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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吗?”扉间随手抽过一份文件,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尽量漫不经心,“我刚才开了场会。”

    柱间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扫过他鞋面上的灰尘:“你们的会议室看起来挺偏僻。”

    扉间拧开钢笔的手一顿,抬眼看着他。

    显然,他的这个兄长不是来找他闲谈的。

    “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柱间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烟斗,口气很随意,“宇智波斑一直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profesr oriarty的?”

    扉间不易察觉的一抬眉,最后心平气和的回答:“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调查渠道。”

    “是你的老师迪斯雷利告诉你的。”柱间从容而平静的否认了他的回答。

    扉间躲不开他的目光,最后索性冷漠的与他对视,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命案发生的那个晚上,迪斯雷利想要请我到书房详谈的同时,也针对斑,或者说是profesr oriarty安排了一场暗杀,然而两张邀请函却被对调,于是才有了之后的一切。”柱间站起身,走到窗前,将雕花的玻璃窗推开,外面的泰晤士河风起微澜,静谧流淌,“他在害怕,害怕来自profesr oriarty的报复,那么,斑又为什么要杀他呢?他为什么,会如此憎恨伦敦政府呢?”

    “够了。”扉间冷冷的呵斥自己的兄长。

    “耐心,扉间。”柱间轻声劝诫,“这场推理并不精彩,我也并不引以为豪,我只是想求证一些东西。”

    “无可奉告。”

    柱间叹了口气,走到他的面前,从怀里取出一卷文件,在他面前摊开:“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那些隐秘,我只是想知道,这份你也有署名的泰晤士名单,是真是假?”

    第二十章

    很远的地方货轮,传来一声响亮的鸣笛。柱间转头看着地毯上细腻的印花,短浅的绒毛踩上去格外柔软,尽管陈旧,却被打点得一丝不苟。他很有耐心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弟弟的回答。

    他并不能确定这样关键的文件一定被藏在那个密室中,然而抱着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的念头,他再次搜寻了整个空间,最后在桌子下面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个密封的铁匣子。匣子被锁死,从锁上的锈痕来看,已经很久没被打开过,然而边缘处却很光洁,说明常常被取出查看,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里面放的是什么,昭然若揭。

    “这上面的内容,你看了?”直到外面的大本钟敲响了整点的钟声,千手扉间才终于从僵硬的沉默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柱间闭上眼,算是默认。

    扉间没有看那卷文件,那种泛黄的纸页几乎刺得他眼睛生疼:“是真的。”

    “你没有别的想要对我说的了吗?扉间。”

    “没有什么可说的。”扉间微微抬头,对上自己兄长的目光,在最初的愕然与措手不及褪去之后,现在他的眼中只剩下冷硬的坚决,比起在议员会议上与政敌的针锋相对,还要漠然,“你既然有打开这份文件的觉悟,就该承担一切的后果。”

    柱间轻声笑了笑:“后果?你是指看过这份名单的人,都必须死,对吗?”

    “大哥!”扉间被他若无其事的口吻不被人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它从来没有发生过。扉间,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扉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很久没有如此直接的正视过自己的兄长了。尽管他们先后出生,一起长大,一起在伦敦找到自己该踏上的路,却很少停下来认真的观察过对方。他的兄长,千手柱间,一直以来,他都以优柔寡断来形容他,但他知道,这种看似软弱的温和背后,是比刀锋还锐利的灵魂。

    他是一个政客,他对自己的定义从来都很明确。他允许自己做出一些选择的同时,也义无反顾的背负了相应的后果。他知道自己的头顶有利剑高悬,终有一日会降下仲裁,却没有想过,会是由自己的兄长完成这一切。

    走到现在这一步,尽管不是他所愿意看见的,也早有准备。

    “是因为斑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他必须死,是吗?”柱间依旧心平气和的注视着他。

    扉间并不愿意和他谈论宇智波斑,但此刻这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个时候他还只能称得上是一个学徒,跟随在老师迪斯雷利的身后,学习他的权谋与手腕。现在回头再想想,如果重来一次,他也未必会后悔。毕竟以政治为战场的胜利,大多数时候,不会给人太多选择。

    “不,是因为他的弟弟。”

    “所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应该有说过……”宇智波斑皱着眉,看着牢房外的宇智波带土和卡卡西,手指一转,手中薄薄的刀片就不见了踪影。

    带土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扭头看向一旁。

    斑瞧了他一会儿:“发生什么了?”

    卡卡西干咳了两声,决定替带土回答:“在迪斯雷利死后,伦敦城里还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一个马戏团的成员,曾经在迪斯雷利的府邸上表演过一段时间杂耍。”

    “哦,所以?”

