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地吸收大量氧气，却反而造成缺氧的效果。见状，素还真冷静地以口封口，强制阻却他急促吸氧的动作，使他放缓呼吸，辅以低喃安抚道：别急，慢慢来，我们上岸了、上岸了……紧紧地环抱着谈无欲，素还真表情平稳，然谈无欲仍可由身躯的接触感受到他的颤意，如此真实而平缓。
呼、呼……呼、呼……努力调整呼吸速度，谈无欲逐渐恢复正常，手脚也慢慢回温不再冷凉，他伸出手臂轻轻回搂素还真。我没…没事。
嗯，喉头有些紧窒，素还真暗咽了咽唾沫才开口道：这里还是不安全，随时可能被他们发现。你还有力气吗？我车子就停在树林后面。
走吧。藉助素还真一臂之力，谈无欲踉跄站起。小苏，上来。
猫儿抖落身上海水，纵然冷得发抖，在素还真抢救谈无欲之际仍乖顺地蹲在一旁候着，直到主人叫唤才跃进他怀中取暖。
两人一猫相互依偎着，走向堤岸再过去数十呎的树林内。
※
一路上，气氛静谧得诡异，或者说僵凝亦不为过。
素还真专心地开着车，谈无欲专心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已糊成一抹黑。
他知道气氛凝重的原因，只是不愿开口打破，却依旧不如素还真沉得住气。
停车。车子已驶离码头好几公里远，若有可能的追踪也早已甩脱掉了，于是他这么喊道。
但素还真没有踩下剎车，跑车故我地以完美的流线型疾驰在街道上。
停车。再次出声，再有下回，就是直接的身体行动。
深谙谈无欲习性，素还真寻了条偏僻巷道，拐了进去停在废弃建筑物前。有事吗？我们得在黎明前和药师会合。经过这么一闹，西洲是待不下去了，他已事先请药师支持，准备搭乘直升机回转东洲据点。
当然，谈无欲也回不去原本的住处了。
我不需要你的自责。
我也不可能让你回去原来的家。
我可以暂时借住药师那里。
他们终究会找到那里，所以药师也决定前往东洲另觅住所。这也是他在上舰前先行找过药师商量的重点之一。
没有交集的对话使双方再陷沉默，久久，素还真轻喟。谈……
不要跟我说抱歉……拜托，就是不要……烦躁地爬梳了下头发，谈无欲按开车窗透气袪闷。和你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我再清楚不过，既然那时候答应留你下来，我就不会后悔，你也无须歉疚。
我不是要说抱歉，淡嘲，素还真将头往后枕靠软垫，像在回忆些什么。像刚才那样的事情我们曾经经历过不下百次，今晚却是我头一次……感到恐惧。
他回想起五年前那场意外，当时他还来不及感到恐惧，谈无欲已挡在他面前；而今危险的情况重演，不若以往轰轰烈烈、以命护命的场面，却教他心悸至此犹未得平抚。
怕什么？顶多只是失去我而已。
闻言，素还真淡哂。尽管顶多只是失去你而已……我还是很怕……非常怕。
露骨的剖白令谈无欲白皙的清颊浮泛不自在的绯红，他总是招架不住素还真突如其来的坦言。别过脸未再接话，谈无欲缓挲着手臂，他的身躯彷佛还残留着素还真拥抱时的颤意与温暖。
我去车外透气。明了在此氛围下极易擦枪走火，素还真打开车门就要出去，右手突兀的触感及时遏阻了他的举动。
谈无欲反掌握住他的手，低吶道：我…会冷，毛毯给小苏占去了。
取暖的方式有很多种，他们之间惯用的，只有一种。
拉上车门，素还真调降前座座椅，颀长身躯随即压覆上谈无欲的单薄。
柔而深地咂弄着谈无欲的薄唇，素还真长指划过他光裸赤肤，牵引他阵阵颤栗，瓷白的明肌漾荡微微的粉色。
你受得住吗？囓吻情人巧致耳垂，素还真受情欲感染而瘖哑的嗓音性感而饱含挑逗。
要做快做，少…啰唆。红云飞颊，干脆环紧素还真颈项，遮掩住自己不争气的妩色。
喉间溢笑，素还真手掌兜转到彼此火源轻而促地抚弄，复将白液抹于情人窄仄，冷不防地戳刺进内壁，时柔时重地抽动。
你在想什么？啄吻着浸淫快感的情人，素还真舔舐其耳珠问道。他知道，经过这件事后，谈无欲已有自己的打算。
我在想……你正在想的事情……啊嗯……哈啊啊…细长双腿交叉勾缠着素还真窄实腰间承受他有力的撞击，谈无欲凤眸氤氲水雾，坦承不讳。
他不想维持现状，他要突破现状。
闻言，素还真黝黑的乌瞳更暗一层，深邃如无底漩涡，他不再说话。
车子的晃动随时间的拉长逐次加剧，车内的情吟亦如逝水潺潺不止。谈无欲咬着唇，感受背后素还真猛烈的贯穿力劲，似乎想将他的坚持撞得粉碎，却又掌度妥切不舍伤他分毫。
