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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黑暗阻隔在两人之间,有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响起。柱间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胳膊,似乎在试探自己的准确位置。

    “你怎么身上一股脂粉味?”对面的男人嫌弃的啧了一声,哪怕看不见,柱间也能像他皱起眉沉着脸的样子。

    柱间干咳两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索性避重就轻的开口:“为了呆在女更衣室,化了点妆。”。

    握在他胳膊上的手微微松开,却并没有收回,而是一路向上,落在他的肩头,然后凭着感觉,缓慢抚上了他的侧脸。柱间愣了愣,随即苦笑了一下,任由他用手指摩挲自己的脸部轮廓。尽管隔了一层手套,他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指尖微凉的温度。在这样安静的黑暗中,带着说不出的缱绻。

    柱间依稀能听见斑微乱的呼吸声。他的手指抚过他的眉眼时,他忍不住微微翕阖了一下眼,然后那只手描摹过他的眼睑,在眼角微顿,仿佛是舍不得移开。柱间索性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拇指摩挲过他的腕骨,低声开口:“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也以为我不会来。”柱间知道,斑说这话时,一定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他所在的方向。

    “遇上什么事了?”

    斑依旧是淡漠的语气:“离开伦敦太久,压了太多事情。”他沉默片刻,继续道,“刚才在楼道口,有人想偷袭漩涡水户那个女人,被我拦下了。现在她应该已经好好在台上演出了,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柱间明白过来,刚才黑暗之中斑是把他误认做是偷袭者,这才出刀如此狠辣。知道水户确实无碍后,他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笑了笑:“还好你来了。”

    斑似乎哼了一声。这个时候头顶灭去的灯光挣扎着闪烁了一下,艰难的亮了起来,大概是电路已经被修复。浑浊的灯光照亮四周时,一时间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忍不住闭了闭,可是又想要仔细看清对面的人。

    然而当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面前这个身穿黑色长裙,长发盘起,甚至还涂脂抹粉的男人顶着一张属于千手柱间的脸时,嘴角还是忍不住重重抽搐了一下,表情变得很是微妙。

    女性的衣着与发型搭配着那张英朗的脸显得太过违和,脸上的粉底在刚才的摩挲中被擦去一半,露出本来微深的肤色,看起来无比滑稽可笑。柱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握着他的手装模作样的把脸挡着:“行了,我知道很吓人,我一会儿就去洗了。”

    “怎么?我看不得?”斑挣开他的手,挑眉一笑。

    柱间也笑了,随他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索性配合的提起裙摆原地转了个圈,尽管没有那种阴柔之美,但打褶长裙还是随着他的动作旋出一个漂亮的形状:“那就看吧,就这么一次,以后可就再看不到了。”

    斑站在原地专注的看着他,最后垂下目光,轻笑一声:“是啊,确实再看不到了。”

    “你能让我先把衣服换回来吗?”

    “我看你好像穿得挺开心,”斑拿起桌子上的绷带缠在柱间的伤口上,手中的短刀利落的割断多余的部分。他用力扎了个结,疼得柱间嘶了一声,最后手上的动作还是放轻,“不如你一会儿你再转个圈看看。”

    柱间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在沙发上坐好。一旁坐在梳妆台前卸妆的水户借着镜子看到身后这一幕,笑得幸灾乐祸。

    “你还笑。”柱间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你差点就没命了。”

    斑拿起旁边那张女祭司塔罗牌,仔细打量了一下:“和上次那张是同一款。不过他们为什么要盯上你?”说着,他抬头看着水户。

    水户耸了耸肩:“不知道。如果不是柱间提醒我小心,我都不知道这是催命符。”她皱起眉,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我刚才已经想过了,我确实和你们调查的那些人没有交集。事实上如果不是柱间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伦敦多了这么一个组织。说起来,这次还要多谢你们,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能活过今晚。”

    柱间支着下巴,陷入沉思。斑把桌上那堆包扎伤口用的器具与药膏收捡回医药箱,合上盖子,交还给水户,顺手拿过墙上挂着的那套男士衣物,回身丢给柱间:“拿去换上。”

    柱间毫无防备的衣服罩了一头,无奈的把衣服从脸上扒拉下来:“你要我在这里换?水户还在呢。”

    “……”斑忍着怒意吸了口气,“你不知道去盥洗室吗?”

