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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舞阳许给慕忧云?

    如同炸弹就这般无情的扔在舞阳的心田,轰得她全身瑟瑟发颤,一个本来凄苦的孤儿,突然之间,不仅仅有了爹娘,竟然有可能是九五之尊的女儿,这个念想从心头划过,落下圈圈涟漪。更何况有着殇聿在后,两者相敌,他日定然兵刃相对,届时她又当何如?

    “舞阳,你明白么?我是说。。。。。”

    “不,民女自幼父母双全,怎么可能是王妃的女儿?‘此时此刻,她宁愿自己生来无父无母,成为那孤苦之人。

    虽不知她心中是何想法,甯妃也未再提,只是双手稍稍擦洗身子,雾气绕身,无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舞阳瞥了一眼,却不再言语,但心中的震撼还是不可言喻。紧紧的闭眸,不再去想那些,而是双手轻轻的抚着隆起的腹部,而孩子,也随着她的轻抚,一遍一遍的在她腹中游离着。

    从天池温泉回来以后,舞阳之甯妃之间,仿佛隔了些什么,虽甯妃依旧有说有笑,蝶舞阳也是淡然相对,但是这份淡然之间,隔了一些距离,与先前的淡然截然不同。

    舞阳是在害怕,害怕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将来的一切也很难进行了,因此只得一步步远离,希望在他日巅峰之际,够够坦然面对一切生死。但她似乎忘了,在自己奋不顾身的为甯妃挡剑之时,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她的生命中,出现的人不少,但是能留下足迹的寥寥无几,如今难得有人知此关心自己,而她却不得不远离。

    或许,她不该再犹豫了,应该早日去到寒蝉之心才是,免得多生事端。

    而甯妃,当作一切都不曾发生,与往日一般,只是多了慈祥的笑容。唯独在看到舞阳的腹部时,眸间才多了几许晦涩,她的女儿,只是命宫中的嬷嬷准备甚多的补胎药给舞阳服用。

    在宫中找了数日,舞阳不曾有任何结果,整个皇宫,戒备森严,若不是因为甯妃在背后撑腰,她断然不可四处走动,可如今依旧杳无音讯,心下不免急躁,但脸上还是一片平静。

    而这几日,甯妃看自己的眸光,不再是当初的心疼,反倒是多了更多的悔恨。每每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放下。偶尔舞阳还能够看到甯妃背着自己,悄悄抹泪的情景。而一旁的逐月皇,只是默默的看着舞阳的背影,眸间露出的是慈父的心疼。

    每当这个时候,舞阳权当不曾看见,抬步走开。

    晨起,天空竟然飘起了斑斑点点的雪花,整个御花园,似乎在昨夜的西风之下,凋零了许多,唯有几株常青植物,在风雪中屹立如故,唯有那瑟瑟的身姿,才能看出它此刻的惊惧。万物凋零,即便是繁华如皇宫,也逃不过这萎靡的气候,成就这冬日的严寒。

    舞阳手拥暖炉,静静的站在长廓之上,偶尔几朵顽皮的雪花落于她的白争罗衫之上,因为浑身的薄凉如冰,无法融化那片片雪花,只得随着雪花,慢慢为得毫无温度。

    风雪中的人儿,一身白色罗衫轻披肩头,入了天色,融入雪花,变得那般的清灵无依,让人害怕在下一刻,她便随着漫天的雪花一起飞向天际。唯独那一头青丝,不曾挽起,轻轻的飞扬在了半空;脸颊上的两行泪痕,清晰得有些残忍。由此可见佳人的一身慌乱,仿佛从睡梦中惊醒一般,眸间布满的淡淡的哀愁。

