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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教堂又出了案子,我知道你肯定会来苏格兰场。”斑看着他,口吻笃定,带着独有的傲慢。

    柱间挑眉一笑:“所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可以这么说。”

    “诶?”柱间一愣。

    斑依旧是淡漠的神色,并无丝毫掩饰:“我是来找你的,在这里等你出来。”

    “我猜你并不是来找我约会的。”

    斑看着那双含笑的眼,对于他的打趣无动于衷,只凑近了些,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然而柱间却顾不上与他暧昧,在听完了他的话语后,眉头紧锁:“怎么?难道你怀疑是……”

    “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让你去调查一下。”斑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我不想惊动太多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柱间转头看着他:“可是,为什么你突然会想到调查他?”

    “这是一笔交易,你不该向主顾询问太多,不是吗?大侦探。”斑抬眼与他对视,目光中却殊无笑意,平静得近乎疏离。

    “交易?”柱间重复了一遍,觉得有些可笑,心头却像是被重重掐了一把,“所以,你来是为了找我谈交易?让我帮你调查你侄子的行踪,那么你给我的报酬又是什么?”

    “你可以尽管开价,我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主顾。”斑随意一笑,摊开手。

    柱间看着这样的宇智波斑,觉得陌生,又说不出是何缘由。也许他是对的,他们之间这样相处才最游刃有余,可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等价交换的。

    “你真不愧是一个资本家。”柱间长久的看着他,最后沉声开口,“是否在你看来,金钱就是衡量一切的准则?”

    斑没有躲闪他的目光,反而笑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亲自来谈所谓的准则。”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一定会答应。”斑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与他拉近距离,薄唇微抿,“柱间,你无法拒绝。”

    柱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适合亲吻的唇翕阖不定,有那么一刻,几乎想不管不顾的吻上去。然而最后,他只是同样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轻声给与回应:“你说的对,我不会拒绝你。也许你是以profesr oriarty的身份来找我,可是在我眼里,你还是宇智波斑。”

    第十七章

    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向他的目光波澜不惊,看不出被打动了分毫:“你有一周的时间,一周以后,我要详细的答案。”他顿了顿,收回手退开一步,与柱间保持一步远的距离,“不要再通过le roule noir来找我,时间到了我自然回来找你。”

    “那么急?”柱间看着他,这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有我的理由。”斑并没有正面回答,轻描淡写的挡回了他的疑问。

    柱间垂下目光笑了起来:“好,那就一周。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斑抬起头,看向远处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微微眯起眼:“想好你要的报酬,一周后一并了结。”说罢,他率先迈开脚步,与他错身而过,就要离开。

    柱间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说的明明有很多,想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以如此疏离的口吻与他谈交易,想问他自那天晚上以后是否留心到自己部下别的可疑举动,想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然而握着那只微凉的手,柱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斑由着他牵住自己,不挣脱,也不回头,只留给他一个轮廓分明的背影。

    “自己小心。”柱间最后还是松开手,低声留下一句简单的告诫。

    斑不置可否,从他身边一步一步走远,瘦高的身影一点点隐没在街上的人群中,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柱间站在原地看着,最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手指收紧了又松开,唇角泛起一个微苦的笑容。

    圣巴塞洛缪医院作为伦敦最古老的医院,灰白的墙面与古典的建筑风格都显露出一种安宁的肃穆。走过亨利八世大门,空气中依稀带了些酒精与消毒水的气味。宇智波斑微微皱起眉,从来往的医患身边绕过,径直走进医院大楼。

    轻车熟路的上到三楼,无视掉那几个照例看见他便凑作一团走不动路的女护士,斑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下,直截了当的推门而入。

    一个头发灰白,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前,专注的研究着一份病例。他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在看到来人是斑后,露出恍然的表情:“啊,宇智波先生,是您。”

    斑办公桌对面那张椅子上毫不见外的坐下,看着对面那个中年医师,淡漠开口,开门见山:“亚尔维斯,你上次说要需要再分析分析病历才能确诊,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星期了,告诉我你的结论。”

    被称作亚尔维斯的医生为难的皱起眉,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病例:“是,这几天我已经有结论了。但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到您,所以一直……”

    “说重点。”斑打断了他的话。

    “您的眼睛……”亚尔维斯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委婉的用词,“请恕我无能为力。”

    斑眉梢一挑:“你觉得我来就是为了听你这样一句话的吗?”

    “当然,并非没有别的办法。”亚尔维斯赶紧补充,“只是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说出来,恐怕会冒犯您。”

    “说。”

    亚尔维斯翻了翻手中的病历:“按照您现在的情况,继续服药恐怕也支持不到年底,何况随着剂量加大,难免会产生副作用。我多问一句,您现在间歇性失明的症状发作频率如何?每次失明的时间会持续多久?”

