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睡得好的秘方

    “卫先生,沈姑娘出事了!”南煜的小厮跑进来的时候卫琏正在教大妞用勺子吃饭。

    “什麽事?”卫琏谑地起身。

    小厮用袖子擦着脑门上的汗:“不知道哇!三少爷一收到消息就差小的赶紧来告诉您!”

    卫琏大妞的头:“你先吃,爹去去就来。”对着小厮道,“看好大妞。”

    平素人烟稀少的西苑此刻灯火通明,卫琏喘着气赶到时南煜跟刘总管都等在院里。南煜迎上来,不等卫琏开口就说道:“吃晚饭时迟迟不见二哥跟沈姑娘来,後来才知她竟晕倒了,已经差人去请了大夫。”

    卫琏望着虚掩的门:“我去看看她!”

    南煜拦了他一拦,硬着头皮道:“按理说外人不该进女子的寝卧,二哥他只是担心沈姑娘,没有旁的意思,你若……”

    “我晓得。”卫琏拿开他的手,走进屋里。没进到内室,他就听见南欻的声音:“好几年没犯的毛病,偏偏见完人就犯了,你真当我是傻的?”

    “我只是不小心,你太小题大做了。”是沈行青。

    卫琏没有听墙角的习惯,推门进去。床上趴着沈行青,桌边站着南欻,两人皆转头望着他。

    沈行青道:“你出去。”

    南欻把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你是自己出去呢,还是要我送你?我尽量手段温柔……”

    “她让你出去。”卫琏反而走了过去。

    南欻疑惑地回头看着沈行青。

    她眨眨眼睛:“咳,我跟他要密谈。”

    南欻炸了,咬着牙道:“你跟个鳏夫有什麽好密谈的?!别说你想给那傻妞当後娘啊!”

    “……”即便以前冒充过小太妹,沈行青对吵架也并不在行。何况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对南欻的话竟然无从反驳,当下被刺绪,思考跟卫琏的相处方式,确定今後的人生方向,顺便告诉萝莉音她的治愈系小甜文要泡汤了──如果他已经毫无留恋,她也无意过多纠缠。

    尽管内里已经被伤得满目疮痍,但起码表面上,沈行青希望自己看起来不那麽狼狈。

    “这样……”如果真是这麽想,为什麽她的目光游移不定,为什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为什麽,他还是想用这双先放开了她的手去拥抱?“他们说你晕倒了,你有什麽毛病麽?”

    沈行青默:“……”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治啊!

    卫琏又问:“听说是见到我才会犯的毛病?”

    沈行青依然沈默:“……”这货的中二病还没好麽?

    “行青。”卫琏坐近了一些,“即便你不说,我也总是能知道的,可是我想听你说。”

    她抓起枕头丢过去:“滚!”

    他想让她说什麽?说她虽然生理上满血复活,但心理上被砸出了影,从此只要一抬头就会有钢条掉下来的幻觉,她甚至不敢仰躺着睡觉吗?

    最後谈话还是不了了之。

    沈行青设想过就把他当普通朋友对待,她没那个觉悟去完成治愈系小甜文,就算是友情、温馨的日常对她来说困难度也很大。

    本无法心平气和。

    或许是因为此情不可待,在时光的流逝中,当初的美好愈加凸显,超出了它原本的模样。或许是强制深埋了过往,脑海中偶尔浮起的零星记忆碎片就能覆盖她所有的疲惫。

    她以为自己可以靠着那一点温暖,独自活下去。

    当信以为真的一切都成了泡沫,她要如何收场?满心欢喜地想要一个he,结果等待她的是一个超级无敌大be。

    她只是一个笑话吗?

    大夫来过,开了些安神补气的药,说是要静养。

    结果第二天西苑就热闹非凡。

    沈行青正在房里吃早饭,忽闻一声中气十足的“沈姐姐”。她一哆嗦,连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那是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她并不温婉娴静,也不是明艳夺目,却依旧让人见之难忘。她的笑容像和煦春阳,能融化任何坚冰。

    沈行青弯腰去捡筷子:“你怎麽来了?”

