可谓是成败在此一举。大掌扬起,殇聿的声音跟着响起:“整军出发!”而后力夹马腹:“哈”的一声,马儿飞也似的率先奔驰出去。

    万马奔腾,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仿佛那天边阻霾的云彩,越来越沉,越来越低。

    蝶舞阳醒来的时候,头痛异常,来不及细细体会,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想却没有力气站起身来,殇聿此番的迷药不是一般的厉害。只得慌张的唤了门口的冷眉:“冷眉,快,快些来。”整个脑海,没有那种昏迷后的混沌,一切都清楚异常。

    下一刻,冷眉已经行进,抱起蝶舞阳便朝外行去。

    马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了谒城。疯狂的颠簸,竟然让蝶舞阳的头慢慢昏沉,每次在她即将昏迷的时候,好猛地摇头醒来,再也撑不住了,她只得用力咬上舌尖,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血,一滴滴的从她唇间滴落,染满了她一身白衫,殇聿为她买的白衫,朵朵红梅绽放,却是红艳得刺目。

    终于,明月原到了。

    终于,她看到了马背上骄傲的他。

    远远的,两军缠打之间,只需一眼,她便可以准确的找到他在何处。

    漫天的血腥,浑厚的散发;震天的厮杀声,嚣张的宣扬。

    交接之处,他看到了男人高高的举起手间的弓,长箭对准,紧张的眸子看着眼前战争厮杀的人儿。

    下一刻,他失魂的尖喊:“不……”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是蝶舞阳带着泪,含着伤的痛。

    唇间溢满的血,喷洒而而出,点点落下,随即落入土地不见,那是她对是苍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