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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白教堂区新来的邮差。请问……”

    “抱歉,有客了。”女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截了当的开口,就要关门。

    带土赶紧拦住了,迅速补充完下文:“请问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不对的信件?有一位先生的信寄丢了,我想也许是我送错了地方。”

    女人顿了顿,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是送错了,我就说嘛,谁会给我寄一张塔罗牌。”

    带土一愣:“你收到了?什么时候?”

    “大概是昨天上午吧。我以为是恶作剧,就随手扔了。”女人一挑眉,“我可没办法给你找回来。”

    “可以简单描述下那是张什么样子的塔罗牌吗?”

    “塔罗牌还能什么样子,是张教皇牌吧。其他的记不清了。”

    “啊,没关系。”带土赶紧道,“谢谢配合,打扰了。”他抬头最后看了一眼门牌号,然后转身匆匆离去。找了大半个白教堂区,终于及时找到了,得赶紧去给千手柱间通个信,能不能抓住开膛手杰克,全看能否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女人嘀咕了一声关上门,街上的雾气随着阳光的逐渐明朗而散去,不远处的拐角口,一个偷听许久的黑影终于彻底隐没在了巷子深处。

    “你叫我来,是找到下一个目标了?”卡卡西推开贝克街221b的门,正看见千手柱间拿着一份资料站在窗前仔细阅读着。

    “玛莉·珍·凯莉,住在多塞街的一名暗娼。昨天上午,她收到了一张塔罗牌教皇。”柱间放下手头的资料,转身看向他,“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就在这几天,开膛手杰克就会再次动手。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把握到的主动权。”

    卡卡西点点头:“苏格兰场会在下午之前就派出人手保护她。”

    柱间哗的铺开一张地图,上面白教堂区域已经被他描红:“不要太明显,这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我们不能出半点差错。”

    “你的意思是,布下陷阱,等开膛手杰克落网?”卡卡西皱起眉,“要以那个女人当诱饵?太危险……”

    “当然不是。”柱间摇了摇头,“我不会拿人命去赌。”

    卡卡西垂下目光,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经意间瞥见圆茶几上两个茶杯,开口问:“你有客人?”

    柱间并不意外他会发现,面上却滴水不漏:“刚才一个顾客来过。”

    “哦。”卡卡西也不多问,把目光放回地图,那上面仔细的标注了几个适合埋伏的地点,“具体的布置我实地考察之后再和你商量。目前先要确保目标的安全,我先去一趟东方区。你处理完手头的这个‘顾客’,也过来趟吧。”

    “恩。”

    柱间目送着卡卡西拿了资料匆忙离去的背影,在关门声响起后,朝着楼上喊了一声:“人走了,你下来吧。”

    楼上响起关门声,随即带土沉着脸走了下来:“你故意不告诉我你叫了他过来。”

    “你这不是藏的很好吗?”柱间耸了耸肩,微笑,“他并没有发现。”

    “这样迟早会被发现的好不好!”

    “你既然知道迟早会被发现,为什么还要隐瞒?”柱间一幅好奇的表情抬头看他。

    带土无言以对,将帽子往下压了压,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他撩开帘子观察了下窗外的情况,确定他要躲的人已经不在这附近以后,这才往门口走去。

    “如果你是要去le roule noi把这个消息告诉绝,我建议还是不要。”柱间头也不回,端起自己那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

    “我和你说过,绝不可能背叛我叔。”带土愤愤的与他争辩。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任何事,放在人身上,都不能绝对而论。因为人的行事,总是在理智与情感间徘徊,而理智与冲动的比例是不可测的,更何况,人的情感本身又是一个复杂难解的存在。”柱间放下茶杯,目光仍停留在琥珀色的茶水上,“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我的推断出了错。”

    “所以,你的结论到底是什么?”

    柱间抬起头闭上眼,只是捏了捏鼻梁,并不回答。

    第四十二章

    泛黄的羊皮纸上印着详尽的白教堂区地图,多塞街的某一处被标记了一个红点。摇曳不定的烛光下,绝端坐的身影像是一座苍老的石碑,冰冷而僵硬。蜡油一点点滚落,淌在烛台上,逐渐凝固。烛芯一点点变短,最后一整根白蜡彻底燃尽,凝固成一滩白色的蜡块。烛火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最后他终于艰难的动了动,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醒来,目光里情绪冻结。

    折起地图,站起身,手摸索到腰后的短刀,他深吸一口气,最后拿起桌上那条织好的围巾缠在脖子上,走出了le roule noi。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萧索的冷风,他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缓慢的向街头走去。停留在掉漆招牌上的乌鸦发出一声低哑的叫声,扑朔着翅膀磔磔飞起。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街对面的隐蔽处,黑发蓬乱翘起的男人正靠着栏杆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边的一切。宇智波斑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苍白的脸上除去冷漠还是冷漠,那双常年透露着傲慢的眼清明锐利,仿佛暗含千刀万刃。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个渐行渐远的黑色身影,看不出喜怒。

    乌云伴随着日落而来,让人分不清天色的逐渐暗沉是因为欲雨的天气还是因为夜幕的降临。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被风吹得几乎从架子上飞起,不少人只能不情不愿的冒着风出门,在雨落下之前将衣服收回。街灯依次亮起,浑浊的橘黄色光晕远看仿佛一团团浮在黑暗中的火苗,伴随着街道绵延。更远的地方,哥特式的尖塔像是骑士的戈矛刺向夜空。

