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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莱斯顿看着枪口,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profesroriarty,或者说宇智波斑,你真的觉得自己赢了吗?你真的觉得,杀了我,自己就大获全胜?”

    斑饶有兴趣的一挑眉,手指静止扳机上。

    “叔!”

    “说下去。”斑不理会带土的劝诫,眯起眼看着对面的老人。

    “十多年前吧,也是一个雨天,不过不像现在的暴雨,那个时候的雨下的很温和,天空随时可能放晴,我在办公室里修改章程的时候,接到了东方区发现霍乱病例的消息。”格莱斯顿笑得更加深刻,乃至有些狰狞,“第一批病例中,有一个青年的症状格外严重,没有人敢靠近,更不可能医治,他就被封锁在隔离间里,饱受病痛煎熬。不过幸运的是,没过多久,他就死了,彻底解脱了。需要我替你描述一下尸体的情况吗?啊,那可真是……”

    “够了!”

    “不够,远远不够。你现在可以轻易杀了我,可是有什么用呢?你最疼爱的弟弟早就死了,他沦为了一场阴谋的牺牲品,被病痛折磨得体无完肤然后死去。而你甚至不曾替他报仇——杀害他的始作俑者之一,此时还安然无恙的去参加别人的葬礼。今天本来该是他身败名裂的日子,你却阻拦了我。要知道,以后就没有更合适的人来完成这一切了。真是可怜,也许你的弟弟直到最后一刻,还在希望自己的兄长能拯救自己,可是结果呢?你看,你甚至连替他报仇都做不到。”

    男人垂下手中的枪,丢开手中的雨伞,一步步走近。

    格莱斯顿的目光微微越过宇智波斑的肩头,看向他的身后,然而这样细微的动作却并未被觉察。

    “所以说,你输了。十多年前你就已经一败涂地!”他继续沙哑着嗓子冷笑着,说出狠毒的话语,眼中满是报复的满足,“不管你有再怎么精妙的布局,也只是……”

    他的话停在中途,一把刀刺入他的心脏,截住了剩下的话语。

    “我不允许任何人,妄议我弟弟。”

    雪白的玫瑰被喷溅出的血液染成深红,这种颜色艳丽到几乎不祥。

    格莱斯顿最后却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得意表情,怨毒而阴冷。他苍老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致命的伤痕,转眼倒了下去,目光一直看着斑的身后。

    男人平静的收刀,好整以暇的回头。

    他知道,他一早就知道,这个人就在他的身后,企图赶来阻止这一切。

    但是有些决心,他也一早就定下了。

    “这一次来的,还是你。”斑看着扶着墙大口喘息,睁大眼露出错愕表情的千手柱间,微微笑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男人从胸前的衣袋里翻出白色的手帕,动作缓慢而从容的擦拭过刀上的血迹,然后漫不经心的松开手指。染血的手帕轻飘飘的落地,浸在泥泞的雨水里,转眼变得污浊不堪,而斑只是弯腰捡起一旁的雨伞,微笑着踩过,走到了柱间面前。

    他将伞支过那个人的头顶,目光平静,唇角微扬。

    “为什么总是不带伞?”斑看着面前的千手柱间,突然开口,口吻是少有的温和。

    而柱间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手抬起又放下,最后转头看着地上格莱斯顿的尸体。

    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反而笑得更深:“你看,这个勾结异端组织的罪魁祸首,之前所有命案的始作俑者终于死了,是我亲手杀了他。这一次,你应该看清楚了吧。”

    他伸出手,抚上柱间冰冷的侧脸,靠得更近,彼此相互交换呼吸:“你知道吗,柱间,我杀过很多人,这一次,觉得格外痛快。”

    柱间的目光微动,看向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无措,但随即,他坚决的扣住了那只手。

    斑微微侧过头,笑着看着他。

    “不要笑了,斑。”他突然沉声开口。

    男人一抬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柱间握着他的手一点点用力:“你觉得,很好笑吗?”

    “以为可以笑到最后的人其实是一败涂地,难道不好笑吗?”斑扫过一眼格莱斯顿的尸体,摊开手,神情困惑,认真的寻求解答。

    柱间长久的注视着他,最后闭上眼:“你是在说格莱斯顿,还是在说你自己?”

    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然而他却轻易的就压抑了一切情绪,抽回自己的手:“我从来没有输过。”

    “你早就知道当年的真相,却不告诉我,只逼得我不得不去追查泰晤士名单的事情。你这么做,到底……”柱间深吸一口气,似乎无法以很好的措辞填补下文的空缺,最后露出一个疲倦而苦涩的笑容,“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斑轻声重复了一遍,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知道吗,柱间,你现在这幅表情,在我看来,就是最大的意义。”

    柱间一怔。

    “剧本的精彩,在于留有悬念,如果我提取告诉了你一切,那这场游戏该多无趣。”斑专注的看着他,笑意在到达眼底之前就彻底冷却,“怎么样,亲自查出自己弟弟那些罪行的感觉如何?愤怒?悲伤?痛苦?柱间,你要知道,你所经历的这些,甚至比不上我当年失去泉奈的万一。”

    柱间垂下目光,笑容微苦:“你是想报复我,是吗?”

    “报复你?怎么会?”斑嗤笑一声,深情而温柔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用一种宽慰而安抚的口吻发话,“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柱间,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你啊。”

    那样直白而情深意重的话,被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无措。

    柱间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宇智波斑一样,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企图捕捉到一点熟悉的痕迹。他几乎承受不住这种微笑,忍不住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斑,你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所定义的“爱”,本应该是一种沉重到压抑的枷锁,背负得精疲力竭,却不肯罢休,怎么可以如此轻浮的就在这一刻诉之于口?怎么可以,如同玩笑一般,被漫不经心的一笔带过?