    “沈姐姐怎麽一点都不感吗?”沈行青咬着油条。

    “你就敷衍我吧!”龙玉儿早就习惯了,也不以为意,“相公说,南哥哥过几天就会自己回来了。可是小闻说南哥哥是回去找他的老相好,再也不会回到玉儿身边。於是我就急急忙忙赶过来啦!”她在一旁坐下,满脸的志在必得,“自己的男人当然要牢牢抓在手心里,沈姐姐你说对不对?”

    “对。”沈行青看着龙玉儿还没隆得很明显的下腹,“慕容怎麽会放你出门?”

    “我跟相公说要来找南哥哥,他就让我出来啦。”龙玉儿笑眯眯道,“其实相公人很好的,就是不会表达,你们都误会他了啦!”

    “你别乱说啊,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人不错的。”除了睚眦必报之外,总体来说慕容禠韺还是很符合古代青年俊才标准的。沈行青划了一口粥:“可是,你一个人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顾哥哥跟小师叔陪我一起来的。”龙玉儿看看沈行青,“沈姐姐的脸色好像不大好。”

    “是吗?”她脸,“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吧?”她的人生遭遇了大变故,要是还脸色红润那才叫不正常。

    龙玉儿忽然凑过头来,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跟男人睡觉的话,会睡得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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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突然想起怀孕三个月肚子其实看不出来的,改一下bug

    ☆、第12章 女主vs女配

    一口粥无法抑制地喷出口外,把整张桌子污染了个遍。

    沈行青低头看衣服上有没有溅到:“不需要,谢谢。”

    “你总是这麽说。那是你没睡过,试过几次,就知道男人的好啦。”龙玉儿挤眉弄眼,“沈姐姐都十九了还没有过男人,难道真的想当老小姐麽?”

    “……”对这种神逻辑,沈行青表示无话可说。

    龙玉儿不放弃地继续游说:“如果沈姐姐不想成亲的话,百花楼也有小倌馆,可以让顾哥哥──”

    “那个,我去擦下脸。”沈行青落荒而逃。

    难道是在正文里她不断给龙玉儿拉皮条的报应?竟然被动员去牛郎店破处!沈行青含泪咬着洗脸巾。啊啊啊啊啊,好想死啊!

    白苏进来的时候只看到龙玉儿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用手指点着桌上星星点点散开的白色粘稠体,不由得皱眉:“脏。”

    龙玉儿笑眯眯道:“小师叔来找沈姐姐啊?”她收回手,不在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白苏眼皮一跳,低声呵斥:“胡闹!怎麽能将阳擦在身上?!”

    擦完嘴巴从里屋出来的沈行青差点一头撞到门框,无力道:“就只是单纯被我喷出来的粥而已。”

    大清早就误认小师侄玩槽糕体,小师叔的思想是不是略微邪恶了一些?桌上分明还放着油条之类的东西啊,小师叔竟然就这麽华丽丽地忽视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东西很可疑,但是想都不想就认定是况一般都立身事外,她既不可能去主动去劝着白苏勾搭师侄从而加入np的大军,也不会鼓励他继续这种干了师侄又作出一副长辈模样的无担当行径。

    白苏回道:“我乐意。”长指搭上手腕,“你有事郁结於心?”

    “可以通过把脉知道我有心事?”沈行青神奇道。

    “不,”白苏又换了一只手,“看你气色推断的。”

    “哎,”她摆摆手,“一点点少女怀春的小心事而已。”

    “哦?我向来以为沈姑娘对男人是不感兴趣的。”

    因着南欻的缘故,白苏与她也常常会碰到。她身世成谜,长相轻佻,举止怪异,而且有一种很奇特的气质──她从不许诺,你却知她永远不会背叛,权利、金钱、感情,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事物能进入得了她的眼睛,她行事不按常理,又有迹可循,似乎在坚持着某种原则──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不会太顺利,但绝对不无趣。

    白苏今晨在南府里瞧见了一个跟她有些相似的人,当时只觉得有些面善,但又很肯定自己从未见过那人。直到看见她,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人给旁人的感觉跟她有些类似。

    “并无大碍,什麽宁神的药别吃了,多出去走动走动。”白苏起身,“诊费十金,天黑前送过来。”

    “这麽贵!”沈行青觉得膝盖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又不是我请你来的!”她连十文都没有!

    白苏不以为意道:“那让南煜给我吧。”

    “又管他什麽事?!”她头痛了。

    白苏皱眉:“你不知是他叫我来的麽?”