他烫热的唇贴附住他欲汗淋漓的湿颈，啃吮着，双手搓揉着他的乳尖与坚挺。
他不再开口，他便不再说话。
只有不绝于耳的呻喘与车床呻与暧昧的交合。抖了抖密毛，猫儿轻灵跃上车顶，无视底下晃动安然地蹲倨着，咪呜咪呜地低鸣，好似在附和车内的浓喘。
猫儿的眼瞳，映着清寒月光。
章十
直升机降落在东洲西部沿海一处隐密据点。
此据点是素还真用来收集各路消息的信息站，同时也是进行医学研究的医疗中心之一。因此，站内设有多项高科技、高性能的计算机仪器与医疗用等硬设备。
一到停机坪定点，素还真一行人即跳下直升机进入站内休息。两个小时后，慕少艾将谈无欲推入无菌室，坚持替他做全身性的健康检查。
这种检查需为时两日，谈无欲浸泡在营养液槽内，沉睡的表情十分柔和安宁，俟两日过后，药效退却，谈无欲会自动苏醒。
慕少艾脱掉无菌衣与手套走出无菌室，在淋浴间冲净身体后才换上原来衣服离开真空室，一出医疗门便瞧见阿九窝睡在沙发椅，小小的头颅枕靠于羽人的大腿，后者正使用护油擦拭他宝贝的胡琴。
怎么在这里睡觉？絮叨着，慕少艾走向羽人他们所在的沙发。
他吵着要等你出来才肯进房睡，放下胡琴，羽人轻柔地抱起阿九走到隔壁房间置其于床铺上，慕少艾跟在后头。反正我会照顾他不让他受凉，两人一起等你也不错。
听出他的弦外音，慕少埃拉过椅把挨着羽人坐下道：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们等我。回以同样话里藏话的回答。
那素还真怎么办？你决定回东洲不就是为了帮助他？扳正慕少艾显得慵懒的身姿，羽人柔缓地替他按摩，由太阳穴沿着颈椎一路往下推拿至腰椎骨，换来慕少艾猫般的舒服低咛。
唉呀呀，羽仔你按摩技巧这么好，怎么比都比那个一年到头只会丢麻烦差事给我的素还真好，药师我哪舍得离开你。
我是说正经的，摇头微叹情人戏语，羽人低道：如果他需要你，你不可能弃他不管。
他是需要我，直率而笃定地赞同，随后又补充道：但比起我的帮助，他更需要我的平安。对他来说，一路往最终目标孤军向前却死于力有未逮，远比机关算尽抵达终点时，回首却只剩他一人要来得好多了。
可是，他永远不会是孤军奋战的人。
继续颔首附和，慕少艾笑眉飞扬。因为抱持这种想法的人，往往能吸引许多志同道合者与他并肩合作，或因不忍、不舍，或为认同，也因此他的遗憾只会愈来愈多。
意思是你现在舍得了？不会不忍了？事实上羽人很清楚慕少艾的心态，只是由慕少艾亲口坦承总较自己臆测来得踏实。
这嘛……正因不忍才要放手。不忍素还真的梦魇成真。特别是……当他自己也曾体验过和素还真一样的恐惧时，他自然更不忍让他面临那份残酷。回眸凝视熟睡的阿九与一脸温柔的羽人，慕少艾朗笑道：况且，放手并非全部割舍，你以为像素还真那种不占我便宜会很痛苦的个性，真有需要我的地方，还会跟药师我客气？
在不干扰对方平静生活的条件下，给予有限度的协助？确实，很像他俩会有的默契协议。瞥见慕少艾灵动的碧眸跳跃着狡黠光采，羽人轻喟，他是白操心了。
原本他就只希望慕少艾能活得随心所欲，不乐见他为了自己与阿九而枉顾自己心衷。也许他还想畅快地驰骋，也许他还想恣意地翱翔，也许轰烈而刺与神态，霎时微愣；恰巧，闻声抬首的慕少艾视线与素还真撞个正着。
一秒、两秒、三秒。
哦~~~慢慢哼出了然于胸的感叹声，素还真的尾音拖得又重又长。
素还真？见到素还真进门，羽人松开环抱慕少艾的手臂，平稳道：你要找慕少艾？语气里嗅不着一丝尬赧。
抱歉打扰了，是有点事，边说边冲着羽人温文笑道。假如药师忙完了，请知会素某一声，素某有些问题想请教药师。
语落，门掩，慕少艾垂头哀叹。
怎么了？羽人好笑地看着情人满脸的懊恼万分，尽管他早揣度到慕少艾如此反应的原因，还是忍不住想问。
呼呼，这回够让他消遣好一阵子了。一失足……是说也称不上千古恨啦，顶多就是……闷哪。
他不会，他看起来不像会做这种事。
摇头，大表不赞同。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
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撇首盯着慕少艾，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讨厌。绽放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