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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歃血试剑龙葵现世

    申牌时分,桌上只剩了些残羹冷饭,众人胃有不虞,侍者来为每人盛了一晚藕汤,腾腾的热气徐徐升起,令司空曙挥扇笑道:“就如这藕一般,嚼断而丝却相连,云盟主只是怀念旧故,其心可敬,各位不必左右相喷,叫他下不来台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这里已经有一个小英雄以身殉城了,雷奥的箭术虽疾,只要大家齐心稳住他的军队再次夺城,也是力可相抗的,不过‘慕容少主’召集人界半妖欲复燕国,他们虽然道不同,可力都使在了一处那就是要吞并李唐,逐鹿中原。索非亚那里一旦稳不住,情痴雅木舍弃韩菱纱……那后果也可想而知了。”

    “慕容少主”这一称谓可算恰到了极处,辟燕剑已经有了妖界少主柳梦璃的感召力,那些流落在人界,饱受人类欺凌的半妖们,一股脑归顺慕容麾下,这个“人界幻瞑少主”之位,不就使得其所了?

    末了,司空曙有意卖弄文骚,随口又补了一句:“为兵以利,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拱你妈个蛋!”霍元甄“噌”地将碗搁置一旁,震得汤汁四溢,暴跳如雷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慕容小儿譬如北斗?瞎了你的猫眼儿!滚回你的棒子国,多搜刮些民脂民膏,等着朝贡大唐罢!”若不是司空曙昨夜合力备战,护守长安,在场诸位纯正中原血统之人岂愿和他这个异族同局共议?众人也深知高丽与大唐利弊之衡,更心知司空曙的全力以赴,不是出于一片侠骨丹心,所以并未在意于他。

    被霍元甄破口驳了回来,司空曙一脸茫然地侧脸瞅梦熙儿,梦熙儿冷着脸说道:“阆风官人说着话的意思是有意贬低我们云盟主举旗不义、还是讽刺我大唐无天命、建国数年,国运衰竭,欲被正义所取缔?”

    “嗳……别这么说!”璇玑子眯着眼笑道:“阆风大少爷还巴不得与咱们力挽狂澜呢!”

    司空曙见他为自己解围,不管好意坏意,总叫自己下了台,“夫子说的极是,不过在下说的也是令各位值得深思的事实。家父素笺中曾说,西域突厥方面对中原也存异心,就连拓拨府的人,和西边往来也甚密。大家防范之余,不可虎狼争食,反过头来却叫鬣狗得了利。”说着斟了两杯酒,双重寓意地敬向突厥公主洁妮。洁妮微愕一下,倒也接受了。

    “哼!”霍元甄将汤碗一横,说道:“这可倒好,人家出师有名,打着旗号说中原某高人掳夺本国公主,声称如不安然奉还,便兵刃相见!就连远在西疆的拓拨峰也趁机联名上奏朝廷,逼着李唐交人呢!”这些舆论江湖早有传言,只是谁都不愿点名道姓,明说出来,谁不知道中原武林盟主身边的这位姑娘便是突厥公主。

    洁妮听出言意,深感痛疚,脸憋得煞青,不视众人。云天河不知事态居然如此严重,急道:“洁妮,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有要赶我走……”洁妮面无表情地说,似乎已经习惯了。

    司空曙觉得以后的戎马生涯少不了她,她的复元术可作为坚实的后盾,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医”,生怕愚头钝脑的云天河赶走她,便连忙解释着:“只是一些冠冕堂皇的措辞罢了,如姑娘安稳地在突厥,他们还会有更多的理由来为入侵作铺垫的。姑娘不必为此事上心,大家还是参虑一番,如何解围才是王道啊!”

    “景臣不如上奏朝廷,迁都洛阳,暂避祸乱。”璇玑子道。

    景阳道:“圣上如若迁都,长安城内必将暴乱,军心一旦涣散,别说护城,我们连百姓都无法安置了不过,圣上此时已经在去陪都的路上了……”

    “景臣考虑的却也周全,”司空死道:“内忧外患,只会引得敌军急促地攻城。不过以御林军的骁勇,以实抗敌,也勉励维持。怎奈敌军神器在手,以一可敌十……除了兵马调动,我们应该在兵器方面着重一些。”

    “铸剑可行否?”霍元甄看着这里唯一通宵剑诀的段子陵,没想到等回的却是一句:“来不及了。”

    “段道长说的对,不能等了,今夜又要搦战!”云天河拔出魔剑,坚决道:“只凭它了!”