    “呃?”不是南欻吗?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慢条斯理道:“玉儿来了,你以为他还瞧得见你麽?”

    “……”沈行青撇撇嘴,“我怎麽知道两兄弟都这麽多管闲事?”

    白苏走後,她才叹了口气。

    她知道的。

    在女配vs女主,女主赢得毫无悬念,所以她也不曾抱有什麽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是,只是她也无法忘记,曾经有一个人,把还是酱油党的她那样妥帖地放在心上。只是……

    “大清早就这麽想哭可真有些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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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极乐春

    南府里来了客人,自然要聚在一起吃饭。

    沈行青以为吃饭的也就南一家、龙玉儿、她、白苏,顾皛氚身份敏感,不一定上得了桌。加上男女分开,撑死也就两席。

    结果晚上到了饭厅,里面黑压压全是人。

    南煜解释道:“本家宴客,族里嫡系自然都是要来的。”然後很镇定地向沈行青坦白了所谓南欻定亲一说只是为了让南欻把她带过来的幌子,还捋起袖子给她被南欻打出来的淤青。

    沈行青连生气都无力,只能摆摆手装大度。坐在一堆素不相识的妇人、少女中间,看龙玉儿坐在南夫人身边,左右逢源,不一会儿已经亲亲热热地叫着“乾娘”,沈行青各种自愧不如,低头默默吃饭。

    玉盘珍馐流水似地上,山肤水豢应有尽有。沈行青吃得胃都快撑爆了,放下银箸张望了一下,发现龙玉儿不在座位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回来。她决定出去散步消个食。

    此文披着江湖武侠的皮,武林世家多有禁地之类的,沈行青来了南家一天,是绝对不敢乱闯的,就在一条鹅卵石路上来来回回地走。

    夜凉如水,秋风习习,不多时竟遇上了卫琏。他提着灯笼,单手抱着大妞,从路的另一头踏着昏黄灯火缓步走来。

    她呆立在原地,挪不动步子,移不开视线。

    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心乱如麻。

    卫琏也看见了她,微微一怔,仍旧从容向她走去:“行青。”

    待他到了面前,沈行青转身跑了。

    待两人都走远,树上才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顾哥哥,沈姐姐的闺名是‘行青’吗?”

    “我怎麽知道?”

    “那个人刚刚叫沈姐姐‘行青’啊!难道他是沈姐姐的哥哥?!可是沈姐姐为什麽跑了?啊,是旧情人也说不定──唔──”龙玉儿小声惊呼。

    “在我身下还敢提别的男人,看来是属下不够卖力,没喂饱少夫人。”顾皛氚挺动下身,一巴掌拍向摇动的小屁股,“呼──把下面的放松些!”

    “啊,太多了!就算听到了沈姐姐的名字,啊……嗯……顾哥哥……啊也要当做……嗯……不知道……啊……”龙玉儿咬着嘴唇断断续续地向他讨要保证。

    顾皛氚揉着她因为怀孕而愈加丰满的部:“我知道你的名字就够了。”深情的声音一转,又变得邪魅起来,“什麽顾哥哥,叫我侍卫哥哥!”

    “侍、侍卫哥哥轻一些……玉儿、玉儿的骚要被坏了……啊……”龙玉儿软软地叫着。

    “哼,小妇的骚一刻不着就饿得不得了!鸣凤山庄的少夫人竟然跟侍卫躲在树上偷情,真该让慕容禠韺瞧瞧!”顾皛氚越说就动得越快。她嫁了人又何妨,他扮成侍卫又何妨,还不是照样被他得水四溅?

    次日,无事一身轻的沈行青无事了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还是打算出门逛逛。还没出西苑,迎面撞上了顾皛氚。

    长相上,顾皛氚是魅惑狂狷的类型;体格上,顾皛氚要被划分在“看起来并不强壮但蕴含着巨大力量”那一挂里;行为上,顾皛氚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变态杀人魔。

    基於以上三点,沈行青觉得此人的气场与自己有着本质上的冲突,通常都是缩略地图长开,标记了顾皛氚的名字,在好几百米以外就绕道而行的。只是她昨天又一晚上没睡,神不大好,忘了开缩略地图,她想避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显然顾皛氚不是那麽想的。

    他手里拿着个拨浪鼓,笑眯眯地迎上来:“呦,沈姑娘,好久不见了。”

    沈行青回道:“顾左使。”她打算这麽打过招呼就走的,错身而过的瞬间,她听到顾皛氚说:“那个碍事的傻妞要不要帮你除掉呢?”