    “是谋杀。”带土跟着补充完整,嗓音沙哑。

    斑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他:“说下去。”

    “我们在死者的房间里发现了被藏起来的染血的手套和刀具,还有虽然被烧毁大半,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的,酒会请柬。”卡卡西发现带土没有再出声后,代替他继续说了下去,“但是那份请柬上的名字,并非他本人。我们比着名单一一核对,他冒充的身份,是……”

    卡卡西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眼带土。

    斑一挑眉,目光渐冷:“说吧。”

    “是千手扉间的助理。”

    带土深吸一口气,低声回答。

    第二十一章

    男人并未显露出过分吃惊的表情,只是微微眯起眼,有些干燥的唇抿出一个绝妙的弧度:“意料之中。”

    “还有,”带土抬头飞快的看来他一眼,“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正好拿下了一个行迹很可疑的人,虽然他穿着狱警的衣服,但卡卡西说他从来没见过。但他的身上有苏格兰场的通行证,恐怕背后还有高层指使。”

    “当然有人指使。”斑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屑的开口,“你以为我现在呆在这里是因为谁?”

    带土手握成拳:“他们知道你是……”

    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床板:“显然,他们知道了我是谁,所以才处心积虑的设计了这个局。又千方百计的安排了后面的种种,也算得上时煞费苦心了。”

    “你让我去查,我查到了,现在你该告诉我,该怎么做了吧。”带土看着他。

    “你觉得呢。”宇智波斑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带土皱起眉头:“千手扉间设计了这一切,当然是告诉他哥哥,他不是……”

    男人冷眼看着他:“你敢告诉他试试。”

    带土一怔。

    斑沉默的片刻,口吻难得缓和了些:“不要告诉他。”

    “他的弟弟……”柱间的目光有些凝重,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干涩,“和他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扉间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份资料放在他的面前。

    柱间没有翻开,只看了眼扉页上夹着的照片——那是一个相貌斯文的青年,与斑的眉眼类似,却少了些戾气,显得温文尔雅。旁边是他的名字,宇智波泉奈。

    “你看来泰晤士名单,就该知道当年的那场霍乱,其实并不是意外。”扉间靠着椅背,闭上眼,话语缓慢,“当时负责泰晤士河水利的官员,是老师的得力助手,然而因为贪财,造成了难以弥补的财政赤字。那个时候正是老师和格莱斯顿交锋最,对老师这一方,极为不利。”

    “格莱斯顿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为了掩饰亏空,急需要一场大额度小耗损的工程来补救,于是老师提出了伦敦下水道的整改。格莱斯顿一党自然是极力反对,双方僵持不下,每一次会议都进展艰难。在这个时候,老师召集我们所有人,秘密进行了一场集会。集会上,他发表了一段,可以被政治家称为典范的演说。你永远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能把语言措辞得如此高超,用最冠冕堂皇的词汇,组成罪恶的语句。”

    柱间垂下目光:“这就是政治,不是吗?”

    “老师的意思很明确,要让格莱斯顿一党退让,就需要一些事情来证明下水道系统的建立是必要的。所以,我们需要一场因为排水口阻塞导致病毒滋生的瘟疫。”

    “真是疯了。那场霍乱死了多少人,你应该很清楚。就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

    扉间对于他的指责目光一颤,但随即神情又冷硬了下来,手指紧握成拳:“我当然知道,那场霍乱的细节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每天医院会被送进多少病人,有多少能活着,有多少只能自生自灭,那些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更不会忘记,是我的老师,亲自让人找来霍乱的细菌,然后投放到东方区。”

    “这些,和斑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细菌是由圣巴塞洛缪医院秘密培养的,在运输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在那里接受眼睛治疗的病人察觉到可疑,于是一路跟随,几乎要撞破了整个计划。于是,”扉间顿了顿,似乎是想找到说下去的力气,“于是那些滋生霍乱的细菌,除了被带入东方区的水源里,还被直接注射到了他的体内。那个人,就是宇智波斑的弟弟,宇智波泉奈。”

    柱间才拿起旁边的一个玻璃杯,在听到这段话之后手上无意识的用力,将它捏的粉碎。玻璃渣刺入掌心,割出细碎的伤口。

    “霍乱之后,下水道的修正势在必行,于是格莱斯顿转而攻击老师,说他是亡羊补牢。老师顺势引咎辞职,把我推上了这个位置。他以卸任来死守这个秘密,那份签署了我们集会人员名字的泰晤士名单,是他最大的死穴却也是护身符。他依旧可以利用名单,牢牢的掌控过去的下属,因为我们,共享了一份罪孽。”

    第二十二章

    “你知道吗?扉间。”柱间在他沉默的空隙里突然开口,看着他的目光很认真,“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弟,我现在一定已经一拳揍过来了。”

    扉间低声笑了笑:“说什么傻话?难道就因为我是你的弟弟,你就会原谅我吗?”

    “我没有资格说什么原谅,承担这样的事情也无法被原谅。只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了解你,你是不可能赞同迪斯雷利的做法的。”柱间一手撑在办公桌上,倾身看着自己的手足,“我要听你在泰晤士名单上签名的真正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