    脚步声在寂静的多塞街上响起,黑影在微弱的灯光下就像一团不可捉摸的鬼魅。这一片巡逻的警力分布他早已摸清,要避开并不是难事。

    最后,他终于在一家破旧的住宅前停下,抬头确认了一次门牌号后,敲了敲门。附近的街灯年久失修,月色被乌云遮蔽,透不出一点光线,但这并不影响依靠听觉的判断。

    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黑影抽出腰后的短刀,紧握在手,专注的等待着开门的那一刻。脚步声一点点清晰起来,随即门被拉开,门内人毫无防备的探出半个身子。

    黑影咬紧牙,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刀刺出,就要自下而上的一把剖开那个人的胸腹,然而握刀的手却被一把扣住。这样突如其来的力道超乎黑影的预料,手中刀刃一翻,顺势就要一刀刺下。

    “绝。”

    雪亮的刀刃生生停在中途。黑影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那个沙哑声音的主人。

    云层间短暂的裂开一道缝隙,惨淡的月光转瞬而逝,却已经足以让两个人看清对方的脸。绝睁大眼,哪怕被面具遮去了半张脸,也可以看出他此刻的仓皇失措,他的面前,站着脸色同样惨白,却目光冷硬的宇智波带土。

    “你……”绝张了张口,却一个词也无法吐露。

    “真的是你。”带土握着他手腕的手力气加大,目光却很平静,所有的失望都藏着淡漠的语气之后,“我一直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叔。”

    握刀的手忍不住颤栗起来,最后再无丝毫力气握紧兵刃,短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没有。”绝闭上眼,“我没有背叛大人。”

    带土长久的看着他,深沉的眸色不掺丝毫情绪:“这是为开膛手杰克布置的陷阱,我假装成目标等他到来。我没有想过,等来的会是你。千手柱间的推测我一个字也不信,我甚至想,等真正的开膛手杰克落网,就可以去嘲笑他这个侦探徒有虚名。”

    绝抿紧唇,眉头皱起,只是摇摇头,重复道:“我没有背叛大人。”

    “你说你没有背叛他,那你回答我,”带土一字一句的开口,“你是不是开膛手杰克?”

    “……”绝睁开眼,目光中显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挣扎,最后他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一刻的压迫感,用力挣脱带土的手,狼狈的转身逃离现场。

    带土看着那个仓皇逃窜的身影,一拳砸在门上,深深闭上眼。

    “我们赶紧追上去。”一直在屋内注视这一切的柱间终于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提醒。

    “居然真的被你说中了。”带土自嘲的笑笑,“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他跟在我叔身边的时间比我还长,他说过,他永远不会背叛……”

    “不,一切才刚刚开始。”柱间拾起地上的短刀,抬头看向绝逃走的方向,目光悠远而深邃。

    绝头也不回的奔跑着,脚下的步子随着体力的迅速流失而变得散乱,急促的呼吸刺痛肺叶,然而他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的穿梭在白教堂区复杂的巷道间,想逃离那种近乎绝望的压抑氛围。

    怎么会是带土?难道不该是千手柱间领着苏格兰场的人在吗?

    如果……如果大人知道了……

    思绪的混乱让他没有留意到脚下的障碍,一下摔在了地上。他抽了口气,苦笑着想要站起身,才发现一个黑影不知何时拦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一条阴暗湿冷的巷道,那个人的突然出现机会挡住了他的所有去路。

    黑色的斗笠包裹着那人健实的身形,借着远处一点微不足道的光线,他可以看清对方脸上布满诡异的黑色花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冰冷的与他对视。

    “又是你来坏我的好事。”黑衣人沙哑着嗓子开口,弯下身,一把拽住绝脖子上的围巾,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绝低声喘息着,被他提起却没有挣扎的余地,只一味看着那双眼睛,嘴唇嗫嚅,却又无话可说。

    银匕首抵上了他的咽喉,黑衣人眯起眼:“说,你把那个女人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假扮成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还是放弃吧。你杀了那么多人,有什么意义呢?”绝艰难的开口,窒息的痛苦游走全身,然而他的目光却舍不得从对方身上移开一星半点,“赶紧离开东方区,苏格兰场的人早有准备,你再逗留下去,会有危险。”

    “那个拿教皇牌的女人在哪里?”黑衣人并不领情,将刀抵得更用力。

    “我不知道。”绝摇摇头,任由颈上被划出血痕,“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听我的,别再……”

    他的话语被迫停止在中途,因为对方的刀已经刺入了他的小腹。绝睁大眼看着黑衣人,似乎想抬起手抓住他,然而对方却一把将他弃置在地,冷笑着开口:“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

    绝捂着伤口,蜷缩在角落,缓慢的闭上眼,一言不发。血从伤口流出,晕开一片。

    “他当然有资格。”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有资格管你的事情了。”

    黑衣人蓦地抬头。

    黑发笔直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巷子口,一步步走来,风衣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因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人。”

    第四十三章

    沉闷的雷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灰黑的夜空泫然欲泣,萧索的风涌入这条狭窄的巷道,叹息般的从四个人身边吹过,又寂寥的远去。更远处街灯的光晕迷蒙模糊,只依稀照亮巷道里的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