    她惊讶地看着他。

    “又呆又丑,连哭都不会,却抢走了那男人全部神思,想必你也很心烦吧?”顾皛氚眼里笑意加深,妖孽气场全开,“那麽小一只,要弄得尸骨无存很容易的。我不是白苏,你我讲的是情义,帮你杀一两个人没什麽大不了。”

    “你把大妞怎麽了?”他手里的拨浪鼓摇得沈行青心惊跳。

    “没怎麽,”顾皛氚把拨浪鼓放到她手里,“替你小小打抱不平了一下。”

    沈行青快疯了:“她在哪里?!”

    “我以为,”顾皛氚拍拍她的肩,“沈姑娘不会蠢得去做那老好人。”

    “神经病!”沈行青拔腿就往外跑。男主角可以爱龙玉儿爱得无法自拔,但他也可能是个十恶不赦的歹人,活体样本请参见“顾皛氚”。

    在沈行青在南府里疯狂地询问着大妞下落的同时,龙玉儿从藏身的草丛里出来,对着顾皛氚崇拜道:“顾哥哥太厉害了,我都快被你骗过去了!”

    顾皛氚很是受用,见四下无人,便探手在龙玉儿口乱揉一通:“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衣襟散落,露出的雪肤上红印点点,看得他眼里一阵火花乱窜,“南欻昨晚怎麽的弄你,你得给我一五一十地招了。”

    龙玉儿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我去看小师叔下药。”

    顾皛氚一把抱起她:“下春药有什麽好看的?那药太烈,万一你闻着了受不住。乖,跟我回房。”

    “我要去看小师叔,放我下来!”龙玉儿在他怀里乱踢着脚,却依旧无法阻止自己被再度吃干抹净的命运。

    沈行青终於在假山後面找到了大妞,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紧闭着,下巴、前襟全是鲜血。沈行青心凉了半截,奔过去探她的鼻息。不知是她情绪太紧张还是小孩子呼吸轻浅,她探了半天也没探清楚。可恶,

    白苏!可以找白苏!

    她抱起大妞,却悲哀地发现这是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而且周围没有一个人!

    所谓峰回路转就是她满头大汗地对照着缩略地图索出路时,白苏正好出现在她眼前。

    “只是昏过去了,睡一觉便无碍。”白苏看了之後,语带深意,“你所谓的血只是浆果的汁而已,关心则乱,沈姑娘。”

    “……”顾皛氚那货说得那麽含糊不清,她怎麽知道他是不是把人给杀了啊!

    而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是她刚刚放下心,看见卫琏正朝这边走来。

    “有没有办法让她现在醒?”

    “都说睡一觉……”

    “我给钱!”

    白苏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暗色花纹的小蓝瓶:“放在鼻下,闻一闻就成了。”

    沈行青赶紧拔出瓶塞,却听“啊嘁”一声,浓郁的香气全进了她的鼻子。

    白苏揉着鼻子“咦”了一声:“拿错了。”他又拿出一个差不多的瓶子,“这瓶才对。”

    她没时间计较,弄醒了大妞,结果那双乌溜溜的大眼又盯着她看。

    “拿错的那瓶是极乐春,两瓶一共五十金。”白苏施施然地离去,与卫琏点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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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末。。。。。

    ☆、第14章 孰轻孰重

    极乐春……

    沈行青一听到这准春药的名字,眼前就犹如一道光柱冲破层层迷雾直达事件真相。她说这园子里怎麽没有一个人呢,大妞这麽小的孩子孤零零地躺在假山後,正好白苏还出现了呢?