    “肩膀伤着了,抬不起来。”柱间煞有介事的叹了一口气。

    “……”

    “盥洗室在那边,你们自便。”水户赶紧给斑指了一个方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想你们确实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第十三章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洗手台上暧昧的昏黄灯光落下斑驳的影,台前的镜子装点着古铜色的边,枝繁叶茂的月桂花纹一直蔓延到洗手池。斑靠着墙壁,抬头看了天花板上迂回旖旎的图案一会儿,转头看向洗手台前洗脸的千手柱间。

    他们的目光在镜中无意识的相遇,随即斑啧了一声,掏出手巾,走到水池边浸湿,将柱间颈后的香粉擦去。

    颈后冰凉的触感让柱间心头一动,他微微侧过头,那张熟悉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在灯光下愈发显得轮廓分明。

    他刚要抬手处理被盘起的头发,就被斑按住了手:“你肩上有伤。”

    于是柱间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下头迁就斑的动作,方便他帮他取下头上的珍珠发夹。斑琢磨了一下这个发型的固定方式,终于找到了下手的地方,松了发夹之后,慢慢的把那个发髻解开,放了下来。漆黑笔直的长发散落在他的手中,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想要紧握在手,烙下一吻的冲动。

    长发散落,将那张线条刚毅的脸衬出一贯的温文尔雅,从侧面看去,陪着那一身长裙,到有那么几分味道。斑牵出一抹笑,伸手抬起柱间的下巴转向自己,一挑眉:“这么看,你这副扮相倒是不错。”他顺势将柱间抵在墙壁与洗手台的夹角之间,一手拨开对方身后的长发,探到了拉链的位置,“不如……”

    “不如?”柱间一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那双暗含戏谑的眼,笑了笑,侧头吻上了对方的耳廓,“不如怎么样?”

    两个人下身彼此紧贴,斑眉尖微动,率先扯开裙子的拉链,将那件长裙从柱间身上扒下,露出内里健实的男性身躯。

    “你说呢?”斑嗤笑一声,反问,一手按上他的胸膛。

    柱间看了眼盥洗室紧闭的门,还没来得确定门是否锁上了,就被斑扯着头发低下头,纠缠于一个肆无忌惮的吻中。斑揽在他腰际的手用力收紧,另一只手也随之按住他的后脑,不断加深这个吻。

    心头的火被轻而易举的点燃,斑率先结束了这个吻,收回一只手解开衣扣,目光依旧一动不动的停留在柱间脸上。

    柱间抚过他的身后,最后停留在那紧致的腰线处。他低头吻过斑的眉梢眼角——他几乎爱绝了这双锋利冷艳的眼睛,像是被冰封了的火焰,冷漠后暗藏着偏绪。

    衣物在不知不觉间散落了一地,身体赤裸在外时,潜意识渴望最紧密的拥抱。斑低声呼出一口气,手避开柱间肩头的伤口,将他用力抱紧。

    柱间感觉到对方下身的火热,手顺着他的腰一路向下,来到了后臀处,手指寻觅到那处熟悉的位置,顶入一个指节。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情事的身体下意识的抗拒异物的进入,斑抱着柱间的手收得更紧,强迫自己接纳这种试探。他吻过柱间的侧颈,示意他可以继续,随之回应他的是一整根手指的进入。

    难以言喻的颤栗在最要命的那一点被顶弄到时游走全身,斑泄出一声闷哼,手指收紧,几乎站立不稳。柱间压抑着自己的欲望,耐心的抽动手指,让那过分紧致的温热一点点适应自己的存在。然而斑却在他探入两根手指的时候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他握住他扩张的手从自己体内粗鲁的抽出来时无法克制的低喘出声,随即咬牙低声开口,低哑的声音里带了说不出的撩人:“不用了,直接进来。”