    这个字眼太昂贵,太奢侈,怎么可以用如此不在乎的口吻轻易侮辱?

    “是吗?”斑没有丝毫介意的走近他,“可是profesroriarty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profesr oriarty不需要这种廉价到毫无意义的情感,更不需要违背理智与利益的自我矛盾,他不需要犹豫,不需要软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利用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推上棋盘作为筹码牺牲的。

    他需要的只有最后的胜利。

    柱间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重新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你听着,斑,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冷静一点,听我说……”

    他下意识停了一下,等待着宇智波斑的打断,然后后者只是纹丝不动的看着他。

    一种隐秘的不安升腾而起,柱间按捺下杂乱的情绪,说了下去:“格莱斯顿在政府里面的力量根深蒂固,哪怕他死了,也可能造成许多不稳定因素,不能让他们的人再拿到泰晤士名单,不然……”

    “不然,你的弟弟千手扉间,就只能身败名裂,是吗?”

    男人抬头,笑容凛然而讥讽。

    “斑,你……”

    “柱间,你知道吗?十多年前,我赶回伦敦,见到泉奈尸体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葬送了整个伦敦来为他陪葬,甚至觉得这样都不够。后来,我告诉自己,命运的不可违抗只有这一车,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受这一切,然后踩着尸体和鲜血一路走到了现在。而现在,我知道了他的死不是命运作祟,而是源于一场肮脏的政治阴谋。我的弟弟死了,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安享着权利与太平,你觉得,我会认同吗?”

    “迪斯雷利才是始作俑者,扉间他……以他当年在政府的地位,什么都没法做。”

    “可是迪斯雷利已经死了,总有人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斑无波无澜的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凛冽如霜雪。

    第二十九章

    “我很遗憾,虽然阴霾终将被黑暗照亮,但我的老师,兰德尔·迪斯雷利却无法等到那一天的到来。然而这并不是懈怠的理由,我们要相信,我们所付出的一切心血,都是对他灵魂的慰藉。”

    缓慢的致辞回响在教堂之中,雨水打在七彩琉璃窗上,洗涤着上面精致华美的图案。高高的耶稣圣像神情肃穆,天使的眼中满含慈悲。这是一个需要以悲哀来装点的场合,尽管不会有太多人真的心怀悲戚。

    在座有许多人惴惴不安的转头看向教堂门口,似乎期待着在最后格莱斯顿能从那里出现,带着泰晤士名单撕毁台上那个人道貌岸然的伪装。

    扉间面无表情的继续最后的演说,冷淡的目光没有因为那些骚动动容半分。他结束了最后的话语,微微欠身,从台上缓步走下。他对那些人焦虑而无措的表现没有一点兴趣,他甚至觉得底下坐着的不过一堆行尸走肉。

    情绪的过分麻木让他几乎觉得自己此刻是置身于荒雪冰原之中,一切思绪都被冻结,给不出半点回应。扉间无动于衷的走到了角落处那个外国男人的面前,对方先是有些诧异的抬头,随即站起身,露出个友好的笑容伸出手。

    “听说您是老师生前的好朋友。”

    男人客气的笑了笑:“很多年前的交情了,这次来伦敦,没想到会遇上他的葬礼。”

    扉间点点头,也不再细问:“有心了。”

    他的老师,迪斯雷利,是一个骄傲的人,过分决绝的手腕注定他难以亲近。但是到最后,还能有一个多年前的老友来送上最后一程,也算值得欣慰。

    “代价,是吗?”柱间看着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宇智波斑侧头看着他,微微眯起眼,唇角笑意在雨中略显凉薄。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令你满意?”柱间平静而安然的开口,“要怎么样,才能平复你的愤怒?”

    男人做出一个思考的姿势,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对方的提问,最后弯起嘴角:“我要你亲手杀了你的弟弟。”他看着柱间那一瞬间皱起的眉头,从容不迫的补充,“或者,你也可以自杀。”

    “只有这两个选择是吗?”柱间心平气和的与他对视。

    斑一抬眉,冷笑扬之:“你后悔了?”

    “不,”柱间也笑了,从斑的袖口中抽出他随身的短刀,“我只是很高兴,你是让我在扉间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间做选择。也许我该对你说一声谢谢。”他低头看了眼雪亮锋利的刀刃,神色不变,“我只请求你一件事,斑,销毁泰晤士名单,不要让它再滋生出更多的是非恩怨。”

    斑下意识反扣住他的手腕,却久久注视着他,不曾开口。

    最后,他放声大笑了起来,目光冷漠而讥讽:“是,果然像你会做的事情!为了保全弟弟,宁肯自己去死。柱间,不愧是你!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你总是想拯救一切,纠正一切,为此恨不得牺牲自己的所有,其实到最后,你根本什么也无法改变!”

    斑收起手中的伞,任凭大雨淋漓的打湿全身。他走近柱间,以一个近乎拥抱的姿态拉近与他的距离,在他的耳边低声发话,用的还是那种轻浮玩味的口吻:“我说过的,柱间,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你去死呢?”他吻过他的侧脸,继续说了下去,“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柱间无法拒绝他这一刻的拥抱,然而这种看似暧昧却不带丝毫温存的姿态,只让他觉得满心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