    这麽漏洞百出的圈套十有八九是龙玉儿想的,另外两个估计是被她引诱了才答应帮忙的。至於龙玉儿为什麽会知道她跟卫琏有什麽,沈行青只能说龙玉儿对男女之间的事有着天生的敏锐感。

    真是,一群吃饱了撑着的人。

    但她在这里是全药物免疫体质,虽说前期还是有点点反应,但稍微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龙玉儿应该是不知道,顾皛氚知不知道她不知道,白苏却是知道的,估计只是不死心地又开始往她身上试新药。要辜负大家的期待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给。”沈行青别扭地把大妞递出去。

    卫琏却不接:“我有事要办,看到你在就过来了。在跟大妞玩吗?”大的头发凌乱,小的一身污渍,这样也很好。“不如中午一起吃饭?”

    “……”吃你妹啊!

    “就这麽说定了。”卫琏鬼使神差地对着沈行青伸出手,中途像突然惊醒似的转去大妞的头,“我先走了。”

    沈行青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卫琏看着她。

    她低头:“带我出去,我不认得路。”她真是傻透了!怎麽会用不认得路这麽蠢的借口?

    他浅笑:“好。”

    七拐八弯,沈行青对着眼前的院落嘴角抽搐:“这是哪里?”

    “我住的地方。”

    “……”沈行青真想揪着他的衣服咆哮。不是说不喜欢了吗?现在又把她带到他住的地方,他到底想干嘛,想干嘛?!!!!

    “反正中午也是要碰面的。”卫琏给大妞擦过脸便要出去。

    她站在门口看着卫琏渐行渐远,突然追上去,咬了咬牙说道:“我刚刚中了春药,非常非常厉害的那种,比卫琮给我下的还要厉害。”

    她不敢问他为什麽不喜欢了,不敢问他到底经历了什麽,她只能这样把自己摆在他面前。

    如果,如果他愿意,那麽她……

    “我开玩笑的!”在他回答之前,她自己先退缩了。

    “对不起。”他只是那麽说着。

    他的声音依旧好听,好听得她几乎站不住脚:“我……进去了。”

    沈行青一进屋就腿软了,一阵阵悸动涌向小腹,却也并非不可忍受。她不是不经人事,知道是春药发作了。她坐在椅子上,一杯接一杯地喝茶,中了春药势必要出很多汗,先补充水分。

    大妞蹬蹬蹬地走过来,扯扯她的裙摆。她低头,大妞身後有一个薄木盒,里面盛满了现代色彩颇浓的玩具,积木、洋娃娃、魔方、溜溜球什麽的。

    “卫琏给你做的吗?”她一样样翻看着那些玩具,做工细,种类繁多。即便不是卫琏亲手做的,也足见他花的心思。

    有句话顾皛氚说对了,当她亲眼见到卫琏对大妞的好,即使理智上清楚地知道大妞只不过是个傻小孩,她也确实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

    当一行字无端端地出现在眼前时,沈行青已经连坐都坐不住了。

    【改了设定,“免疫除春药之外的所有药物免疫”,我仍然觉得果然还是要h才行。极乐春木有解药,你死心吧!!!】

    那个坑爹的圈套到最後是萝莉音下的?连面都不敢露,这麽丢一句话过来到底算什麽?!

    “有没有人啊?”沈行青扯着嗓子喊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

    “大妞,能不能,帮我找人过来?随便什麽人都可以。”她是真的慌了,她怎麽能在卫琏的房间里让这孩子看见她那麽不堪的样子?大妞对南欻跟白苏有没有印象沈行青不知道,但随便找个人应该可以吧?

    大妞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随便什麽人,南欻、南煜、玉珠,或者其他的人……听不懂吗?”沈行青简直想掐死萝莉音。她一点点滑到地上想爬出去,南家那麽多人,总有人能看到她吧?

    大妞却扭着小小的身子出去了。

    沈行青几乎是立刻觉得不妥,大大的不妥。

    这麽小的孩子,又傻傻呆呆,有没有听懂她的话还两说。万一出了什麽事,一来她自己良心上过不去,二来她要怎麽跟卫琏交代?

    很快沈行青就无法再思考更多,满脑子的绮思丽想。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饥渴而死时,所有酥痒刹那间消退得干干净净。若不是浑身还虚软着,她会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大妞带来了玉珠。

    “这是怎麽了?”玉珠忙上前扶她。

    “我要回西苑。”沈行青心情非常不好。打开缩略地图,对着标注着“龙玉儿”的小点直奔而去。玉珠见她面色不善,怕出什麽事,便抱着大妞跟在後面。

    沈行青一脚踹开龙玉儿的房门时,屋子里挤了三个人──龙玉儿、南欻,还有顾皛氚!

