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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质辛道:“你不会为我留下,你一心只想证道成佛。”

    天之佛皱紧了眉头,像是在自省己身,又像是在审视质辛。“我是要走。这是因为你大了,雏鸟离巢,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况且你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质辛不忿道:“这是什么道理?我好了,你反而不要我,难道硬要我不好,你才肯陪陪我?”

    天之佛只觉回到了他小时候,豆芽菜大小的质辛就是这样,三两句话就能把他气个倒仰,接下来总要好几天两人才能和好。天之佛忍住脾气道:“我是说你已经不是从前的孩子了,你有魔城、有下属、有敌友,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家庭,而我是出家人……”

    质辛怒气冲冲打断他道:“我不会有什么家庭的!我早就说过,在我眼里,只有你是真的,除你以外都是假的!你忘了吗?”

    天之佛瞠目结舌:“你……那时候你还太小,身边又只有我一个,难免会犯糊涂……”

    质辛气的笑了:“是啊我犯糊涂,糊涂到现在还长不大,所以你是不是更该守着我了?”他话说完,看到天之佛的惊惧不定,满肚子的气又一下子散了。他搂着他道:“我身体已经长大,我的功体傲视天下,我的手段也不输旁人。可在我心里,我还是那个怪里怪气的小鬼,永远停留在十六岁和你分开的那一天。那天以后,我一天都没有长大!”

    天之佛听得有些哀伤,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忽然间他唇上滚烫,质辛的亲吻落了下来,像闷了许久的雷雨天,电闪雷鸣,暴雨终至。天之佛简直喘不过气来,他在狭小的空间里挣扎,外面是下雪的黄昏,里面的熏笼却蒸的正暖,很快出了汗黏在衣服上,挣动间就更不容易了。

    当腰带被解开时,他整个人差点弹起来:“质辛!质辛你想想,我到底是你至亲!”

    质辛手上毫不停顿:“对!你是我母亲,我还当你是我父亲,除此之外,你还是我老师、朋友、伙伴,你那五个法相不是和我很熟吗?”他说着一条腿挤进天之佛两腿间,天之佛已经左支右绌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质辛要不停抓住他的手也很烦心,喘着粗气道:“你为什么总纠结这个?当年天之厉不是以万魔晶打入你腹中,你炼化无功才生下了我吗?这么说你我根本没有血缘,你养大了我,我喜欢上了你,这与你是我母亲没有矛盾啊!”

    天之佛脑子里被他搅得一团乱,忽然下身抵着一根火热的东西,他费力抬头一看,惊恐的头皮都要炸了。上次还能说质辛年纪太小不懂事,他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稀里糊涂也就过去了,这次可是说什么都掩饰不下去。他手脚并用在质辛身上踢打,甚至不惜屈膝向他踢去。

    质辛吃痛,愤而扣住他膝弯按在胸前,将他身子对折过来,尽根插了进去。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压抑的惨呼,声音和感官让他差点软倒在天之佛身上,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费了好久才平息下这股目眩神驰。当双目再次聚焦时,他看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天之佛,他痛苦而愤怒,但也因此美丽。

    他从小就欣赏这种美丽,那是一段他很想与他分享的回忆。他一面沉浸在回忆里,一面顺着本能律动,感受着紧致温暖的包裹。他甚至肆意亲吻他的脸庞,也敢于与他四目相接。他发现当自己在他体内时,自己几乎是完美的,毫无畏惧的,也不再害怕他责备的眼神。

    质辛渐渐找回了节奏,他托起天之佛的臀,让下体插的更深,顺便听到了一声闷哼。他知道他也是肉做的,身体早晚会有反应。他把他两条腿架在肩上,捧高他的臀部,让他在身下几乎翻折,天之佛本来就生的不高,这下子显得更小了。

    质辛加快了抽插,不断往记忆里的敏感点撞去,一开始天之佛没什么反应,可当他轻微换了一个角度,他就看到想要的结果了,他的分身逐渐挺了起来。质辛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有感觉的,我也插得你很舒服吧?”天之佛的脸因为屈辱而涨红,质辛却俯下身吻吻他道:“你的样子多少年了都没有变过。”

    天之佛强忍住道:“你什么意思?”

