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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个。”他阴恻恻的咧嘴笑了起来。

    走过第三个路口之后,斑终于还是扶着墙壁停下了脚步。他摇摇头,感觉视线清明之后,才继续往回走。

    虐杀,挖去心脏,确实像是异端的黑弥撒行事。但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先是偷取圣杯,现在又是杀人挖心……斑皱起眉,仔细思索。他伸手探进口袋,本来想摸索那个组织的徽章,却触碰到了一根柔软的布条。

    柱间的发带。

    这个时候想到柱间,多少有些猝不及防。他摸出发带,紧握在手,感觉那种晕眩般的眼前一黑感再次袭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斑揉了揉额头,回想起刚才的种种……难道说是那阵烟雾?还好先一步从柱间那边离开了,要是被他发现,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他想到这里,又隐约觉得松了口气。

    “loongrundy,borna onday,christenedon tuesday……”1

    很远的地方似乎有歌声传来,尖利而喑哑,不带丝毫婉转,反而像是厉鬼哭号一般回响在白教堂上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不出年龄。她的歌声忽远忽近,让人难以判断传来的方向。

    斑目光微动,走出两步抬起头,随即整个人都愣了愣。

    皎洁苍白的月色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明亮过,在夜空中显出一种宗教似的肃穆。一个女人站在哥特式的尖顶上,放声唱着阴森的歌谣。她的衣着全然不同于伦敦女性的装束,没有修身的打褶长裙,一身白色的宽大衣袍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在风中扬起,整个人远看如同一朵盛放的花。

    “……arried onwednesday,took illthursday,worseon friday,diedsaturday,buriedon sunday……”2

    她的歌声还在继续,在月下显露出一种毛骨悚然的凄厉。白色的头发直泻而下,如同一匹漂亮的白绸缎子。

    “thistheend,of loon grundy。”3

    斑微微眯起眼。不会看错的,在那个女人的额头上,还有血红的第三只眼睛。

    123:选自《鹅妈妈的童谣》中的《所罗门·格兰蒂》,译文为

    “月曜日(星期一)出生,

    火曜日(星期二)受洗礼,

    水曜日(星期三)结婚,

    木曜日(星期四)得病,

    金曜日(星期五)病加重,

    土曜日(星期六)死去,

    日曜日(星期天)被埋在土里,

    这就是所罗门?格兰蒂的一生。”

    第七章

    白教堂的这出血案在第二日并未惊起太大波澜,在藏污纳垢的东方区,谋杀与死人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何况死的只是一个平日里人缘不济的暗娼。这件事情充其量只是给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议论这件事情的人中或许还与死者有过一晚风流,但在说起她的死亡时,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的麻木口吻。

    唯一例外的是一个朝天鼻男人,他喝得酩酊大醉扶着墙来到这处民宅,在看到封锁这里的警员时慌张的叫嚣起来,就要冲进去查看情况。当他看见地上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时,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最后萎顿在地,呜咽起来。

    苏格兰场在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派出了人手保护现场,将附近街道全部封锁。

    “死者玛莎·塔布连,三十五岁,职业为娼妓,于今天凌晨两点左右死于自己的院子之中。身中三十九刀,死因为失血过多……”警员一板一眼的念着调查报告,同时不忘偷偷抬头扫一眼面前这位新调任的检察官。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却已经接任了检察官之职,日后必定前途无量。然而他的眼中并无太多振奋的光芒,右眼眼皮耷拉着,眼神没精打采,左眼被垂下的发丝遮挡,那头灰白的头发多少有些凌乱。此时他靠在墙边,手中拿着一本市井读物,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下面半边脸都被贴身的面罩遮去,他整个人看起来与一个普通的市民并无区别。

    “报案人在哪里?我需要找他了解下情况。”检察官听到一半,仿佛觉得索然无味,手中书一合,站直了身子。

    “这个……他先走了。”

    “恩?”检察官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重要的人证不是该暂时留下吗?如果是贼喊捉贼怎么办?”

    “可是,来报案的是……”

    “诶,雷斯垂德不在吗?”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检察官和警员一齐抬头看去,是个黑发披散,面带微笑的男人。

    “报案人就是他,伦敦有名的咨询侦探,千手柱间。”警员低声解释,“他说今早会过来。”

    检察官并无太大触动,象征意义的点点头,从对方礼节性的伸出手:“雷斯垂德探长身体不适,所以这个案子由我代劳。旗木卡卡西,新升任苏格兰场的检察官。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关照。”

    柱间与他握了握手,笑了笑:“幸会。苏格兰场已经很久没有从过军的官员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过军?”卡卡西似乎有了些兴趣,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斯文却又捉摸不透的男人。