    屋里情欲气味浓重,三人衣衫不整。玉珠第一时间捂了大妞的眼睛:“沈姑娘路上走得急,不如随我出去用些茶水。”

    顾皛氚早抱着龙玉儿进了内室,南欻扯过衣服蔽体,没有丝毫慌乱:“我等下过来。”

    空虚感又盘踞在下腹,沈行青自觉不妙,只能不言不语地跟着玉珠回到自己房里,咕嘟咕嘟灌了一壶茶下去。

    过了一会儿,南欻走过来:“玉珠你先下去。”又转身在椅子上坐了,“怎麽火气这麽大?”

    “龙玉儿给我下春药。”这药效怎麽还是潮水式发作的?

    “不可能。”南欻想都不想地就否认,“她一直跟我在一块儿呢!”

    沈行青坐立不安:“她叫白苏给我下的药。”

    “那更不可能了,白苏什麽药都可能下,就是春药不可能。”南欻继续否认。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什麽都不是,沈行青还是有些寒心,努力心平气和道:“我中了春药,我要解药。”

    “好端端的怎麽会中春药?”

    “我怎麽知道,你怎麽不去问龙玉儿?”男主角一摊上女主角的事,智商瞬间变负值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

    “有事说事,能不能不提玉儿?”沈行青几次三番把矛头对准他心尖子上的人,南欻的语气也开始有些不善。

    “……”第二波情欲来势汹汹,几乎是顷刻间就要覆灭沈行青的神志,她勉力支撑,“要麽把白苏找来,要麽给我找个……牛郎,算我,求你了……”她相当相当後悔没有在缩略地图上标记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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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我还以为这章能写到沈行青找男公关的情节。

    ☆、第15章 心声

    书房里在开公司高管会议,不管这里的人对此如何称谓,卫琏眼里其本质就是如此。南家分管生意的管事到了大半,他作为挂名管事,实质上的顾问自然也是要到场的。

    两个人玩得好吗?

    卫琏放任着思绪飞回到自己的小院。

    一见面就告诉她,他已经不把她放在心上。不管沈行青当初对他到底是何种想法,这种做法始终太过残忍。

    可是,没有办法。

    他不甘心只当个任人摆布的棋子,所以注定诸多磨难。他不怕命途多舛,也不怕茕茕独立,却已经不敢再拿沈行青冒险。

    曾经想跟她在一起,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把她留在身边,坚信自己可以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

    可现实是,他不能。

    她就在他面前被砸得血模糊。

    他花了十年想明白一件事。

    如果他的不喜欢,会让她活下来;如果斩断所有情思,可以让他知道她还存在着;如果从来不曾遇见,能换她一生平顺。

    他愿意。

    真的愿意。

    放弃她。

    於是,她终於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作者告诉他,只能这样,剩下的要他自己把握。

    从此陌路,咫尺天涯。

    不能找,不想找。只是听着有关她的只字片语,在一封封回信中诱导着那个叫南欻的男人说些她喜欢的话,做些她喜欢的事。

    仅此而已。

    然後她来了。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她终会慢慢将他忘记,爱上另一个人,一个能给她幸福而不是灾难的人。

    只是,他至今仍会忍不住想,刚重逢时她强忍着没有掉下来的眼泪流向了哪里?

    “咣”紧闭的窗户连窗带框飞了出来。众人哗然,纷纷躲避。有个邪魅的男人倚窗而笑:“我并非滋事挑衅,只是来找卫琏。”

    卫琏顶着众人灼灼的目光起身。

    南煜拦住他,朗声问道:“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

    顾皛氚懒洋洋地答:“关你屁事!”他转向卫琏,“沈姑娘的人你要是不要?”

    此话一出,南煜便拦不住了。

    卫琏一出书房,就被顾皛氚抓着,一路飞檐走壁,到了一处花楼。

    楼里静悄悄的,外面的喧嚣像是被完全阻隔,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要乾净,很乾净,绝对乾净!有过一个女人都不行,男人也不行……”南欻正在同一个略嫌娘气的男人交谈。

    鸨爹被南欻弄得烦不胜烦。要相貌好,床技好,子好,还要身子乾净,这种极品小倌自然是要留着当摇钱树的,怎麽可能大中午的卖给一个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若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鸨爹恨不得回他一句:“这麽宝贝那姑娘,你怎麽不自己上?”

