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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将资料一页页翻过,表情依旧不温不火:“我说过会帮你一起查清真相就一定会做到,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带土被他一噎,转而迁怒到别人身上,“我们两个哪怕查出了什么,也没有足够的话语权,最后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千手柱间!他要是袖手旁观,他要是敢袖手旁观,我……”他咬牙切齿了半天也没放出狠话,最后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伦敦城里的一个马戏团昨天发生了命案,我们去看看吧。”卡卡西相信自己的办公桌足够硬实,“还是说你要在这里多砸两下桌子?”

    带土皱起眉头,一挥手:“我又不是苏格兰场的人,这些事情我才懒得掺和。”

    卡卡西仿佛有些无奈,将手中的资料拍到他的面前:“马戏团的命案发生在两天前,死的是一个小丑的演员,他曾经在迪斯雷利的府邸上表演过一段时间杂耍。知道了这些,你也懒得掺和吗?”

    “你的意思是……”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但是去看看总是好的。”

    划着一根火柴将烟斗点燃,昏暗的密室里,只有一点火光忽明忽灭。

    柱间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长桌,与两边的座椅,就像是一场会议的主人一样,坐镇全场。这就是他打开机关后所见到的一切——一间阴暗狭窄,仿佛是用来进行某种秘密集会的房间。

    从桌椅上累积的灰尘来看,这里很久不曾有过全员到齐的集会,至多只有两个人最近曾经坐在这里进行过交谈。一个就坐在他此刻所坐的主位置,一个则是旁边最为紧密的副手座位。既然是迪斯雷利书房中的密室,主位自然是他本人无意,那么下手这个位置……他很清楚,答案也只有一个。

    除了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学生,这个老谋深算的政客,还会信任谁呢?

    他已经彻底检查过这间密室,它的墙壁上有一个活门作为通风口,从外面看与砖石的色泽无异,那一晚书房里泄露的风,显然是有人打开了这个活门离去,造成了气流对流。假如凶手作案以后,潜入密室,借着活门来到了二楼外面的房檐上,贴着墙壁绕到走廊尽头,重新翻窗入室,确实可以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甚至可以,“恰到好处”的撞破杀人现场。

    这样的念头悄然升起,但下一刻就被柱间掐灭在脑海中。也许这是一种很大的可能,联系之前的种种,一切似乎昭然若揭,但柱间知道,自己的弟弟,不会这么做。

    他了解扉间。尽管他身为政府议员,在行事上显得过分雷厉风行,可是杀害自己老师这种事情,他不会做。就好像他和斑一样,哪怕已经毕业很多年,但从来不会忘记当初指引过自己的人。

    他很确定扉间不会是凶手,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只需要找出凶手的案子。

    ——“老师考虑到了你的态度,这个月末是他的生日,他会在自己的庄园举办酒会,到那个时候,他会和你细谈。”

    ——“你亲眼看见他杀了人,他也亲口承认他杀了人。那么,我问你,按照法律,该怎么处理?”

    ——“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无论如何,profesr oriarty必须要死。”

    一切就像是早就被写好的戏码,他此时此刻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按照剧本行走。从参加了迪斯雷利的生日酒会开始,一切就被推向一个无可挽回的局面,仿佛冻结的湖面上出现了裂纹,然后裂痕以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一切就此支离破碎。

    柱间最后环视了一圈整个密室,几乎感觉这个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与森然。也许许多不为人知的罪孽就在这里被孕育,他们曾在这里密谋如何扳倒政敌,以获取更波澜壮阔的利益。

    ——“一切的答案,都在当初秘密签署的一份文件上。你找到了它,就能明白你想要知道的所有真相。”

    柱间停下即将离开的脚步。

    第十八章

    “大人。”

    直到副手的声音响起,格莱斯顿才从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上收回目光。这是一幅有些年头的油画,是十多年前伦敦的霍乱才结束不久时,有画家有感而发画下的。巨大的画布上没有着重描摹灾荒的凄惨,反而大肆渲染起泰晤士河的浑浊与污秽。淤泥与腐肉,蛆虫与渣滓,晦暗阴霾的天空下,一栋栋建筑如同墓碑。

    这不是知名画家的大作,却被格莱斯顿挂在自己装潢华美的办公室里。

    “怎么样?”格莱斯顿心平气和的端起面前的红茶,“千手柱间还在查?”

    “迪斯雷利的死毕竟疑点重重,他不可能不查下去。”

    “他当然想查下去,但是千手扉间就未必了。”格莱斯顿将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随手拿起送来的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这可是除去profesr oriarty最好的机会,错过了,以后再想拿住他的把柄就难了。”

    “但您之前,不是还想与profesr oriarty达成结盟吗?”

    格莱斯顿沙哑着嗓子笑出声:“结盟?你别忘了,profesr oriarty可是整个伦敦政府的敌人,甚至把整个伦敦政府视为仇人,他可不会管我们的名字是不是在泰晤士名单上。所以,这次他死了,对我们只会有好处。”

    “千手扉间不会因为他的兄长改变决定吗?万一……”

    “没有万一,千手扉间这个人,和他的老师迪斯雷利一样,有着一种近乎愚蠢的偏执。他们太过自以为是,觉得为了大义割舍掉个人情感就可以被称之为伟大。事实上,不懂得左右逢源两头兼顾的话,哪怕是最伟大的皇帝,也会成为孤家寡人。这个世界上,人心才是最有利的武器,如果利用得好,几乎抵得上千军万马。”

    “还有一件事。”

    “说吧。”

    副手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如实禀告:“苏格兰场那边暂时没法调入我们的人,如果想要乘着profesr oriarty在监狱里对他动手的话,恐怕还行不通。”

    格莱斯顿停下手中的笔,并没有表示意外:“没有关系,想要他死的,可不光是我们。由千手扉间那边动手,不是更好吗?”