    “不可,投鼠忌器!”段子陵起身拦道:“尚未寻得此间宿主,况且此物来历有待考察,决不可再用。”云天河道:“反正大家都说不出个结果,况且昨晚它不是发挥了灵性?不比定远、镇远剑差哪。”

    “那是因为昨夜在场的人太多,保不定是谁……”段子陵脑里一闪,“不过我们可以歃血试剑!”

    “怎个试法?”霍元甄道。众人也都渴望至极,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们这里每人都抹肉滴血于剑体,剑体如若渗入宿主之血,必会尾随相去,不离不弃。”

    索清秋呷了一口酒,拇指指甲弹破食指,润出一滴血来,抹上了剑体,未见作态,遂笑道:“怎么可能会是我呢?”东方孝宗随即附会,亦无见状,摇头叹气地下去兀自饮酒。

    “梦掌门何不去试试?”司空曙笑谈:“玉英派素来以剑器为开山之首,此剑莫不会是等熙儿赏识、方可奏效?”

    “名门正派岂会有此邪剑宿主?阆风少爷自然可及,何来唆使我去沾这魔剑?恐是小少主见猎心喜却放不下脸面,怕人说自己似是而非,妄想其宝,自不量力罢?”

    “呵呵!”司空曙脸上挂不住,故露喜色,道:“我司空祖上只有一半是中原血脉,谈何姜国宿主?不过在场诸位,凭在下拙眼相估……却有一人,似此宿主。”梦熙儿知晓他博学多识,没有确切的定论不会擅言,忙口相问:“那是谁?”

    司空曙附耳上去:“在下略测……是景臣兄!”顺着梦熙儿疑问的目光斜眼瞥了过去,见景阳自霍元甄歃血未果,起身便要前试,私下又低声对梦熙儿言道:“如此,便试试在下的论断罢!”因众人试剑未遂,在连连的叹息中谁都未在意景阳的喂血,魔剑笔直地伫立在正首的香案上,景阳的一滴血居然可使魔剑上的古姜国文字渗发出微微的蓝光,霍元甄刚送进嘴里的蚕豆也一口吐了出来,一双铜眼怔得出神,叨念着:“奇了!居然是景臣!”

    剑体中也召出一只魂灵,穿着广袖流仙裙,脚蹬青水皂靴,蓝水晶的嵌头髻,束着一挽乌发,显然不是现代人。

    “古灵现身,除宿主景阳者,全部转身回避!”段子陵居于礼节,叫众人不视。

    “你是谁?”景阳虎视于那魂灵。魂灵正对着他,蹙眉道:“你不识得?不周山你没见过吗?”

    “见过……不过当时你附于剑体,并未现身。”景阳难堪道:“谁知你才是个少女……”

    “你们回过身罢龙葵只不过是一个剑灵,不是古魂,无需以礼回避。”

    众人转身均愕,此灵果真如段子陵故事所言,她真是以室女之血铸剑的公主龙葵!千年,灵魂不泯,这难道是魔剑的庇佑?还是诅咒的力量?

    当众人询问龙葵附剑的来龙去脉时,龙葵却说与段道长所说无异,请大家不必再令自己掀开那尘封千年的记忆。

    原来大家所说的一切,龙葵都听得见。

    段子陵作了一个道家揖,“可问灵姑,景臣是否与这柄魔剑有联?”本想以仙姑相称,却不得其适,魔剑属刀尖金,性戾,况且殉剑者龙葵死前含有怨气,乃“克死”,极为不祥,无法与仙相并,故称之为“灵”,是因为万物皆通灵,不偏不移,刚好适中。

    “没有,”龙葵一口否决,“但他是哥哥的爷爷。”

    “哥哥的爷爷?”云天河道:“那景兄也是你爷爷?啊……”脚下突然一软,瘫倒在地,“休要胡说!”龙葵挥袖施法,一脸严肃,憎得吓人,哪里却是个偏偏少女?

    “你在做什么!”洁妮扶起云天河,但云天河道:“你这小女人力气真大,怎么我就倒下了?你这是什么招式?”

    “嘿嘿……”龙葵掩口一笑,靥如花绽,神色居然转变得如此之快,“你这人,摔了你却不恼,还问我是什么招,武痴么?”