    柱间看着他这个时候依旧近乎挑衅的目光,一把将他压在洗手台上,让他背对着自己,一手扶着他的腰,径直顶入。斑还来不及反对这种背入的体位,就被下身疼痛与快慰并存的贯穿刺,莫名的羞耻感反而色的绯红。他看着镜中的意乱情迷,只觉得下身又胀大了一圈,恨不得更深的挺入。

    感觉到内里的骤然绞紧,柱间知道斑快到了极限,在他射出来之前,先一步握紧了他的下身,同时加快了下身的抽插。

    “放开!”强烈的快感堆积在前身不得释放,斑挣不开这种桎梏,只觉得被这种恶劣的玩弄折磨得忍无可忍,“千手柱间!”

    柱间反复撞击着他体内那一点,将自己的欲望也隐忍到极致,再度进出了十数次,才放任自己释放出来,同时松开手。斑无法克制的闷哼出声,下身一并事后的餍足与一贯的温柔,眼底暗含深情。

    这是他最让他着迷的表情,撕开冠冕堂皇的表皮,只留下内里的灵魂赤裸相对。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却还是想要再一次目睹他的卸下冷静后的疯狂。好了,现在已经够了,他已经将他与那颗真心看得足够清楚,这双眼睛哪怕再也透不进一点光线,看不见一点色彩,也再无任何遗憾。

    他撤去手掌,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手指从泛红的眼角抚过,低头笑起来了。

    第十四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水户看着从盥洗室出来的两个人,认真开口。

    ——乍一看,除去衣服上的褶皱比较明显外,简直毫无破绽,不给人丝毫旖旎的幻想。

    柱间捏了捏鼻梁,干咳一声,微微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宇智波斑。后者面色淡淡的,尽管微皱的衣物下布满放纵的痕迹,此刻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抬头看了眼时间,随即抬手整了整衣领:“先走一步。”

    “这么忙?”柱间微讶,“你确定你……”

    斑横过一眼,截住他接下来的话:“我很忙,不像你这么清闲,大侦探。”

    “你从前不是喜欢把事情丢给带土做吗?美其名曰,锻炼年轻人。”柱间玩味的看着他,似乎想从对方的侧脸看出些端倪,“有什么事情非要你亲自出手不可?”

    “怎么?想要阻止我吗?”斑微微扬起唇角,冷冷的笑开,“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柱间看着那张冷漠的脸,比起刚才的热情如火,这种盛气凌人的冷傲依旧让他心头一动。这个名为宇智波斑的男人简直让他欲罢不能。他看了眼旁边的水户,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向她道:“那么你呢?要回去吗?今晚你还是不要呆在歌剧院比较好。”

    “我演出之后一贯是在剧院待到第二天回去的,没有准备马车。”水户头疼的敲了敲额头,“我还是在这里……”

    “我可以送她一程。”走到门口的男人突然开口,回头看了柱间一眼,“我的马车就在街头。”

    水户一愣:“诶?”

    柱间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也可以放心回贝克街了。”

    “真不明白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水户呼出一口气,“刚刚还那么如胶似漆,现在又是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

    斑从柱间身上收回目光,一言不发的拉开门,随即淡淡道:“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那就闭嘴。”

    “你这个人可真是……”水户啧啧嘴,提着裙摆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柱间轻笑一声,顺手关了灯,走在最后,将门关上,同他们一并下了楼。

    装点精致的马车就停在街角处,然而却并不见马车夫的踪影。斑眉尖微微一动,眼底掠过一丝锋利的情绪。柱间察觉到了他此刻细微的情绪波动,四处看了看:“和你一起来的是谁?带土?”

    斑伸手抚上马匹的鬃毛:“是绝。”

    柱间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皱起眉,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