    “一天最少有三四次,最长的一次持续了十分钟。”

    “看来您的眼角膜情况恶化得比想象中还要快。”亚尔维斯忧心忡忡的在病历上又记了一笔,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对面那个脾气暴躁的病人,“再这样下去,我的意见是,您还是考虑一下移植手术吧。”

    斑目光一冷,示意他说下去。

    亚尔维斯咽了口唾沫,额间沁出冷汗:“看得出来,您很看重您的眼睛。事实上,没有人不看重自己的眼睛。虽然移植有一定风险,但总好过彻底失明。而且……而且,合适您的眼角膜,其实并不难找。”

    “你已经找到了?”斑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我是您弟弟过去的主治医师,手头还有他的体检报告。如果他还在的话,你们作为兄弟,他的眼角膜用来移植是再合适不过的,可惜……”亚尔维斯低声开口,在看到斑脸色一沉后,赶紧加快了语速说了下去,“您之前和我提过关于您侄子的眼睛的手术,我这里也存了他的相关数据,”说着,他翻找出了另一份文件,推到斑的面前,“我分析过了,您侄子的眼角膜,也能与您相匹配。”

    斑并没有伸手拿起那份文件,只皱起眉:“我是让你治他的眼睛,不是让你打他眼角膜的主意。”

    “可是您的眼睛情况更让人担忧。”亚尔维斯谨小慎微的辩解着,一边注意着斑的表情变化,“说实话,您的眼睛很特殊,恐怕只能在血亲中寻找眼角膜移植对象,而您的侄子的眼角膜,正好有很高的兼容性。”

    “开药方。”斑似乎失去了耐心,径直打断了他。

    “您是说……”

    “眼角膜移植这种事情不必提了。我现在服的药已经起不了多大效果,你再开些别的药。”斑淡淡的开口。

    “可是单靠药物抑制,也只是……”

    “亚尔维斯,你是要反驳我?”

    “不敢。”医生重重的叹了口气,扯过一张便笺,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张处方,“只是作为一个医生,我为自己对您的病症无能为力感到内疚。”

    斑拿过那张处方看了眼:“这双眼睛还能用多久?”

    “如果您好生休养,仔细调理,也许能坚持过今年冬天;但如果您不调整生活习惯,让眼睛得到良好的休息的话,恐怕也就只有两个月或者更短的时间了。”

    “倒是比我想的要久。”斑若无其事的站起身,留下平静的话语,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亚尔维斯,“有些话不需要我再嘱咐了吧。”

    “替病人保密,是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亚尔维斯知趣的回答。

    第十八章

    le roule noir的内室一如既往暗无天日,只剩一点烛火照明,一只不知从何处飞进来的蛾子扑朔着翅膀,试探性的接近那一点火光,翅膀上细微的绒毛都被照得纤毫毕现,像是一层淡淡的光晕。它仿佛本身并不具备生命,只是被烛光的那一点温暖所牵引,行尸走肉的辗转,最后不自知的靠上去,直到火光焚尽一切麻木,它才展露出一个活着的生物应有的挣扎。

    带土掸去落在书页上的灰烬,草草将最后一页资料摘录完毕,看向坐在台前发呆的绝,一挑眉:“想什么呢你?”

    绝依旧没有回过神,只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目光空洞而悠远。

    “绝?”带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恩?”绝这时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四下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是带土在叫他,“怎么了?你已经把账目统计完了?”

    带土啧了一声,狐疑的看着他:“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我叔最近也神叨叨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还说我,最近神出鬼没的明明是你吧。”绝慢吞吞的站起身,拿起他写完的资料,往对应的书架走去,“这些你昨天就该抄完的,结果一天没见你人影,你也不怕大人知道了收拾你。”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带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替我瞒过着一截,回头我给你带新鲜的喉骨,保你嚼个痛快。”

    绝放好书,叹了口气,又慢悠悠的踱步到桌前,把快燃尽的白蜡烛换掉:“这些年我帮你瞒的事还少吗?当年大人考察你政治经济学还是我给你递的小抄。你说你,明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想要瞒这瞒那的,大人估计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情可不能让他知道。”带土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绝转头看了他一眼:“我可要提醒你,千万别做什么对大人不利的事情,不然没人保得了你。”

    带土撇了撇嘴角,拿起墙上的面具,擦了擦上面沾的灰尘:“胡说什么呢,我这条命是我叔给的,如果不是他把我从东方区带出来,如果不是他把我从战场上捡回来……虽然跟着他算是一条路黑到底,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他把面具戴上,遮去带了伤痕的脸,“有些事不让他知道,也是省得他操心。从前我总觉得他和千手柱间那档子事太荒唐,但是现在想想……”

    他没有再说下去,披了外套,拉开门,走进一天夜色之中。

    他走出去很久,绝依旧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直到手上的蜡烛滴落蜡油烫了手,这才回过神。

    门口像是从墙上长出的街灯上停了只乌鸦,在听到开门的动静后尖利的叫了两声扑棱棱的飞走,渐渐融入暗沉的夜色。带土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出头,比之前掐算的晚了几分钟。

    天上飘着蒙蒙细雨,他撩起兜帽罩了头,沿着街道迈开脚步。

    此时街上已经什么人迹,街头一个流浪汉与醉鬼叼着廉价的雪茄赌着牌,烟头的火光忽明忽灭。带土快步从他们旁边走过,却没注意到那个醉鬼在他走过去以后,抬起头确认了他的赶路方向。