    “我不痴……就是好奇。”

    龙葵道:“景阳的后世是我皇兄转世投胎所化,我为寻皇兄不惜等待千年,终于等到了他可以轮回。在不周山,实际上我已感召到了皇兄气息,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不过罗焕终于成了景阳,景氏,名天,便是皇兄龙阳后世。”

    “你怎会知道转世的事情,还有,景天是我什么人?”景阳问。

    “下我对面的消息联往甚广,已经通过薄上所记,知道景天是你的孙子实不相瞒,龙葵便是鬼界一员!受了魔剑之气永世入不了轮回。”

    “孤魂野鬼散落人世,有些太不成体统了。”段子陵心念它,不忍打散其魂魄,续道:“贫道可助你轮回。”

    “嗳,老道,这你可不对了!”霍元甄一时间侠气倍增,说道:“任何事物的决断都讲情理法,虽论理治法度,人间容不得‘外员’,可情字儿你说不过去了啊!人家千年等待,为寻得当年殉城皇兄,现在龙阳不过半载便即转世。叫它入轮回,何不再等个一百年?”

    “三爷说的在理。”璇玑子最惯捏须眯眼故作深沉,“一百年后景臣的子孙相继过世,龙葵公主也好安心轮回,投个好人家。”司空曙也捡笑:“哈哈!羞羞答答的小姑娘,可惜了,老道士禁女色,你看看在场各位哪个没为它动容、替它说情?就连云盟主适才不也拜倒于下?哈哈……”

    “哪都少不了你的闲言闲语,添油加醋。”梦熙儿昨夜喝了他的阆风烧酒,昏睡了一宿,一早起床身子便痒痒的,谁料礼部安排酒宴太早,连洗个澡都未来得及,又怎知司空曙昨夜的“过分行为”?

    司空曙感觉昨晚的亲密之事似乎叫她知道了,合扇掩口,轻示:“在下不说便是了。”心中暗想该找个机会套套她的口风。

    段子陵觉得情理法固然重要,但龙葵执着的心态必须要改进,死不瞑目,也入情入理,可一味地留在人世岂不更乱?自己刚要开口推回众人的请求,却听龙葵道:“也要谢谢这位段道长,天剑之变的传说自古耸人听闻,道长能熟记于心,对其的惋惜之情,如此龙葵也莫感欣慰了。”龙葵颔首示意,“同时也请各位允诺龙葵,再给龙葵一些时间和‘哥哥’团聚,龙葵也必不扰人界安宁。”

    “恕贫道本职……天责。”段子陵出于无奈,恪守本分是自己的原则,一时反其道而行难免有不妥之处,思忖万千。

    “人家……”司空曙刚想开口相劝,却答应了一旁的梦熙儿不再作言语,便一句“人家龙葵姑娘的话已说道哀求的份儿上,段道长慈悲之心何在?”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此时却听梦熙儿说道:“人家龙姑娘的话已呈哀求,段道长一向慈悲为怀,遇此偶事,应宽作处理,以尽修道之本。”

    司空曙心想自己适才囤在肚子里的话虽与她言相似,自己的语句直接,有唐突这位武林南斗、令人尊敬的段子陵之意。不免苦笑在心,暗赞熙儿。

    “连玉英梦掌门都已为此求宽,我东方孝宗也恳求段道长手下留情,从宽处理。”

    索清秋也说:“索某平时也攻于道学,道家讲究无为,事无绝对,在于各人如何看待,索某觉得只要龙姑娘不驭魔剑行凶为祸,人界之大,为何留不得‘沙’?”

    “这话不犯毛病,只要龙葵不危害人间,留它何妨?”霍元甄道:“段道长,三家掌门为它说情,你可勿要不识抬举啊。”自己与段子陵平级,况且武功伯仲,说话的语气自然也重了许多。

    段子陵留它之心已定,为照礼节,还要由盟主定夺,:“兹事体大,盟主如何看?”

    “我……”

    洁妮截阻道:“留你在世,我们要将你置于何处呢?”众人听得她有言外之音,故不答话,兀自听下去。

    “只要不离开景阳。”

    “这个自然简单。听闻此剑会灵力反噬,岂不害了他?”若不是洁妮提醒,突然问及,众人险些忘了这一点。

    “用者若不合龙葵之心,反噬也由龙葵操控自由。”

    “那就好。”洁妮转向景阳,诧异地问道:“你会玩剑吗?”

    “剑术……我……”景阳不知道她所问何意,如实相诉道:“无通二三!”

    “无通二三,那只通一了?就是不会放着一支宝贝在你手里,如不叫它使得其所,也只需你一句话就可以了。”

    “如何使得其所?”

    洁妮的眼珠溜溜直转,笑道:“依景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