    “刚才我们握了手。”柱间轻笑一声,开口解释,“从你手上的茧,还有拿书的姿势看出来的。尽管你的站姿没有军人那么严格,但是拿东西的手势却还是残留着军中的习惯。而且……”他看了眼对方被遮蔽的左眼,“我想那应该是军伤吧。”

    卡卡西愣了愣,下意识伸手抚上左眼,随即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合时宜,又不自然的垂下手,恢复到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赞许的点点头:“啊,对。你果然不愧为一个侦探,洞察力一流。”

    “职业习惯而已。”柱间耸肩微笑,“侦探需要一双捕捉线索与破绽的眼睛。”

    “你似乎和雷斯垂德探长合作过案子,希望你这次也能提供些帮助。”卡卡西很快进入了正题,“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柱间沉思了一下:“我是在听见这边的尖叫之后赶过来的,过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应该才死。在我赶到后,那个凶手翻墙逃走了,我没能追上。”

    ——他并没有把斑牵扯进来,他知道那个男人必然不愿意和苏格兰场扯上关系。

    “凶手有什么特征吗?”

    “从脚步看,应该是男性。其他的,就无更多线索了。”

    卡卡西随手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读物,陷入思索,随即对上柱间的目光:“恕我直言,你当时为什么会在白教堂附近?”

    柱间不以为意:“这附近有家酒馆,我之前在那里喝了三天的酒。”

    “有人可以作证吗?”

    “唔,”柱间四处看了看,最后发现了角落处那个颓废的朝天鼻,“我想他应该能为我作证,我喝酒的时候他也在。或者你也可以考虑去问问那家酒馆的老板。”

    “我会派人去取证的。”卡卡西点头,这个看起来懒散的男人行事却出人意料的缜密,“这么说,你是从酒馆出来,听见尖叫声赶来,然后撞见凶手逃走是吗?接下来你通知了苏格兰场?”

    “准确的说我是检查过现场和尸体之后才通知的附近警员。”

    “哦,那么,你有什么发现吗?”

    柱间眨眨眼:“如果是雷斯垂德,现在应该会为我先一步调查过而暴跳如雷。”

    卡卡西笑了笑:“在我看来,只要能找出凶手,不拘泥是谁先发现了真相。”

    “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这一点,你是个尊重事实的人。”

    “检察官,我们询问过了这附近的居民,有个流浪汉说,昨晚上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突然有警员上前禀告。

    “恩,带他过来吧。”

    柱间站在一旁:“我想旗木检察官应该不介意我旁听吧。”

    卡卡西比了个手势:“请便。”

    流浪汉很快被带了过来,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的警官:“长官,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在四处捉拿凶手。我觉得我能提供线索,”他咽了口唾沫,“昨晚上,我在白教堂附近遇见了一个男人,他很可疑。”

    “详细描述一下。”卡卡西继续询问。

    “高瘦高瘦的,头发乱蓬蓬的,表情很凶很可怕。我看见他从一辆贵气的马车上下来,一看就不是东方区的人。他先是走进了一条巷子里,后来,我在这附近又看见了他,他手上还拿着刀。”

    柱间皱起眉,隐约知道了他说的是谁,心头一凛。

    第八章

    热好牛奶,将烤面包切片,再搭配上黄油。带土一早就有事出去了,绝轻车驾熟的将早餐准备好,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落地钟,心下纳闷——换做平时,宇智波斑早该洗漱完下楼,坐在餐桌旁翻看今天的报纸了。

    果然,还是因为昨天晚上见了千手柱间的缘故吧,大人可真是……

    他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的思维靠往了一个很危险的方向,立刻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端起托盘上了楼。

    “大人?”斑的卧房门半开着,绝推开看了眼,发现并没有人,于是转而在书房门前停下,轻轻的敲了三下,“您醒了吗?”

    “绝?”冷沉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比起往日,似乎多了些让人不敢靠近的凛然,“什么事?”

    绝咽了口唾沫,将姿态放得更低:“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

    “放在门口。”

    “是。”绝小心的放下餐盘,在门前站了片刻,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大人,您是身体不适吗?需不需要……”

    “做你自己的事去。”房间内那个声音更冷了些。

    绝缩了缩脖子:“是。”他最后看了眼紧闭的门,兜着一肚子疑惑退下。

    红木办公桌上堆满文件,斑靠坐在软椅上,面无表情的抬头注视着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大概过了一会儿,他才闭了闭眼,坐直身子,将桌上那一堆被扫乱的文件整理好,然后弯腰拾起了落地的钢笔。

    他刚才一直在房间里签署文件,然而黑暗的袭来几乎让他措手不及,就像是无形的利刃一瞬间架在了脖颈上,然后有人夺去了他视野内的一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