    南欻见顾皛氚和卫琏来了,长眉一挑,“你们来做什麽?放玉儿一人在家出了事怎麽办?”

    鸨爹几乎要哭了,今天是怎麽了?一个两个都大中午的来,还个个都俊得让他心碎!

    顾皛氚邪邪一笑:“我自然是把玉儿伺候舒服了才出来的。至於他麽,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瞧着你把沈姑娘送到这楼子里来。”

    “不如此又能如何?”南欻心里正难受,“你当我愿意送她来这里?”凤眼瞧见卫琏朝着沈行青所在房间走去,不由叫道,“站住!你上哪儿去?”

    卫琏头也不回:“行青似乎出事了,我去瞧瞧她。”

    他叫她“行青”?

    凤眸盯着颇有几分风骨的背影:“你怎知她在何处?”

    卫琏手已经推着门:“我如何不知她在何处?”那娘气的男人总是往这里瞟,她不在这里又在哪里?

    南欻飞身而上,拦在他前面:“你不能进。”

    卫琏抬眼看着他:“或者你杀了我。”

    南欻一怔。

    顾皛氚笑着上来拨开他的手:“请。”

    南欻眼睁睁看着卫琏进到房间,凤眸里暗流涌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顾皛氚低声道:“你又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玉儿想撮合他们两个,你却把她带来这里。”

    “撮合就得下春药?”南欻嗤笑,“玉儿不懂事,怎麽你跟白苏也由着她胡来?我还误会她,你可知——”

    “白苏怎麽想的我不知道。我只要玉儿开心,旁人如何我可管不着。玉面公子计谋江湖第一,玉儿却不找你出主意。她之所以瞒着你,就是知道你会不同意。你这般枉顾玉儿的心思,我该说果真是亲过嘴儿的交情不一般麽?”论计谋,顾皛氚自然不如南欻。可要是比狠毒,顾皛氚还不把南欻放在眼里。

    锐利的眼神刀剑似地过来。

    “就算你跟她绝口不提,但是你别忘了,”顾皛氚的话语如毒蛇缠绕,“江水清澈,正巧被我在楼上看个正着呢!”

    “你说出去坏她清誉之前,先想想你天机门左使的位置还要不要了。”南欻倒不惧他威胁,“我答应她,无非是她求我……”

    顾皛氚感兴趣地“哦”了一声:“她求你?”她竟也有求人的时候麽?

    房间内轻纱曼曼,天光被阻隔了好几次之後终於变得朦胧。几案上的香炉里燃着不知名的熏香,烟雾嫋嫋升腾。

    卫琏看着她背对门口蜷在软榻上,似乎在隐忍什麽似的扭动。

    这里是什麽地方,她为什麽在这里,那个男人为何要带他来此处?卫琏差不多已经了解了。这垂地青丝的主人有着多麽明丽的容颜,被层层布料包裹的身体有多麽柔软,被她拥抱是怎样的温暖,他统统可以清清楚楚地忆起。

    矜持如沈行青,曾经连喜欢都不肯轻易出口,抛却自尊对他说出她中了春药这样的话大概已经是她所能做的底限了。

    如钻石一般被包裹在层层岩石中的她的心意,终於得以窥见,卫琏却无法从中感到一丝喜悦。

    因为能够牵着她的手的人,能够拥抱住她的人,能够与她共度一生的人,不会是他。

    所以,不能说,不能想,连这麽默默地看着都已经是奢求。

    从缩略地图上看,身後那个人好像就这麽一直站着,沈行青却已经不能再忍:“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有一点。做的时候,请不要让我仰躺或者抬头类似的动作。我以前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砸过,心理影很重……”

    那只手搭上肩膀的时候,沈行青仍然忍不住颤抖了。

    她虽然说着漂亮的场面话,其实心里却一点都不知道要怎麽样才能不喜欢。她没有处女情结,不是非他不可,所以找别的男人也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分明已经想好了的,可事到临头,她一想到这个人不是他,还是会非常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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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有人说沈行青突然对着陌生人袒露心声转得有点硬。我仔细想了下,觉得也对,就改掉了。顶锅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