    好冷,微微蜷缩了一下身子,舞阳仰首望天,皇宫,果然不是自己所能呆的地方。

    繁华,却让人心生恐惧。

    宽阔,却无法扩展视线。

    昨夜一梦,见着他一身浴血之战袍,手持利剑,双眸冷冽的看着自己,其间仿佛有着受伤,含着薄薄怨念,一直在梦境中徘徊,当他的长剑直刺自己心扉时,她这才惊醒。

    闻讯赶来的甯妃,看着傻傻望着天空的舞阳,心中甚中难过。将手的电化教育裘披在她的肩上,轻拥入怀:“怎么了,孩子?”如此的失魂落魄,还是第一次见到。

    没有说话,舞阳只是深深的埋入她的怀里,吸取着她的温度。

    “不怕,有娘亲在,不怕。”轻拍着她的肩头,从调查来的一切可见,舞阳便是自己的孩子。

    挣扎着要脱开她的怀抱,舞阳开口:“不,不是,不是。。。。。”彷徨的摇首,舞阳不想承认这一切。

    她的拒绝,惹来甯妃的一串清泪,舞阳如此,她自然是自责得厉害:“舞阳,你嫌娘亲没有好好照顾你么?是不是在怪娘亲了?是呵!也该如此才是,若不是因为娘亲不负责,你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没有拭去泪水,只是任它滴滴落下。

    赶来的逐月皇,从舞阳的背后,心疼的抱着她:“孩子,是父皇不好,才会让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当调查到那一切的时候,他差点没有发疯,痛恨着自己在孩子最无助,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还在皇宫里享受清福。

    疯狂的摇头,舞阳阻止着逐月皇:“不要说,求求你不要,不要啊。。。。”当不去想,不去听,不去在意的时候,她也可以把自己当成自己的仙子,也可以奢侈的去接受殇聿的爱。若是那一切揭开之时,他还会要自己么?一直以来,她都自私的隐藏着一切,甚至是慕忧云,或许他早已知道,但是不曾说穿,她便还是那般骄傲。

    好可笑,本就肮脏的人,却只能靠着自欺欺人来让他人以为她的纯真和洁净,殊不知,早就脏了的身子,又岂能干净?早就染了尘世烟火的雪花,又岂能再次漫天飞舞?

    “呜呜。。。。”那是甯妃的哭泣声,无需见到,只要看到舞阳那一副清冽的性子,便可见着当时的她,是何等的生不如死。那日只是看到皇上取来的资料,她看得已是心如刀割,泪如雨下,没有勇气看完,她已经昏厥了过去。昏昏沉沉几日,每当看到舞阳那淡漠的笑容,她便更是疼痛。

    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她没有反对皇上的滥杀无辜,将那些调查结果的人宣布处死。

    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她的女儿是如何度过的,更无法想象?一次次的高官后,她的女儿又是如何说服自己生存下去?

    上苍,若是真的要残忍,为何让我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却让我最心疼的女儿享受那炼狱般的生活?

    当舞阳在甯妃怀里睡着以后,逐月皇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而后心疼的抚了抚她那苍白的脸颊:“我的女儿,怎地拥有如此坎坷的人生?”说这些时,他的眸间竟然有着一层薄薄的雾水,迷离失所。

    将舞阳安顿好,甯妃在一旁静静的守候,一点点的弥补着自己这么些年来的亏欠。这几日,越是看着舞阳无事人一般冷清,越是让人心疼得厉害。

    逐月皇离开语烟宫,便去了御书房,急急命人找来慕忧云,便与他在御书房细细密谈了。

    一整个下午,逐月皇都不曾离开书房,详细的问着当初慕忧云找到舞阳是如何情景。不问还好,一问才发现,原来舞阳不仅仅是他查到的那般,反倒是比之更甚。心更是痛得不行,太厉害的时候,忍不住的会伸手按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直到服用了一些药丸,这才能平静的听着慕忧云口述。

    “慕爱卿,朕如今需要问的是,舞阳为何会去了契丹?”从慕忧云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他待舞阳,委实让人动容。仅仅是为了舞阳,撤了整个府里姬妾,已让他十分满意。