    昏暗的房间中,只有一点烛火忽明忽灭。会议用的长桌尽头坐着一个人,其余的人零星坐在两排,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还有谁要发言,说吧。”扉间的声音在尽头冷冷响起。

    这场秘密会议的其他成员多少有些坐立不安,在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措辞:“迪斯雷利大人也死了,联系起之前的几件命案,显然,凶手是冲着当年的那件事来的。”

    扉间面无表情的坐在黑暗之后,不置一词。

    “如果profesroriarty真的是为了当初的事情来报复,那么我们这些名单上的人,都会成为他的目标。”

    “所以,你们的想法是?”扉间冷眼看着他们拼命掩饰的惶恐。

    “profesroriarty作恶多端,他的存在是挑战伦敦政府的权威,他必须得死。现在他已经被关入苏格兰场,等同于鹰隼被折去翅膀。他没有了爪牙可以驱使,现在是除去他的最好机会。”

    扉间漫不经心的翻了翻自己面前的一摞资料:“你们都是这个意见?”

    “不光我们是这个意见,希望您也能和我们一样同仇敌忾。毕竟,只要泰晤士名单存在一日,我们就都……”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早就没了反悔的资格。但是,这不是用来相互威胁的借口。”扉间冷冷的讥讽。

    “我们当然没办法威胁您,毕竟名单的下落谁都不曾知晓。迪斯雷利大人一死,这就成了永远的秘密。只要再解决了profesr oriarty,对谁,都是一种解脱。”

    “不过我听说,您的兄长似乎也很关心这件案子。您难道没有暗示过他,不要插手这种过分危险的事情吗?”

    这一次,扉间的表情终于有了不易察觉的动容,他坐得笔直,目光冷漠而固执:“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侦探,能做些什么?”

    “可是我得到的消息,他似乎和profesr oriarty有秘密的往来,该不会……”

    “如果你是想说他勾结profesr oriarty的话,那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并怀疑进去?”扉间皱起眉头,口吻冷厉。

    刚才发话的人立刻噤声。

    “在局面明了前,profesroriarty我还不会动,如果你们按捺不住,那就自己动手吧。”扉间站起身,结束了这场秘密集会,“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这件事情,不是杀一个profesr oriarty就能解决的。”

    第十九章

    在湿冷的地方待得太久,关节处开始隐隐作痛。伦敦过分潮湿的天气离不开连绵细雨的晕染,安静的监牢里雨声显得格外清晰。坐在床边的男人合上手中的书,顺势躺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石灰皲裂的天花板,观察着上面的纹路。

    监狱的条件自然不能和平时养尊处优的环境相比,但他对此没有任何微词。宇智波这个姓氏早已没落,现在profesr oriarty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当初白手起家,一点点打拼出来的。十多年,足够他把年轻是的锐气磨砺成胸有成竹的傲慢,再把无用的张牙舞爪隐去,淬炼成高超的手腕。

    直到现在,身陷囹圄,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错乱与不安。

    无需烦恼,无需慌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把游戏进行下去,就该奉陪到底。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还是沾满了鲜血的样子。然而他居然从心底生出一种满足,那种近乎报复得逞的快感。

    格莱斯顿给他的那份文件里,与其说是记载着关于当年霍乱的情况,不如说是记录了当初一场激烈的政治纠纷。迪斯雷利手下极为重要的一个官员因为贪污造成了财政赤字,急需一场工程来掩饰亏空,于是提出了要整顿伦敦的下水道系统。而格莱斯顿一党,自然极力阻拦这项工程。

    尽管记录的文字很隐晦,但他还是能轻易想象这场纷争背后的龌龊。

    最后这项工程还是被顺利推行,在一场惨烈的霍乱之后。据说霍乱的根源,是因为东方区下水道的阻塞,导致了病菌与蛆虫的滋生。

    宇智波斑不算亲身经历了那场霍乱,那个时候他暂时离开了伦敦在外考察,得知霍乱蔓延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赶了回来,然而所见到的,只是自己的弟弟紧闭的眼与苍白的脸。

    死在霍乱中的人有很多,可是他却只有一个手足。

    “泉奈啊……”他轻声念出弟弟的名字,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的话语低沉宛如叹息,“虽然我没能救你,但我会把那些人,都送下地狱的。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

    他顿了顿,闭上眼,睁开的时候一片冷漠。

    ——“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和你,也许就再也回不去了。”

    监牢外的过道里有脚步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男人不以为意的翻了个身,随即意识到不对——现在还不是守卫换班的时候,一般的警员,也不会有如此刻意压制,甚至带了些警惕试探的脚步。

    果然来了,真是愚蠢啊。

    斑无声的抿出一个冰冷的笑。

    扉间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闻到了一股不该属于这里的烟味。他微微皱起眉,发现罪魁祸首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壁炉前,研究着上面摆放的陈设。

    “什么时候来的?”扉间回到办公桌前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柱间转身看着自己的弟弟,收起烟斗,露出一个微笑:“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还以为你这个时候会在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