    质辛道:“你们一直不知道,我其实生而便有记忆,天之厉当我是婴孩,在我面前肆无忌惮,殊不知我都记在了心上。”天之佛脸色登时变了,质辛笑道:“我记得那一天,你照样把我扔到外面,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倒是喝了一肚子风,晚上天之厉把我提回佛堂。我那时候根本不想看到你们,干脆继续装睡,可是你们动静越来越大。我只好睁开一点,看看你们怎么了,那个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

    天之佛无地自容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质辛俯下身,贴着他耳朵道:“你一丝不挂跪在蒲团上,手肘半是撑着半是软着,腕子上还套了一串佛珠,脸就那样贴在地上朝着我的方向,却不知道我正目瞪口呆瞧着你。”

    天之佛早已说不出话来,紧闭的双眼上睫毛挂了几星水迹。质辛继续道:“天之厉像个将军似的骑在你身上,你被他撞一下就往前挪一点。你不停的哭,哭到后来我都心烦了,干脆装作被你们吵醒,哇哇大叫起来。你一听我醒了,简直像炸了毛的猫,不停往前爬,天之厉就抓住你的腰,不过他也被我吵得不耐烦,后来草草几下就收场了。”

    他捏紧了天之佛的脸,笑的几乎狰狞:“你看,我从小就见不得他碰你。”

    天之佛忽的睁开双眼,眼里黑洞洞的,没有半点感情。质辛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的:“母亲?”天之佛嫌恶的望着他:“闭嘴,你叫我恶心。”

    质辛瞬间喘不过气来,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漩涡一般跌入万丈深渊。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悬崖间升起一股清风将他托起,他身上晃得厉害,耳边听到天之佛的声音:“质辛?质辛!”

    他猛的睁开眼睛,还在那间大殿,窗外还在飘雪,他躺在那张罗汉榻上,天之佛半坐在里侧把他推醒了。他用力一握右拳,佛骨天锁还在掌心,天之佛好好的。他害了一场大病似的躺倒,眼泪簌簌淌过眼角,却叫天之佛更吃不准了。直到质辛渐渐平静下来,他才道:“你做噩梦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质辛看到他含情的双目,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摊开右掌道:“这个东西,你拿走吧。”

    天之佛既惊且疑:“佛骨天锁?怎么在你这儿?”质辛将事情说了,便把锁链塞进他手里,背过身蜷缩起来。天之佛瞧着他瑟索的背影,大大的个子,却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上若是有毛毛,大概都蔫耷耷的倒下了。他把锁链撂在一边,和声道:“梦和佛骨天锁有关吗?连我也不能说?”

    质辛闷声道:“我不想叫你恶心。”

    天之佛愣了愣,从天锁和他的反应很快想到了两人唯一有过的那一次,还有他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心思。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梦我大致猜到了。这件事总也吊在我心里,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起了那些念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趁着今天就说说吧,我不会觉得你恶心的,我保证。”

    质辛扭过头道:“如果我在梦里坏的出奇呢,坏到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天之佛道:“一切梦皆属无记,非善非恶,不受果报。连我佛门戒律都不以梦中杀、盗、淫等为犯戒,何况于你?况且你知其为恶,醒后绝不肯为,我便知你待我之心了。”他说着抚过质辛的脸颊,上面还有淡淡的泪迹,质辛握住他的手,慢慢转过了身。

    第二十三章

    这个转身如一阵疾风,吹皱了天之佛无波的心湖。他曾严厉的斥责过他,也曾用剑鞘鞭打过他,但从未想他如此丧魂落魄。他说:“你梦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不会觉得你恶心。”

    质辛好过了一点,没片刻又不敢看他。“你不知道,我做了很过分的事。”

    天之佛道:“你现实中做了吗?”质辛用力摇了摇头,能听见颈骨嚓嚓的声音。天之佛望向手里的佛骨天锁,猜道:“你在梦里将我锁起来,所以我骂了你?”

    “不止……我做了很多。”

    天之佛等了很久,可质辛不愿再多说一个字。时间静止在那里,两人近在咫尺,又相隔万水千山。天之佛简直要生梦中人的气了,嗔念一起,他又哑然失笑,一朝动念,千载修行也不敌贪嗔痴恋。他道:“过来吧,我给你说一个我做过的梦。”

    质辛敌不过好奇靠了过去,他听天之佛缓缓说:“刚有你那会儿,我总把你扔出去。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背着人生下了你,天之厉根本不知道,我下不了手杀你,为了斩业,就把你送走了请人抽魂。”

    质辛霍然站起:“斩业!我终究是你的罪业了?!”天之佛想拉他坐下,质辛一把甩脱了他。龙有逆鳞,触之必怒,他暴跳如雷道:“你以为斩业就能斩断血脉吗?就算我是罪业,可这罪业另一头连着你,你怎么不把自己一并斩了!你要对自己都下的了手,我永生永世不来烦你!”

    哪知天之佛苦笑道:“我的确死于自戮。”质辛的脸霎时死白,脚下踉跄,几乎要站不住。天之佛有点后悔告诉他这个梦,于是柔声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你虽然恨我,还是不计前嫌一次次赶来救我。我死之前,除了愧对苍生,唯一告忏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