    慕忧云不知为何逐月皇突然之间对舞阳的事屈服于这般在意,原来不想说实话的,但想想即便是不说,皇上细查一番,还是可以得到相同答案,自己反倒落个欺君之罪:“前些年,皇上赐婚雪凌,嫁于殇聿。雪凌不懂事,百般不愿前去,而此时舞阳自动请缨前去,臣自是百般阻找,但不见任何。。。。”

    “啪”的一声,逐月皇双掌击桌,一张书桌顿时碎裂:“放肆,你竟然敢让舞阳代嫁契丹?慕忧云,你找死!”突然之间,他有些寄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假的,但能怎么样,一切真得不能再真。

    “臣之罪,还请皇上惩罚。”欺君之罪,若真要怪罪下来,好运是诛灭九族。

    愤愤不平的看着他;“那好,朕就赐你。。。。。”想想立刻顿住,慕忧云不仅仅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在这些动荡之年,虽不算是丰功伟绩,但也是无可厚非的惹得贤良,而舞阳如今有孕在身,且是自己从慕王府接来皇宫的,不觉头痛的问道:“舞阳的孩子是谁的?”

    “回皇上,是臣的。”这一次的欺君,他毫不犹豫,只因对象是舞阳,是那个自己一直都在意的女子,如果能够与她长相思守,欺君又能算得了什么?哪怕是尸骨无存,他也在所不辞。

    “放肆!”今天可算是气得不轻了,逐月皇再次怒道:“你们这些为人父母官的就是如此当的么?就是这般糟蹋他人么?”

    “皇上,臣和舞阳是两厢情愿,若不是此番舞阳在宫,臣早已准备嫁娶了。”

    这话让逐月皇眼前一亮,急忙问道:“此话当真?”

    “断然不敢欺君。”

    “好,那就好!”微微颔首,看来这慕忧云对舞阳还真是有心:“那如今朕给你机会,赐婚舞阳于你,你可愿意。”

    “臣自然万分愿意。”

    “嗯,如此甚好。”先前并未说出舞阳的身世,只是怕慕忧云会因身世而对舞阳别具它心,如今看来倒不是:“舞阳为朕失散多年的女儿,堂堂公主嫁于你,朕倒是觉得可惜了,但这丫头如今有了你的孩子,若不嫁也难。”

    “谢皇上!”虽然惊讶舞阳的身份,但仍然处于能娶舞阳的激动当中。

    点了点头,逐月皇感觉处理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心中竟然畅快无比:“好了,跪安吧!”

    这样过去了几晚,逐月皇一手安排着,如今刚认了舞阳,她还没有缓过劲来,他也不好说这些,每日只得小心翼翼的与舞阳相处。虽身为帝王,逐月皇并未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因此对于舞阳的诸多行为,也是含笑以对。

    这晚回到语烟宫,晚膳的时候,逐月皇一扫多日的阴霾,心情颇好。虽然舞阳的过去太过凄苦,但他毕竟不是能为她的将来好好打算打算一番,希望能够让她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看了看低迷用膳的舞阳的浣溪,逐月皇试探着与浣溪说话,却拿眼看着舞阳:“浣溪,朕今天做了一件好事。”她似乎没有反应,只是埋首看着,提不起兴致,浣溪只是闷闷不乐的看着别处。

    “这件事情可是跟娆。。。。。舞阳有关呢。”

    放下手间碗筷:“啊?什么事?”连忙转过头来,浣溪紧张的看着他。

    舞阳似乎不感兴趣,只是一粒粒的挑着碗里的饭粒;“舞阳如今月份大了,朕担心在宫里久留,毕竟还是有人说三道四,因此将她许人了。”

    “什么?”浣溪激动的出声,万万没有料到会是如此。

    而舞阳,却是惊愕的抬首,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你说什么?”没有不敬,只有惊讶,大大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